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38夫妻團聚
「哎呀」?
憋了許久,竟是這樣的回應……?不管怎樣,這聲音太好听了,比夢里真實,美妙無比,不可言喻。
項寶貴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差點蹦出口去。
冷知秋卻只忙著縮起腳,抬起腳底心看,還好,沒割破,就是生疼生疼——這腳也真難看,比手還不如,打了一年赤腳呢……她一張小臉都愁皺了。
突然全身失去重心,連著薄絲被一起被卷裹進一個熟悉的懷抱,這種不容拒絕的速度與熟稔的姿勢,久違得讓她心尖兒輕顫。
她下意識就蜷縮起來,像一條埋在隻果里的小蟲子,突然被挖了出來,驚慌羞澀,有些懵懵的,忽閃忽閃的眨眼。
「夫君?」
「知秋?」
兩人的目光都帶著些恍然如夢的不確定。不是認不出彼此,而是分別太久,對這突然而至的重逢,感到一絲怯意。
他們這是分離怕了!
「夫君,我是知秋。」良久,她澀澀的開口。
「我知道,你先答應我,不會再消失了。」
項寶貴從下馬看到她背影那一瞬開始,就沒想過會認錯人。盡管眼前這張臉、這輕飄飄的份量,著實讓他很吃驚。
世上的事多奇怪!表面看上去幾乎和妻子一模一樣的人,在眼前燒死了,不管怎麼查,答案都是一樣,他的妻子沒了……可他內心深處卻一直懷疑,那不是她;現在懷里這個人,和粉雕玉琢的妻子判若兩人、懸如天地,但他卻再篤定也沒有了,這就是他的妻子冷知秋。
所以,她是真真正正的活著?!不是幻覺?!
他現在沒功夫去想這中間有什麼蹊蹺、誤會,只是抱緊了她,一遍又一遍的確認,她沒消失,她是活的!
「夫君。」她鼻子發酸,有些心疼他那彷徨忐忑的樣子。
兩人都不說話了,互相直直的看著,一陣風過,凍得冷知秋兩只赤腳瑟縮不已,裙擺卻已破破爛爛短了一截,一點風也擋不住。
項寶貴驚覺,忙抱著她幾步回了竹舍,進門前,對剛追過來的一道黑影匆匆吩咐︰「速備馬車,加一條棉被!」
那黑影呆了呆,撓著頭皮去了。奇怪,「黃豆芽菜」居然真是少主夫人?
竹舍的門砰一聲被踢上。
項寶貴「哈」一聲笑,看看懷里的人,又「哈哈」笑了兩聲,她那忽閃如墨池的雙眸是真實的,她凍得輕顫發抖也是如此真實,鮮活得如此珍貴,呼吸,心跳……所有的一切,都是鮮活的——他再沒有懷疑。
「知秋,知秋……」
他焐她的手,他蹭她的臉,他抱緊了又松開她,反反復復的念著她名字、反反復復的看她,他將她那兩只髒得可以洗黑三桶水的丑腳丫抱在溫暖的懷里焐著,目光鎖住她的臉,嘴角彎成了新月。
瞧他那激動的樣子,她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要翻兩個筋斗?她愛看他這喜欲狂的神情,但又有些疑惑。
「夫君,知秋變得很難看。」她捂起臉,在指縫間覷著他更形成熟魅惑的俊顏。
「不要破壞我們‘死’後重逢的好心情——」
項寶貴抱緊她的腳,不滿地俯身親吻她的膝,膝上的衣裙早已破開兩個洞,里邊的棉褲也快破了,沾滿黑泥。他皺眉,薄唇落在那破洞處,觸著冰涼的泥腥,感受她皮包骨的瘦膝蓋上隱隱有擦破的血腥味。
「為何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這一年,你躲在哪里受苦?」他終于忍不住追問,手按著心口,一陣鑽心的疼讓他暗暗咬牙。
冷知秋放下捂臉的手,並不知道他的痛苦,趁著他低垂腦袋,仔細看他。從發髻,到垂掛綹綹青絲的衣衿,從寬展的肩線,到修長有力的雙臂,從煙墨般的黑袍,到袖口銀黑色的暗紋刺繡,繡的是片片錯落交疊的楓葉。
此時此刻,再想不起一年前爭吵的理由。
她揪住他的袖口,鼻頭漸漸發紅。
「我一直就在蘇州,沒離開過,就在這里……」雖然近在咫尺,卻如同陰陽相隔的兩個世界,差一點永遠也不能再見,這距離多少無奈委屈!
看她要哭訴的架勢,項寶貴眉眼都軟化開了,抱她坐在腿上,替她裹緊了絲被,輕輕搖著安慰︰「就在這里嗎?娘子你慢慢說,誰欺負你,為夫一個也不放過。」
「……」這廝的第一反應邏輯,真讓冷知秋無語。
——
門外輕響,被冷知秋叫下密道去地牢殺人的精衛回來了,猶豫的問︰「少主在里面嗎?」
「進來。」
項寶貴側目看去,來人進門瞅見主子懷里抱著少主夫人,忙站定了,把腦袋垂到胸口,什麼也不看,專心稟報地牢的情況。
冷知秋扭過身子問項寶貴︰「地牢里關的都是很有學問的人,他們為了守護你家秘密,熬了十幾年苦,夫君可有辦法救出他們?」
「救出他們的法子有很多種,不過……」
他輕輕揉搓著她那雙冰涼的「爪子」,直到把它們焐暖。「這事交給為夫,娘子你不必掛心,當務之急,便是趕緊回家,好好調養你這身子。」
地牢里的人,本來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故人,當然要救出來。只是救出來容易,想一勞永逸卻難。姓朱的皇帝只要還惦記著項家,這些人就總有再次被抓的危險。
他原本可以趁著朱鄯與朱寧開戰,坐地起價,落井下石,把一些事情給辦了。但他不想再離開家,就算要走,以後也要帶著妻子。
現在,他寧可采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把人挖出來,再把看守的太監及一脈向上的眼線全都殺了。這種方式不用他出面,交給合適的人就能辦妥。
這決定並非魯莽自負,他有資本。
沒保護好妻子,從棺材里醒來後,他就痛定思痛,不想再受制于人。項家的秘密他不知道,但地宮深處的秘密,他卻已經解開。姓朱的最好別來招惹逼迫,否則,他也絲毫不懼,到時候休怪他不客氣。
冷知秋扭頭見他神色狷狂陰冷,便蹙眉有些不安。
「焉能不掛心?夫君辦事自然是極有效率的,只是手段有些嚇人。」
「我答應你,不到不得已,便不出手,許你未來安安穩穩做我項家媳婦。」他垂眸看著她眼楮,認真的承諾。
——
馬車備好了,他抱她上車,與她一起卷被相依偎著。
外面北風呼呼,車廂里兩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邊說著別後的故事,一邊就有些不安分。這樣密閉狹小的空間,把人的神經催化得異常敏感。
休說小別勝新婚,他們壓根兒就沒真正的「婚」過,更何況也不是「小別」。
久別重見,他們的心肝都脆弱不堪,只能一點一點小心的平復激動的心情,所以,反而不像以前那樣,見面就親吻糾纏,而是一點點靠近,一點點適應對方真實存在的認知,每一點觸踫,彼此都要消化好一會兒。
這就像一個極度虛弱的病人,虛不受補,只能慢慢來。
他倆就是「病」得虛了。
他用目光撫摩她,她從自卑慢慢找回他眼里的愛慕,終于肯抬頭與他微笑。
她揪扯他的青絲垂發,他的心便一陣陣抽痛,好一會兒才享受她這份依賴撒嬌,並非虛幻。
他攬過她細瘦的肩,試圖抬起她的臉,她卻下意識縮了一下,心跳太快,兩人都有些受驚,他便不敢動了。
她的手放在棉被里,說話說忘記了,不小心放在他腿上,他便渾身一緊,握著她細肩的手掐緊,惹她皺眉。
……
「知秋,人人都說你風吹就倒,捧在手心都會摔了。只有為夫明白,你不是瓷女圭女圭,你很堅強,很聰慧,從我第一眼見你便知道。那時候你戴著斗笠,手里抱著箱,走在那里,我便發覺滿蘇州城的人都從眼里消失了,世上唯有你一人,就這麼慢慢走來……」
「咦?」什麼時候的事?
「那會兒,我也不懂為何就想捉弄你,掀了你的斗笠。」
「……原來那是你!」冷知秋終于想起來,額角頓時垂下黑線。
難怪大婚那天,會覺得他的身形有點眼熟。
他們從頭回憶這段姻緣,用點點滴滴的美好記憶,撫平分別的溝壑,手漸漸拉在一起,熟稔自然,不再那麼心驚肉跳。
……
他再次抬起她的臉,這次她沒有退縮,他正要低頭去吻那期待了許久的嬌小唇瓣,馬車卻停了下來。
到家了。
——
馬車停在西城榕樹街項宅。
冷知秋發覺,這是她第二次橫著跨過那道門檻,就像當初大婚一樣,微微的顛簸,托著她的是一雙有力的臂膀,陽光漫灑、山花爛漫的清香。
「當初為何摔我?」她忍不住問。
「當時不知是你,也不想被新娘子‘喜歡’,所以故意做些惹厭的事。我知道你第一眼看我的感覺,是不是有點驚艷?」他勾起嘴角笑,有些臭美。
冷知秋臉紅起來,不服氣。「當初你就算不那樣惹人討厭,我也未必會喜歡你。」
也許就是因為他惹厭,她才將他放在了記憶里,才會在苗園再見時,驚得跌下秋千。
想著想著,她便笑起來,笑得甜蜜蜜。
燭光投影,窗紙是暈黃透亮的顏色,站在外面忙碌的人們,看見男人俯身,女人的手臂還掛在他脖頸上,兩張側臉的剪影慢慢接近,踫觸,粘在一起……
他們忙轉過身不看。
夜已經很深了,冷知秋十分疲憊困倦,在項寶貴懷里便睡著了,朦朧間,她似乎看到人影晃動,卻無聲無息,沒有人敢驚擾她的好夢。
沐浴、梳洗、涂抹藥膏、按摩、修剪……她似乎一直在被伺候著,只因為那人的動作太過輕柔小心,所以,她幾乎就沒醒來過,松懈而柔軟,任憑擺布,十分信賴,越來越沉入夢鄉。
這個夢太沉,以致于她被捏著鼻子弄醒時,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夢,也不知道今夕何夕、什麼時辰,只傻乎乎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一眨眼,再眨眼。
「先吃點東西,再接著睡,嗯?」
房間里燃著燻了清香的暖爐,這香微微的甜,微微的暖。
她吸了吸鼻子,不太想動。
「夫君,如此否極泰來,突然之間實在太舒服了,會不會就這樣泡在蜜罐里,活活泡溺死了?」這是沒煩惱找煩惱。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知秋,先吃飯,吃完飯,我再告訴你,怎麼樣叫泡在蜜罐里。」
項寶貴勾著嘴角笑,長指輕輕刮著她的臉頰,似乎多刮兩下,就能神奇的長出肉來。
——
他拍了一下手掌,張六便將飯端進來,好奇的張望兩眼榻上突然冒出來的「少主夫人」,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怎麼就死而復生了呢?難道真的從地底下爬出來的?
「看夠了沒?」項寶貴斜了他一眼。
冷知秋紅著臉問︰「怎麼不是婢女來伺候?」叫一個大男孩直咧咧闖進兩夫妻的內房,不太像話。
「我不喜歡婢女,六子挺好,對你忠心。」項寶貴說著起床,披著一件袍子就下地,接過張六手里的托盤,使了個眼色︰再忠心,現在也可以滾了。
張六一吐舌頭,轉身走。
「看好小六六,別讓他亂跑。」項寶貴在他身後囑咐。
「好 。」張六頓時聲音都敞亮了。他是張六,項寶貴的干兒子是六六,所以,這倆年紀相差十七歲的「兄弟」感情天然的好。他現在最愛的一件事,便是帶著小六六玩。
這一個小插曲,讓冷知秋突然腦子清醒了幾分,從懶怠中掙扎坐起身。婢女、孩子,這些字眼讓她甜蜜溫軟如絲綢般的時刻略生了毛刺。
項寶貴坐在榻沿,捧起一碗粥,拿銀湯匙舀了遞在冷知秋嘴邊。
冷知秋搖頭。「還沒洗漱呢。」現在生活恢復正常,她可受不了不洗漱就吃東西。
項寶貴只好無奈的放下碗,陪著她一起洗漱,想告訴她,昨晚他已經幫她里里外外洗得很干淨了,真的……
「知秋。」心神動了,他便有些期期艾艾,磨磨蹭蹭,往她身上挨。
冷知秋卻突然問︰「桑柔呢?她的孩子呢?」
「交給胡知府,已經斬頭了,可惜你沒看到。」項寶貴被她問到這個方面,便有些緊張忐忑起來,又小心翼翼的補充︰「我將小野的孩子交給倪九九的妹妹喂養,等到斷了女乃,再著人送去琉國,絕不讓那孩子出現在你面前,可好?」
只能這樣。
冷知秋的心情倒是平淡,這事原本就這麼商量的,已經成了無喜無悲的過去。不過看項寶貴這麼緊張不安,她有些欺負他上癮的感覺,這種機會不是一直都有的,所以,她故意又挑他不愛听的說︰「我爹身子可好?吃完飯我要回家看看父親。」
項寶貴皺眉,一把摟住她的細腰,將她帶回床榻邊坐了,將粥碗遞給她。
「你爹身子不太好,若是瞧見你這模樣,一定會心疼得不行。不如先讓為夫將你養胖一些,再回家看看父親,嗯?」
說著搶過她手里的粥碗吃了兩口,又遞回給她,再夾了菜送進她嘴里,不讓她拒絕。
他似乎對「兩人搶一碗飯吃」這種事上癮,只要和她共一碗飯,他就吃得特別香。
冷知秋幽幽的瞅了瞅他,肚子憋著笑,便不再提回娘家的事,想著等自己緩過精神頭,氣色好看些了,再回去也不遲,不差這麼三五天。
——
吃完飯,果然還是被項寶貴磨纏著躺回床上睡覺,他這是把她當豬養了嗎?睡醒了就吃、吃完了就睡……
好在她是真的累,也不覺得輾轉難眠,窩在他懷里沒一會兒就迷糊了。
睡時如成仙,大夢三千年。不知不覺,已經是兩日後的清晨,把冷知秋一身骨頭都睡酥了,睜開一線明眸,嘟噥著︰「這回可真要起床了。」
身上壓著某個人的胳膊和腿,一點也沒讓她起床的意思。
「嗯?當真睡夠了?」項寶貴手支起腦袋,黑眸閃閃發亮。
「嗯,睡飽了,想去……」
「哪兒也先別想去,娘子,我們有件很急迫的事先做了。」他翻身覆上她,低頭抵著她的額,止住她的話。
冷知秋愕然睜大了眼楮,一雙幽黑發亮的眸子離得太近,差點晃花了她的眼。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弋,靈活的挑開盤結、系帶,精準的找到他渴盼的綿軟,指尖肆意舞動。她打了個激靈,失聲驚喘。
「不,夫君,我現在很丑……」她還惦記著這茬,知道現在的身軀不如一年前那樣柔軟潤澤,知道有些地方不夠豐滿、不堪掌握。
「你很美。」他盯著她輕顫的敏感身軀,看她經不起撩撥而微微張開的紅唇,精致得如花苞即將綻放。
他呼吸短促,幽幽的黑眸透出狼一般的綠光。
她還在抗拒,手卻被拉進被子深處,項寶貴拉著她,固執的向下,黑眸鎖著她,微微蹙眉,薄唇綻開,露出緊咬的銀牙。
「到現在你還不信我嗎?知秋,哪怕做了鬼,我也愛你入骨。」他封住她的唇,激狂的廝磨啃咬。
柔軟的唇瓣,微微的甜,是他思念如狂的味道。
濕熱的氣息,帶著他的男兒強硬氣勢,攻城略地,是最好的催情迷藥。她立刻有些暈乎乎,澀澀地回應他的吻。
她的手被拉到極致,按在噴薄剛硬的地方。「踫到它了嗎?我需要你,知秋,我一直忍著,求你仁慈,真正的做我妻子,好嗎?就要滿兩年了,知秋,知秋啊,我不能沒有你!」
他天真又多慮的害怕著,怕所謂的「兩年無子便和離」,兩年夫妻,分多聚少,虛度光陰,他現在比誰都著急,恨不得直接塞個孩子到她肚子里,有了孩子,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冷知秋有些腦子發暈,手抖著躲避那火燙的觸感,糾纏的唇舌,漸漸迷失了各自的神智,嚶嚀溢出嘴邊。
沉浮在湖水般輕輕蕩漾的天地,又仿佛綻開點點簇簇的火花,她想起夢里漫天的花雨,就像此刻落在身上的細密的親吻,她放松下來,信賴他,相信自己在他眼里是最美的,因為他的急躁、激動,她知道他是真的「餓」慘了。
……
他艱難的推進,滴著汗珠問她︰「會疼嗎?」
其實,是疼的。即便曾經破開了阻礙,但她依然無法適應容納。
然而,兩年夫妻,不光光是他虧欠了她,她也虧欠了他,他們早該在這沉香紅帳的婚床上擁有彼此,卻無端生出那麼多波折,折磨瘦了身軀,劃傷了記憶,幸虧有一種感情,歷久彌新,越挫越勇,如同釀酒一般,漸漸醇香。
雖然此刻,她不是最美的狀態。
她想起寒山寺如意法師有一方硯台,那硯台已經用了上百年,邊角磕破了,還有些裂紋。但如意法師卻視為珍寶,一再向她展示對這舊硯台的喜愛。
如意法師說︰「正是因為它的缺損、不完美,貧僧才知道珍惜。每當用著這方舊硯,貧僧的心里便充滿溫暖。這種感覺,獨一無二,世上再完美貴重的硯台,也比不上它。」
在項寶貴忍耐而期待的眼眸中,她也看到了那種失而復得的珍愛。
她搖頭,深吸了口氣,咬著唇,抬起細胳膊攀住他的猿腰,示意他可以了。
得到鼓勵,他試著小心的動了動,「嗯——」兩人一起嘆息……這感覺如此侵噬入骨髓,惹人瘋狂!她收緊了手臂、蜷起腳尖,他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唇,舌尖卻軟軟的掃過她緊咬的齒關,撬開她,進一步攪亂她的心神,讓她徹底迷失。
……
錦被漸漸翻滾成驚濤駭浪,兩人的青絲長發繚亂的纏在一起,鴛鴦紅帳時開時合,一角被褥慢慢移出帳外,像隨波逐流的樹葉一般,晃動著,慢慢往下移,最後終于掉在了地上,帶著**辣的喘息和潮濕,羞澀的卷伏在榻前,蓋住了兩雙鞋子。
「知秋……」項寶貴在她耳邊反復低吟著,是覺得這樣也愛不夠,想把她的魂靈叫出來,吃進肚子。
冷知秋迷迷糊糊的回應他,縴腰挺起,有些承受不住。
原來這才是夫妻之道,男女陰陽相契的真相。她感受著身體里有他,水乳融交,親密無間,感受著他帶給她的每一個絢麗漣漪,一波一波如溫泉水般沖刷過四肢百骸,再變作細密的電流,漸漸匯聚成讓她失聲尖喊的極致快樂,讓她在他身下,如一朵花充分綻放,不留余地。
「夫君。」她的眼角滾著汗滴和淚珠,無力的松開手臂。
項寶貴痴痴地看她的模樣,稍稍停歇,讓她喘息,大手捧著她的瘦臉,眯起眼思忖︰「氣色似乎好了很多,看來魚水之歡也有助于她恢復容貌?」
這麼想著,他可就更加不客氣了,反正他覺得還遠遠不夠,就這樣溺死在顛鸞倒鳳的蜜池里,享受著她的溫暖絲滑,欣賞著她沉醉迷失的酡紅嬌顏,看她細膩的肌膚漸漸泛起漂亮的粉紅色,再听著她千嬌百媚、婉轉激昂的一聲聲呼喚「夫君」,人間極樂,欲仙欲死,不過如此。
……
先這樣吧……發半章,後半章明天再改,睡覺去了。表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