()方平啟動天羲系統,眼楮之中藍光閃爍,瞄準了釘在樹上的那支箭。
「嗖」,又是一箭射出,凌厲的風聲在林中刮過。方平的這一支箭,射在第二支箭的箭尾,自箭尾之中透體而過,把第二支箭的箭桿射成兩段。
現場陷入了沉默之中,旋即便爆發出劇烈的喝彩聲。就連周敬軒等人的隨從,也禁不住為這一箭叫好。
蕭世英的神色變的凝重無比,他將手中長弓豎起,又放下,如此反復三次之後,終于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將長弓垂了下來,道,「方兄神技,在下甘拜下風。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著他當真拜下去,行了一個師徒大禮。
方平上前一步將他扶起,笑道,「小徒兒請起。」旋即便正色道,「我與蕭兄年紀相仿,如何能做你師傅?剛剛只是我的一句戲言罷了,蕭兄何須認真?」
蕭世英鄭重道,「願賭服輸,達者為師。你箭術比我厲害百倍,我做你徒弟,做的心甘情願,心服口服。」
周敬軒在一旁拍手大笑,「那就恭喜世英你得遇名師了,哈哈,真是可喜可賀。」周敬軒言語之間,滿是戲謔之意。蕭世英,面對他的取笑,臉上顯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現在知道我大哥的厲害了吧?若不是他剛剛手下留情,現在你已經跟這銀狐一樣一命嗚呼了。」熊蛋得意洋洋走上前來,道。
蕭世英回想一下,暗暗心驚。剛剛若是方平與他以箭術生死相搏,他恐怕是難逃此劫。以方平這麼神乎其技的箭術,雙方一旦動手,就算他們能贏,也勢必付出慘重代價。至此他才真心佩服起周敬軒來,不管何時何地,小心謹慎,待人客氣些,終究是沒錯的。
「多謝師傅手下留情。」蕭世英拱拱手道。他雖然性子急,卻是個直腸子。想明白是方平有意留手之後,便誠心道謝起來。
方平將五十兩銀子收起,朗聲道,「我看幾位都是性情中人,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銀狐你們先拿回去吧,不要耽誤了你師傅配藥。剩余的錢,待回去後,我會親自來鎮上取。」
熊蛋道,「大哥,這可不成,要是他們反悔怎麼辦?這可是足足價值千兩銀子的銀狐,就這麼抬手給人了?起碼也得立個字據吧?否則到時他們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方平擺一擺手,道,「呃,我不這麼認為。周兄與世英,還有孟兄,在溧水鎮年輕一輩中,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相信他們不會為了五百兩銀子,就違背俠義之道。」
周敬軒爽朗一笑,道,「方兄義薄雲天,豪氣干雲,在下佩服之至。可惜世英已經拜你為師,我跟他又已結為兄弟,倘若再與方兄結拜,那就亂了輩分。雖然我們做不成兄弟,但還是可以做肝膽相照的好朋友。待方兄到了鎮上,我們幾兄弟再好好招待你。咱們一定要喝個痛快,一醉方休。」
「既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大家又談的這麼投機,又是好兄弟,好朋友,還有好師徒,那,咱們就一起飽餐一頓如何?追了這一天一夜,我的肚子早餓扁了。」孟軻那帶著幾分滑稽意味的聲音響了起來,蓋過了眾人的說話聲。他說話的時候,眼楮,依舊是直勾勾地盯著何祺手中的烤肉。
蕭世英忍不住又在他腦袋上拍了一掌,「沒用的東西,你上輩子是個餓死鬼吧。」
方平哈哈一笑,以探詢的目光望向何祺,眨了眨眼楮。見到何祺點頭之後,方平便道,「既如此,便請大家嘗嘗我這位好兄弟的手藝吧。他這可是秘傳,尋常人哪有這樣的口福。」
「就讓我先來嘗嘗味道。」方平話音剛落,孟軻足下一動,身形一晃,便已來到何祺面前。他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把小刀,他用小刀割了一塊烤肉,兩指一拈,猴急無比地放入口內,頓覺烤肉入口即化,滿嘴生香,不由連連感嘆道,「夠味!」接著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周敬軒一行在山中也打了不少獵物,當下他便安排兩名隨從去小溪邊清洗獵物,其他的人,便圍在火堆旁,大快朵頤起來。
一行人正吃的高興,左邊山林里,又傳來獵狗的叫聲。不一會,一身勁裝的方威、方雄,帶著五名隨從,面色不善地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乍一見到這麼多人圍坐在一起吃燒烤,方威與方雄,都不由吃了一驚。他的屬下,早已探听得明白,方平等只有四人出了青牛莊。他們兩兄弟,帶上五名隨從,足以壓制死他們。
方威目光微微一掃,便認出來跟方平等人在一起吃喝的,是鎮上杏林散人的弟子和佣兵工會會長的兒子。這兩個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周敬軒,也識得方威,見他出現,便朝方平道,「方兄,他們不都是你們青牛莊的人嗎?既然今日有緣相見,要不要叫他們過來一起吃?」他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喜歡結交朋友。但因這里算是方平做東,所以先征求方平意見。
方平微微一笑,道,「周兄你有所不知,我與這方威方雄二兄弟,向來不和,他們今日,是來找我麻煩的。」
周敬軒臉色頓時一沉,「若有人找方兄你的麻煩,我們絕不會袖手旁觀。」
方威听到二人說話,冷笑一聲,走上前來,朝方平道,「小混蛋,真有能耐啊,居然邀了這麼多幫手。你身為青牛莊的人,居然勾結外人來插手我們莊中的事情,真是丟盡了我們青牛莊的臉。」
方平知道方威是想激他與周敬軒等人撇清關系,這樣他才好對付他。雖然明知道方威的用意,方平也不以為意,起身淡淡道,「我與周兄等人,只是機緣巧合相遇,意氣相投,一起吃點東西而已。」
周敬軒朗聲道,「不錯,我與方兄,今日才有緣相識,何來勾結之說?不過,周某身為江湖中人,若是見了有人違背江湖道義,以眾欺寡,恃強凜弱,那也免不了要挺身而出,拔刀相助。」
方威眼珠轉了轉,道,「周公子,實不相瞞,我們兄弟倆,與方平這小混蛋確實有些過節。這是我們青牛莊內部的事情,與什麼江湖道義,並無關系。還請你不要插手才是,以免傷了杏林散人與我青牛莊的和氣。」
周敬軒並未答話,而是拿眼楮望向方平。方平縱聲一笑,道,「方威,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無非就是想拿言語擠兌周兄,讓他不便出手,然後你好對付我們。你覺得,就憑你,還有你帶來的這幾個人,就可以對付我們四個了嗎?」
方威臉上似笑非笑,「這麼說,你是不會讓周公子等人幫手了?」
方平點點頭,朝周敬軒道,「周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件事情,是我與他們兄弟倆之間的私人恩怨。這種小事,無須周兄你插手,我自己便能解決。」
周敬軒早已見識過方平的驚人箭術,知道方平所言非虛,便笑了一笑,道,「既是你們青牛莊內部的事情,我不插手便是。只是若是有人違背俠義之道,在我面前以眾欺寡的話,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他見方威帶過來的幾個人,武功都不弱。而方平這邊,何祺與熊蛋,修為都不高,一旦動手群毆,方平一方,顯然會吃虧,因此便放出話來,不讓方威一方以眾欺寡。
听到周敬軒這麼說,方威松了口氣,道,「我們當然不會以眾欺寡。而且,只要這小混蛋向我弟弟磕頭認罪,我們根本就不會動手。」
蕭世英在一旁跳了起來,「什麼?你讓我師傅向你弟弟磕頭,混蛋,你找死啊你!」說著一巴掌便朝方威臉上拍去。
方威不敢抵擋,足下一點,立刻後退數步,避過這一巴掌,道,「這是怎麼回事?」
蕭世英鼓著眼楮道,「怎麼回事?我已經拜了方平做師傅了。你讓我師傅給你兄弟磕頭,那我的顏面何在?」
方威臉上,不由浮現一抹帶著苦澀的笑意,道,「這…這…」。他好不容易費盡唇舌讓周敬軒不插手此事,結果突然跳出來一個蕭世英。這蕭世英,同樣是他惹不起的角色,比之周敬軒更加難纏。
周敬軒有君子之風,凡事先講三分道理。蕭世英卻是佣兵團里長大的,行事狠辣,直來直去,頗有那種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豪俠風範,這樣一個狠角色,他可不敢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