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雅,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林奇一臉的興奮三步並作兩步,一股腦地撲進了關押蕭傾雅的軍帳,只是軍帳里,食盒空空如也,飯菜也已是涼了大半,但是那本該穩穩屈身在帳中的小人兒卻不見了蹤影。
「來人那,來人!」林奇臉色倏的一變,頓時朝著帳外大聲呼喝道。
「將軍。」听到林奇的呼喊,負責把守在帳外的軍士匆忙而入,軍士拱手而道。
而此時的蕭傾雅在渾渾噩噩之中,東躲西臧之下,好不容易撞見了前來尋她與上官淺落的薛強等人。
林奇最怕的莫過于是得知徐玉萱已經將蕭傾雅無情殺害的消息,而徐玉萱呢,更是心知肚明這林奇擔心的是什麼!于是她自嘲的勾唇一笑。
「不勞將軍費心。玉萱早已輕點好了兵馬。即刻便要動身,之所以此刻還逗留在此地是專程來向將軍辭行的。」徐玉萱早有打算,又豈會再帶上林奇的眼線,讓她再次淪為被林奇利用的一枚棄子。她自是早早的備下了人馬,全為心月復之人,自此遠離林奇,只為圖個身心自在。
「徐玉萱!」林奇大步上前,狠狠地一拎徐玉萱的衣襟,女子身量哪抵得過男人,林奇只是輕輕一提,便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徐玉萱拎了起來。這個殲詐的女人,問她問題的時候,她總是捻輕避重,沒有一次會老實答話的,這一點可是徹底激怒了林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拎到軍營外,然後治你個混入軍營,擾亂軍紀之罪!」
林奇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徐玉萱早已將後路留好,根本就不給他留下任何可以責罰她的機會。
林奇有心拽著徐玉萱狠罵一陣,卻又急于從徐玉萱的口中探得蕭傾雅的去向,他是生怕徐玉萱一時妒火發作,將蕭傾雅除之後快,顧才不敢有片刻的耽擱,坦蕩直言道︰「你把她究竟帶到哪里去了?」
一見薛強等人,蕭傾雅的淚水便止不住的簌簌而下,她徑直向前,一頭撲進了王瑩的懷中。
「好,既然呂……你有這份憂國憂民之心,那本將軍就成全你!來啊!清點兵馬,送呂軒少將上路!」
「你知道還放了她?你說,要本將軍怎麼……」林奇的話還未說完,徐玉萱便道。
「玉萱自知做了錯事,所以不需將軍責罰,玉萱自己領罰。」徐玉萱心知林奇有多麼不願看見她,而她呢,更是不願再看見林奇這樣的薄情郎,所以,她便將前兩日南陽王分發的一記苦差事,自背上了肩頭︰「玉萱願親自領兵征討林中寨,已為我南陽除去後顧之憂。且,玉萱已將此決議快報于京中,想必陛下一定欣然應允吧。」
「徐玉萱!」林奇氣憤的恨不得親手撕碎了徐玉萱,只不過,他卻不敢這樣做,只得強壓怒火一忍再忍。待到片刻後,林奇咬牙切齒的再次詢問道︰「說,你究竟把蕭晴公主帶到哪去了?」
兩名軍士在林奇的咆哮下,哪敢再做耽擱,當即如實稟告道︰「呂少將就在剛剛已經回營了,只不過卻是孤身一人。」
「你……」林奇再次被徐玉萱的所作所為而驚愕住了︰「你竟把她給放了?!」前一刻是長舒的一口氣,而後一刻,卻是恨到咬牙切齒,林奇大聲地質問徐玉萱道︰「你怎麼可以把她給放了?!她是蕭晴公主,你可知她對南陽的重要性?!」
「呂少將帶著蕭晴公主往哪去了?」若真是徐玉萱帶走的蕭傾雅,她會帶著蕭傾雅還留在這偌大南陽軍營嗎?!怕是必然不會!那她會帶蕭傾雅去哪呢?!且是出去了多久呢?!
就在林奇沖進徐玉萱的營帳的剎那,徐玉萱也才將頭上散落的最後一縷烏絲輕盤于頭上。林奇望著眼前這一襲女子裝扮且生得婷婷秀雅的徐玉萱當即傻了眼,從一開始就知道徐玉萱是個女子。且他更是清楚的知道徐玉萱的身份。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徐玉萱竟會選擇在此時恢復其真正的身份。
「你……」林奇怎不知徐玉萱的伶牙俐齒,只是他深知這點,卻根本辯不過徐玉萱,只得被徐玉萱喝得啞口無言的愣怔怔豎在當下。這個可惡的女人,竟是借著南陽王來壓他。真是氣煞他也。
「好,好,好!」林奇大喝三聲,這徐玉萱真是太過天真,她當真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他的手掌了嗎?就憑她放了蕭傾雅,他心儀的女子,最好的一枚棋子,他也不會對其善罷甘休。
「怎麼?將軍找小女有何要事?!還是將軍想要找的其實不是小女而是另有其人!」徐玉萱並非軟骨,口中的話自是一點都不好听,更是不給林奇留半點的面子。
「哼。」徐玉萱冷冷一哼,再次厲聲道︰「況且我乃將軍過門之妻,將軍又豈會不仁不義的將自己的揭發之妻推上那冰冷的斷頭台?!」徐玉萱掐準了林奇的偽善,故意拿話貶損道。
「人呢?!」林奇發瘋般的質問道。
「正是因為她是蕭晴公主,正是因為知道她對南陽有多重要,對將軍您有多重要,我才特意將她給放了。」徐玉萱的話說的一語雙關。而林奇一直以為徐玉萱是被妒火沖昏了頭,所以才沒有听出徐玉萱話里的弦外之音。
「什麼?!」林奇再次傻了眼。這一刻,他是真的一點兒也搞不懂這徐玉萱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了。也許,他必須得去親自問一問,更要向這徐玉萱去討人。想到這里,林奇甩開大步徑直沖向徐玉萱入住的營帳。
徐玉萱你給我等著。我林奇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面向著徐玉萱離去的背影,林奇在心中狠狠地朝著女人啐了一口。
兩名負責把守的軍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好似十分的不解,其中一人低低道︰「將軍剛剛不是吩咐呂少將來,將人提走了嗎?」
徐玉萱毫不畏懼的淺淺一笑,狠狠一揮手,啪的一下掃去了男人扯在她衣襟上的大手︰「不瞞將軍說,玉萱還真不怕將軍會置我的罪。想我偌大的南陽軍,偌大的南陽城,將軍以為這南陽就是將軍一人說的算嗎?!我看不然吧!」徐玉萱拱手一抱腕︰「玉萱是奉南陽王所托,才只身潛入軍營特意協助將軍的。難道將軍一面之言,玉萱就成了擅入軍營的細作嗎?!只怕將軍將此事啟稟南陽王,王上也不會依吧!」
「呂少將帶著蕭晴公主離開軍營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不過……」軍士好似十分畏懼林奇,固才說的十分的滿,且是十分的小心翼翼。
這一點惹得林奇很是不滿。他著急得知蕭傾雅的去向,自是無法忍受軍士的吞吞吐吐︰「說快一點,再這樣吞吞吐吐小心本將軍要了你們的腦袋。」這兩個飯桶,放徐玉萱那個女人走時,難道就不知問清楚,或是找他詢問一聲嗎?!怎麼能那麼輕易就將人讓徐玉萱給帶走了。
「呵……呵呵……」徐玉萱冷冷的一笑,笑林奇的薄情,更笑自己的眼拙,怎麼會當真為了這樣的一個薄情郎而白白傾覆了那麼多,要不是蕭傾雅與上官淺落的介入,也許到現在她竟是還無法醒悟呢。「我把她放了。」徐玉萱坦蕩道。
只是這一點林奇卻怪不得負責把守的兩個軍士,誰讓他平日里對徐玉萱的權力發放的過大,這才造成了,眾人對徐玉萱的過度信服,但凡徐玉萱說的話,就好似是從林奇嘴中親口傳達的諭令,軍中所有人皆不敢輕易違抗。生怕惹惱了這脾氣暴躁的林大將軍,而身首異處。
「什麼?!」林奇頓時氣紅了雙眼,這個徐玉萱究竟在搞什麼鬼,他何時吩咐過她將蕭傾雅提走的,況且,她好端端的提走蕭傾雅做什麼?!等等,忽的林奇腦中一熱,心頭竟是涌起一股不好是預感來。丟下兩名軍士不管,他急匆匆地朝外奔去。只是沒走兩步,他倏的又轉了回來。
而他手中千辛萬苦為蕭傾雅尋來的那只小塊的翡翠,則差點被他硬生生地捏碎在掌心里。徐玉萱啊徐玉萱,你最好能把蕭傾雅給我交出來,否則,休怪本將軍容不下你。
「將軍以為呢?!」明知林奇著急得知蕭傾雅的去向,徐玉萱卻故意不疾不徐道。帳在小里。
「公主,上官兄弟呢?」眾人一見蕭傾雅無礙,便開始追問起上官淺落來。
蕭傾雅淚如雨下在懷中模索了半晌,才好不容易將那緊緊收在貼心處的漆黑包裹模了出來,她顫抖的手臂捏著那包裹,顫顫巍巍地泣不成聲道︰「他一直都在,一直都陪著我,就在我的心頭,暖著我的心口,從未離去!」zVXC。
眾人愕然地瞪大雙眼,半晌間,竟無一人听懂蕭傾雅的話,最終只有慢慢地薛強反應過來,他踉蹌的腳步朝後猛退了兩大步,嘴中不可置信地叨念道︰「不可能的,上官兄弟不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