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臻煜的丹青之作在滄銎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以往畫人寫意多講究神似,畫中人物活動及其顧盼呼應都略于景況的描寫,往往借意境氛圍烘托人物情態,從未見過此種畫法,居然可以將夏大人同夫人額間的細紋,項間略顯老態的皮膚紋理都能表現出來,皇甫臻煜看了此畫之後不僅是震撼還多了份激動,忙問道︰「此又為何畫法,本王竟是從未見過。」言語間竟多了份急切。
夏鏗明拈著胡須呵呵笑道︰「老夫以前也是從未見過,所以初見此畫之時也如王爺這般震撼不已。如若老夫告訴您這幅畫出自一女子之手,恐怕就更讓王爺您意想不到了。」
「甚麼!此畫出自女子之手?想不到本王長居京城,倒是變得孤陋寡聞了,竟不知這小小丹東藏龍臥虎的,不僅有夏大人這般的能士亦有才情如此出眾的女子,夏大人,你且說與本王听听,為令媛傳授丹青技藝的是什麼樣的女子?」听聞夏大人所言,這位擅長另類丹青的女子立即勾起了皇甫臻煜極大的興趣。
原來見到的那位夏姑娘已經讓皇甫臻煜欣賞不已,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才情的女子隱藏在這小小丹東,皇甫臻煜實在未曾料到此次丹東之行,居然讓自己連遇兩位當世奇女子,讓一向眼高于頂的自個也多了份想與之結識的急切。
「王爺休要稱贊,說來慚愧,其實老夫並非王爺所贊之能人,要說這傳授雪兒丹青之作的夏姑娘,那才真是稱得上當今奇人了,這定稅之事亦是出自她的提議。」王爺的表情夏鏗明自是看在眼里,不由在一旁感嘆道︰「要說這夏姑娘還真不是個一般的人物,可惜身為女兒,要不真不失為朝庭的棟梁之材。」
「夏姑娘?夏大人,那姑娘姓夏麼?」世上不會有如此巧合之事,這姑娘竟然也姓夏?皇甫臻煜驚聞之下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濺了滿桌的水漬猶不自覺。
夏鏗明雖然驚訝于王爺的失措,但仍是恭敬地回道︰「是!那姑娘確實姓夏。」
「大人所說可是當真,這夏姑娘她一介女流,何來的這治國安邦之策?」現下夏大人一番話于皇甫臻煜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般的難以置信。
夏鏗明忙躬身道︰「老夫在王爺面前未敢妄言,想當初夏姑娘上門來找老夫商議定稅之事,老夫也是極為驚訝,初時也不以為然,心想這國之稅事別說放眼當今朝庭無人敢妄論,就她一介女流哪會有什麼了不得的見地,但在听過她詳細解說之後老夫卻深為震憾,思慮了許久,始覺這確實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這才斗膽上奏。如今看來,從新政推行至今不僅節約人事開支處事簡便快捷,且每月稅銀都能及時到庫,商家百姓莫不奉行,所幸不負皇恩,老夫也就放心了。」
「要依大人所說,這位夏姑娘確實是位巾幗不讓須眉奇女子,不知大人可知其出身來歷。」看著這些畫,听夏大人說起這些事,皇甫臻煜就不由自主地浮現起那張素淨的臉來。皇甫臻煜幾乎可以肯定,這位夏姑娘就是困擾自己這段時日的那位姑娘,心里有些微的激dang,也多了些期待,怕在人前顯露太多心事,忙借由品茶垂了眼眸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問道。
夏鏗明心里暗嘆道,要說這位王爺,確實是位恭謙有禮容人有度的好王爺,且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丹青棋藝,在滄銎亦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獨獨生在天家卻沒有天家的霸氣和心機城府,難怪被朝臣認為非是繼承大統的上上人選。
這夏姑娘的才情跟見地,憑誰知道出自一介女流還有不驚的?這面上太過不當回事的,心里恐是真當了回事的,看來這王爺對夏姑娘許是動了心思。好歹也多活了這麼些年,王爺那點兒心思夏鏗明還能看不出來?也許以樂兒的才情,也只有王爺這樣的人中之龍才可與之匹配。可王爺畢竟是天家骨肉,就算不得繼承大統想也是不能娶個平常身家的女子作妻,那樂兒雖然才情見地了得,可畢竟身世成謎,自個與之結交自當無妨,可如果王爺動了這結交的心思,那卻得慎而慎之了。
想到這里,夏鏗明便將如何與樂兒相識,相識之後樂兒對身世的不堪提起,從樂兒自個經營百貨商店到歷經挫折自創豆腐坊,再到遭受重創與齊磊達成協議成為齊家執事的種種,事無巨細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