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沒你的事了,滾吧。」其中一名牛高馬大的學徒冷冷道。
方平冷笑一聲,「還想來橫的嗎?」
那名學徒听了方平說的話,臉色一冷,「你是皮癢了吧?」他一邊說話,一邊伸手便往方平肩膀上推過去。
方平肩膀輕輕一抖,那名學徒的手一推到他肩膀上,立刻觸電一般縮了回去,連帶著身形,都蹬蹬蹬退了好幾步,腳下立足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另一名學徒眼看不對,揮著拳頭,帶動猛烈的勁風朝方平打來。方平伸手一抓,將他拳頭抓在手內,然後一捏,「 嚓 嚓」的聲音響起,這個人便捂著拳頭,痛的蹲了下去。
馮彌臉上吃了一驚,剛剛他沒看出來,方平的武功,已經到了這樣的境界。他收斂了趾高氣揚的神色,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道,「既如此,便先將曾阿牛關起來,待查明真相後,再做處置。」
曾阿牛臉上哀愁之色更甚,哭道,「師兄,我晚上回去還有事情,你不能抓我。我求求你了,你別抓我,你不能抓我!我認罪,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馮彌冷著臉道,「你求我也沒用,等查明真相,自然會放你。」
兩名學徒,立刻上前,別住曾阿牛的手,將他抓了起來。
馮彌這個理由,冠冕堂皇。方平不是胡來的人,倒不好直接動手將曾阿牛救下來,心中尚在那里猶豫。
曾阿牛奮力掙扎著,臉色變的猙獰無比,猛然狂吼起來,「王八蛋,你不能抓我!我必須回去!老子跟你拼了!」他試圖掙扎著逃月兌控制,奈何只學過粗淺的拳腳功夫,因此無濟于事。
「將他用繩子綁住,關起來。找點抹布把他嘴巴塞住,吵死了!」馮彌一臉冷漠地吩咐著命令。
方平有一掌抽爛馮彌那張胖臉的沖動,但是他忍住了。清風莊中嚴禁私斗,若是直接動手打他,驚動了平一鷗,不但影響自己在此學藥的前途,周敬軒臉上也不好看。
馮彌這麼做雖然過分,但卻合乎莊中的規矩。藥園出了事情,他身為掌園,確實有權力將可疑的人暫時控制住。
曾阿牛眼看掙扎無望,突然大喊起來,「方平兄弟,我求你一件事情。請你速速去鎮上李氏私塾門口接我妹妹。她叫小花貓,今年十歲,穿著藍色粗布衣服。每日酉時前後,她就會在私塾門口等我過去接。」
「慢著!」方平舌綻春雷,喝了一聲,快走兩步上前,一掌插入一名學徒肋下,手臂微微一抖,將他挑飛出去。
另一名抓著曾阿牛的學徒,松開曾阿牛的手,一拳帶動凌厲的風聲,往方平面門打來。方平伸手握住他拳頭,掌中暗勁勃發,擠壓的他的拳頭格格作響。
方平松開手,這人的手臂,便軟綿綿地垂了下去,左手輕撫著拳頭,痛的齜牙咧嘴。
「曾阿牛要去接他妹妹,你干嘛非要將他抓起來?他是莊中的學徒,又不會跑掉。他妹妹出了事情,你負責?」方平雙面泛著冷色,望著馮彌道。
「你有什麼資格管這事?」馮彌臉色非常不好看,厲聲道。
方平揚了揚拳頭,「憑這個!你有意見?」
馮彌惡狠狠道,「我會將這件事情向大師兄他們稟報。要是這曾阿牛跑了,就要你負責!」
馮彌口中的大師兄,自然便是周敬軒了。
「你去向他匯報吧,看看這件事情,到底誰是誰非!」方平冷笑一聲,道。說著,他扶起曾阿牛,道,「走,我們去接你妹妹。」
在眾人一片驚詫的目光中,方平與曾阿牛一同離去。不一會,二人便來到了李氏私塾門口。
幾名小孩子捧著書從李氏私塾的大門走出,與早已等候在門口的父母匯合後離去。在這幾名小孩出去後,大門內的兩名差役,便準備關門了。
曾阿牛在大門外掃視一圈,並沒有妹妹的影子。他連忙上前阻住那兩名準備關門的差役,道,「二位大哥,我妹妹還在里面沒出來,請你們晚點兒關門。」
其中一名差役,打量曾阿牛一眼,見他穿著破爛的粗布衣服,臉上還有淚痕,不耐煩地道,「學生們都走光了,剛剛那是最後一批。你快走開,我們要關門了。」
曾阿牛急道,「可是我妹妹沒有在外面啊?」
另一名差役道,「沒有在外面,那想必是她自己回家了。難不成,我們還私藏了你妹妹不成?」說著,二人不由分說關上了大門,把曾阿牛擋在外面。
方平看了看天色,道,「曾兄弟,酉時早已過了。說不定你妹妹早已回家去了。」
曾阿牛道,「我妹妹生性羞怯膽小,怎麼敢自己一個人回去?」說話間,曾阿牛又咬牙切齒起來,「那個王八蛋馮彌,若不是他拖住了我,又怎會接不上我妹妹?要是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跟他拼了。」
方平道,「我們先回你家看看。如果你妹妹不在家,我們再來這里詢問。」
二人沿著街道一路而行,往瀝水鎮西邊的區域行去。瀝水鎮西邊,是貧民混居的地方,各種勢力混雜,生活環境、治安情況都要差上許多。
二人在狹窄的街道巷子中轉了幾轉,最後在一座低矮的建築面前停下來,這是一家小旅店,門口掛著個昏暗的燈籠,被晚風吹的左搖右擺。
曾阿牛帶著方平進入旅店,走上二樓,穿過狹窄的木質走廊,來到一個小門面前。他打開門走進去,點上燈。房子很小,除去一大一小相對著擺放的兩張床和一張小桌子,幾乎沒有別的空間了。
房間里井井有條,打掃的非常干淨,一塵不染。連桌子腿、牆角等地方,都是縴塵不染。一具小小的身軀,包裹在被子里,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
一見到那從被子里露出來的小腦袋和腦袋背後的秀發,曾阿牛臉上焦急的神色褪去,轉而變成了寵溺之情。
「她自己先回來了,可能是上學太累,這麼早就睡了。方兄弟,多謝你替我解圍,又陪我過來。」曾阿牛放低聲音朝方平道,生怕打擾到在睡覺的妹妹。
方平笑了笑,「這沒什麼,我只是路見不平,說幾句公道話而已。」
方平正欲離去,鼻子抽了抽,卻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方平往房中走了兩步,血腥味更加濃,這讓他心中更加確信。
「曾兄弟,你有沒有覺得,這房中有一股血腥味?」方平道。
曾阿牛張開鼻翼聞了聞,道,「不錯,確實有一股血腥味。」他是學藥之人,嗅覺特別靈敏。此時一留心,立刻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