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不肯,可那老鴇子不等我反應,便叫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來,說是給我些顏色瞧瞧他們拿著鞭子抽打我,說是打到我肯為止終于我昏死過去醒來的時候便是換了一件艷色的衣服,他們推我出去見客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就被強灌下催情之藥然後」女子說著說著,又停了下來,眼淚流淌的不止息。
簫粒看著她,就好像在看當年的謹言一樣
「趁著購置脂粉的空檔,我從青樓逃了出來。結果沒跑多久,我竟然開始嘔吐起來,胃一陣一陣的惡心再得知我有孕三個月的時候幾乎天都要榻了。你知道嗎?大夫當時恭喜我的表情多麼真誠,我轉過頭,看見的卻是別的懷孕女子依偎在自己夫君懷中,笑的一臉幸福的模樣。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特別是從里面走出來,沒幾步,我看見的是許家公子。他環著別的女子笑的也是一臉幸福想我也是堂堂一個府中小姐,卻落的如此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她終于由最初的小聲哭泣,變成了放開嗓門大聲哭起來。她只是悶著頭不停的抽泣,不停的
「我知道」簫粒突然開口,眼神很凝絕。
那女子听見了簫粒的回復,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望著簫粒的眼眸,閃著疑惑的光芒。「你你說什麼?」
簫粒依舊維持著斜靠的姿勢,依舊是面無表情,就好像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般「我知道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因為我也曾經經歷過,听著,老天爺是個瞎子,聾子。它看不見你的苦難,听不見你的嚎叫。它不會也不能幫我們做任何事情,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我們要做的,就是扭曲命運的齒輪,走出自己的路來。」
「我也曾有過如此不堪的回首,而那代價,遠遠超過你所承受的。你也許還是懷孕幾個月準備一了百了。可是我呢?我的夫君為了別的女子,用我的兩個孩子來威脅我,逼迫的我無路可走。最後我在懸崖結束了那段不堪的過往。你也許是被許家公子背叛,被娘家遺棄,可是你又試過被所有背叛的滋味嗎?你的丫鬟,你的哥哥,你的姐姐,你的爹,你的親人都在算計著你。後來你逃離了,卻發現自己遇見的一個個人,無論是男是女,竟然都是他派來算計你的棋子,到最後你崩潰到流不出淚來。你花費了五年時間治愈這段傷口,可是到如今,你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抱過一次。以後,以後的以後,你都不能再抱它們。因為你要逃避,你要偽裝,你要消失。听著,你有過如此的經歷嗎?」
她的眼神有多冷漠,語氣就有多冷漠。涼涼的,不帶任何感情。似乎這一切都不能打敗她,都不能。
女子楞了,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文靜素雅的女子,竟然也會眼淚又跟著止不住的一滴接著一滴流了出來。她不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還能如此淡然,她只是覺得不公平,為什麼要經受這些
「哭,你可以允許自己大哭一次。但是記住,只有一次。把你全部的眼淚都哭干了,都傷心透了,就該從沉溺之中醒過來了。就算你是孟江女,就算哭斷長城又如何,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有人能把時間撥動回去。曾經我也是用比你這種還要慘烈的方式試圖解決掉這條命,可是為什麼現在我還站在這里。為什麼?」簫粒冷冷的看著眼淚不斷的女子,對于她沒有半分同情的色彩,不能同情她,就好像不讓自己同情自己一般。
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下,卻在簫粒的突然收聲之下沒了眼淚。那雙紅腫的眼楮瞪著簫粒,看著她淡然的沒有情緒的臉頰,心竟然慢慢安定下來。「為什麼?」嗓音沙啞的不像樣,卻還是拼湊出一句話。
「呵」簫粒冷笑出來。望著她的眼神越發冰冷起來「為什麼。呵呵,為的是你要報仇,你要讓曾經讓你痛苦百倍千倍的人不得好死,你要踩著他們的手心,踩到冒血為止。你要再一次站在那個懸崖之上,這一次不是你傷心欲絕的從那個地方跳下去,而是那要把他們推下去。你要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給過你臉色,曾經背叛你,算計你的人,一個一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消失的方法,要比你當初還要痛千倍萬倍。而這些前提,就是你必須活著,無論如何的苟且,無論如何骯髒,無論多麼不堪,無論如何不恥,如何難受。你都必須活著,活著。命運如果給了你一巴掌,你別氣惱。反手給它兩個巴掌,外加踹兩腳。所以,你必須活著,只有活著,你才有機會反擊」
這一番決然的言語,這一番異常冰寒的言語,似乎不該出自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子之口。她那恬靜的外貌之上看不出一絲波瀾,那雙本該妖嬈至極的眼眸卻故意藏著什麼東西,將原有的亮色吸納干淨,只余下冰冷,只余下仇恨。
女子驚呆了,她不敢相信那一番話是出自她之口,更不敢相信那一番話,會有那樣一段話,徹底粉碎了她心中的定論必須活著,無論如何的苟且,無論如何骯髒,無論多麼不堪,無論如何不恥,如何難受。你都必須活著,活著。只有活著,你才有機會反擊你要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給過你臉色,曾經背叛你,算計你的人,一個一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消失的方法,要比你當初還要痛千倍萬倍簫粒的話,濃烈的散在她的心中,久久不化開。
「好自為之。尋死這類愚笨的念頭,一次便夠了。」簫粒說著,準備往外走去。手揭開簾幕,卻見那女子在身後喊道「我叫添蓉,添加的添,月蓉的蓉」
簫粒的嘴角彎出淺淡的弧度「簫粒。笙簫的簫,沙粒的粒」
然後跨步走了出去。只留下細細思慮的添蓉。
語言是奇妙的東西,它能改變一個人,也能成全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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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宛的分店分為七彩的色名。
繁華全權由惜蝶一人來操辦。而廬州正好也開了一家,繁華-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