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大革命 149 破城上

作者 ︰ 碎葉城最後一個漢人

()聰明的人總能看到更多的東西,和齊國的大人物一樣,他看到了江東存在的潛力。既然可以打敗楚國兩次,就還能有第三次,一個被削弱的楚國是一塊肥肉,越是可口越能吸引列國的注意力,而江東就是楚國的頑疾。無論江東需要什麼,只有是能給予的,趙雍都不會吝嗇。

況且,江東的技術,的確讓人感覺太有誘惑了力了。一支精鐵打造的兵器組成的軍隊,這是何等強大的存在啊。

「我們需要的東西不是太難。但我們希望這次之後,江東能和趙國長期往來。」項陵說著,將一本冊子遞上去。

冊子是用紙作的,這種材料趙雍還是第一次見,感覺有些新奇。翻開冊子,在冊子上每一頁都用趙國文法格式寫著江東需要的一種商品,而且介紹很詳細。大概的翻閱了一下冊子,趙雍都感覺有些吃驚了。這伙人好像是什麼都要,牲口,獸皮,糧食,麻這些東西還可以理解,是重要的東西,他們都定了要求,這些都常見,可其它的一些東西都顯得相當莫名其妙了,一些奇異的石頭啊,一些北方海子邊的白泥啊,羊毛,獸骨啊等等,不僅奇怪,而且還注明了需求量大,要求都十分詳細。

項陵解釋︰「我們需要的東西都可以以物易物,這次由我們親自帶貨過來見君上,日後我們會委托一些商賈來跑路,希望有一些固定的地方來交易。當然請君上方向,我們所羅列的東西,每一樣我們都是需要的,越多越好。」

「那麼價錢如何?」趙武陵王身旁負責軍需的官員問道。

「價錢的事情,我們之後可以商量。」趙武陵王問項陵︰「諸位真的只是來作這趟買賣的嗎?」作為一個政治敏感的人,他自然知道,純商業行為,根本沒有必要這麼作。普通商人就能輕松完成。

「其實,我等此次來見君上,確是有求于大王。」項陵道︰「我家君上拍我等前來,是希望能夠進入大王的軍中,學習趙軍天下無雙的騎射之術。」

趙武靈王很吃驚,臉色為之動容。

遠在南方的紀雲居然要派人來學習趙軍的騎射之術?這是一件讓他震驚的事情。

胡服騎射已經實行了近十年,但胡服騎射對天下人而言,還依然是一個笑話。後世人們知道胡服騎射,其實是指趙武陵王一系列的改革,從胡服騎射軍事改革開始罷了。但在此時,趙國騎兵主要依然是在北方,而這些年,趙國幾乎不參與各國戰爭,專心在玩自己的發展,對于諸國而言,趙武靈王胡服騎射的軍事價值根本沒有真正體現出來。在現在,胡服騎射不過是方便士兵騎兵作戰,但最主要的是它機動性,趙國之前為北方胡人說騷擾,就在于機動性的問題上。而並不在于騎兵有多強大。

在這個時代,終于軍隊長戟方陣和戰車,可以輕松正面擊潰胡人的騎兵。因為這個時代騎兵並不強大。即使是一個十分熟練的騎兵,騎在馬背上顛簸不說,平衡撞我好都不容易,拿上兵器揮舞起了更是要命,根本沒有辦法使出太大的力氣,更多的時候騎兵是使用騎馬的機動性,快速機動,到達戰場往往下馬作戰。趙國著名的胡刀騎兵,就是這種作戰模式。為什麼騎兵在這個時代如此不堪?因為這個時代,沒有馬鞍,沒有馬鐙,甚至沒有馬蹄鐵,騎馬練到後世走鋼絲的水平,想要和有馬鞍馬鐙的入門騎兵比都有點艱難。

但這並不是說騎兵就沒什麼價值了。其實在這個時代,騎兵依然有很大的威力。趙雍就發現了,那就是騎射。在馬上控制好平衡,操縱好弓箭,他的威力十分強大,相對比起拿起武器接戰要容易許多。

說容易也是相對的,因為要想成為騎射兵,需要有極好的馬術,同時也要有極好射機。一個熟練的騎射兵不僅需要底子好,訓練和物力支持也超過普通士兵數倍之多。趙國上下,真正熟悉騎射的隊伍,不超過三千人。

能有人和自己一樣了解自己的軍隊的力量,這能不讓人吃驚嗎,更何況,那個人還在遙遠的南方,從未到過北方。

這個人,太不簡單了。

吃驚的表情在趙武靈王的臉上轉瞬即逝,他思量片刻,淡淡得說︰「寡人憑什麼答應?」

自己最強的軍事技術,雖然本身沒有多少秘密,可秘密就是秘密,能做到任務我有。想要學到這些東西,不可能白給的。但趙武靈王看來,江東視乎根本沒有可以出手的砝碼。

這是一種拒絕。

項陵笑了笑,對趙武靈王道︰「就在幾個月之後,江東的軍校就會建立起來,我軍的所有將領,都會出自軍校之中,趙國如果願意,可以派遣一些有資質的人去軍校進修。」

「哼」旁邊的一名將領鼻子不屑的鼻音,不懷好意的道︰「那麼你們的軍校是培養將領的地方,可我趙國從來不缺乏將領,尤其是能征善戰的將領。」眼下之意,就是根本看不上江東的軍校這種破玩意。

趙武靈王第一次听說軍校這種東西,居然一國的將領都出自一所學校,不由考慮其它的得失來。他問道︰「軍校之中,有何名士教學?」

項陵不以為然道︰「所謂名士,是在學位為人所知之後方為名士,所謂名將,不戰而享盛名者世間不存。先實而後名。江東軍事上無名,但卻又其實。進入我江東的軍校之中,就有機會聆听我君的講學。」

「江東君有何本事?」趙武靈王問起姬雲時,腦子里開始思索起了這個年輕人的信息。舞勺之年,鐵匠之子,卻在一處動亂之中摩米奇妙得成為了二十多亂民的領袖,大鬧天下強國郢都,並且用盡心計,謀得了江東一郡之地,儼然有當年吳國的根基之地,有能在半年之後,打敗楚越十多萬大軍熟路進攻。這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不由得和那個年青人作起了比較,自己十五歲即位,到自己真正主事能出來國政,花費了近十年的努力。而江東的年輕人,現在還不及當年自己即位的歲數。

項陵道︰「無我家君上,世間便無江東。君上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會,他的學問身後淵博,我此生還未看到一人可以比肩。江東大小各戰,都有我家君上的功勞。」

趙武靈王听了項陵的回答,還是模不著頭腦,好在他看看不遠處的城池,笑了笑︰「如果你家君上在此,他能有多久的時間攻下這座城池?」

項陵嚴肅得回到道︰「我不知道。」

對面傳來一片不屑的聲音。

「就我個人來說,這不是一件艱難的事情。」項陵平靜的說︰「如果這是場交易,那麼作為看貨,我有三種辦法為大王攻入此城。」

「哦,說來听听!」趙武靈王臉上的變化很大,顯然項陵的話是否有誘惑力,也很震驚。震驚苦苦攻不破,這個家伙居然說簡單,他還有三種方法!

項陵道︰「最快是一種,損失小是一種,最具威懾力是一種,具體方法如何我不會透露,大王作出選擇,自然能知道其中一種。」

「吹牛!」一名將領諷刺道︰「你為何不說自己能做到最快損失最小有最震撼,呵呵。」

項陵答道︰「這樣的本事,我家君上能做到。以己度人,永遠是見識短淺者的作為。」

「你——….」那麼將領臉紅,剛要咆哮,被趙武靈王止住了。趙武靈王問道︰「最快需要多少時間?」

「半日即可!」

「吹吧!當年羊樂足三年才攻下中山,而你無羊樂之才,卻妄想旦夕破城,天大的笑話。」一名將領語氣怪異的叫道。

「我無羊樂之才,但今時非同往夕。」項陵道︰「如果將軍不服,我們可以打賭。我若不能攻入城中,將軍可拿走我項上人頭!」

如此發誓,周圍的將領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項陵如此確定的態度,一點也不是想是在忽悠,也讓很多人心中懷疑了起來,他難道真的可以做到嗎?

「好,老夫就和你賭了,若是你能攻下此城,老夫這項上….老夫封地一年的產物都歸你!」

趙武靈王心中一熱,叫道︰「好,那就讓本王看看,你如何能半日之內攻下此城,半日之內,我全軍上下,皆可听你號令!」

「大王無需如此,我只需要千余將士听我調動即可,大王其余的軍隊可先做好準備,待撐破之時,也好能夠及時反映!」

「如此甚好。」

「事不宜遲,我等這就開始作準備了。」

項陵說完便開始和自己的人商量了起來。隨後這五十多人開始麻利的行動了起來。

趙武靈王吩咐身邊的一名親信︰「派人盯著他們,每個一段時間向我報一次他們的動作,要仔細。」

過了片刻,趙武靈王就得到了幾路不同的反饋。

「大王,他們在制造攻城器械。」

「難道他們覺得我們攻城器械不夠好嗎?」趙武靈王問道,城下,好多大型的攻城車,其他的攻城器械更是多了去了。密密麻麻的擠在城下,都有些施展不開了。

「回大王,他們說我們沒有他們要用的器械,只能自己造。」士兵回答道。

一個將領馬上就找到了問題︰「這明顯就是在拖延時間啊,造出攻城器械來,至少也要一日的時間。這些蠻子居然如此欺騙我君,真是豈有此理。」他的話表達了很多人的共識。

趙武靈王臉色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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