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6、北王挖牆腳
夜幕降臨,月神娘娘廟里十分的安靜,住在這里請願的人也早早的回到屋子里。請願需心誠,且晚餐不能吃東西,只能喝清水,可能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大家都很沉默。個個房間只隔著一面牆,在這邊絕對听不到其他房間發出的聲音。
簡單的房間里,岳楚人盤膝坐在床上,大氅還在身上,包裹著身體。
大約二更,由黑夜里依稀的傳來更聲。驀地,房間唯一的窗子發出沙沙聲,岳楚人抬眼看過去,那窗子被撬開一角,隨後一個人影順著窗子翻了進來。
第一個人影落地,隨後又進來第二個第三個,住在這里的王府護衛盡數順著窗子閃進來,動作輕快落地無聲。
看著他們,岳楚人唇角上揚,「這段時間每晚都沒晚飯吃?」別說他們幾個男子漢,她的肚子已經叫了好久了。
幾個護衛對視了一眼,隨後點點頭,「不止晚飯,就是一日兩餐也都吃素。」因為他們住進這里的名頭就是殺生太多,所以廟里不提供葷食。
岳楚人輕笑,「供的神是假神,心倒是真的。梁城現在的守衛很森嚴,外地人進城盤查的很嚴,特別你們都身有功夫,太過引入注目。所以,明日我先進城,與生張他們會和之後,再想辦法放你們進城。」
「王妃,您獨自進城,怕是太過危險了。」他們可是不擔心她會有危險。
「沒事兒,我就一個普通的女子,他們還能把我當成危險分子不成?再說,三五個人我能很輕松的對付,你們放心吧。」那許醜居然都認得她,也沒準兒這梁城里的人也會認得她,所以她自是得裝扮一下。
她如此說,幾個護衛也只得同意,他們在此等了半月有余,等的不就是岳楚人來了指揮作戰嘛。
翌日,岳楚人在喝過月神娘娘廟里的清粥之後就離開了,來去如風容貌絕艷出手闊綽,就是那廟祝也不記得曾見過這位姑娘,也從未听說過梁城里有這麼一位。
或許是外地來的,外地?廟祝微微愣了下,城里的軍爺早就給他下過嚴令,但凡可疑的外地人都要盤問清楚。但那位姑娘,就是姓什麼他都不曾問過。
不過這姑娘也不是可疑的人,那幾個殺生懺悔的才可疑。
順著城郊的小路往梁城的城門方向走,走過的地方是沙地植被,都是在溫熱地帶的海邊生長的植物。植物不稀奇,遠處蔚藍的大海才吸引人,盡管距離很遠,但在這兒就聞得到海水的味道。
在走出城郊的時候停下稍稍打扮了下,隨後腳步輕快的走向梁城,那高高的城門有著深刻的歲月痕跡,梁城的歷史相當久遠,百多年前這里還歸屬大燕時,這座城就存在。
可能因為上午,進出城的人並不多,城外七八個守軍,四個站崗的,還有幾個靠在一邊打哈欠的。
岳楚人走近,他們自是也瞧見了,不過卻都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上下打量她,看看是否可疑。
「站住,從哪里來?到梁城來做什麼?身份牒拿出來。」例行公事的語氣,兩個兵士攔住她,大聲道。
岳楚人小臉黝黑的,若是細看,那露在外的脖子雙手皆是那個顏色,能長這麼黑的可是少見。
「從北方來的,父母不願離開,便叫小女子來梁城投奔舅舅。」說著,從大氅里拿出個身份牒來,泰然的很。
一人接過身份牒查看,另一人上下打量她,滿眼懷疑。
「你獨自一人,怎麼過來的?」繼續問,或許這樣的話他們每天要問上很多遍。
「與一家軍屬結伴而行,一位大嫂子,還有兩個剛過十歲的孩子。大嫂子的丈夫在許醜將軍麾下效命。」一一作答,很是平穩。
一听許醜,那兩個兵士對視了一眼,隨後那人將身份牒還給岳楚人,一邊道︰「進了城三天之內不許出來,否則就會被當做奸細抓起來。對北邊的事兒不許多說,若是被人舉報,你舅舅家也難逃罪責,懂了麼?」
岳楚人乖巧的點點頭,「多謝軍爺指點。」
「嗯,過去吧。」讓開,岳楚人微微低著頭從他們身邊走過,門洞幽深,十幾米的距離,她邁著小步子,幾乎走了將近兩分鐘。
進入梁城內,仰著黝黑的小臉環顧了一圈,唇角幾不可微的上揚,隨後按著生張的記憶去巷子里的民宿找他們。
因著北部的人往南遷徙,許多的人涌入梁城,酒樓客棧過于奢侈,所以許多民家借機辦起了民宿。以低于客棧酒樓的價格招攬無處居住的外地人,而且生意還很火爆,前來住宿的人特別多。而且幾乎所有人都不是那種住上一夜就走的人,所以收費都是一個月,多退少補,這生意讓這些百姓做的有聲有色。
進入巷子,熱鬧的很,大部分都是外地人,白日里無事就在外面閑聊。大部分都是婦女和孩子,男人出去找工作,大部分都有從此後扎根在這里的意思,畢竟北邊打仗,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很順利的找到生張等人居住的地方,房東一瞧岳楚人普通的打扮和過于黝黑的皮膚,也沒怎麼過多關注,收了錢就走了,好辦事兒的很。
在那自己‘租下來’的小屋里轉了一圈,岳楚人微微搖頭,要真是在這地方住,她恐怕會被憋死。為了多住人,這尋常的一間平房隔離成了四間。中間以擋板隔住,這邊放屁那邊听得清楚,放眼整個屋子只有一張床和門後的一個木頭墩兒,那是放洗臉盆的。沒個窗子空氣不流通,僅僅站了一會兒,岳楚人就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
「主子?」一道壓低的聲音在隔壁響起,小心翼翼的,卻是听得出是誰。
「嗯,是我。你那屋有窗子沒?」微微擰著眉毛,岳楚人低聲問道。
「窗子?有半個。」生張回答,他話音落下,岳楚人就走了出去。
推開他房間的門走進來,一樣的格局,只是這屋子多了半個窗子。那一半兒在另外一間屋子里,共享一扇窗,親熱的很。
走至窗邊把窗子推開,岳楚人深吸口氣,隨後轉身看向站在床邊的生張,「這些日子你們受苦了。」
「主子言重了。您已經到了,咱們何時行動?」看岳楚人的樣子她是絕不會在這里住的,但又不能隨意的去客棧酒樓,所以只能盡快行動。
「今晚吧,等著日落。這整條街都是外地人,倒是很熱鬧。」在這兒都听得到巷子里那些小孩兒嬉鬧的聲音,吵得很。
「也就這個時候熱鬧,到了晚上誰也不敢出去。」生張壓低了聲音道。
「查的很嚴?」站在窗邊,岳楚人是不打算坐下,盡管她整張臉看起來都很髒,但肯定比那木板床干淨多了。
「是啊,滿大街的官兵。三天兩頭的還會各家各戶的查。」生張說著,其實他不用嘴說,用腦子里想,岳楚人也會知道。
「哼,接連丟了三座城池,他們是害怕了。若是咱們那時的乞丐計劃能夠低調點的話,沒準兒現在已經平了北方了。」輕哼,岳楚人那稍稍得意的表情與她黝黑的皮膚看起來很搞笑。
生張微微低著頭,縴瘦的身體,雖是一身布衣,但自有傲骨。
「一會兒將其他人叫來,我將今晚的行動計劃交代一下。這次,若是成了,你們所有人的薪資翻三倍。若是敗了,可不是沒錢那麼簡單,小命或許也就此交代了。所以,簡單一句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岳楚人淡聲的吩咐,那邊生張將頭壓的低低的領命。
夜幕降臨,靠近大海的城池,黑夜覆蓋了天空,卻擋不住海風的吹襲,空氣中咸咸的味道很濃。
城門即將關閉,不下二十幾人的官兵聚集在城門口,正是交接班共同關閉城門的時刻。
然而,就在這時,有兩個穿著普通布衣的人要出城。這個時候出城是肯定不行的,那兩個人就開始與官兵商量。
可想而知的,任你如何商量,那也是不行的。後來卻不知怎麼的,那兩個要出城的人吵起來了。
一個埋怨另一個做事拖拉出不去城了,另一個指責對方那麼著急要投胎啊。吵著罵起來,然後就上演全武行了,互相抓著對方骨碌了起來。
這樣的人,恐怕這些官兵也是第一次見,一時都愣了。
那倆人越打越烈,髒話連篇手抓腳踹,各種耍賴皮似的的打斗皆上陣。
過了好一會兒,官兵才緩過神來,上前四個欲將二人分開。
然而,不知為何,那四個官兵扯住了那兩個人,兩個人一通掙扎後,又與拉扯他們的官兵打了起來。官兵也還手,剛剛兩個人滿地骨碌,眨眼間變成了六個。骨碌到一起,打的亂七八糟,也不知誰與誰是一伙兒的,而是互相打。
一看這還了得,一個頭頭模樣的人打了個手勢,一旁的人盡數過來拉扯。結果這一拉扯就像中了邪似的,所有人都骨碌一起廝打了起來。城門口亂作一團,城門也沒人守了,燈火下,塵土飛揚。
那頭頭見此頓生警覺,放眼四周所有的手下都在滿地骨碌打架,無人可指使,他又不敢親自上手去拉扯。隨後快步上馬,打馬奔向城里召集人手。
就在那頭頭駕馬離開時,幾個人影自城門口快速的閃過,好似只是一眨眼間,那幾個人影就不見了,黑夜里,恍若鬼魅。
城門口的打斗還在繼續,街口掩在黑暗中的人滿意的離開。那兩個丐幫的弟子不會有事兒,只會被扣個擾亂秩序的罪名,在牢里蹲上一個月,也就能自由了。
一行護衛順利進城,護送岳楚人接近皇宮。
他們有武功,有他們在自是方便了許多。生張留守民宿,隨時听候岳楚人的指令。
皇宮外的守衛比之城門可是要森嚴的多,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宮外這般,也不知宮內什麼模樣。
在幾百米之外的陰影下觀察了許久,還是找不到機會。不止站崗的人多,巡邏的衛隊也是幾分鐘一隊的走過,讓人找不到機會。
「王妃,不如聲東擊西?」等的太久,若是天亮了,今兒晚上可是白費勁了。
「也好,誰跑得快誰去聲東,動靜大點兒。」眨了眨眼,確實只能這樣了。
「王妃請好吧,咱們走。」離開三個人,確實跑得快,眨眼間不見了。
「這宮門要打開可不容易,以你們倆的武功,翻越宮牆有困難麼?」岳楚人壓低了聲音道。
身邊還有六個護衛,岳楚人只詢問了兩個,其他人不出聲,卻是不知他們有什麼任務。
「翻宮牆不成問題,不過,城內的禁軍可能是這外面的兩倍,驚動了他們,功虧一簣。」一人回答,語氣真切。
「那不成問題,你們翻過去的時候把這個撒出去。這叫僵尸粉,天下只此一瓶,你可撒的均勻些。」遞給那護衛一個瓷瓶,岳楚人準備充足。
「是。」對于岳楚人的作品,他們那是絕不敢有懷疑的。
大約兩刻鐘後,漆黑的夜空突然明亮了起來,于皇宮幾百米外火光沖天,照的天都亮了。
皇宮這邊盡數看得到,下一刻便拉緊了警戒線,個個警惕萬分。
然而,不過一分鐘就听到呼喊聲,有人狂喊殺人了,巡邏的禁軍集結,隨後快速的朝著那邊跑過去。
火勢愈發旺盛,那火苗幾乎竄到了半空,幾乎所有的守衛都在抬頭看著那邊的大火,卻不見漆黑中有人以極快的速度在接近他們。
人影快速的自幾十個守衛之間掠過,包括嚴守宮門那處,只是一眨眼間,那黑影就消失在了幽暗的黑夜中。
幾十個守衛保持著那個姿勢,仰頭看著遠處的火光,對面,又是幾道影子接近消失,安靜又詭異。
沉重的足有幾百斤的宮門由下自上緩緩地開啟了一條縫隙,外面的人低子,恍若滾動的球兒一般,自那縫隙中滾進去。下一刻大門緩緩落地,一切恢復原樣。
進入了第一道宮門,剩余的宮門就好辦了,因為宮內的守衛並不如外面那麼多,甚至還少了許多。
「各自分開,你們要多多注意,平陽郡主身邊有勤王府的人。」用僵尸粉定住了幾道宮門的禁軍,他們終于闖入了這皇宮之中。宮燈明亮,他們只得挑揀不明亮的地方走。
「是。」各自散開,岳楚人身邊只留有一個護衛。二人在不明亮的地方走,這個時間南王肯定去睡覺了,就是不知他在哪兒休息。偌大的皇宮,找個人可是很不容易。
一個時辰過去了,天色也漸亮,游走于個個宮殿卻是沒找到南王的蹤跡。
天亮了宮里走動的人也多了起來,于他們行動不利,而後岳楚人與護衛躲入一間偏殿,只能等到今晚再行動了。
偏殿無人,就是宮人都沒有,不似其他地方的宮殿光鮮亮麗,這里好似已經很久無人打掃過了。
皇宮都有這種地方不稀奇,幾百年的歷史,留下各種各樣的傳說,總有一個傳說會嚇到人,而且越傳越凶,幾百年以後那傳說還在。
兩人藏身于此,也不知其他人是否藏好了,不過他們並不擔心。
大燕與梁京開戰,那位作為友好代表和婚的平陽郡主也不知受到了怎樣的待遇。無論如何,她也是大燕的人,所以岳楚人早就定好了,若是方便的話,便把她送回大燕去。
「王妃,咱們得等到今晚才能再行動,你先吃點東西吧。」岳楚人站在殿中看著那幅落了灰塵的知秋圖,那護衛四處勘察過後走回來,從懷里拿出一個布包來。
扭頭看向他手里,岳楚人笑笑,「你們平日里都有帶吃的在身上的習慣?」
「嗯,經常在外跑,須得帶著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布包里是風干牛肉,本來就夠勁道,再風干一下,口感可想而知。
岳楚人撕扯下來一塊在嘴里嚼了許久,腮幫子都酸了,不過卻是沒說什麼。府里的護衛,雖是每月拿著高薪資,但也確實不易。
天色大亮,這里依舊清淨。岳楚人躺在殿中一側的橫榻上,閉著眼楮,似乎已經睡著了。
護衛不敢休息,靜坐于殿中的太師椅上,眼角眉梢皆是警惕。
驀地,靜坐的護衛站起身,微微蹙著眉頭仔細聆听了幾秒,隨後快步走向躺在橫榻上的岳楚人,「王妃,有人過來了。」
刷的睜眼,岳楚人快速起身,護衛帶著她躍起,藏身于殿中最角落的大梁上。若是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這角落里藏著人。
不過兩分鐘,果然有一人進來了,一個宮女,樣貌普通,沒什麼特別的特點。
進來後,宮女快速的走至殿中那幅知秋圖的面前,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快速的塞進知秋圖底下的卷軸里。隨後扭頭四處觀望了一下,便又匆匆離開了。
那宮女走了有一會兒了,房梁上的兩人才下來。岳楚人直奔那幅知秋圖,將剛剛那宮女藏在里面的東西掏出來,是一個折疊起來的手帕。
抖開,手帕上是幾個字,一看,岳楚人高高的挑起眉尾,隨後搖搖頭嘆道︰「女人果然是這世上最狠毒的動物。」
「怎麼了?」護衛站在一旁警惕四周,一邊詢問道。
「某個宮里的姬妾有孕了,剛剛那個小宮女偷偷的給那姬妾下了藏紅花。」將手帕卷起來,岳楚人又給放回了卷軸里,順勢研究了一下那卷軸,還真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如此。」護衛似乎也深有所感。
「所以啊,男人若是有那個能將所有人管理的服服帖帖的本事那麼娶多少也無所謂,沒那個本事還要娶那麼多,只能不斷的造成悲劇。」這一點豐延紹做的相當好,所有的女人無不服帖。失敗的例子那就是豐兆天了,自己的女人勾心斗角,害的豐延蒼在娘胎里就中招了。
護衛不答話,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的話或許就是在說豐延蒼沒本事,所以只有她一個王妃。但在他看來,豐延蒼不是沒本事,而是,思想與眾不同。
果然沒過多久,又一個小宮女來了,取走了藏在卷軸了的手帕。
這宮里亂糟糟的,那麼多事在南王眼皮底下發生他卻全然不知,可見現在不是他太過忙亂就是他實在太白痴了。
靜等黑夜降臨,宮燈亮起時,兩人還未走出這宮殿,藏身于別處的護衛就出現了,他是來給岳楚人報信兒的,他們找到了南王落腳的地方。
動身隨著那護衛而去,很意外的不是某個姬妾的宮里也不是處理朝政的地方,而是一座繞水而建的樓閣里。
「屬下們親眼看到南王進入了這里,這里面有何人不知,但依據外面的大內侍衛人數來看,里面應該是個對于南王來說很重要的人。」護衛低聲的稟報,他們不敢擅自行動,所以只能等著岳楚人下決定。
「這空氣中的味道好熟悉啊。」岳楚人微微幾不可微的嘆口氣,語氣泛著絲絲涼意。
眾護衛不解,空氣中的味道?他們什麼都沒聞到。
「走吧,被里面的人發現了,沒等行動咱們就失敗了。」岳楚人面無表情,她實在不知裴襲夜為什麼會在這里?
他明明猜測的到她肯定會對付南王的,這個時候他卻跑到這里來了,挖她的牆角?
她的牆角豈是那麼容易挖的,須得給他個教訓才行,趕緊滾開這里,這是她囊中之物,豈容他人覬覦。
「南王的芙姬在哪個宮?」芙姬是裴襲夜的下屬,雖只是個聖教姬級別的小人物,但她能被安排在南王身邊,可見裴襲夜對她很重視。她就要找她下手,要裴襲夜識趣的趕緊滾蛋。
「屬下知道,王妃可是要親自去?」幾個護衛不解,不過想必她是有大事要做。
「嗯,你們幾個繼續藏身,不可被那樓閣里的人發現。咱們走。」舉步離開,其他人也快速消失在原地,听從岳楚人的話距離樓閣遠一點。
那護衛帶著岳楚人于黑夜中潛進芙蓉院,這院子很是精致奢華,看來那芙姬很得南王寵愛。
宮人不多,滿院香氣,香料的味道,在別人聞來很香,但岳楚人十分不喜這味道。
屏著呼吸潛進一窗邊,窗子半開著,站在這里只需微微歪頭就能瞧得見里面。
奢華的房間內,一妖媚的女子臥在貴妃榻上,眸子微閉,兩旁站了不下八個宮女,脊背挺得直直的站著,呼吸時都是極其小聲的,生怕擾了那貴妃榻上的女子。
岳楚人看了一眼,暗暗冷哼一聲,隨即從大氅內翻出兩樣東西來。將其中一個彈進去,只是幾秒鐘後,那幾個宮女依次的軟軟倒地。
「進去。」岳楚人與護衛轉身順著正門走進房間,不掩飾步伐,驚醒了貴妃榻上的女子。
睜眼,就瞧見了已經走到了眼前的岳楚人二人,女子眉毛一蹙,又看到了暈倒在地的宮女們,右手快速的拿起一旁小幾上的紅色扇子,「你們是什麼人?」扇子刷的展開,那上面繪著慘白的骷髏,且隨著她展開,一股紅色的粉末飛了飛來。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譏諷道︰「你那下三濫的東西對老娘不起作用。我問你,裴襲夜來這里做什麼?」
一听岳楚人詢問裴襲夜,芙姬微微眯眼,「你、、、你是勤王妃?」
笑起來,酒窩淺淺好看的緊,「好吧,認出了我,那你就不能再說話了。要知道,我闖進了這皇宮可是秘密進行的。」將手里的東西放回去,又取出了另外一種好東西來,芙姬的臉色變了變。盡管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知道,她不是她的對手。
「聖祖就在這宮里,勤王妃若真的想知道他來這里的目的,您可以直接去問他,相信聖祖很願意親自告訴您的。」語氣客氣了很多,芙姬起身,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退。
「別退了,既然你不告訴我,那我也無需再問了。這個賞給你,祝你愉快。」將手里的鼻煙壺打開,反手出口朝下,一條蟲子自里面快速的扭出來。
芙姬見此欲逃,岳楚人身後的護衛快速閃身阻擋住了芙姬的去路,那順著地毯爬過去的蟲子也爬到了她的腳下。好像變魔術的,接觸她腳的瞬間,刷的一下就不見了,憑空消失一般。
護衛松開芙姬退回來,那邊芙姬軟軟倒地,睜大的眼楮也慢慢的閉上。
冷哼了兩聲,岳楚人可是沒忘記那時這女人派人數次對付她的事情。來這皇宮一次不容易,怎能不來看看她呢?
離開芙蓉院,未走出百米,護衛察覺有人,以極快的速度帶著岳楚人躍上一旁的大樹。樹冠茂盛,藏身其中完全不成問題,此時又是黑夜,更是看不清。
屏息,順著樹枝間瞧見遠處一行人走過來,前方有提著宮燈的,後面還跟著一群人,重點是那中間的人。
雖是距離遠,但岳楚人一眼就瞧見了是誰,擰起眉毛,更加的屏息不喘氣兒,裴襲夜的功夫她自是知道,就算她屏息也未必能糊弄過去。
越來越近,在一行人走至樹下時,中央那黑袍玉帶樣貌精致可愛的男人果然停下了,雙手負後,顯得身體更為挺拔,不過那可愛的臉龐卻是讓人忽略了他的挺拔結實。
「芙蓉院里應當是出事兒了,你們去看看。」開口,而且十分精準的猜到了。
樹上岳楚人的眉頭擰的愈甚,這廝倒是了解她,知道她出現在這兒,必定是對付了芙蓉院里的那位。
裴襲夜發話,那一行人快速的直奔芙蓉院,他站在屬下雙手負後笑得燦爛,如此黑夜,他卻像一朵太陽花兒一般,亮的很。
身邊的護衛神經緊繃,裴襲夜如此作為,他也猜到他肯定是發現他們在樹上了。裴襲夜武功高超,他一人,未必對付的了他。
「岳楚楚,聞見你的味兒了,還不下來?」樹下的人開口,目視前方笑得格外開心。、
樹上,岳楚人放棄屏息,長長地呼口氣,翻了翻眼楮,隨後一坐到樹枝上,動作太大,使得樹冠大幅度的晃動。
「許久不見,你長肉了?動作輕著點,這棵樹怕是要承不住你了。」仰頭,他的視線穿透枝椏,準確的到找了樹冠中低頭往下看的她。
「少說廢話,你跑這兒來干嘛?明知道這南疆是我的,挖我牆角是不是?」岳楚人冷叱,對于裴襲夜此行為極其不爽。
「你看,又冤枉了本少不是?本少在你心里就是那種人麼?」裴襲夜舉步走至樹下,轉身靠在樹上,仰頭瞅著枝葉間的人,嬉笑道。
「你是什麼人還需我告訴你?裴錢貨,別怪我沒警告你,趁早把你巫教的人從南疆撤走。收拾了南王之後,老娘我要大屠殺了。」冷哼,岳楚人眼光如刀。
「哎呀,嚇死本少了,不如你先收拾收拾本少如何?」夸張的贊嘆,听得岳楚人更為不爽。
「裴襲夜,你的北疆與這兒十萬八千里,不如你去考慮考慮東疆西疆啊什麼的,跑到這里湊什麼熱鬧?」他目的為何,岳楚人是真的弄不明白。
「不,本少就喜歡這里。」像是固執的小孩兒,他說著還歪著脖子往上瞧,那模樣更氣人。
岳楚人無言,咬牙,真是恨不得宰了這貨。
「生氣了?別氣別氣,逗你玩兒呢。下來,讓本少看看你。」沖著岳楚人勾手指,那調戲的模樣使得岳楚人身邊的護衛冷臉。岳楚人是勤王妃,是他主子的妻子,怎容他人調戲?
「收起你的手指!」冷叱,岳楚人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護衛。隨後二人自樹上躍下來,燈火幽幽,她的臉也不再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