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蘇恆的手術時間終于確定下來了,定在三天後的早上,這天蘇恆不用做化療,精神也特別好。雨欣推著他出來曬太陽,蘇恆看著醫院的大門說道︰「欣欣你推我出去走一下吧,我听說附近有一條街道很漂亮,家家戶戶的陽台上都種滿了鮮花,垂墜下來,自成一景。那里可以直直通往海邊,海水湛藍清澈,還有很多海鷗。」說完了,臉上還是一臉的向往。
雨欣剛想拒絕,蘇恆現在的身體根本不適合走遠,只見蘇恆出聲道︰「欣欣現在你推我去,等我好了,就是我帶你去。」
雨欣看著蘇恆瘦削的臉,還有渴望的眼神,只感覺無法拒絕,說道︰「好吧,我們去一會,等下吃藥了就回來。」
蘇恆孩子氣的說道︰「欣欣你真好。」
雨欣推著蘇恆往門外走,蘇恆看著外面的人流和車輛,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靜,每天看著醫院里晃蕩的很多都是病患,聞到的也是消毒水的味道,這會看著外面終于有一種自己不是被隔絕的感覺。
雨欣推著蘇恆慢悠悠的走在平坦的馬路上,沒一會就來到蘇恆說的街道,只見一排很有異域風情的白色房子,有著很多的陽台,無一例外都種滿了鮮花。蘇恆指著那些花說道︰「這條街道每個季節種的花都不一樣,都是那個季節會開放的品種,听說是政府扶持的。」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著,蘇恆不時的解說,听得雨欣直以為他來過。一問才知道,原來蘇恆知道自己病重的時候,也有考慮過來這里等死。雨欣听到那兩個字,不知道怎麼,就感覺心里堵得慌,隨即說道︰「蘇恆我們回去吧,該吃藥了。」
蘇恆貪婪的看著這些美景,說道︰「欣欣我想再待一會,你可以進去幫我買一杯牛女乃嗎?」
雨欣看著不遠處的咖啡店,又看到門口的台階,有幾分猶豫了,蘇恆見了,說道︰「我在這里等你。」
雨欣點點頭,進去沒一會出來,手里端著兩杯熱牛女乃,可是看到原來的地方,哪里還有蘇恆的影子?一想到蘇恆不見了,就心慌了,手里的杯子摔落在地上,雨欣大聲的叫著蘇恆的名字,除了換來別人異樣的眼光,根本沒听到蘇恆的半點回應。
雨欣忽然想到,蘇恆是不是準備放棄治療,一個人躲起來,想到這急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很後悔自己去買什麼牛女乃,這會蘇恆都不見了,她該如何向他家人交代。正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一個胖胖的老太太走過來,拍著她的肩膀問她是不是找一個坐著輪椅的年輕人?
雨欣听了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拉著老太太的手,問她知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老太太指著不遠處的巷子,雨欣頓時明白過來,和老太太道了謝,就往巷子跑去。可是越跑心里越不安,這條巷子很僻靜,走了一段路,根本遇不到半個人,也沒看到蘇恆的身影。正在她準備報警的時候,忽然听到前面有呼救聲。
快速的跑過去,只見蘇恆被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推倒在地上,另外一個男人在撕扯著一個黑頭發的東方的女孩的衣服,呼救聲正是那個女孩發出來的。雨欣看到蘇恆在地上掙扎,那個男子在他身上猛踢,正想沖出來,蘇恆的頭對著雨欣的位置,剛好看到她站在那里,擺著手示意雨欣不要過來。
雨欣看著蘇恆嘴角淌著血,還有那個女孩,呼救聲越來越微弱,急得她是渾身顫抖卻半點辦法也沒有。手緊緊的握拳,忽然想到口袋里的手機,想著那時候田宇特意給她弄了一段鈴聲,說是關鍵時候或許有用。雨欣手顫抖的把手機掏出來,翻找著,輕輕一按,頓時听到警笛聲大作,而且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聲。
兩個男子听到了,嚇了一大跳,頓時收手往一邊的路口跑去,嘴吧還罵罵咧咧的說著話。雨欣看到兩個人走遠了,馬上走過去把蘇恆扶起來,緊張的問道︰「蘇恆你怎麼啦?哪里不舒服,我們馬上回醫院。」雨欣艱難的把蘇恆扶起來,坐到輪椅上,正準備走,看了眼不遠處,那個女孩子,此時雙手抱著身子,癱坐在地上,雨欣拿起蓋蘇恆的毯子,走過去,披在她的身上。
女孩抬起頭看了一眼雨欣,大眼楮淚眼朦朧,雨欣這才看清女孩子的樣貌,皮膚白皙,清新秀麗,怪不得那兩個男人會盯上。雨欣嘆了口氣,用英語說道︰「小姐你快走吧,待會那兩個人又回來了。」說完也返身推著蘇恆離開了,蘇恆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即使他刻意壓抑著,雨欣也能感覺他現在很不舒服。
雨欣把輪椅推得飛快,蘇恆回頭看了一眼,一臉緊繃的雨欣說道︰「欣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那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那個女孩子,生怕她有什麼意外,就跟了過去,過去了才發現,沒帶手機。看到兩個人在欺凌一個女孩子,我只能過去,用輪椅撞他們,後來就是你看到的一幕了。」
雨欣听了還是很生氣,想到要不是有田宇弄得應急鈴聲,他說不定就交代在那了,更別說救那個女孩。把臉撇開,不看蘇恆,繼續快速的推著輪椅。
這時候雨欣忽然感覺手上多了一只手,看過去,只見剛才的那個女孩,披著蘇恆的毯子,看著她說道︰「小姐我幫你吧,要不是剛才有這位先生在,只怕我現在,現在……」說著身子還因為害怕微微在顫抖。
雨欣听到她說的是國語,頓時心中的氣也消散了一大半,雖然蘇恆現在渾身傷,可是也挽救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雨欣看著她點點頭,兩個人一人推一邊,快速的跑起來。此時蘇恆已經忍不住了,不時的申吟出聲。兩個人氣喘噓噓的跑到醫院,醫生馬上推著蘇恆進了急救室,蘇董見了這樣的情況,臉上有著幾分責怪,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雨欣正想說話,被蘇恆救的女孩子就出聲說道︰「叔叔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救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說著難過的哭起來。
雨欣走過去輕拍她的肩膀說道︰「蘇恆今天說要出去逛一逛,我就推他出去,給他買一杯牛女乃的功夫,他就跑去見義勇為了。」
蘇董著急的跺著腳︰「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他那身子好不容易養成這樣,不知道手術能不能按時進行,這可如何是好?」
女孩听了,更是哭得厲害,雨欣見了本來心里煩,還要安慰她,只能出聲道︰「這里沒事了,你也受了傷,趕緊去找醫生看一下吧。」
女孩不想走,雨欣叫來身邊一個護士,把她帶走了。這時安博士也趕了過來,進去沒一會,出來和蘇董說道︰「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現在必須馬上動手術,而且手術風險還會加大,只有百分之一的生還可能。」
雨欣听了,整個人搖晃著,差點站不穩,怎麼會這樣?心里滿滿的自責要不是自己答應推蘇恆出去,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要不是自己去買牛女乃,蘇恆也不會一個人跑開。一臉的淚水,看到蘇恆被推出來,臉色蒼白得嚇人,可是看到雨欣一臉的淚水,還是艱難的伸手擦著她的眼淚,小聲的說道︰「欣欣別難過,我想看你笑。」
雨欣握著她的手跟著跑起來,擦干臉上的淚水,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蘇恆見了,也裂開一個笑容,轉頭看向蘇董說道︰「蘇叔叔,別告訴我爸媽,如果我這樣死了,我會覺得非常有意義,我臨死前做了一件好事。」
蘇董點點頭,說道︰「小恆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叔叔進去陪著你。」
雨欣也緊緊的握著蘇恆的手說道︰「蘇恆你一定要活著出來,不然我會一直生你的氣,一直生氣,下輩子也不理你。」
蘇恆听了艱難的點點頭,在手術室門口,雨欣被醫生擋在門外,看著門漸漸合上,蘇恆的身子越來越小,最後門緊緊的合上,再也看不到任何。雨欣這才止不住眼淚,失聲痛哭起來,如果蘇恆因為這樣死去,她會內疚一輩子。
雨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只感覺時間非常漫長,她的眼淚已經流干了,手術室的門,緊緊的閉著,雨欣盯著門口看,仿佛要把門看穿。
下半夜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醫生拿著一份病危通知書出來,叫雨欣在上面簽字,雨欣只感覺手都在顫抖了,拿著筆如萬斤重,遲遲下不了筆。最後在醫生的催促下,雨欣終于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她只感覺心中的難過已經到了頂點,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可是這不是最後,醫生連下了幾份病危通知,不斷的挑戰著雨欣的承受能力,最後雨欣只感覺自己無法動彈了,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呆呆的癱坐在那里。
此時S市正是艷陽高照,秋高氣爽,田宇經歷了上次的摔跤風波後,也已經想開了,變身超級女乃爸,不僅溜冰技術見長,而且只要林子涵想玩的,他都放段陪他玩。現在雜志上登田宇照片的時候,必定會有林子涵,相比之前一身講究的西裝,現在他很多時候,都是和林子涵穿著同樣的衣服,一對帥氣的父子,走到那,都惹得人們頻頻側目。
這天田宇和林子涵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去爬山,剛打開門就見一身休閑的林晨站在門口。林子涵見了興奮的跑到林晨身邊叫道︰「林爸爸好。」
林晨把林子涵抱起來,用胡子扎了一下他粉女敕的小臉,惹得林子涵咯咯直笑,問道︰「想林爸爸沒有。」
林子涵摟住林晨的脖子說道︰「我最想林爸爸了。」說著吧嗒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田宇看著自己的兒子有點無語,他那小嘴不知道像誰,甜得像蜜罐一樣,哄得人一愣一愣的,不過高興過後發現,他對誰都說同樣的話。「林晨你怎麼過來了?」
林晨瞄了一眼田宇身上幼稚的熊貓衫,調侃的說道︰「田宇明天上雜志封面,這衣服又火了。是田甜約我過來的,叫我穿休閑一點,不知道要干什麼?」
田宇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面醒目的熊貓圖案,夸張的描畫,憨態可掬的模樣,的確有幾分幼稚,同樣的圖案穿著林子涵身上,感覺特別可*,穿在他身上,總有那麼一點裝女敕的嫌疑,可是兒子喜歡,他也就豁出去了。走過去把東西放到車上,說道︰「我們今天準備去爬山,她肯定是叫你一起去了,你先上車吧,她還要磨蹭一會呢。」田宇其實也明白田甜的心思,他覺得林晨也不錯,如果兩個人能成他自然也開心。
這時田甜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今天算是她和林晨的第一次約會,她心里好緊張,換了好多衣服,也覺得不滿意,最後還是挑了一套最普通的*的運動服,把頭發綁得高高的,休閑中又不失俏皮。
林晨看到田甜這樣的打扮,眼底有著幾分欣賞,其實要不是自己對雨欣感情太深,他想他應該也會*上她吧。
幾個人上了車,林晨開車,田甜坐副駕駛,田宇摟著自己的兒子坐在後面。很快車子便出了市區,林子涵好久沒看到,大片的田野了,看著外面不時的雀躍歡呼,倒是讓車子上的氣氛,輕松了不少。
一個多小時後,到了目的地,幾個人下了車,一路往山上走,林子涵精神非常好,一路小跑著,田宇只能跟在後面追。林晨和田甜自然的落在後面。兩個人無話的走了一段路,覺得氣氛很是尷尬,正在田甜準備出聲緩和氣氛的時候,林晨也開口了,兩個人叫著對方的名字,說到了一塊。這樣的默契,讓兩個人的尷尬消散了不少,相視一笑,也變活絡了。
田甜邊走邊說道︰「不知道嫂子什麼時候回來,蘇恆的情況還好嗎?」
林晨遞了一瓶水給田甜說道︰「應該還要幾個月,蘇恆現在已經確定了手術時間,在三天後,如果順利的話,也就很快能好起來。」
田甜把水接過來,咕嚕的喝了幾口說道︰「他人那麼好,一定會沒事!我也希望他快點好起來,也希望嫂子快點回來,我哥雖然每天都看著很開心的樣子,可是晚晚書房的燈都亮到好晚,差不多又回到了嫂子以前離開的狀態了。他每天要忙公司的事,還要照顧涵涵,我真怕他會吃不消。還有涵涵,那麼小一個人,特別懂事,知道我哥想嫂子,都不在他面前說他想媽媽,乖得讓人心疼。」
林晨听了也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我也看著田宇消瘦了不少,只能盼著蘇恆快點好,雨欣快點回來了。他們兩個好不容易在一起,又分開,的確是為難他們了。」
田甜看著林晨說道︰「自從知道蘇恆生病後,我真的覺得世事無常,以為自己還有很多時間,可是轉瞬就到了盡頭,我想我們都應該好好珍惜身邊的人,讓人生沒有遺憾。」
林晨听出了點田甜話里的意思,把臉撇開不敢看田甜的眼楮︰「的確該好好珍惜身邊的人,你以後多關心下你哥,幫忙照顧一下涵涵。」
田甜把林晨的身子拉回來說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我喜歡你。」
林晨看著田甜,眼里有幾分躲閃︰「田甜你是個好姑娘,但我們不可能。」
田甜臉上很受傷受傷,眼淚在眼眶打轉,問道︰「為什麼?是我不夠好,還是你放不下我嫂子?」
林晨也不忍看著田甜難過,他心里也很亂,他不想辜負田甜,田甜是一個好女孩,應該擁有美好的*情,而不是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他最炙熱的感情,已經給了雨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上別人。只能狠狠心,斷了田甜對他的想法︰「田甜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你很好,至于你嫂子我早已經放下了,現在我只希望她幸福,也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田甜听了眼淚輕輕滑落下來,她以為她的主動,能打動林晨,可是這會听著他真切的說不喜歡自己,心里還是忍不住受傷。轉過身,挺直背脊說道︰「你沒有什麼需要向我道歉的,喜歡你,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跟你無關,快走吧,我哥他們應該快到山頂了。」說著田甜快速的走在前面,雖然她隱忍著,可是眼淚還是流了滿臉。
林晨在身後看著田甜瘦弱的肩膀,偶爾抽動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感情的事情,他真的沒有辦法勉強。
等兩個人來到山頂的時候,田宇和林子涵已經鋪好了野餐墊,林子涵看到他們兩個人,高興的叫他們過去。田宇也抬起頭,看到來個人一前一後,隔著遠遠的距離,還有田甜眼圈有點紅紅的,心里也明白了幾分。唉,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想到自己能和欣欣在一起真是幸運,也佩服林晨的長情,只希望林晨這次能真正的明白自己的心,田甜的性子他很了解,只怕這次表白受挫之後,林晨最後想追她,要花點心思了。
這邊四個人享受著山頂的好空氣,V國這邊,雨欣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坐著,水米未進,偶爾看到醫生護士進進出出,每看到一個人,雨欣就站起來著急的打听蘇恆的情況,可是每一個人,都是對她微微一笑,偶爾有一些態度比較好的,也會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十二個小時過去了,在雨欣接到了第六張病危通知的兩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門終于緩緩打開了,只見醫生推著纏滿紗布,插滿管子的蘇恆出來。雨欣急忙跑過去,蘇董拉住他說道︰「小恆現在剛做完手術還沒有過危險期,要進ICU觀察48小時,如果沒什麼意外才算是真正的手術順利,如果三天內小恆沒辦法醒過來,那麼他有可能就變成植物人了。」
雨欣听完掩面而泣,哽咽的說道︰「只要能活下來就好,活著才有希望。」蘇董輕拍一下她的肩膀說道︰「是啊,听說你也守一夜,先去吃點東西,回去休息一下吧,現在不過危險期,都不能探視,等過了危險期還有很多後續的治療,你可要挺住。」
雨欣听了點點頭︰「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也要注意休息。」說著拖著疲憊的腳步回了病房。
等雨欣再醒來已經是八個小時之後了,來到ICU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那一小塊玻璃,看到蘇恆靜靜的躺在床上,臉上皮膚,仿佛也和被子成了一色,手上連著各式各樣的管子,嘴巴也套著呼吸機,各色儀器閃爍著,它們有序的跳動著證明蘇恆還活著。雨欣看了一會,坐到椅子上,想了一下拿出手機,她很少打電話回去,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可是這一刻看著如此脆弱的生命,她很想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此時田宇正在哄林子涵睡覺,今天林子涵玩得興奮,精神也特別好,遲遲不肯睡,田宇沒辦法,只能和他在床上玩鬧一番。只見父子倆都要玩瘋了,披著被子砸著枕頭,一屋的歡聲笑語。
忽然田宇的手機響了,田宇听到鈴聲,心咯 跳了一下,拿起來一看,只見閃爍著一個大洋彼岸的號碼,手都有點激動得顫抖,雨欣走的時候和他有約定,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不要打電話給她。他也知道雨欣害怕什麼,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丟下蘇恆,回來找他們。田宇現在也想明白了,如果不讓雨欣過去陪著蘇恆,只怕蘇恆最後萬一出了什麼事,雨欣會自責一輩子。不想看著她心中有虧的過一生,所以他願意壓抑自己的情感,四年都能熬過來了,還怕這半年、幾個月。不過他還真低估了這半年幾個月,每天都感覺度日如年,以前是不知道去哪里找她,現在是知道她在哪里,卻不能去打擾,這種感覺真的很折磨人。
田宇听到電話里,雨欣熟悉的聲音,眼圈紅紅的,雨欣更是喂了一聲之後,淚如雨下,所有的情感,仿佛都奔涌而出。田宇听到電話里久久沒有聲音,也知道雨欣在哭,也不點破,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自己和林子涵的快樂事。他知道雨欣現在很壓抑,他能做的只是讓她放心。
雨欣听著田宇溫柔的聲音,好一會,心情也恢復了過來,說道︰「蘇恆剛才做了手術,現在還是危險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我很好,每天吃好睡好,你不用擔心我。你要好好休息,照顧好涵涵,我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又听到林子涵在邊上大聲的叫著她,雨欣的心又酸了,她現在真的好想好想飛回去。怕自己控制不住,只能殘忍的掛了電話。
三天時間過去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蘇恆終于活了過來;壞消息是,蘇恆成了植物人。面對這樣的結果,已經是不錯了,雨欣听了沒有太多的難過,畢竟人活了過來。
秦慧和蘇偉成也飛了過來,秦慧听到蘇恆成植物人的消息,承受不住,暈了過去,蘇恆是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她無法接受,他一睡不起的事實。雨欣原來準備在蘇恆月兌險後,再待兩三個月就回國的,可是自從上次秦慧暈倒,也就一病不起,蘇偉成一個人根本照顧不了兩個人。
雨欣只能留下來,每天幫蘇恆擦身子,翻身,怕他手腳萎縮還跟醫生學了按摩。每天都會和蘇恆說一些身邊發生的新鮮事,還經常讀書給蘇恆听。可是蘇恆就像睡著了一樣,無論雨欣怎麼翻動他,他也沒有反應,雨欣說話更是自言自語,雖然這樣,但雨欣還是堅定的認為蘇恆一定能醒過來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要過年了,她和蘇恆出來已經四個多月了,雨欣走在異國他鄉的街頭,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這是她和田宇重逢後的第一個年,而她卻不能回去團聚。這里沒有一點的年味,有的只是冰冷的空氣。雖然這樣,但雨欣還是自己買菜,準備做一頓年夜飯,慶祝蘇恆的新生。
S市的海邊別墅里,此時一派其樂融融的喜慶,門口掛上了紅燈籠,院子里,也是張燈結彩。沈淑敏他們被田宇接過來一起過年,本來還有劉倩一起的,可是客棧里走不開,只把貝貝接來了,田振豪自然也是和他們一起。一起過年的還有林晨,自從上次田甜對他表白被拒之後,兩個人就像普通同事一樣相處著。有時候林晨想和田甜說幾句話,田甜看著林晨過來,就走開了,根本不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林晨看著心里泛起一陣苦澀,為什麼明明是自己想要的樣子,可是心里也會不好受?
兩個孩子玩著煙火,歡聲笑語不斷,田宇站在觀景台上,一個人飲著紅酒,田振豪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雨欣什麼時候回來?」
田宇搖搖頭︰「還不知道呢,剛才她有打電話來,蘇恆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只是一直沒有清醒。」
田振豪嘆了一口氣,這兩個人真的是多磨難︰「想她就叫她回來吧,你們這麼一直分開也不是辦法。」
田宇把杯子拿起來喝了一大口酒,說道︰「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不急。」田振豪不好再說什麼,和田宇聊起了他這半年來旅游的所見所聞。沈素心今天一早就打電話問田宇回不回去過年,田宇一口否決了,他的心里對她的怨恨還是無法放下。再打給田甜和田振豪還是同樣的回答,沈素心坐不住了,叫司機開車去了海邊別墅。在門口就看到里面一派喜慶,想到田家的冷清,心中不由來氣,叫司機按了門鈴。
這時沈淑敏包了很多餃子,把一些給門衛送過來,門衛捧著熱氣騰騰的餃子,一臉的受寵若驚,這時門鈴響了,門衛正想出去看,沈淑敏也正好要回去,出聲道︰「你們吃餃子吧,趁熱吃,我去看看。」說著就往門口走去。
門衛見了,一個勁的感謝,拿起熱氣騰騰的餃子,吃了起來。
沈淑敏走到門口,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司機說道︰「你一個佣人嗦什麼,趕緊開門,車上的人你可是得罪不起。」也不怪司機以為沈淑敏是佣人,見慣了珠光寶氣的貴婦人,這會看著沈淑敏穿著一身紅色的棉襖,很普通的款式,手上更是干干淨淨,什麼都沒有。
沈淑敏听了,眼楮往車上張望,可是車窗玻璃貼著膜,顏色比較深,根本看不到里面。只能重復的說道︰「你們是誰,要進去找誰?」
車上的沈素心的耐心早已經被磨光了,她是來找自己兒子的,又是不去別人家,還由不的一個佣人問東問西。打開車門走下來,打開包包拿起一疊錢甩在沈淑敏臉上,厭惡的說道︰「不長眼的東西,拿著錢就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此時門衛室里的人,也從監控的畫面看到了情況,趕緊把碗一放,跑出來,緊張的問道︰「老夫人你沒事吧?」又看向門口的沈素心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快走開,別在門口撒潑,不然我就報警了。」
沈素心听到門衛叫那老女人老夫人,想到這便上林雨欣的母親,再看她身上一身樸素的衣衫更是一臉鄙夷,瞧那窮酸樣,也不怕給自己兒子丟人。指著門衛囂張的說道︰「我才是田宇的母親,你們馬上給我開門,不然我讓你們馬上滾蛋。不長眼的東西,也不看看,有的人穿得一身乞丐樣,也想冒充主人。」說著優雅的撥弄著她手上耀眼的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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