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穿越後   (大結局) 第二卷情定滄銎第五章稅事(一)

作者 ︰ 阡上菊

皇甫臻煜放下手中的案卷,面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想不到這小小丹東竟是藏龍臥虎,一個小小的控稅官竟能提出如此利國力策來,真是不錯。

一直以來為了達到重農抑商的目的,滄銎從建國之初就重關市之賦,到頭來還是窮者越窮富者越富,期間還因貧富差距過大導致暴民起事。

自父皇即位後雖然極力改善,提倡多稅並存,與民者施以余財定稅,收入扣除「養民之財」、「教民之財」後的「余額」用以課稅,有余而取之,于民生為無傷,亦于國財為不耗。與商者也在以往的制度上有所寬松,但也更為完善,如市場上所征的稅項也增加了「絘布」(是指對陳列商品的地皮或店鋪所課的稅)、「總布」(是指按出售商品總價計征的貨物稅)、「質布」(是指對各種合同證券由政府簽證蓋印而收取的稅,類似印花稅。)等新的稅項。但滄銎畢竟地多面廣,以人管稅弊病良多,歷來貪官多與稅事有關,讓父皇倍覺頭痛。

這個夏鏗明提議的定稅舉措,不僅屏除了現有稅事制度的儲多弊病,而且公平公正,從以往的以人管稅轉換成以制管稅,此舉還能平衡各業戶間、行業間、地域間的稅賦負擔。

民之稅事,國之根本。當初父皇欣聞此項舉措雖覺可行,但畢竟無先例可循,為避免這一新政未予以實施前,就遭到各位持有眾多田莊土地的高官和富商巨賈反對,故而采取了這個折衷的方法,先在丹東予以小範圍試點推行,一旦試行成功則可以用事實以堵朝臣悠悠之口,繼而在全國推廣。

如今從秦虎他們報呈上來各行業最近四個月的稅銀的收支情況來看,此項新政既減少了人員配置簡化了程序提高了稅銀賦收,又于貧民無損,與商家合理課稅取其盈余又保其根本,不僅利國利民現下連商家也力舉新政推行。原來以為極為棘手之事,沒想到竟出乎意外地順暢,大皇兄若是知道亦不知如何的後悔沒能前來丹東揀這現成的果子。

想到大皇兄就難免不想到那高牆碧瓦之間的明爭暗斗,心情也隨之變得壓抑起來。那宮闕之中朝堂之上,就算自己如何想淡出其外亦是身不由己。不理朝事寄情山水歌賦被父皇苛責為無視朝臣之責兒臣之孝,若是想恪守身為兒臣本分,只恐大皇兄又誤以為自個另有所圖。

也許是父皇遲遲不肯下詔立儲,讓東宮之位一直虛位以待,近兩年大皇兄也漸漸沉不住氣了。二皇兄遠在漠北他現下自不用顧忌,但對自個就明里暗里不時防備,進退維谷處境兩難之間累的又豈止是心。

長嘆一聲,眼前又浮現出那隨情隨性的女子一張素淨的臉來。無論是在渡口的小店或是在青樓妓院,她都不拘小節暢意自在,言行驚世駭俗卻又讓人絲毫不覺粗鄙下流,那份不受世事牽絆的灑月兌讓自己是如此的神往,于她,不覺間已由羨慕中帶有些許的欣賞。一介女子尚能活得如此隨情隨意,但身為皇孫的自己,對那份渴盼卻只能放在心里。

雖說齊磊的為人自小便離經叛道的讓人捉模不透,但帶著女子一同逛青樓,倒也是聞所未聞的怪事,真不知她同齊磊還有那喚杜老爺的三人之間是何關系,何以自那杜老爺現身後夏姑娘就變了神色,酒席間也是心不在焉的,最後還醉得不省人事的不知卻又為何?

「王爺,最近這些時日對稅事暗察得也差不多了,您看是直接兒回京稟告皇上還是再見見控稅官夏大人?」秦虎不知何時已經進了屋子,見王爺凝神望著窗外已有大半刻了,連自個進來都沒有所覺,不由出聲詢問。

「唔!明兒還是見見吧。」皇甫臻煜轉身回至桌前,面色如常的繼續吩咐道︰「趁著現下得空將這幾日暗察的結果整理一番,回京時以便父皇查看。」

「是!」秦虎躬身應了聲,便著手收拾了桌面上的一應案卷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自己竟然在思慮國事的時候失神了,不是因為偶得佳句或是突發靈感醞釀丹青,而是在想那不過見了兩次面的女了同齊磊的關系。

瞅著秦虎退了出去,皇甫臻煜不由驚覺現下自個于詩詞歌賦之外竟有了別的雜念,不由有些心煩意亂的,鋪了宣紙提起狼毫,凝神連寫了數十個「靜」字,終是慢慢靜下心來,這才一扔狼毫整了衣冠踱了出去。

「爹!爹!您看雪兒的畫可是精進了不少,今兒樂兒姐姐都夸我了呢,您快瞧瞧!」

皇甫臻煜正自打量著這夏大人的客廳,簡樸又不失高雅,還真如傳聞般的是個清官兒,當下對夏鏗明又生了幾分好感。不想還沒及坐下,這打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嬌小的人兒沒頭沒腦地沖過來,饒是皇甫臻煜自幼習武沒留神之下也被撞了個趔趄,忙穩了身形再細看時,竟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兒,知是夏大人的千金,回身扶了她只是溫和地笑笑便也作罷。

「王爺可打緊不?可有撞到何處沒有?」夏鏗明當下嚇得面上變了顏色。心想這位王爺雖然平易近人,沒有絲毫架子,但終歸是天家骨肉,這雪兒沒輕沒重的真要撞出個閃失來那可就糟了。回頭厲聲責備雪兒道︰「你這孩子平日里沒個輕重也就算了,今兒沖撞了王爺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讓你知曉個好歹來。」說著一巴掌就待拍下。

「爹!不可!」。皇甫臻煜才攔下夏鏗明這一巴掌,門口傳來一女子的驚呼聲。

爾後一女子快步走來,一把摟過那喚作雪兒的女娃兒,一並跪下一邊強拉了雪兒磕首說︰「雪兒年幼無知,沖撞了王爺,還望王爺您大人大量休要怪罪才是,玉兒這里代小妹賠理了。」

原來是夏大人的長女,雖然長相平常倒也是個知書識禮的。皇甫臻煜略作打量隨即溫聲道︰「你們且起來好好說話,本王原也沒有怪罪的意思,是夏大人太緊張了。」

玉兒這才仰起頭來,一看之下不由愣了神,沒想到這王爺竟是位俊逸少年,雖貴為皇孫不僅沒有絲毫凌人霸氣,反而氣宇清明得如謫仙般的不粘半絲俗氣。玉兒一徑瞧著不覺連心跳也快上平日幾分,面上飛霞尚不自覺。

「哇!爹要打我,娘!爹要打我,娘……。」適才被夏大人一嚇受了驚一直沒出聲兒的雪兒,這會如夢初醒般大哭著望外跑去。

「雪兒……」玉兒這會也回個魂來,連起了身望門外追去,臨到門口突然想起在王爺面前失了禮數,忙又手忙腳亂地回身施了一禮,這才追著去了。

今日同這夏鏗明一席深談對定稅之事了解得更為詳盡,待到事畢不覺已到了中午用膳的時候了,這夏鏗明也沒有一般官員的唯唯喏喏,雖然恭敬卻不顯媚態反倒讓皇甫臻煜多了份自在,所以拒了夏大人在外宴請,示意家宴即可,這才一塊回來夏鏗明的官邸,沒想到卻趕上了這麼一出鬧劇,弄得人家小女孩哭哭啼啼的,心里也多了份不自在。

夏鏗明面上也有些微的尷尬。也沒想到這王爺會突發奇想的要上家里來用餐,就如今兒他出現般的突然,讓夏鏗明措手不及,所以事前並未準備,夫人也不知情這才讓雪兒驚了王爺自個也受了委屈,只是現下也沒那功夫去顧及她了,小孩子事後哄哄也就罷了。向王爺告了個罪便又忙著指揮下人快些兒備上酒菜,惶恐間未免有些手忙腳亂的。

皇甫臻煜一邊兒呆著無趣,捧起茶杯泯了一口,低眉垂眼的當兒發現地上躺著張紙片兒,想是剛才那雪兒的大作,不由來了興致近前揀了來看了。

可一看之下皇甫臻煜不由大為驚奇,此畫畫的正是夏大人,拈須眯眼的拿著酒壺,似是十分愜意,雖然搞怪逗趣卻是十分的神似。當下忙出聲喚住正指揮下人張羅的夏鏗明道︰「夏大人,令媛所作之畫是何人所授。」

夏鏗明回頭一見王爺手上拿的畫赫然是雪兒適才捧著前來現寶的大作,不由臉紅到脖子跟了,不好意思地說︰「小女頑劣,平常讓她娘慣得也沒個大小,讓她好好兒學習丹青她偏是不愛,唯獨這消遣兒胡亂畫些逗趣的玩意,她偏是認真得很,居然還學得有模有樣的,讓王爺見笑了。」

「非也!此畫雖然逗趣,但寥寥數筆竟然將大人之神韻表現得淋灕盡致,此種畫法既不同于白描,亦不象工筆重彩,于寫意畫法也相去甚遠,卻不知是令嬡師承何處得此奇妙畫法。」皇甫臻煜越看越是驚異,心里也跟著起了極大的興趣。

「說起這傳授小女此種畫法的人兒來,跟老夫一家也是有些緣分的,在這丹東也算得上是個奇人。此種畫法尚是她游戲之作,王爺請看這幅畫又如何?」皇甫臻煜隨著夏大人的指引望向屋子向著正門的牆上,不由整個人都被震憾了。

忙快走幾步近前細看,只見一幅人物畫被裝訂于木框架內,畫中的人物赫然是夏大人一家,前面兒坐著夏大人夫妻,後面兒並肩站的就是適才那一雙女子,畫中人物縴毫畢現,各自面部表情栩栩如生,連衣飾擺設也畫得極其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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