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金不滿地呼著,卻被司馬清風一個眼神給掃開了去,閉著嘴也不敢再胡言。
雲笑風半斜著依靠在欄桿上,望著下面言笑晏晏的小館們,心中徒然升起一種蒼涼。
頭也不回道︰「太子手法雖正,但是心思卻不正。」
銀白面具反射著森冷的光,為她憑空添加了一道冷漠氣息,讓人可望而不可即。
青衣嚇住了,連忙走過去,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公子,你別嚇我奴婢啊,您別哭啊…嗚嗚…」
她舉目四望,發現自己現在正身處一片空巷,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一切又歸入寧靜。
眾人看她反應,也不知道到底那句話刺激了她,都沉默著不語。
他抬目望去,就在視線觸及到雲笑風雙目緊閉安然恬靜的面容也,也似被感染住了,悄然閉上眼留下一雙耳朵,默默傾听。「你胡說什麼!」竟然敢說他的殿下心思不正,簡直就是狂妄不要命!
而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為什麼她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雲笑風如何看不出他的不滿,心底好笑,想自己原本也是堂堂天下四公子之一,卻不料淪落到風塵之中用這種方法去接觸司馬清風!
看樣子是個懂得看人臉色,討主人喜歡的丫頭。
有些酸,有些難受。
玄英等人面面相覷,最後搖頭,「這倒沒有,不過屬下看來,除了樓主您,應該不會有人出手。」
雲笑風麻木地點點頭,至于春日究竟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
「那有何難!」白衣素手,她伸手勾過琴,豪爽卻不失禮節的彈開。
這種感覺就像,你分明清楚地怨恨並發誓終有一日要親手殺了他,卻不想當一切水到渠成時,那個人卻轉頭對你你笑著說,這麼多年來,你都追錯人了。
「尋音,怎麼突然間都安靜了?」
像一把刀,狠狠刺中他最敏銳的那根心弦。
春日以為她是被這突來的事嚇住了,要知道,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倌,能登上大台面已經實屬難得,更別提能和當今權貴扯上關系,如今一來就要他著手準備左相千金那邊的事,難怪會受寵若驚!
「是嗎?」雲笑風垂下頭去,若有所思望著那把七線琴,像是對人又像是對自己說,「或許吧。」
雲笑風依舊懶懶地依靠在欄桿邊,透過面具看他,不退卻也不應承。
以前,也是他們四個人,總是出現在面前,也是這樣的俯首,卻每當她伸出手去,一切都變成了幻影。
一致整齊的跪拜,卻讓她築造起來的堅強瞬間決堤。
冷無殤身為一國太子,又身居率領重職,怎麼會在大軍對峙的緊要關頭消失不見,那麼說來,他那幾日並不是無緣無故消失,極有可能是為了……
在恨他,也恨自己——
春日嘆息了一聲,安慰道,「你別急,太子都夸你琴藝好,到時候自然一些就好,只要別太丟了太子面子就行,別的也沒什麼好緊張的,奴婢屆時會陪同在內,也能看著幫襯一些。」
仿佛看淡生死,隨他處置都已無所謂。
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琴的最高境界是琴人合一,不是單單注意細節亦或是打動別人,彈琴之人既然連自己都打動不了,又怎麼能注入真感情,琴是彈者心,聲聲訴說,弦弦低鳴。太子彈奏雖好,卻空明無心,即是無心,亦無情,固然太子總是不滿意,因為那一切都只是虛殼。」
「公子請!」小金極不情願彎出手。也不知道殿下究竟看上了這人哪一點,不惜重禮相待將人給請回啦,還下令千萬不能馬虎伺候!
她沉默無言,像一杯淡茶,濃墨香染,只是等你飲盡月復後才會忽然發現,那是一杯介于茶和酒之間的一杯泉水,甘醇香甜,靜如畫,動,則是山魂崩塌!不出一招一式,單憑一指琴音,便能拒人千里。這就是她,玉面書生……
司馬夜,從我踏入東陵的那一刻,我雲笑風便發誓,有我一天,便讓你悔不當初!
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干脆起身坐在窗邊梳理下連日來發生的那些事。
雲笑風四下觀探了一番,算不上奢華,倒是安靜對她的性子,想來司馬清風也是個察言觀色的主,竟然一下子就能看穿她的性子喜好!
沒有任何表情,只留下淡淡的兩行清淚。
司馬清風雙眸一緊,負手認真地打量起她︰「你是說?」
她的面,凝重而不屈!
冷無殤,你到底是怎麼一個人!
直到一片寧靜才隨著白鳥停了下來。
錦風大吃一驚,「樓主認識他?」
可惜讓她失望的是,全都搖了搖頭。
沒想打她這麼一問,倒是惹來了他們更深的疑惑,「難道不是樓主您派人來劫囚的嗎?」
反而恨得更深了!
哥哥?
「額?」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她萬分失望時,一向沉默寡言的朝暮竟然平靜地開口,「看那些人的身影,不像是中原人,到像極了北水游牧民族。」
隨冷無殤共赴邊境,回北水後就沒有見到她,還以為是被太子府的人給送走或者是出了什麼意外,當時冷無殤又對她每每提及那些事時意外敏感,所以後來她就不怎麼說了,暗地下派去尋找,總是沒有結果,當時,她還以為連青衣也……
「半月後就傳出要上斷頭台的消息,其中岳王倒是來過地牢幾次,恐怕以為是樓主您會按捺不住私下劫囚,只是每每無果而反。再後來,就是上斷頭台的事了。」
雲笑風僵硬在原地,真是哭笑不得。
雲笑風手從下伸起,托著光潔的下巴,「太子言下之意是?」
這一曲不是彈給他,而是雲笑風彈給自己的。
雲笑風很想笑,卻不知為什麼到最後卻變成了哭。
呵呵……冷無殤,你算哪門子哥哥!
心中念念著梅婉月。
這,讓他如何不憂!
他本就是東帝的長子,母後身份高貴,東陵的太子地位非他莫屬!
為什麼明明救了人卻半點不說?為什麼明明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無時無刻不想殺了你為玄英他們報仇卻還要將我放在身邊?
想到這里,她微微著急︰「看清了來人的面貌嗎?」
說道最後連青衣自己也忍不住抱著她的退大哭了起來。
司馬清風難得凝眉,躊躇了片刻後莫名問道︰「你有心事?」
小金哼哼著,將手中琴往桌子上重重一丟,「以後你就住這里,太子脾氣好,卻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既然今後為太子辦事就別想著亂七八糟的!」
對自己也沒什麼壞心眼,倒是個好姑娘。
卻在他生母離開後全都變了!
變得沉默深思,變得擔憂,甚至還有一絲害怕。
竟然是白眉!
小金見她反應,更加不屑了,鄙夷道︰「收起你那點小心思,殿份高貴,是你能染指的嗎?規規矩矩做你的琴師,要是敢動半點花心思,少不了吃苦頭!」
是驚喜,卻為何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緩慢而沉重,步步敲打在她心尖。
為什麼她會安然無故出現在自己面前,就連自己以為死去個把月的四人也都毫發無損站在這里!
雲笑風也不免疑惑,什麼也沒有說,繼續听著。
「青衣你……」
要知道,能求得琴師一曲可算是天價難得,如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哪里還能錯過不成。
就在此時,一陣撲唰唰的聲音傳入她耳朵。
司馬清風習慣性無神的眼波動了幾分,視線成功被那彩色弦上的手指吸引住了。
雲笑風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最後轉為一聲嘆息︰「換個地方說話吧。」
她顫抖著伸出手去,「是我錯覺了嗎?」
搖了搖頭,正準備整理行李來著,外面走來個小丫鬟。
司馬清風忽然笑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你能毫不猶豫指出本太子挫污,卻無法正視自己。」
是難以置信,卻為何那一張張臉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眼前,仿佛她從未出嫁,從未到過北水,從來進入湘竹院,一切猶如一場夢。,
「大師……」司馬清風撫了撫茶蓋,略微催促,眼角余光不經意瞥向門口方向,化為更加深沉的笑意。
點了點頭︰「替我謝謝太子,我很喜歡這里。」
「奴婢春日見過雲公子!」她身板偏小,看年齡也不過才十四左右,比雲笑風略小,一雙眼卻晶亮有光。
她全身一震,生怕是自己錯覺著,僵硬著背,怎麼也不敢回頭,哪怕是看這邊一眼。
知道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邊。
說完看也不看她就上離去了。
「那為什麼…你們竟然沒有出事?」她當時被冷無殤軟禁了起來,沒有機會出去,那他們怎麼順利逃月兌出來的?
佛渡眾生,她不新天地不信神佛,誰能度她?
她的樣子難道真的像個搞斷袖的嗎?
青衣退後半步,猛然跪下去︰「奴婢該死,騙了公子!」
她的人生就像這段琴聲般,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想要做一只被放飛的孤雁,卻總歸是囚困在籠中。
「若非司馬夜,我也不會背負如此多的恥辱,更不會出現如此多的坎坷,四海聚會淪落到這般地步,你們會蒙受不白之冤,全都是司馬夜一手造成的!我雲笑風此生與司馬夜猶如著袍裾!」
出神地盯著前方,久久不言。
她的話,鏗鏘而有力!
司馬清風笑著,眼底卻有了一絲冷意!
想著,小金又哼哼不滿地嗤了幾聲!
他的心仿佛被那雜亂無章的琴音牽引住了,一會兒平靜祥和,一會兒雄壯悲昂,一會兒柔情滿懷,一會兒肅殺冰冷,琴變,心變。
春日被她直直的眼看得有些發窘,不自在瞥向窗外,一面回答道,「明日是左相大小姐生辰,殿下吩咐到時候要隨同一起去,所以請公子準備一下,也好萬事周備無憂。」
為什麼人人都這麼惶恐跑來警告自己?
「有什麼事嗎?」雲笑風坐到桌邊,倒上一杯茶,潤了潤嗓子,噙著笑問道。
「呵呵,岳王親手封了這個地方,怕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光明正大返回,還舊地重游,聚在一起喝酒。」錦風一手倒酒,一邊笑嘻嘻道。
她從小性子溫婉,雖然對自己過于淡然,卻半點不似她娘那般。依回太欄。
「琴師?」
一切都過去了,她還是那個敢于天下男兒爭鋒,屹立不倒的四海聚樓主,天下四公子之一的玉面書生!
「劫走你們的人難道說是傳我的令來的?」
司馬清風眼眸眯了眯,烈烈火光閃爍著,最後化為肺腑深思。
但是,她來做什麼?
而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說不出心底現在是什麼感覺。
印著蓮花痕的梨花木門被打開,兩道身影從里面走出來,徑直朝下,竟是看也不看雲笑風那邊一眼。
而他也從小听信母後的話,養精蓄銳等待著登位的那一天,可是,偏偏東陵卻多了個岳王!
「是,幾日前落住在這里以買琴為生。」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雲笑風看著他深沉的眼,卻看不透他的心,跟不知道他現在百轉千回的心思!
司馬清風溫潤一笑,柔和的臉上蕩開淺淺一痕,倏然捏過她的手,「琴師會是那種人嗎?」
一曲作罷,當場者竟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悄然無聲,茭白的臉上獨留下兩道清淚。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等小地方終究是委屈了琴師您,不如,你來做本太子門客,互磋琴藝也能為我指點一二,如何?」
早早躺在床上,雲笑風卻怎麼也睡不著。
以往生辰的確會有一些將臣到來,卻從來沒听說過殿下駕臨。
雲笑風一听,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氣,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什麼都沒說,修長白希的十指放入琴弦上,兀自彈弄起來。
「不必了,還是正事要緊,走吧。」
未及她多想,那只白鳥已經撲打著翅膀飛出去了。
「主人!」又是一聲,只是這一聲明顯比剛才的渾厚有力,讓人無法忽略它的存在!
朝暮沉默坐在一旁,依舊是那不動聲色的表情。
回神後,那些人無不對她產生了更身的崇敬之情,一波接一波的掌聲響徹與耳。
她心底一驚,切問道︰「其中一個是不是有一雙冷漠似寒冰般的眼,一看就給人無限壓迫感覺的高大男子?他是眾人之首,周圍人都習慣叫他主上?」
「王爺,是湘竹院新來的琴師準備當眾彈奏,人紛紛都等待著听曲。」
好在,她目的達到了。
四海聚,大廳……
原本,她記恨著冷無殤,可以正大光明說是他間接害死了玄英他們,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了任何理由繼續去恨。
紅葉倒是面帶急色,像是有話要說,卻在雲笑風罷手後全都給吞進肚子里去了。
玄英坐在離雲笑風最近的地方,緩緩說道,「一切都要從三個月前說起,王府大火後,樓主您一面去了南燕戰場,而那時東陵這邊也在著手岳王妃身後事宜,沒多久,岳王就派人圍堵了四海聚,抓了我們四人,心底怕是打算用樓主四位大人來威脅樓主您,不過,倒是不知為什麼,按照岳王的心性,久久等不到樓主您半點消息,一定會惱羞成怒,卻不料我們四人在地牢中卻並沒有受到半點刑事。」
雲笑風探出頭去,但見黑色樹梢上那只雪白透亮的白鳥,心中百感交集!
雲笑風袖子一晃,偏過頭,「為什麼這麼說?」
潛伏這麼久,清高得從不與人說半句話,卻在自己到來時不僅處處隱隱相邀,還欲擒故縱引他上前來。
但見另一方沉默了片刻,思忖道︰「倒是听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來這湘竹院的除了調情男倌,更多的是慕著素手琴師的名聲而來,從一開始有人挑釁就不免來了興趣,眾人紛紛湊近樓道。
「我?」雲笑風被搞懵了,她什麼時候派人去了?
放眼東陵,只有司馬清風才能與他抗衡!
雲笑風嘴角一勾,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唇齒,沒想到這麼快就進入了她心意!
夢醒後,她還是四海聚樓主,他們也還是自己手下那堪比親人的四位大人!
我是雲笑風,不是雲朵……從來都不是!
因為那份恨,當夜,她毫不留情將匕首送進他胸膛,冷漠無情地看著他。
她是一個向來只要結果的人,無論過程怎麼樣,那都不重要了。
「在下雲笑風,流落風塵,幸得太子賞識,從此笑風定當為太子竭忠盡智死而後已!」
這一回,司馬清風竟然也會去,那是不是意味那個人……
「太子以為呢?」她不答反問,揮開他的手,然後抱起琴,「不知殿下听過南燕一戰中那個坐在城門之上彈琴的人沒有?」
一直整齊的跪拜,一直整齊的呼喚,一直整齊的眼神。zVXC。
幾乎是想也不想,雲笑風施展著輕功一路追趕上去。
現在見到素手琴師作勢要親手彈弄一曲,紛紛引頸待聞。
于是,原本熱鬧的大廳頓時鴉雀無聲,沉寂得仿佛呼吸都凝固了似的!
這個從小不爭不搶,什麼都不在乎的弟弟。
雲笑風瞳孔悚然放大,深吸了一口氣,轉身……
雲笑風心底像是喘了一口氣,卡在喉嚨處,堵堵的。
亂世謀才,是每個稱霸者的共同特點,司馬清風雖然還不是君主,但不代表不會為將來的自己做打算!
雲笑風恰時閉上眼,拂袖準備開始,卻在下一瞬猛然睜開眼。
雲笑風背影顫抖著,望著地上那寫模糊的影子,竟然有些不敢回頭
雲笑風抹開眼角的淚,閉上的眼再度睜開時,已經清明一片。
與雲笑風對面相隔的雅間里冷不防傳出一陣好奇的對話。
望了望門口方向,卻什麼也沒見著。
所以,他也變了……
「殿下,您看我這曲觀日彈得如何?」觀日是北塞曲子,以變出名,三扣一轉,三弦一收,三調一捻,輕攏慢捻抹復挑,跳躍變化極大,是雲笑風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從一位往來的北水國人手里學到的,也是她最喜愛的曲子中的一首。
笑意深深瞥著她,「素手琴師既然懂得如此之多,不知本太子能否有幸一睹耳聞?」
心中不乏苦笑,難道自己被他害得,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青衣率先起身,跑過來撲進她懷里,「沒有,公子沒有听錯,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四位大人們都相安無事,听到公子返回東陵的消息後,都出來見公子了。」
雲笑風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那一夜路過冷無殤帳篷時听到細目和木托兩個人的話。
琴聲悠悠,意蘊深遠,蜿蜒如畫,是三月陽春,江南風光,似乎還能從那流淌出的一絲弦色中听出那涓涓流出,小橋人家。突然,琴音驟然一變,雄壯肅殺,沙場熾烈,萬馬齊喑,宛如黃河遠上,一朝傾斜,便是萬千銀河!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因為那份恨,她私下跑到司馬夜營帳差些就害得冷無殤葬身火箭。
說得好听點是個琴師,難听一點不也就是個湘竹院里賣曲兒的小倌嘛!至于這樣隆重請進府嗎?
但是,她卻並不急于回答,試探道︰「太子今日算是第一次見在下,對在份由來一概不知就這麼大度邀請,就不怕我心懷不軌,引狼入室,到頭來害人害己?」
雲笑風雙手握得緊緊的,一張淡然什麼都放不進眼里的臉此時因為氣憤而微微扭動著。
「我听過無數人彈過此曲,還是第一次听到了愁思。」說罷伸手勾起懷中琴弦,單音憑空而出,「觀日雖在多變,你卻變得太快。」
小金將人領到一處安靜的住處,扭頭說道︰「這里就是你以後的住處了,太子說有什麼需要就說。」
他想上天一定是眷顧自己的,否者不會在他最茫然無路時賜他這麼一個人才!
司馬清風這一次沒再呵斥小金的無禮,淺笑掛在嘴邊,威嚴中露,半真半假道︰「知不知道就憑剛才那一句,本太子就可以讓你死一千次?」
「是否需要屬下去探探那人?」
雲笑風手心一晃,點點茶水灑了出來。
她的目的,唯有司馬夜!
……
「主人!」
縱然他身份高貴,又如何比得上一個馳騁沙場,權傾朝野的東陵邪王?!
說著拉開袍袖,鋒利的匕首一刀劃成了兩半!
那一夜,荷花深處,那一夜琴瑟酒月,全都斷了,碎了,如煙般飄散。
司馬夜,從此你我再見就是生死敵對,再無半句情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