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偉成在邊上听到雨欣生氣了,趕緊拿過電話,說道︰「雨欣,阿姨也是著急了,你別生氣,那好你在那邊好好勸勸他,我們在這邊聯系醫生。」接著蘇偉成問了很多蘇恆的情況。
秦慧還想說話,可是被蘇偉成一個眼神止住了,好不容易見蘇偉成掛了電話,惱怒的說道︰「偉成你怎麼听那女人的話?如果小恆出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蘇偉成听了一臉的煩躁︰「鬧鬧鬧,除了鬧,你還會什麼,求她去找小恆的是你,現在人家把人找到了,你又不信任人家,有本事你怎麼不自己去找,還要去求人?你現在過去你敢說小恆會跟你回來?阿董說小恆這病成敗很關鍵還是要看他求生**,如果他不想做手術,你綁他回來,只是讓他死得更快而已。」
秦慧听到死得更快,臉都白了,害怕的說道︰「那怎麼辦,我的小恆,他一定不可以有事。」
蘇偉成不好氣的說道︰「現在知道怕了吧,雨欣叫我們安排手術還不是為了小恆,快收拾一下我們去找阿董。」
雨欣掛了電話,又打了電話給小曼和林晨,他們听說蘇恆找到了,都很開心。又打電話給田宇,其實他們每天晚上都有通電話,昨天和田宇說見了自己媽媽,還有弟弟,田宇很為她開心。今天又听說蘇恆找到了,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下了,說道︰「找到就好,他還是不願意回來嗎?」
雨欣听了泄氣的說道︰「是啊,無論我怎麼說,他都不動搖。」
「那怎麼行,我查了一下資料,他這病拖得得越久越難治。」
雨欣拿著電話坐到搖椅上,無奈的說道︰「我也知道,剛剛說著,他就捂著耳朵進屋了。」雨欣剛說完,就听到屋里「啪」的一聲響,有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碎掉的聲音,趕忙跑進去。就看到蘇恆在床上痛苦的抱著頭,地上是一個打碎了的玻璃杯。
雨欣跑過去抱著蘇恆擔心的說道︰「蘇恆,蘇恆,你怎麼啦,你不要嚇我,我叫醫生,我們馬上去醫院。」說著慌慌張張的站起來。
蘇恆痛苦的伸出手,拉著雨欣,艱難的說道︰「我沒事,你給我拿藥。」說著喘著氣,指著藥瓶。
田宇也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只听到電話里忽然沒聲音了,一會听到雨欣緊張的聲音傳來,也很是擔心,可是奈何他在電話里,叫得再大聲,也沒人回應,只能听著電話,留意著這邊的情況。
雨欣拿起藥喂給蘇恆吃,剛把水遞過去,蘇恆就吐了起來,雨欣被忽然發生的狀況,都弄慌了,幫蘇恆拍著背,焦慮的說道︰「蘇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擔心死我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我們回S市,我們出國,我陪你,一定可以把病治好的。」
蘇恆此刻正非常痛苦,可是听到雨欣說陪他,注意力分散了很多,艱難的說道︰「欣欣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陪我出國治病嗎?」
雨欣听了點點頭︰「只要你去治病,我願意陪你一起。」
蘇恆听了緊緊的握著雨欣的手,說道︰「好,我跟你回去。」
電話這頭的田宇,把她們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听到雨欣說陪蘇恆去治病,不知道怎麼,就有一種失落的感覺。雖然他也知道,蘇恆在雨欣心中的位置,可是這會听到雨欣居然願意放棄事業,放棄他,放棄涵涵,去陪蘇恆治病,就覺得心中一陣陣的失落。他也不希望蘇恆死,可是也很難過他在雨欣心中居然有那麼重的分量。
蘇恆痛苦了好一會,才沉沉的睡去,雨欣站起來,看到桌子上的手機,還是通話狀態,想到剛才自己和蘇恆說的話。吸了口氣,拿起電話走了出去,站在門口柔聲問道︰「宇,你還在嗎?」
田宇听了沙啞的應道︰「我在。」
雨欣想了一會說道︰「我們剛才的對話,你都听到了吧。」
田宇頭低低的說道︰「如果我說,我希望你不要去,你會為我留下來嗎?」
雨欣猶豫了一會說道︰「宇,這不能比,蘇恆他再不去治病,他就會死。」
田宇听了自嘲的說道︰「欣欣你不會是吧,我都希望生病的那個是我了,你知道嗎,這一刻我羨慕蘇恆了,他能讓你放下你最珍惜的事業,還有你寶貝的兒子,還有不知道在什麼位置的我?」
雨欣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田宇,你不要這麼說好嗎?你知道在我心里,我不希望所有人有事,我希望你們都好好的。這沒有什麼重不重的,這是一條生命,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面前一點點消亡。」
田宇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所以你把我和涵涵都拋棄了,把你的悠然居都拋棄了。」
雨欣听了,感覺好心痛,說真的她舍不得田宇,舍不得林子涵,可是剛才看著蘇恆那麼痛苦,看著他離鬼門關一步步接近,她真的做不到不理他。「宇,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想呢?我*你們,同時我也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你能明白我的這種心情嗎?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田宇閉著眼楮說道︰「我根本不需要考慮,因為沒有人比你重要。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先掛了。」
雨欣听著電話里傳來嘟嘟響,她能相信田宇現在一定很難過,可是她沒有任何語言安慰他,看著手機低聲說道︰「宇,對不起,我不想蘇恆死。」
此時房間里的蘇恆也睜大了眼楮,他也不希望雨欣為難,可是在這生死關頭,他也想偶爾自私一下,或許他真的沒有幾天好活了,如果用自己的生命,能把雨欣留在自己身邊,那怕短短的幾天,幾個月,他也非常渴望。
第二天,雨欣和蘇恆就回了S市,很多人來機場接機,就連林子涵也來了,雨欣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田宇,心中有幾分失落。抱起林子涵親了一下,問道︰「涵涵,爸爸呢,爸爸怎麼沒來?」
林子涵摟著雨欣的脖子說道︰「爸爸說公司忙,叫林爸爸來接我,媽媽我好想你。」雨欣知道田宇一定還在想不開,和蘇恆囑咐了幾句,就坐上林晨的車,準備回去,可是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出聲︰「林晨我想去田宇公司。」
林晨看到雨欣魂不守舍的樣子,問道︰「雨欣你是不是和田宇鬧別扭了?今天他居然主動電話來叫我接涵涵去接你!」
雨欣想了一會說道︰「林晨,我準備陪蘇恆出國做手術,如果順利的話,也要半年時間。」
林晨听了一詫,低聲說道︰「雨欣你想清楚了嗎?就算公司我能處理好,可是你和田宇剛見面沒多久,你這樣陪一個男人去治療,而且還要那麼久,他會怎麼想?」
雨欣听了把臉撇開看向窗外,幽幽的說道︰「如果你是我,你怎麼選?難道你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蘇恆就這麼死去嗎?」
林晨听了也沉默了,說真的如果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怎麼做?
到公司樓下的時候,林晨知道她們需要好好談,主動開口道︰「雨欣你和田宇好好談,我帶涵涵去玩一下,晚上再給你送回來。」
雨欣點點頭︰「林晨謝謝你。」
林晨看著雨欣瘦弱的身影,一陣心疼,為什麼那麼多事情,要發生在這個瘦弱的女人身上?
雨欣直接來到田宇辦公室,敲了一下門,听到里面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請進。」
雨欣推門走進去,發現田宇頭也不抬,低頭看著手上的文件,雨欣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拉開田宇的椅子,不待他抬頭,一坐到田宇大腿上,捏著田宇的臉說道︰「宇,我回來了。」
田宇看著懷中的女人,只感覺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說道︰「回來了怎麼不回去休息,涵涵不是叫林晨帶過去了嗎?」
雨欣摟著田宇的脖子撒嬌道︰「我就想看看你,抱抱你。」
田宇听了身子僵硬了一下,緩緩伸出雙手,摟住雨欣,其實他也很想很想她,只是他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想到她要離開半年,或者更久,田宇就覺得心里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擁抱著,久久沒有分開,直到田宇听到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才知道這個小女人,居然摟著自己睡著了。輕輕的把她抱起來,走進休息室,溫柔的放在床上。看到她眼底的青紫,就知道她昨晚應該也是一夜沒睡,田宇也揉了一下自己酸澀的眼楮,其實他昨晚也想了一夜。月兌掉外套,也上了床,緊緊的抱著雨欣,沒一會也沉沉睡去。
晚上的時候,蘇恆打電話來,說手術時間確定了,五天後過去,還特意忐忑的問了一句︰「欣欣,你會陪我做手術嗎?」
雨欣抬頭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田宇,只見他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看著電視,不過即使他不說話,雨欣也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堅定的說道︰「我會陪你的,一定會看著你好好的出手術室。」
蘇恆听了松了一口氣,此刻他的手緊緊的攥著,就怕雨欣忽然說不去了,听她肯定的回答,心也放了下來。
雨欣掛了電話,看到田宇還是一動不動的坐著,走過去摟著田宇。接下來幾天,兩個人天天膩歪在一起,就算要去公司,中午雨欣也會過來和田宇一起睡午覺。那天爭吵之後,兩個人仿佛達成默契一般,再也沒有提起陪蘇恆去做手術的事。
只要在床上,兩個人都樂此不疲的做著床上運動,雨欣也一改矜持,變得大膽主動。兩個人每次都是**糾纏,仿佛要把對方瓖進身體里一般抵死糾纏。
這夜是雨欣出國前的最後一晚了,在房間里坐在梳妝台前,拿著相框看著,一臉的不舍。打開抽屜,想拿好自己的證件,忽然發現里面一個漂亮的盒子,輕輕打開,發現是一枚鑽戒,在燈光下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雨欣用手輕輕的把戒指拿出來,套在手上,發現大小剛合適,想著不知道田宇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不是他以前求婚送給自己的那一個。
輕輕的把玩著上面的鑽石,沒一會听到浴室門打開了,走了過去,把戴著戒指的手晃在田宇面前,說道︰「我願意。」
田宇听了,不敢確定說道︰「欣欣,你說什麼?」
雨欣摟著他的脖子說道︰「我說我願意嫁給你。」臉上堆滿了笑容。
田宇听了非常高興,抱起雨欣,轉了好幾個圈圈,直到雨欣說頭暈才停下來,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說道︰「欣欣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雨欣也在田宇的嘴唇輕琢了一下說道︰「你等我,我回來馬上嫁給你。」
田宇緊緊的抱著雨欣,雙唇含住雨欣的朱唇,嘴巴往里深深的探索著,感受著她嘴里甜膩的幽香。雨欣也踮起腳尖,熱情的迎合著,田宇輕輕抱起她,讓她的玉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縮短了身高的差距,兩個人更是吻得纏纏綿綿。
雨欣只感覺親著,親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飄飄了,口舌糾纏,空氣越來越稀薄,最後在她感覺快要窒息,身子也要癱軟下去的時候,田宇終于把她放開了。雨欣臉紅紅的嬌喘著,兩個人淺笑著,額頭貼在一起。雨欣看到田宇的下唇被自己吸得都腫了起來,嘟嘟的好可*,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撫上去,柔柔的說道︰「疼嗎?」
田宇摟緊她,額頭在她額頭上輕輕滾動著,寵溺的說道︰「不疼,就是有點厚重的感覺,丫頭你這是親吻還是吸吻。」
雨欣輕輕親了一下他的唇,說道︰「我是又吸又親。」
田宇笑得一臉溫柔,一手扶住雨欣的頭,一手托住她的腰,輕輕的把她放在寬大柔軟的大床上,輕啄了一下她微腫的紅唇︰「我也想又吸又親。」說著雙唇印到雨欣的額頭,眉眼處,一口含住她的小耳朵,用舌頭挑逗著,雨欣只感覺全身涌過一種異樣的電流,嘴巴忍不住輕哼,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扭動起來。
田宇受到了鼓勵,三兩下把雨欣的睡袍拉開了,吻著她的脖頸,一路往下……雨欣只感覺身體非常空虛,申吟聲也越來越密集,透露著某種渴望,最後忍不住,懇求道︰「宇,我好難受。」
田宇听了,把身子收回來,胸膛覆蓋著雨欣白皙柔滑的皮膚,正準備來場酣暢淋灕的運動。忽然听到門被打開了,同時沖進來一個小人,還有他清脆的叫喊聲︰「爸爸,媽媽,涵涵和你們睡。」
床上兩個人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剛才還熱情似火,這會只感覺當頭被人潑了一桶冷水,田宇剛才還雄赳赳的挺立,這麼直接軟趴趴的軟了下來,心里想著要是換別人,定然把他從窗戶扔下去。可是現在那個不是別人,是自己兒子,還沒待田宇和雨欣醒神,只見那小人手腳麻利的上床,眼看要掀被子了。
田宇一個眼疾手快把林子涵拎起來,雨欣默契的把燈熄掉,黑暗里听到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林子涵對忽然的黑暗很不適應,摟著田宇的大腿說道︰「爸爸,為什麼天黑了?」
田宇現在也是一肚子為什麼︰「涵涵你為什麼不睡覺,跑過來?」
林子涵雖然比較大膽,可是畢竟是孩子,心里還是有點害怕的,手在田宇大腿上模索著,一不小心踫到田宇某處,說道︰「爸爸你的胡子真長。」
田宇听了,趕緊用手捂住,黑暗里只听到雨欣噗嗤一聲笑出來,想到林子涵過來一鬧場,把田宇辛苦營造的前戲都弄沒了,這會還被兒子調戲,趕緊把床上的睡袍扔過去。田宇三兩下把衣服穿好了,說道︰「好了。」
雨欣把燈打開,林子涵看到雨欣坐在床上,爬上去抱著雨欣撒嬌道︰「媽媽,我想和你睡,涵涵舍不得你。」
雨欣摟住林子涵親了一下他那粉女敕的小臉說道︰「媽媽也舍不得涵涵,可是蘇爸爸生病了,媽媽要陪他把病治好再回來。涵涵在家,要乖乖听爸爸,還有爺爺女乃女乃外公的話,乖乖的不能惹他們生氣。」
林子涵听了乖巧的點點頭︰「媽媽你放心吧,你要看好蘇爸爸哦,不能讓他怕疼不打針,他病好了才能陪涵涵玩!」
雨欣摟著林子涵小小柔軟的身子,就感覺心里有千萬個不舍,想到要那麼長的日子見不到他,心里很難受,眼淚在眼眶打轉。田宇見了把他們母子摟著,說道︰「我會帶涵涵過去看你的。」
雨欣听了擦了一下眼楮說道︰「你們別去,那里是醫院,小孩子待不好,再說你們去了,我肯定忍不住想回來,到時候蘇恆怎麼辦?我舍不得你們,也放心不下他,你們在家等我,我一定會最快的時間飛回來。」說著雨欣把頭靠在田宇肩頭,兩個人頭緊挨著,小小的林子涵,睡在中間,兩個人再也沒說話,可是眼楮都睜得大大的,各自心里都想著事情。
房間里曖昧的氣息沒散去,又攏上淡淡的離愁。
直到林子涵再一次睡去,田宇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間,返身的時候,不忘把門鎖上,那種高速剎車的感覺,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三兩下把身上的衣服扒掉,上到床上,摟過雨欣,才驚喜的發現,她居然也是全身**。
田宇對于這樣的情況,自然而然的理解成雨欣的邀請,也就順勢壓上去,感受一番**到極致的感覺。房間里的溫度越升越高,嬌喘聲和低吼聲,此起彼伏,如一出纏綿的樂章,環繞在房間里,久久不曾停歇。
不管兩個人如何纏綿悱惻,抵死糾纏,離別還是如期而至,窗外的月兒落下,太陽慢慢升起,漸漸的越升越高。床上一夜未眠的兩個人,緊緊相擁,最後也不得不分開,各自穿好衣服,田宇準備帶林子涵一起去機場送雨欣。可是雨欣拒絕了,她真的怕自己看到他們父子倆,會舍不得離開,只能打電話叫林晨過來接她。
在門口,雨欣和田宇還有林子涵抱了又抱,親了又親,最後忍不住眼淚掉下來的時候,上了車子,叫林晨開車離開。看著後視鏡里,越來越小的兩個人,雨欣再也忍不住眼淚 里啪啦的掉下來。
小曼嘆了口氣,遞了一盒紙巾給雨欣說道︰「想哭就大聲哭吧,要一陣時間不能見面了。」
雨欣回頭接過紙巾,看到小曼,哽咽的說道︰「曼曼你怎麼來了?」
小曼拿起紙巾幫她擦著眼淚說道︰「我早來了,只是你沒看到而已,還是不哭了,等下蘇恆看到你哭過,又該內疚了。」
雨欣听了點點頭,拿過紙巾擦干了臉上的淚痕。
到機場的時候蘇恆已經到了,蘇家很多親戚都來給他送行,蘇偉成看到了雨欣過來,一個勁的囑托她多幫忙照顧蘇恆。原來蘇恆和他們提了一個要求,只要蘇董和雨欣作陪,他們雖然很擔心,但也沒辦法,只能依著蘇恆。
廣播已經叫登機了,雨欣和小曼他們擁抱道別,眼楮卻在搜尋著田宇的身影。明知道他不可能來,可是還是忍不住張望,直到蘇恆踫了一下她的手臂說道︰「雨欣準備登機了,田宇他們還沒來嗎?」
雨欣听了回過神︰「我們進去吧,我叫他們不要過來的。」說著拉著行李往里走。
此時田宇抱著林子涵站在遠處,看著雨欣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也沒有收回視線。上一次他在這里把雨欣弄丟了,這一次,他看著雨欣走,心里無比堅定,她一定會回來的。
雨欣看著飛機漸漸升空,底下的城市越來越小,最後什麼也看不到,只感覺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丟下了。雨欣這次才深刻的體會到田宇那句話︰沒有人比你重要。她也感覺到了,可是她卻不能這樣做,雖然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但她要感恩,感謝那些幫助她,*著她的人,只有他們也好好的,她才能安享自己的幸福。
蘇恆看著雨欣沉默,也知道她現在應該很難過,可是他卻無法出言安慰,他說不出讓雨欣回去的話,有雨欣在身邊他覺得他很強烈的想活著,如果雨欣不在,他不知道要拿什麼樣的勇氣抗爭?
下了飛機,雨欣也恢復了過來,吸了口氣,小聲說道︰「林雨欣你是過來給蘇恆打氣的,你不能頹廢。」
蘇董已經聯系好了V國的醫生安博士,三個人一下飛機,就有醫院的車子接他們過去。病房也已經安頓好,是兩房一廳的套房,蘇恆一間,雨欣住一間,蘇董只能住沙發了,好在沙發其實也是一張折疊的床。
第二天開始,蘇恆就開始接受各種檢查和治療了,一個星期之後,蘇恆剃了一個光頭,身子越來越瘦,每次看著他因為痛苦幾次把床單都扯爛了,可是還是強忍著不痛哼出聲,雨欣好幾次撇開臉擦眼淚。
半個月之後,蘇恆的精神越來越差了,現在他在接受手術前的治療,可是因為身體很差,手術時間遲遲不能確定,為了腫瘤不繼續擴散,只能接受化療,可是每化療一次,蘇恆的身體就更加虛弱。到最後,已經無法行走,這天雨欣推著他在院子里散步,此時V國的天氣已經是深秋了,不時的有樹葉從枝頭飄落。
有一片葉子緩緩的落在蘇恆的輪椅上,蘇恆用他那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把樹葉捏起來,看了好一會,緩緩的說道︰「欣欣,秋天了,葉子都必須隨風飄零,就算我們做多大努力,也阻擋不了季節更替。」
雨欣听到蘇恆這麼說,心一驚,彎腰細心的幫他把身上的毯子攏好,說道︰「有的樹葉飄零是宿命,有的卻不是受季節影響,就算大雪壓頂也一樣的蒼翠。」
蘇恆自然也知道雨欣意有所指︰「欣欣你放心吧,就算我的宿命是要飄零,我也會眷戀的在枝頭掙扎到最後一秒。」
雨欣離開半個月了,田宇仿佛把自己禁錮了,每天不是公司就是兒子的幼兒園和家三個點。馮濤怕他難過,好幾次約他出去喝酒,田宇都以要陪林子涵拒絕了。馮濤看著小曼說道︰「他都不去怎麼辦?網上說,人自己待久了,會變的孤僻,嚴重的還會得抑郁癥。」
小曼听了心一驚︰「我今天早上看新聞,還看到抑郁癥的人殺孩子呢。」
兩個人視線對視,穿著拖鞋就往門外趕,車子開得飛快,停到一棟別墅前。小曼走過去按著門鈴,可是按了好一會,也沒人來開門。馮濤慌了,正想用腳踹,門忽然就打開了,只見田宇穿著睡袍來開門,看到門口兩個人,感覺很奇怪,特別是馮濤還保持著抬腿動作,淡淡的問道︰「你們大半夜不睡覺來我家干嘛?」
小曼看田宇擋在門口,推開田宇往屋里跑,馮濤見了也跟著在身後跑進去。田宇被兩個人搞得莫名奇妙,也跟著兩個人上樓,來到林子涵房間。小曼看到林子涵睡在床上,伸手往他的鼻子上探了一下,馮濤見了緊張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小曼拍著自己撲通直跳的心髒說道︰「有呼吸。」
馮濤听了也松了一口氣,可是田宇看到他們的動作和對話,臉都黑了,這兩個人把他當什麼人了?壓低聲音冰冷的說道︰「你們跟我出來。」
小曼和馮濤小心翼翼的跟在田宇身後,來到客廳,沒等田宇開口,馮濤笑嘻嘻的,說道︰「誤會,一場誤會,沒事我們先回去了,你繼續睡覺。」說著拉著小曼就往門口走。
田宇冰冷的說道︰「站住,坐下,大半夜穿著睡衣跑來,不喝杯茶就走?」身子坐得定定的,身上的威嚴讓人不寒而栗。
馮濤和小曼轉過身,兩個人推搡了一陣,最後馮濤笑呵呵的說道︰「這不是怕你一個人照顧不好涵涵嘛,沒事了,我們馬上就走。」
田宇口氣不變的說道︰「用得著半夜跑過來,還探鼻息?」
馮濤听了,豁出去了,說道︰「這還不是叫你次次都不出門,想著怕你得了抑郁癥,一個不小心,把涵涵給……」
田宇听了,再看到兩個人頭發散亂,披著睡衣,穿著拖鞋的模樣,就感覺又想氣又好笑,這兩個人,腦子錯亂,也搭一起了,還真是一對。他像是得抑郁癥的人嗎?再說了,他殺自己也不可能殺自己兒子。「既然這麼精神發神經,我看文件剛好也餓了,你們幫我煮點吃的,冰箱里有牛肉也有面,牛肉不要太老,面不要太軟。還有這房子,鐘點工請假了,看著也挺髒亂的,你們順便幫搞搞衛生,書房還有臥室就不用了,明天早上我要檢查。」說著頭也不抬,就往樓上走。
馮濤郁悶,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好好的覺不睡,跑過來給人家當佣人。轉頭看向小曼,小曼伸出自己的手,左瞧瞧又看看,一會心疼的說道︰「你看,你看,都變糙了。」
馮濤領會,扶著小曼坐到沙發上︰「寶貝你好好的躺著,我來,包在我身上。」
小曼滿意的嘴角含笑,抱著抱枕,躺在貴妃榻上,看著馮濤進了廚房忙碌。
半個小時後,田宇書房門被打開了,馮濤端著一碗面進來說道︰「宵夜來咯。」
田宇看著眼前的面,用筷子挑了一下,沒有一條有兩厘米長的,湯水上浮著一層肉末,嫌棄的說道︰「你確定這是面,這是牛肉面?」
馮濤獻寶似的遞上來一個勺子說道︰「用這個吃,方便快捷,這是如假包換的牛肉面,你看,沒太軟吧,還有條狀,牛肉也不老吧?我都剁成了肉末,嘗嘗看。」
田宇用勺子撥弄了幾下,實在不忍下咽,把勺子放下說道︰「你自己吃吧,我飽了。」
馮濤听了忍住笑,把面端了出去︰想整我,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