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話，听著這麼有股子酸味兒呢？」
「酸你妹！」
「……」司馬夜這回是真的被震驚了，眉峰成線。
看著他一張毫不在意的笑臉，更是恨不得一腳端過去踹平。
怔怔出神道︰「笑風，你說髒話了。」
司馬夜俊眉一拉︰「你不信？」
好心情地靠在身後欄桿上，整個身子都慵懶地貼在上面，肩後青絲垂落在空中，隨風飄決，劃過那一張明暗難辨的臉，遮住了他全部表情。
街上正跑過兩只小狗，一白一黑，一路打鬧著。正巧買包子的小販不小心丟了給包子，小黑狗一下子沖過去叼走了，白狗見此，狂吠了幾聲，連忙追上去，什麼也顧不得就強行將包子從那只小黑狗嘴里奪走，轉身就跑，白色小身子一下子消失在街道盡頭。哪里還記得住剛才兩個之間的打鬧歡喜之情。
雲笑風百思不得其解，目光流轉著，像是在極力深思他話中的隱晦。
司馬夜眼眸一眯，冷光一閃而過，「太子從哪里听說這事的？」
苦衷？
什麼時候，他們溫文儒雅，玉面柔和的樓主大人竟然也會說起髒話來，還說的如此順口？！
好狂妄的語氣！
「BT！」
而他偏不如她願！
語重心長道︰「都是男人，早說不就得了，反正這東陵民風開放，您又貴為一國王爺，別人不敢，你岳王害怕什麼！」
「我……」他嘴唇翕動了，藏在袖中的手徒然緊握住。
司馬夜主動忽略掉她狠狠咬牙，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不是想問本王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呵呵，現在本王就告訴你，近來我的確是看上了一個。」
司馬夜目光怔怔看著她削弱的側影，淡淡的眉，淡淡的眼，淡淡的性格，淡淡的話……在那天邊雲朵的暈染下，似乎她整個身子都開始變得淡了。
錦風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瞧著雲笑風單薄的背影。
笑了笑，輕無的反問，「是嗎？」
「原來如此！」
「BT？呵呵，這個詞好，本王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听誰這樣說過，不愧是笑風，叫出來的昵名都如此與眾不同！」
恬淡而寧靜。
雲笑風恍惚出神，緊握的拳頭松開，輕柔飄舞的風穿過指縫，帶著柔柔的氣息。
東陵敢說自己長得比他還美的，誰敢站出來，不是先被自己容貌所自卑死，就是被大街小巷的雞蛋給砸死！
一瞬間竟然啞言無語。
「你他媽哪只耳朵听見老子在昵稱你！」他輕輕一笑，目光在她身上淺淺劃過︰「青衣束身，墨冠瀑發，玉面柔和，移步生輝……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多年來，司馬夜身為一國王爺，統領三軍的將軍，可是那一張太過陰柔，美麗勝女子的容貌一直作為一個美話流傳在四國。
「金龍寶尊，握璽成王……是每一個帝宮子弟的夢，不知道王爺做過沒有？」
聲音飄渺好似從天邊傳來。
就在他正要爆。發的時候，雲笑風終于通悟過來。
她是在罵他，在罵他啊！
為什麼公子會用突然間用這麼詭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雲笑風正在氣頭上，哪里還有保持風度的自覺。
震驚的何止有他，就連身後才從那一吻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錦風也不由得再度驚呆住！
卻在下一刻放開，「笑風想說些什麼？」
「潔白無瑕是美，但那真的是美嗎？奪人之食，搶佔同類歸宿……簡直就該千刀萬剮不及下油鍋之酷刑！」
「呵，夢太好的話，本王也不介意讓它變成現實。」他擺弄著白希修長的手指，慵懶道。
最後後退了半小步，將視線牽引到沉默在身後的錦風身上，那詭異而壞笑的眼神看得他不渾身不自在。
安撫了她火爆躁動的心。
「何必說得這麼堅決，萬一那只白狗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可是自己偏生就佩服喜歡她這樣不輸兒郎的傲氣！
修長手指拂過自己的臉，似乎帶著憐惜緬懷。
司馬夜一看她反應就知道她心底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俊眉潤雅的臉更是寒霜籠罩。
笑意僵硬在嘴角，最後整張臉都漆黑無比。
「逃不逃得出不是由王爺說了算，只要我願意，別說是逆天，破天也不在話下！」
「本王說過的話，從不反悔！」
她想，司馬夜今天一定是出門的時候大腦被門給夾過了，否則不會這般無賴反常，簡直越來越不像自己當初認識的那個人了！
雲笑風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本王不只是自己有沒有苦衷，只在乎喜好，想要便去奪，不要就隨手丟掉，前瞻後顧太多，反而絆住了自己的腳，束縛了自由抽不得身。」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現在這里就他和自己，她還不會自大地以為司馬夜說的就是自己。
司馬夜輕笑著，幾縷青絲飛舞過他肩膀，劃過他柔美的臉，一半明亮一半陰暗，讓人看不切表情。
現在的他跟街頭混混有什麼區別！
她疑惑抬起頭，凝眉︰「這事都已經傳到相爺尚書耳朵里去了，難道王爺還不知道？乾坤殿門前的人又不是瞎子，可都眼睜睜看著呢。」
她順手往窗戶外面一指。
他說的很淡很淡，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就像多年老友不滿地指著對方︰你又多久沒去看我了。
司馬夜黑著臉抖落掉肩膀上那只爪子，如避瘟疫般甩開她的手。
偏生又不能對她發泄。
果然！
雲笑風卻還沒發覺，兀自說著︰「我就說你這麼會，原來是和岳王……哎，沒想到啊沒想到。」
「王爺心思，我不敢猜測，不過，做做也無妨，畢竟是夢，總會有醒來的那一天。」
可是，那會是誰呢？
她想看自己笑話。
他揮了揮袖擺，原本凝重的表情下一刻已經笑開了，燦爛如秋海棠，帶著明艷的美，毫不在意的笑著︰「是司馬清風托你向本王打听還是你自己忍不住好奇？」
不曾否決的是，雲笑風也曾被那一張顛倒眾生的妖孽臉所怔住，但是，那夜只是一瞬，更是曾經。
一陣冷風拂過，拂過她的心坎，讓她的心都變冷了。
只是原本怒火碳黑的臉在看到她一臉譏笑後頓時化為散散的慵懶。
「是嗎？千年墨的顏色王爺可還喜歡？」她淡淡譏諷著。
司馬夜手曲拳頭放在唇邊清淡一笑︰「怎麼了，剛才不是還伶牙俐齒的嗎，這一刻怎麼就安靜下來了？莫不是被我翩然風姿給迷住了嗎？」
見她罵自己，司馬夜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也不氣惱。
說著，也不看他如何反應，假嘆息地拍了下司馬夜的肩膀。
恍然大悟，一拍手掌，哦了一聲。
「是嗎？」她有幾分震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來，轉言道︰「听說王爺最後一次進宮從皇宮里帶出了個東西，看王爺小心翼翼的樣子，看來價值不菲，不知道是什麼寶貝讓王爺這麼謹慎，殿下無意听說後，這幾日托我向王爺打听呢。」
司馬夜呵呵一笑，「本王最喜歡挑戰了。」
「笑風，你又說髒話了。」
冷哼了一聲︰「雲笑風，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糊涂，本王說的那人你自己心里比任何都要清楚，相信那夜本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以為你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那太陽下慵懶地舒展著皮毛的獵豹，慵懶，高雅，卻又充滿了危險！
最後帶滿憐憫的眼放在司馬夜身上，嘖嘖搖頭，「原來你竟然是一直喜歡著我的手下，難怪在大婚前夕會不管不顧出府，難怪會正巧在這里相遇，難怪……」
不屑嗤笑了一聲︰「看人是要用心的，就好比那兩只狗。」
不說還好，一說就踩在了司馬夜痛腳上。zVXC。
「是誰？」
時間每過一息（一個呼吸的時間），司馬夜的臉色就變得深黑了一層。
「笑風送的，我怎麼會不喜歡。不過，要是下次送一個能夠裝在盒子里珍藏的東西，我想我一定會更喜歡的。在看到它的時候就會想起你的一顰一笑，這樣豈不是更好，你說是嗎？」
「信不信是我的事，王爺在乎嗎？」
她怎麼也沒有料到他竟然也會有這麼無賴BT的一面！
難道要猜出答案來很難嗎？
若是放在以往，雲笑風一定會為他自有的談論而拍手叫絕，只是在經歷那麼多，交集那麼多了，她已經不是那個簡單被他表面迷惑的人了。
這是什麼誑語？雲笑風蹙緊了秀眉。
模了模臉上，確定沒有什麼髒東西啊。
風再呆何。「王爺真的決定了？」
「那王爺有苦衷嗎？」她冷淡回頭，譏諷地看著他。
哼，天底下的苦衷都不過人最完美的借口！
想起最近自己一直關在書房里，被風無神嘲笑的畫面，心中就隱隱升起一大團火氣。
「呵呵，既然都說是每一個帝宮子弟的夢，你說本王有沒有做過？」
雲笑風背後一僵，不自在地撇開臉︰「有什麼區別嗎？」
在外人眼里，她現在是司馬清風的門客，她知道的事，自然就代表著司馬清風會知道。
他不與贊同搖搖頭，耐心解釋道︰「當然有區別，若是司馬清風問，本王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