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蘇青見這幫混混也停了下來,不禁暗暗松了口氣,手中的繡花針也憑空消失,底牌不暴露那是最好。
孔銘揚和周放,杜翰東,宋岩四人一塊來給蘇青的茶館捧場,一下車竟然看到這種場面,二爺發飆了,女乃女乃的,二爺的人連二爺都要伏低做小,小心翼翼地討好著,這群不長眼的混蛋竟敢來砸店?真他媽的活得不耐煩了。
「你誰啊?敢管老子的事情。」洪麻子不識孔銘揚這號人,見眼前之人不但打斷了他的好事,還不把他放在眼里,橫行霸道慣了的他,只有欺侮別人的份,哪容別人在他頭上拉屎?
「在我面前,你還敢稱老子?」話剛說完,孔銘揚閃電般的躍起,飛起一腳,襲向洪麻子的月復部,然後是一陣痛呼聲響起,洪麻子被直接踹飛到那幫兄弟的身上,幾個腰臂膀圓的家伙愣是被砸到在地。
局勢一瞬間逆轉,囂張不可一世的洪麻子,成了落水狗。捂著肚子,痛苦掙扎著起來,看向孔銘揚的目光帶著驚恐和膽怯,「你是那條道上的,敢報上名來嗎?」
孔銘揚抬起腳,嫌惡地彈了彈鞋上的灰塵,頭也不抬地說,「譚老五是你老大?」
「是,怕了吧?小子,你就是再能打,惹了老大的人,是沒有好果子的,你還是乖乖地給老子賠禮道歉,說不定我還能幫你說兩句好話。」提起自家老大,洪麻子又得瑟起來。
譚老五,在道上威名赫赫,心狠手辣,殺伐決斷,從一個小混混硬是殺出一條血路,混成現在人人聞之喪膽的黑社會老大。就是那些大家族也不敢明面挑釁,洪麻子仗著譚老五的名號,沒少在外面做壞事,收刮斂財,魚肉鄉民。
「嗤,譚老五怎麼有你這種膿包,上不了台面的手下?」周放看洪麻子的目光像看一坨屎,一臉的厭惡鄙視。
「別給他廢話,給譚老五打個電話,問問是怎麼回事?二爺來茶舍喝茶,他的手下為什麼來砸茶舍?」孔銘揚對周放道。
電話接通後,周放說,「譚老五,你他娘的是怎麼回事?我二哥正在喝茶,你手下的人他媽的居然來砸場子,說什麼他是你的人?在二哥面前稱老子不說,還要二哥賠禮道歉,還要不然就要好看?你他娘的是誰啊?敢叫二哥好看……」
圍觀的眾人,唏噓不止,這人敢罵譚老五這種煞神不說,說的事情他們怎麼沒看到?睜眼說瞎話說的面不改色。
洪麻子見狀,立馬嚇出了一身冷汗,收保護費原本就是瞞著老大的,現在居然沖撞了一座大神,真不應該貪財,相信外人的鬼話,只怕這次不死也要月兌層皮了。
周放放下電話,孔銘揚領著幾人進門,看向蘇青,一臉地擔心,「沒事吧?」
蘇青搖搖頭,「謝謝!」
「我們什麼關系,說這兩個字就見外了。」孔銘揚笑著,半真半假的調侃。
蘇青與他們混的熟了,也不把孔銘揚的話當回事,「這邊比較亂,我帶你們去後院吧。」茶舍登記的是姑姑的名字,管理者也是姑姑,剩下的事情姑姑姑父會處理,倒不用她擔心。
洪麻子被自己老大一通電話罵的狗血噴頭,恨不得將其碎死萬段,命令他立馬回去將事情詳細說清楚。
離去前,洪麻子想上前道歉,卻被後面的杜翰東給瞪了回去,想了結事情,你還不夠資格。
洪麻子吩咐幾個兄弟,將破壞的東西收拾了一下這才離去。
孔銘揚四人隨著蘇青進了後院。
大堂有些人之前耳聞孔二爺要來此地參加開業之喜,本想走個過場,借花獻佛,卻不料中間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同時也沒料到孔二少會如此替人出頭,只差沒寫著這茶舍是我二爺罩著,誰敢動二爺給你沒完。
而他們錯就錯在,沒看清眼前形勢,讓這個千載難逢討好孔二少的大好機會在眼前溜走。若是剛才出言幫上幾句,也能得二少高看兩眼不是!
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怪自己眼力勁不夠。
劉洪俊此時也知道老爹讓他來的用意了,扒上孔家這個大樹,可以說是能平步青雲,只是現在看來,他老爹的目的沒達到,說不定還惹上一身騷。剛才孔銘揚望向他們的目光,可不怎麼好看。
張志平蘇梅夫妻二人今天過的是跌但起伏,驚心動魄,臨門一腳還來個逆襲,雖然好奇孔銘揚幾人的身份,但他們知道有時候好奇並不見得是件好事。便將這些拋諸一旁去招呼客人了。
「在如此幽雅別致的環境之下品茶,真是別有一番享受,茶香,花香,鳥叫,似乎還有山澗汩汩的泉水聲,那些什麼珠寶金銀,豪宅汽車,全他媽成了狗屁。」杜翰東喝著蘇青泡的茶水,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閉目感受這難得一見的寧靜。
過不一會兒,他忽然睜開眼楮,大叫︰「哎吆喂,我完了,在這呆久了,我都不想再接觸那些金銀珠寶了,這可怎麼是好啊?」
「得了,你那身銅臭之氣是深入骨髓,深入靈魂的,不是外來之物能左右的,金元寶。」周放一口喝干杯中的茶水,他性急不耐煩小口小口的啜。
「你個游戲無能的人,是體會不到掙錢的快樂的。」杜翰東反唇相譏。
二人又開始了斗嘴,一旁的宋岩喝了一杯茶後,就閉目不語,仿若處在無人之地,幾人在一起時,他向來話少,其余幾人倒也沒在意。
孔銘揚在蘇青泡完一輪喝茶的空擋,問起了剛才的事情。
「這洪麻子並不像勒索錢這麼簡單。你們家有沒有什麼仇人?」
蘇青想了想,搖搖頭,「姑姑姑父,二人職業普通,也沒機會得罪什麼人,至于我們,剛來京市不久,能惹到什麼人?」蘇青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並不是勒索錢財那麼簡單,剛才她都說可以私下商量,而洪麻子卻像是急于砸店,可想了一圈,她也想不出在京市有什麼仇人值得大動干戈雇人砸店鬧場?
「這譚老五也算是一條血性漢子,有自己的原則,很少沾惹那些有損陰德的事情,若不是這點,二哥當年那能保他?只是沒想到現在卻干起了收保護費,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勾當?」周放听到他們聊到譚老五,早有一肚子的火。
「我看這事,老譚不一定知道,八成是他手下的人自作主張。」杜翰東說。
「不管怎麼樣,洪麻子是他的人,出了這種事,他也逃不了責任,下次見他,二哥你可不能輕饒他。」周放不忿。
孔銘揚一直沒說話,似乎在想事情,半響後,說︰「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想他會給我一個交代。」涉及到蘇青的事情,他自然要謹慎小心些,想辦法查出是誰在背後作祟?
宋岩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睜開了眼楮,感受著體內溫和通暢的氣流,眼中的驚喜越發的濃郁,不由得抬頭看向泡茶的蘇青,「這茶……」他吭哧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蘇青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說,「這是我從家鄉帶來的,深山里采摘的,據說山中靈氣濃郁,這茶肯定也多少沾染了些,估計對你們習武者有一點的好處。」
蘇青給他們泡的茶,里面含少許的靈氣,雖然不能提高他們古武者所修的內功,但可以滋養脈絡,修補強悍內力對經脈的沖擊傷害,能使人渾身舒坦輕快許多,若是長期喝的話,一定程度上可以加快內力的修煉。不過,這也只是蘇青的猜測。
「那我走時,可要多買一些。」習武之人對有輔助功力的東西,那個不稀罕?更不用說武痴的宋岩,況且現在,能輔助修煉的東西著實不多,宋岩一身的修煉幾乎都是靠著自己一點點習來的。也無怪乎他這麼興奮,看蘇青的眼神那叫一個火熱。
旁邊的孔銘揚雖然知曉宋岩的脾性,沒有別的意思,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二爺吃醋,他恨不得將蘇青團吧團吧裹起來,誰也不讓看,不過相處一年,他也知道蘇青的性子有多獨立,倔強,還有她身上的不凡,注定了她不會像別的女子那樣,守在家里相夫教子。
「現在的人,很少知道古武者的存在,沒遇到你們以前,我還還以為這些都是電視劇里瞎編的。」上次生日宴上,孔銘揚給她說了個大概,後來她也沒逮著機會,詳細了解古武到底是個什麼性質?但這件事卻一直被她放在心頭,她本身修的是靈力,非常想知道與他們這些古武者相比,差別如何?
宋岩現在神清氣爽,看待蘇青就像看待親人般,況且談論的又是他感興趣的東西,除了一些家族**不足為外人道也,他幾乎侃侃而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放杜翰東二人見狀驚訝不已,這悶葫蘆的武痴,居然也有熱情奔放的一天。而蘇青似乎也很感興趣,不停的給宋岩續杯。
周杜二人不禁偷窺孔二少,只見二爺此時繃著一張鐵青的臉,釋放著寒冬臘月般的冷氣,看得周杜二人不禁打了個寒戰,默默低頭喝茶。
吃醋的男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更不用說吃醋的還是一只閻王,二人瞄向仍比手畫腳大談特談的宋岩,目光中充滿了憐憫,這貨還渾不自知危險將至。
上次這人說二少長的比女人還好看,然後就被二少拉進練功房,以切磋之名,行報復之實,每招都打在顯眼的地方,硬是豬頭臉了一個月,這次說不定會成為牛頭?
古武家族,並不像蘇青以前所想的,都是在山間隱世修行,不爭于世。
他們生活在城市里,從事不同的職業,由于他們有著不凡的身手和非比常人的體魄,往往比普通人站的更高。
而權勢又是個好東西,能讓人為所欲為,掌控凌駕于其他人的能力,所以,這些古武世家,為了擴充自己的勢力,在國家機構中,要麼親自掌權,要麼在背後遙控指揮。
「習武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這也要看資歷,有的人一生也有可能修不出內力,資質很重要,資質好的更是少見,古武分為一到九級,我自小修習,現在也才四級,不過,在古武世家子弟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宋岩說起自己,掩飾不住地得瑟。
「九級之後呢?」蘇青好奇。
「九級之後是先天,不過,這麼些年也沒听說誰突破了,就是唐家那位也才九級,听說停留在九級很多年了,而我家爺爺也才八級。」
「要不是唐家有個九級的,他們會那麼囂張?」周放插嘴說。
「天道循環不止,萬物有生就有克,唐家的那人雖然強大,但這些年沒有掀起什麼大的風浪,定然有忌諱存在。」蘇青知道自己修習的功法很逆天,大成之後,想必會很強大,但那時就沒有她怕的東西了嗎?但然有,比如短暫的壽命,誰也無法與其抗爭。唐道風的父親為了強大延壽可以犧牲自己的兒子,難保現在沒有這樣的人?想要不屈于人,自己就要變的強大。
「那是但然,有孔老爺子在,唐家那位是不敢有太大動作,但他們為了擴張勢力,私下也不會沒有作為的。」杜翰東說。
孔銘揚嚴肅起來,「想要在京市一手遮天,可沒那麼容易。」語氣中透出一股堅定。
…
砸店事件並沒有影響太多,茶舍也算是是開門大吉,一天的營業額算下來,幾乎驚呆了蘇梅夫妻二人,這可比他們一年的工資加起來還要多,不過這些跟孔銘揚似是無意的宣傳也有關系。
雖然蘇青跟他們說茶舍是姑姑開的,可孔銘揚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這其中的內幕?
她有自己的想法,想開茶舍,他自然要在後面支持不是,他可是很疼媳婦的,就是不知道這種無名無份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孔銘揚在心里把蘇青看做了自己媳婦,也不想想人家願不願意。
再說洪麻子,在去見老大之前,特意找兄弟打听了一下孔銘揚的身份,不打听不知道,這一打听幾乎嚇得尿褲子,模著不斷冒冷汗的腦門,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樣的人物,也才明白,老大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兄弟,節哀,」領他去見老大的一個弟兄,同情地拍了拍的肩膀。
厚重的大門 吱一聲在背後合攏,陡然密閉的空間,使氣氛變得詭異的可怕。
兩腿酸軟,抖的不行的洪麻子,抬頭看向寬敞的大廳正中的茶幾旁,那個男人正慢條細理地切著一盤烤乳豬,邊切邊吃,誘人的香味在空間內彌漫。
洪麻子仿佛覺得,自己像是那盤中的烤乳豬,正被自家老大一片一片緩慢割肉,臉色立即煞白,撲通一聲癱軟在地,稀里嘩啦哭訴道,「老大,我錯了,要是知道他們有這人撐腰,即使打死我也不敢去啊,老大,你就饒了我一次……」
譚老五雖然在道上混,卻很講究道義,對兄弟們是沒得說,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還是很寬容的,可若是觸及到底線,那就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事情了,小命能保住就算不錯了。
洪麻子帶著弟兄偷偷收保護費,這已經觸及了譚老五的底線,再加上他捅了這麼個大簍子,老大能輕饒他才怪?
再看譚老五,其實並不老,三十七八歲,正是如狼似虎拼命創業的年紀,他穿一身黑色的開襟唐裝,腳穿一雙手工布鞋,目光全放在面前盤中的食物上,對洪麻子的哭訴哀求,仿佛視若不見。
半個小時後,譚老五終于用完了餐,接過一個小弟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油膩的嘴角,這才抬眼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鼻涕橫流的洪麻子。眼楮緊縮,銳利的目光掃過去。
「這幾年沒怎麼管你們這幫小的,是不是覺得我譚老五好說話,變仁慈了,嗯?」
「不是的,老大,都是我被豬油蒙了心貪財才去收保護費的,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犯了規矩,就要接受懲罰,收保護費這條,你是擅自做主,不過看在你跟我這麼些年的份上,我可以留你小命,可你卻惹上不該惹的人,即使我想保你,也無能無力啊。」譚老五的語氣輕飄飄的,但話里的意思卻讓洪麻子驚恐到了極點。
「老大,我要是知道這樣,我哪敢去啊?是有人告訴哪家茶舍沒人罩,沒背景,我才去的,你也知道我一向膽小,怎麼可能去招惹那人?」洪麻子顧不得其它,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辯解,以便保住這條小命,譚老五若下了殺口,那他絕對活不過明天。
譚老五靠向背後的沙發,「誰告訴你的?」
「是……是……」洪麻子眼神躲閃,吞吐了半天,為了保命,終究也還是全盤托出。「我也沒見過那人,他給了我五萬塊錢,說是新開的那家茶舍沒什麼背景,讓我在開業當天,將店給砸了,回頭再給我十萬塊錢。一切都是電話聯系,我根本沒見過那人。」
洪麻子此時簡直悔死了,為了十幾萬塊錢,幾乎將小命搭進去,不過,也怪他貪財活該被人當槍使。
譚老五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知道的從這家伙嘴中,也問不出什麼,但是很明顯這是背後有人搗鬼,他們只不過是當了一次別人的利器,問出這些他也好給那人交代了,「下去領罰吧,好在這些年,我不願見血,擱在以前……好了,再有下次,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人出去後,譚老五點燃了一根煙,想起了兩年前他被狼狽追殺的時候。
譚老五的父母都是因為染上了毒癮,將家底揮霍一空,後因沒錢偷竊被人打死,十多歲的他自此成了身無分文的孤兒,所以他即便是混了黑道,對毒品卻是深惡痛絕,更是嚴厲要求屬下,不準涉毒。
兩年前,他發現自己的兄弟勾結海外黑幫,在暗中販毒,他一怒之下,下令抓捕,只是那人聞風提前叛變,伙同海外的黑幫殺手,追殺他,那時剛好踫到孔銘揚,京市無法無天的小閻王。
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紈褲之弟,三兩下就解決了那幫殺手,並幫他解決了追殺令。
他以前其實最看不慣京市那些世家子弟的嘴臉,沒有任何真才實學和膽識,完全仗著家世,橫行霸道。可眼前的這位卻完全不一樣,外表雖是一副紈褲模樣,但身手和能力卻連他也遠遠不如,想必以後成就更是不凡。
譚老五,不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更是打心眼里佩服有血性的漢子,而他也是聰明人,背靠大樹好乘涼,攀上孔家,利大于弊。
想到這兒,譚老五摁滅煙頭,考慮是要去見一見這人。
茶舍開業幾天後,沒見有人上門找事,生意也逐漸穩定下來,每天平均下來,營業額也有十幾萬,雖然房租,服務員的工資還有姑姑的干股是一大筆開支,但好在茶葉本身不用錢,到蘇青手里的錢也是很可觀的,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將四合院的錢給還上,而姑姑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洪麻子砸店鬧場被孔銘揚阻止,雖然後來沒有後續,但蘇青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三天後,孔銘揚告訴她,譚老五要當面賠禮道歉,地點定在一家私房菜館。
蘇青頭一次見譚老五,若不是那雙只有經歷過滄桑嗜殺才淬煉成的銳利眼神,她都還以為這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黑色開襟唐裝,手工布鞋,手腕上一串打磨的極其光滑圓潤的紫檀佛珠。看不出一點黑社會老大的樣子。
這年頭人都成精了,好人看起來不像好人,壞人看起來反倒更像好人。
走進包廂,譚老五急忙起身,笑得一臉溫和,恭謹地請孔銘揚上座,而蘇青就坐在孔銘揚的下手。
飯桌上,孔銘揚為二人簡單介紹一下,其實,譚老五點名請蘇青,無需置疑,這幾天估計已經將蘇青來京市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說多了都是浪費。
這家餐館做的菜很是地道,孔銘揚殷勤地為蘇青夾菜,還時不時地詢問合不合口味,要不要再點點別的什麼的,自己倒是沒吃多少,可勁的照顧蘇青去了,忠犬的本性流露無遺,估計他的家人也沒有享受過他這樣周到的服務。
譚老五對手下關于孔銘揚追蘇青的報告若是還有懷疑,那現在是再相信不過了,這老媽子似的孔銘揚還真讓人驚訝,不管眼前這女孩人怎麼樣,在孔銘揚心里的分量是無需置疑的。
吃完飯,孔銘揚親自倒了杯茶水端給蘇青,「這茶不如店里的,不過,先湊合著喝點。」這茶的味道別說蘇青,就是他自己也喝不習慣,看來以後出去要自帶茶葉才行,他們家蘇青的嘴巴可是很叼的,還有回去是不是要跟劉媽學學做菜,畢竟外面的菜終究是不干淨的,孔二爺一想到蘇青吃到他做的菜就樂呵的不行。
譚老五這邊不淡定了,眼楮睜的圓溜溜的,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屁顛屁顛獻殷勤的少年,與那個眨眼間就撂倒十幾個海外殺手的人聯系在一起。
還有他叫的茶可是頂級好茶,怎麼就叫湊合呢?
陷入情愛中的人智商和形象那都是浮雲啊浮雲啊,當真你就完了。
譚老五盡量讓自己淡定,放下手中的杯子,從身後拿出一個雕刻精美的檀木盒子,放在蘇青的面前,「上次貴舍開業,我譚某不知沒去賀喜,今天有幸相見,還請笑納,這是譚某的一點心意,算是賀喜貴舍開業。」
他送這禮,道歉賠禮是一方面,深意卻是表明那天的事情他是不知情的。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古樸密致的檀木盒子,一看就知不俗,更可況它里面的東西,蘇青將盒子推到譚老五的面前。
譚老五見狀,向孔銘揚看去,無聲地問道,孔少啊,你媳婦這是不願意接受譚某的道歉?
孔銘揚接受到譚老五的眼神信息,胳膊一伸,將盒子拿回到蘇青的面前,「你不收下,老譚還以為你還在生氣,不接受道歉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東西太貴重了,無功不受祿,我哪能拿你這麼貴重的禮物?」當天砸的東西並不值多少錢,收他這麼重的東西,心中始終不踏實。
譚老五笑道,「一點都不貴重,所謂不打不相識,通過這件事情,我們也算是有了交情,這點東西不值什麼,」說到這停了一下,神色鄭重了幾分,「這件事情,我手下人做的不對,可他也只是別人的槍子兒,是有人拿了十幾萬雇他在開業那天砸店的。」
蘇青也想過這個結果,可她實在想不出是誰在背後陰她。
孔銘揚問了句,「查出是誰嗎?」
譚老五搖了搖頭,「對方防範措施做的很好,一點特征行跡都沒露,電話聲音也經過處理。」
其實,孔銘揚也知道問不出什麼。蘇青到京市,能得罪什麼人?恐怕還是自己的原因,他在京市的仇家多了去了,唐家派系恨不得他早點去死,想想這段時間與蘇青走的過近,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拿他沒辦法,說不定就拿他身邊的人開刀,來膈應他。
這媳婦還沒追到手,就被他拖累,這感覺真不好受,以後說不定還有更危險的事情,可要他放棄,那可比挖他心頭上的肉還疼。
若沒有那一年的相處,雖然也會被她吸引,可難過一陣,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好了,可那一年他們幾乎形影不離,這個人早已滲透到了他的骨血里,這輩子只能是她了,其他人是再也入不了眼。
既然放不掉,那就勢必要鏟除一切作惡的東西,揪出幕後的黑手。「道上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孔銘揚的眼神陰沉可怕。
「這個自然,青青茶舍那邊我會著屬下照看點。」
孔銘揚給了譚老五一個感激的眼神,當年他救這人,就是因為他有血性講道義。
吃完飯後,孔銘揚將蘇青送到四合院門口,帶著期待的問道,「我們也算是鄰居,你也沒請我到家里坐坐。」這鄰居有點牽強,兩家可是隔著幾條巷子呢。
「我們家人估計都休息了,改天來我們家吃飯吧,你這段時間可是幫了我們不少。」蘇青說。
孔銘揚本也沒指望進去,可現在卻得到了上門的機會,他能不高興嗎?只要進得了這個門,他就有信心討得丈母娘的歡心,蘇青最看重的就是他母親和弟弟。
不過說到蘇夏,孔銘揚一腦袋的喜歡不起來,誰願意有個戀姐狂的小舅子啊,防他的防的跟什麼似的。
蘇青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進入了空間。
空間內已經不再是當初光禿禿的一片空地,隨著蘇青修為的增加,空間的面積擴大了不止一星半點,起碼有十幾畝地大小。
蘇青將其劃分為不同的局域,譬如蔬菜地,果園地,草藥地,茶樹區等。每塊地上的植物都郁郁蔥蔥,生機勃勃,比著外邊的品種有了不少的變異。
隨著空間里靈氣的越發濃郁,結的果實反而不像當初那麼大個,有的果實比外面的個頭還要小些,但蘊含的靈氣卻增加了不少,這種變化倒方便了蘇青,拿出去給家里人吃,也不會太顯眼。
還有茶樹,被蘇青移栽了不少,現在幾乎成了一片面積不小的茶園。
自從突破了養靈功法一層之後,蘇青在空間里,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力親為,完全靠意念操控完成作業。
煉制了一些足夠一段時間賣的茶葉,蘇青這才想起譚老五送的盒子,拿了來打開,頓時感覺到空間一陣的波動,不一會兒,蘇青驚訝的發現,周圍的靈氣比著以前,濃郁了很多。
剛才光顧著驚訝,都沒來得及看清盒子里是什麼東西,才引起如此變化,忙低頭瞧去,居然是一只綠瑩瑩的翡翠手鐲,看這晶瑩剔透,幾乎不含雜質的綠色翡翠,還有里面活躍的靈氣,蘇青斷定這絕壁是真貨,而且譚老五這號人,也不可能拿假貨來忽悠她。
這首飾什麼的,蘇青向來不講究,也不至于讓她震撼不已。
讓她動容的是空間靈力的變化,這翡翠一拿進來,空間的靈力就增加了不少,蘇青猜測,可能是玉有靈性,蘊含靈力的原因,看來以後有機會要買些玉石回來放在空間里。
蘇青在空間中修煉一宿,發現功力增長很快,心下不禁大喜。
做生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不是那回事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一一過問,甚至連垃圾處理這種小事情,店里的服務員都要來請示,更不用說還有個別刁鑽的客人要應付。
這對于每天只要上好自己的課就萬事大吉的蘇梅來說,簡直是場災難,什麼都要從頭學起,每天忙得昏頭轉向,不過,好在有蘇青在,很多東西她甚至比蘇梅活了三四十歲的人懂的都多,也老辣的多,有些讓蘇梅頭疼的刺頭,往往被她輕飄飄的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這讓先前心里沒底的蘇梅,猶如吃了定心丸,踏實了許多。
就這樣雞飛蛋打,腳不沾地地慢慢模索了過來,茶舍也逐漸步入正軌,蘇梅上手之後,也清閑下來。
這天,蘇青放學後,照常過來幫忙。糾正茶舍里的服務員泡茶的要領。
茶就像人一樣,不同的茶有不同的性格和特質,想要挖掘出他的潛力,就要使用不同的方法,泡茶也一樣,每種茶都有不同的泡法和講究,尤其是蘇青自制的青茶。
青茶本身蘊含靈氣,通過蘇青的特殊方法煉制而成,泡茶時,要注意泡茶的溫度,以及浸泡的時間,這不但對于茶香味覺至關重要,對于里面蘊含的少許靈氣也有很大關系。
上世蘇青對茶藝頗有造詣,所以,請來的這些服務員,發現給他們報名參加的茶藝培訓班,還不如這位小老板呢,干脆不去了,直接找蘇青輔導。
其實這些服務員雖然都是十**歲的孩子,但現在的孩子都早熟,有眼力勁,雖然看到茶舍注冊的老板名字是蘇梅,不過,他們經常看到很多事情,蘇梅老板都要過問這個神色淡淡的小丫頭,一開始不往心里去,但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琢磨出味了,估計真正的老板是這個小丫頭,雖然這讓人有點難以置信。
老板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自然要敬重討好不是。
「蘇青,現在店里穩定下來,我一人就能應付,沒什麼大事,你就不要過來了,耽誤學習掙再多的錢有什麼用?」蘇梅見蘇青這麼晚了還沒回去,不由得催促,她雖然不攔著蘇青忙學習以外的事情,但她覺得上學期間還是應該以學習為主。
「姑姑擔心什麼,我這麼聰明成績怎會耽誤?」蘇青說這話時,心里有點發虛,想到上次月考,孔銘揚那位上課就聊天玩游戲的人,居然與她並列第一,這讓讀過一遍高中的蘇青很是挫敗懊惱,被作弊器改造過的她居然沒考過孔二少?
可見智商這玩意跟人有關,想要超過那人,估計待回爐重造,不過,蘇青這樣也算是回爐重造了吧?想到這,更讓人挫敗。
「我給你帶了些水果蔬菜放在後院了,回去的時候別忘了拎回去。」蘇青指著後院。
「那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們家的胃口都被你家的東西養叼了,尤其是你姑父,那嘴厲害的很,我要是煮的從市場買回來的菜,他一準就能吃出來,說什麼索然無味什麼的,挑挑揀揀地不願意吃,我忙了一天回去還要被他挑刺,我都快被他氣死了,氣得我發了通火。」
「不過,你姑父這個人就那樣,見我生氣了,趕忙哄我,說什麼我的皮膚變好了,比結婚那會還要好,說什麼身材也苗條了,以前的贅肉都不見了,生孩子留下的小肚子也沒了,反正說的可好听了,我真沒想到你姑父這人還會甜言蜜語地哄我?」蘇梅與蘇青嘮叨家里的那口子。
蘇青聞言,仔細打量一番姑姑,「你這段時間沒照過鏡子嗎?我看姑父一點沒夸張,也沒哄你。」姑姑一家現在大部分的菜和水果都是出自蘇青,有這變化也是必然的。
蘇梅听蘇青這麼說,趕緊拿出包里的小鏡子看了看,然後興奮地不行,「蘇青啊,我這比打了肉毒桿菌的效果都好,哎呀,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送的那參的作用,我這才吃一個月不到,就有這種效果。」
蘇青想說,不止那參,還有蔬菜水果,不過,蘇青也算見識到了,不管再老的女人,只要她是女人,對美都是毫無抵抗之力的。
再說蘇梅這個年紀,正處于男人出軌找小三的階段,就算張志平不往那想,但是身邊很多這樣的例子出現,難免讓她憂心。不過,現在好了,憑她現在白皙的皮膚,縴細的身材,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就是店里這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都比不上。
她說呢,沒事那些小姑娘都老瞅她干什麼。
二人正談論的興致勃勃時,來了客人。蘇梅急忙收起鏡子,帶著得體的笑容,殷勤地招呼客人去了後院的桌子。
來的這人,觀面相有五十多歲的樣子,長得慈眉善目的,笑起來有點彌勒佛的感覺,蘇青對他印象很深,經常光顧,每次來見了蘇青都會親切的打招呼,說上幾句不痛不癢的家常話。
後來慢慢熟了,見他比較喜歡清靜的地方,蘇梅就領他去了後院,這後院一般不接外客,都是自己人或者比較近的朋友才來這里。
這老人每次來後面都跟著一個高大壯實的中年男人,臉上缺乏表情,與前面慈眉善目的人形成強烈的詭異對比。二人來了之後,泡上一壺茶,邊喝邊下棋。
自從這二人來這喝茶下棋後,茶舍就形成了一股風氣,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下棋喝茶,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這是棋社呢?不過,這也給茶舍招攬不少生意就是。
蘇青從桌子上拿過書包,等給姑姑打過招呼,就準備回去了,母親與弟弟不見她回去,肯定不開飯。
正等人的時候,就見蘇梅從後院跌跌撞撞,臉色慘白地跑到櫃台電話旁,嘴里不斷重復地念叨著120。
蘇青一听120,就知道不妙,上前幾步,按住顫抖的還沒撥出去姑姑的手,「先不要著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梅一臉驚恐地看向蘇青,「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人剛開始還笑著與我說話,喝了杯茶水後,就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抽筋痙攣地的抖動不止,跟著的那名中年人,問我給他喝了什麼?人怎麼會變成這樣?說要是那人出了什麼事,我們也別想活命,可我什麼都沒做啊,我怎麼知道會是這樣,我趁著那人忙著照顧那人之際,趕緊跑了出來,打電話急救啊……」
蘇青臉色沉了幾分,不管這人身份怎麼樣,茶舍出了人命案,那就甭想再開下去了,「姑姑,你先不要打電話,我先去看看,你在前面照看著,這不管你的事,估計這人突然發病跟我們沒多大關系。」
蘇青急忙去了後院,蘇梅對蘇青有種莫名的信任,喝了口水,人鎮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