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今晚勢必要辦了南王,你識趣的話就趕緊滾蛋,不然跟你翻臉。」全身包裹在大氅里,岳楚人僅一張臉露在外。說著話,眼神不善。
裴襲夜笑笑,梨渦淺淺,微微直起身子離開身後的樹干,「絕不耽誤你,本少能來這兒,也是受了南王之請。」
「他請你干嘛?對付大燕?」岳楚人挑了挑眉,距離他近三米,她看著他的臉是朦朧的,並不清晰。
「回答正確。」裴襲夜一笑,隨後邁步走出大樹的範圍。
岳楚人身後的護衛向前走了兩步,對于裴襲夜,他們所有的護衛都是萬分的不信任。
「那他可真是找對人了,縱觀天下,只有你能對付的了我。」岳楚人放話,他若是助大燕,那麼就等于與她宣戰。
「別這樣,本少何時說過答應他了?不看別人,自是得看你岳楚楚的面子。」走近,一米之距,能夠清楚的看到對方的臉。
「算你識相。」扯了扯唇角,岳楚人微微揚起下頜,只要他不添亂,她就放心了。
精致的眸子倒映著遠處的燈火,雖然岳楚人是背對著光線,可他站在這里依舊能看的清楚。
看著,他臉上的笑僵硬,下一刻笑容漸漸消失,眸子的顏色開始變得陰郁,就連那倒映在他眼里的燈火似乎都暗淡了。
他突然不說話,還用那種似乎穿透她的視線看著她,岳楚人的心頭也不禁的咯 一聲,他用那特殊的技能看出來了。
盯著她,裴襲夜的眼楮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都沒有了。
就那樣看著,陰郁的眸子下狂風暴雨席卷而來。
「你和他做了什麼?」驀地,他開口,聲音平靜,與他以往的模樣相差甚遠。雖是平靜,可就是越平靜,才越詭異。
岳楚人眨了眨眼,看著他這樣,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旁的護衛緊盯著裴襲夜,從他變臉開始,他就警惕了起來。
「我們夫妻之事,也要與你詳細說麼?」語氣淡淡,岳楚人實在無法用其他的語氣說出來。
「我說過的話你不記得了?我要你清清白白。什麼叫做清清白白?你不知道?」猛的吼起來,裴襲夜的模樣很嚇人,明明那樣一張可愛精致的臉,卻可以那麼人。額上青筋蹦跳,緊盯著岳楚人,好似隨時會動手掐死她。
護衛一手擋開岳楚人,裴襲夜直接動手,那勁風吹得岳楚人後退好幾步,再看那邊二人已交手。裴襲夜出手便是十成兒的力量,護衛雖功夫高超,卻不是裴襲夜的對手。過了兩招便顯現敗象,纏斗不過兩分鐘,被裴襲夜一掌拍了出去。
岳楚人蹙眉,視線還沒從那飛走的護衛身上收回來,裴襲夜已沖到了她面前,一手擒住她肩膀,用盡力氣,捏的岳楚人微微蹙眉。
他似乎是想拎著她離開,不過下一刻猛的收手,掌心以極快的速度變黑。
岳楚人小動作的晃動了一下被他捏疼的肩膀,「裴襲夜,不要發瘋。你或許應該好好想一想,所有的事都是你自說自話,我從沒答應過你什麼。我與我丈夫同房天經地義,與外人沒有任何關系,與你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你若偏要以此生事,那麼我也無話可說。」
握緊了手又松開,黑色的血液順著掌心的一個小孔往外流。幽幽的燈火照著他,那雙眸子猩紅的,猶如發狂的野獸。不止憤怒,似乎,還有點受傷。
「這麼說,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了?這般無情,那麼也別怪我。征途天下同指江山,岳楚人,北域與大燕交戰時,本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盯著她,眸子深處快速的閃爍了下。他一字一句的說,不是怒吼,不是威脅,卻字字千斤重。
「敬請來犯,勤王勤王妃恭候大駕。」听他這番話,岳楚人卻覺得豁然開朗了。或許他只是想找一個開戰的理由,她很幸運的成了那個理由,為此她表示很榮幸。
裴襲夜深吸口氣,額頭上的青筋蹦跳很是清晰,可以看得出他確實在壓抑,而且壓抑的很辛苦。
對視著,岳楚人面無表情,眸子卻是很晶亮,而且似乎還有笑意,很冷淡的笑意。
裴襲夜看著她,胸口起伏的幅度愈發的大,驀地動手,由袖口飛出一團泛著銀光的東西射向岳楚人。
岳楚人的手自大氅中抽出,抓住大氅一角揮開那飛來的東西,另一手向上扔出一物體,遇到空氣瞬時在頭頂化成一縷香風,吹襲向裴襲夜的臉。
裴襲夜臉上怒意更甚,抬起那剛剛逼出毒血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因為一瞬間的疼痛他皺起了眉,不過卻並沒有放手,用力的把岳楚人拽向自己。
岳楚人一只手被他抓住,抬起另一只手來扣住他的手臂,指間閃亮亮,幾根銀針扎進他的手臂中,逼得他最終還是放了手。
後退幾步距離他遠一些,岳楚人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我本來還挺高興的,你就此與我為敵,咱們從此再相見就能刀兵相見了。但似乎我要失望了,你還沒有那與大燕為敵的實力,也只能與我過過招泄憤了。」現在看他就像個別扭的小孩兒,岳楚人實在搞不懂他,這世上的人她看得清楚,唯獨眼前這個怎麼也看不懂。
「激將本少與大燕倒戈相向?岳楚人,與本少為敵如此快意麼?」一听岳楚人的話,他壓抑下去的怒氣噴涌上來,指著岳楚人的鼻子大吼,那聲音震得她耳朵都麻了。
「我順著你的意思在說,你又為何生氣?以我為引子與大燕開戰,我這都成全你了,有什麼不開心的?裴襲夜,你是何人不用我說,你氣憤難平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我也不想知道。大燕與南疆開戰,你必是也蠢蠢欲動卻找不到理由,如今理由已在,你盡情揮軍征戰。若有一日戰場相見,我讓你一局,算是為了你今日的表演,不論你真情假意,我心里的確有一丟丟的歉意。」一字一句,岳楚人的話落下,對面裴襲夜已然平靜。
那般看著她,似乎不認識了似的,「岳楚人,你這招殺人不見血很管用。」淡淡的一句話,話落他轉身消失在原地。恍若一陣風似的,只是一眨眼就不見了。
長長地舒口氣,岳楚人快步的跑向那邊還倒在地上的護衛,伸手探了探鼻息,還活著,只是暈過去了。
拖著那護衛退進樹叢中,芙蓉院那邊人很多,似乎都在忙著芙姬,剛剛這邊大吵大鬧的都沒人發現。
坐在地上,以大氅裹住身體,岳楚人微微蹙著眉頭。她真的不知裴襲夜回到北疆會做什麼,這人八成會挑事兒,卻是苦了閻靳了,閻字軍又該日夜繃緊神經了。
他就不是那種甘心和平的人,看著大燕與南疆交戰,他又豈會旁觀?北疆對南疆那是鞭長莫及,想分一杯羹也困難,所以他肯定會對大燕動手。
不過幾個月的友好往來就此結束了,還真是短暫。
搖搖頭,岳楚人實在無話可說,反正早晚有這一天。再說,她與豐延蒼發生親密關系那是天經地義的,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他裴襲夜不樂意?管的太多了。
身後一陣悉悉索索,下一刻幾個人影自外閃進來,一眼瞧見了躺在地上昏迷的那護衛,「王妃,您沒事吧?」
「我沒事。他只是暈了,抬著他找個地方藏身。」站起身,岳楚人轉了轉眼楮,「平陽郡主那里你們可去過了?」
「去過了。」一護衛干脆的回答。
「如何?」岳楚人歪頭,她還真應該去看看她。
「平陽郡主有了身孕,這宮中數次有人害她,若不是王爺一早派人在身邊保護她,孩子恐怕早就沒了。現今她深居簡出,一心的等著孩子出生。」因為大燕與南疆的戰事,似乎也沒人理她了。因為就算她生出個兒子來,以她大燕郡主的身份,孩子也做不成儲君。
岳楚人點點頭,「去她那兒,咱們有傷兵,在那地方落腳最合適。」
兩個護衛抬著暈過去的那個,一行人繞過亂哄哄的芙蓉院,朝著皇宮深處走去。
平陽郡主岳雲霜,按著她的身份,住在這樣的宮殿里著實寒磣了些。
沒有奢侈光鮮的裝飾,沒有皇宮分調的宮女太監,偌大的院子里什麼都沒有,荒蕪的很。
幾間房里燃著燈,幽幽的燈火不甚明亮,倒映出幾個人影來。
他們走進院子,房間里那兩個豐延蒼派來保護岳雲霜的姑娘便听見了動靜。一前一後的從屋子里出來,一看是他們,立即上前給岳楚人跪下,「屬下見過王妃。」
「不用多禮,給安置個房間,這有一個受傷的。」繞過她們徑直的走進房間,岳楚人恍若在自己家一樣。
兩個姑娘給一行護衛安置,這邊岳楚人已走進了岳雲霜的房間。
岳雲霜身懷六甲,肚子很大,靠在床上被子蓋著腿,手里拿著暖爐,對這南疆的天氣不適應,所以就是現在氣溫不冷,但她受不了那濕氣。
岳楚人進來,著實嚇了她一跳,看著她,眼楮都忘了眨。
走過來,岳楚人唇角彎彎,「不認識了?按理說我該喚你一聲二姐啊!」在床邊停下,岳楚人低著頭看她,她並沒有惡意。看著她這般模樣,她也是很同情的,特別還大著肚子,就是現在岳雲霜對她跳腳,她也不會對她做什麼的。
「楚楚。」回神,岳雲霜低低的回應,聲音有些哽咽,自嫁到這南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熟人。
「你過的不好,不過沒關系,過幾日我送你回去。」解開大氅扔到一旁的椅子上,岳楚人轉身坐在床邊,垂眸看著她的肚子,她很感興趣的模樣。
「真的?你真的能送我回去?」一听回去二字,岳雲霜的眼楮睜得大大的。就是回去做平民百姓,她也不要在這里。
「真的,你安心等著吧。胎兒可正常?」揚了揚下頜,岳楚人的視線還在她的肚子上。
說道孩子,岳雲霜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很好,每日很規律的在肚子里動。」
點點頭,「那就好。」不由得想起閻蘇來,她離開皇城的時候,她剛剛感覺到胎動。當時孩子第一次動,還把閻蘇嚇壞了,想想真是有意思。
「楚楚,你闖進了這皇宮,不止是為了接我回去的吧?你還要做什麼?」岳雲霜雖是不如以前驕縱虛榮心強,但還是稍稍有些盛氣凌人,或許是以前欺負岳楚人欺負習慣了,語氣改不了。
岳楚人轉眼看向她,微微挑起眉尾,唇角微彎似笑非笑,反倒把岳雲霜看的有點發毛了。
「楚楚,我知道以前姐姐總欺負你,那時姐姐不懂事,姐姐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姐姐吧。」似乎害怕岳楚人一時生氣不管她,岳雲霜立即改口,語氣也變了。
笑笑,岳楚人站起身,「你想多了,安心等著我送你回去吧。我來這里,自是有大事要做,你守好了嘴,我能保證你回到大燕後榮華富貴一輩子。」
她居高臨下,那般雲淡風輕的說著,岳雲霜仰頭看著她有些微的愣怔,記憶里,岳楚人可不是這樣的。但她此時的模樣又讓她無法不相信,最終只能點點頭,無力再說出任何話來。
「這皇宮的地形你可熟悉?」雙臂環胸踱步于房中,此時已半夜了,就算芙姬變成了活死人驚動了宮中所有人,南王在這個時刻恐怕也休息了。
「嗯,剛來時有人帶著我每天熟悉各個宮殿。」岳雲霜點點頭,她還是能記住的,盡管好久都沒離開這里了。
「一般南王夜里在哪兒休息?」撥弄著倒下去的燈芯,問道。
「芙姬那里比較多,幾個月前他又有了新歡,在子蘇苑。」說起南王,岳雲霜有些恨意。
「你休息吧。」拿起大氅披在身上,岳楚人轉身離開。
這一夜,皇宮里衛隊增多,芙姬無故遇害,太醫查看過除了還會呼吸之外,與死了無異。深宮內院出了此等事情,皇上大怒。相關人員都萬分忐忑,待得天明時,不知等待他們的是什麼結果?若皇上怒氣不消,恐怕他們也活不成了。
南王的暴躁眾所周知,近些日子北部的戰爭更讓他煩躁,但凡有惹怒他的,都沒好下場。
幾乎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直到天亮,然而,早朝時分卻不見皇上蹤影。傳旨的公公也沒出現,殿上的朝臣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最後差人去瞧瞧,結果整個宮里都沸騰了。
南王與愛妾果死床頭,傳旨公公一早喚南王上朝瞄到此場面,嚇暈于窗邊。
皇宮快速的戒嚴,然而,消息卻很快的傳了出去。南王的多個兄弟盡數的帶人沖進皇宮,整個皇宮徹底亂套了。
冷僻的宮殿清冷荒蕪,院子里也空曠的沒一株植物,若不是有宮女模樣的人在院子里走動,還以為這兒就是個廢棄的宮殿呢。
與外表不同,這里可是有不少人。
皇宮在鬧亂子,到處都雞飛狗跳的,唯獨這里安逸舒然。
當岳雲霜得知南王死了的時候,著實把她嚇著了。瞧著岳楚人笑意盈盈酒窩淺淺那麼良善的模樣,很難想象,那是她干的。
該做的岳楚人都做了,如今就是坐看大亂了。南王的兄弟有多個,當時以忠親王李平為最,也有許多人都暗暗的支持李平。不過如今李平不在,其他的豬腦子又誰也不服誰,這亂子十分有的看。
這邊大亂,北部的仗還在打,小型的交戰,還有一次大的。許醜欲奪回被大燕攻下的城池,不過卻是以失敗告終,盡管大燕也死傷眾多。
五天的時間,皇宮已經打了不下十幾場了,而且還死了兩個郡王三個朝臣。南王無兒,他一死,自是得其兄弟繼位。如今大打出手,死一個少一個,所以,大家也都卯足了勁兒,全部弄死唯我獨存。
保皇派盡數蔫了,南王已死,小主也無,爭了也無用,還是保命要緊。
岳楚人等人藏在這無人注意的宮里十分舒暢,大肚子的岳雲霜已被送走,如今這里成了他們的地盤了。
「王妃,李廣與李清又打起來了,都帶足了人馬,看來要一決高下了。」護衛回來稟報,岳楚人紅唇彎彎的點頭。
「張恪還沒回來?」張恪是豐延蒼身邊的密衛,來往于營地與她這里給他們倆傳遞消息。
「再有一個時辰吧,用大鵬鳥往返,不會耽誤太久。」金雕的速度十分快,若是能組成個金雕隊伍的話,無論做什麼都可以很快。
張恪很快回來了,不止帶來了豐延蒼的信,還帶來了讓岳楚人無語的消息,北疆與西疆打起來了。北疆以雷霆之勢,打的西疆無還手之力,兩天的時間連續大捷攻下了五座城。縱觀歷史,從沒有攻城速度這麼快的。
岳楚人瞠目結舌,裴襲夜他還真動手了,不過動手的對象是西疆?
猛然的讓岳楚人想到了那個世界的朝鮮,誰惹我我就打韓國。不同的是,朝鮮從來都只是咋呼,而裴襲夜是真的動手了。兩者太像,她很不厚道的笑了,太搞笑了。
「齊軍師要生氣了。」笑著搖搖頭,本來齊白定了諸多的計劃,想要惹怒西疆引起戰爭。結果裴襲夜沒有任何理由的直接打過去了,嚴重破壞了他的計劃。
捏著豐延蒼的信,岳楚人不斷的搖頭,天下大亂啊!此時唯獨東疆無任何動靜,但恐怕也坐不住了。
「王妃不用擔心,有閻將軍在邊關,波及不到大燕。」護衛在一旁勸慰,同時也是十分的信任閻靳,不止是他,恐怕整個大燕都是如此。
「張恪,你再跑一趟,派個動作快點的人去一趟關州給我送封信。」此時北方已經落雪了,朝廷固然會發放軍資,但她亦是要資助閻字軍藥材糧草,準備充足,也不怕北疆鬧事。
「是。」張恪領命。
梁京皇宮里的亂子還在繼續,南王的靈柩停在那里無人管,後宮的姬妾也團團亂,收拾值錢的細軟,買通宮內的衛隊回娘家的回娘家,跑路的跑路。只是幾天的時間,皇宮空了一大半。
南王的靈柩停在昭晨殿,僅有幾個宮人在看守,豪華的靈柩下整齊的碼放著冰塊,殿里就更冷了。空氣中飄著若有似無的臭味兒,這許多天了,棺材里的人都臭了。
于黑天之時在這昭晨殿外轉了一圈,岳楚人屏住呼吸,隨後一行人快速離開。
南王的御書房重兵把守,而且不止一股人馬,幾個正在爭執中的李家兄弟都有派人在這兒。這御書房里有玉璽,盡管現在來說那玉璽只是個象征,但也十分重要。
宮燈幽幽中,一陣松香味兒飄蕩,只是一會兒,御書房前的近千人盡數暈了,黑壓壓的躺了一地。
一行人由拐角處出現,踏過躺了滿地的人,直奔大門緊閉的御書房前。
推開沉重的大門,御書房里黑乎乎的,一行人進去亮起火折子,然後直奔最上方的御案。
「王妃,找到玉璽了。」翻找到玉璽,護衛飛奔下來交給岳楚人。
「重要的東西都銷毀,明兒又是一場大亂。」掂著沉重的玉璽,岳楚人很開心。
數個護衛以極快的速度將御書房內的東西銷毀,隨後離開,關上大門,地上黑壓壓的一群人還暈著。
連夜離開皇宮,誠如岳楚人所想,第二天皇宮大亂,玉璽不見了,李家兄弟指責對方,都懷疑是對方做的手腳。
之後繼而大打出手,各自帶著不少人,打的一團亂。皇城守軍都直接听命與皇上,如今皇上不在,他們也成了散兵,就是那些人打架,他們也無法摻合。
本來跑到梁城躲避北方戰亂的百姓又開始往外走,幾天的時間,梁城空了大半。
玉璽到手,梁城大亂,岳楚人的目的也達到了。帶領人返回北部,最北部有許醜的部隊攔截,他們無法在陸地上通過,所以,運送他們的事又交給了金雕。
岳楚人先行出發,天氣不太好,騎著金雕到達半空,天上有雪粒兒飄下來,打在臉上冰冰的。
越過梁京營地的時候,朝下觀望,發現許醜的部隊好似在整理糧草軍備。
挑眉,這情形是要跑路?不過許醜應該也知道南王死了,難不成他要返回梁城平亂?
從他們頭頂飛過,很快的回到了營地,在空地上方盤旋了一圈,金雕落地,岳楚人不穩的從它背上滾下來,卻是一個翻身就站起來了,動作靈巧的很。
「快回去接他們,完成了任務,給你好吃的。」做運輸工,金雕不高興,岳楚人戳著它哄了哄,隨後抱著包裹起來的玉璽離開。
回到軍帳洗漱過後豐延蒼才回來,披著拖地的狐裘大氅,黑亮的顏色很貴氣,豐神俊朗卓爾不凡。
進入軍帳徑直的走向還站在屏風後擦頭發的岳楚人,自她身後一把抱入懷中,「想我了麼?」
頭發散在頸側還滴著水,岳楚人扭頭看向他,眸子晶亮,酒窩淺淺,「喉嚨不疼了?」
漂亮的鳳眸蕩漾著水波,听聞此話點點頭,「好多了。說,想我了沒?」環在她腰間的手移動,溫熱隔著布料溫暖了她的皮膚。
「想,想的要瘋了,成不?快放開我,我頭發還滴著水呢。」掙扎出來,推著他後退從屏風後走出來,而後邊擦著頭發邊走向桌子,「看,這是什麼?」
解開大氅放到一邊,豐延蒼走過來,解開外面的布帛,露出里面盤著金龍的玉璽。
「把它弄到手了。不過,恐怕沒什麼用處了。」坐下,他微微仰頭看著岳楚人擦拭頭發的模樣,眸子微眯,很是享受。
「為什麼?」挑眉,岳楚人不解。
「許醜怕是要自立為王了。」豐延蒼微笑著說道,視線在她身上,看起來好像說話不走心似的。
「回來時確實看到他們在整理軍備,你說的八成是真的。」坐下,岳楚人散著頭發睜大眼楮瞅著豐延蒼,似乎想知道他打算怎麼辦。
看著她那模樣,豐延蒼唇角的笑擴大,抬手捏住她的下頜拉向自己,微微歪頭,輕吻落在她唇角,溫熱輕柔。
輕笑,岳楚人捧住他的臉用力的親了兩口,隨後道︰「別鬧,跟我說說,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眸光如水,他看著她溫聲道︰「他若撤離,咱們長驅直入就更不是問題了。許醜此人好大喜功,听命于南王早就不耐了。如今南王一死,他野心暴露無遺,不過只會死得更快。」許醜善用兵這一點不可不承認,但性格上的缺陷卻注定他成功不了。
「咱們這邊大局已定,北方卻是又亂了。」扯了扯唇角,岳楚人沒告訴豐延蒼她在梁城踫見了裴襲夜。
「裴襲夜早就想對西疆動手了,趁著亂局,這一杯羹他完整的搶走了。」提起裴襲夜,豐延蒼的眸子冷了幾分。
「是啊,齊白本來都制定好了計劃,卻不如裴襲夜動作快。」關鍵閻靳沒野心,若是閻靳喜好征戰,那就沒裴襲夜什麼事兒了。
「你在梁城踫見裴襲夜了?」豐延蒼突然笑,笑得誘人,那麼看著她,明擺著他都知道。
眨眨眼,岳楚人仰著頭笑一邊往他懷里靠。豐延蒼單手放在她肩膀上,阻止她靠上來,垂眸看著她眼楮都不眨。
「你這消息太靈通了!我是踫見他了,南王請他對付我們。踫見了之後,打了一架,他就走了。」笑眯眯,仰頭瞧著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她鮮少的有一丟丟的心虛呢?
「真的?他不是有一個特殊的技能麼?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你們才打起來的?」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著她的臉頰,他輕言輕語,卻十分精準。
「嗯。」點頭,這也無法不承認。
「真是多情啊。」嘆了一聲,也不知說的是誰。
「與我沒關系啊!別弄那表情,好像你抓住我的把柄了似的。若不是擔心你生氣影響你心情,我早就告訴你了。你這抵抗力也不成,總是生病,因為一點事兒生氣,肝火旺盛又該病倒了。」磨蹭著爬到他腿上一坐下,雙手捧著他的臉低頭啾啾啾的親,倒完全是求和的姿態。
享受著親吻,豐延蒼的眉目間隱有笑意。摟著她,手臂漸漸收緊,最後捉住她的唇熱切糾纏。
「嗯~」嚶嚀,岳楚人單手摟著他的頸項,另一只手揪扯他的腰帶,急切主動。
豐延蒼任她動作,某些地方還會配合,幾下子衣服被扯掉粗魯的扔到一邊。
「這麼熱情?」豐延蒼在笑,看她這樣子著實心情好。
「喜歡麼?」啃咬他頸項,岳楚人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貨喜歡這樣。
「嗯,喜歡。」微微仰著下頜任她啃咬,除了有些疼以外,他滿意的很。
「裝相!這兒施展不開,抱我上床。」四肢都纏住他,岳楚人眸子迷蒙,她當真是想他了,半個多月,感覺好久了。
「遵命。」抱起她,幾步走至床邊,還未放下她便自己松開,順勢把他也拽上了床。
**暖帳,外面刀鋒濕冷,這處溫柔鄉。不負古有言,英雄難過美人關,恍若上癮的毒藥,自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