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商業大亨 第七十章 護國城牆

作者 ︰ 沈淚盈

章節名︰第七十章護國城牆

顧清梅思量半天,此時實在是不適合開口同他討這玉片,于是起身怯怯地說︰「四皇子有軍務大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慕容羽卻伸手扯了她一下,強迫她坐回到椅子上。

她忍不住怨懟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當著外人的面,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果然,那傳信的侍衛偷眼瞄了她一眼。

終于,四皇子陰測測地開口︰「父皇怎麼說?」

侍衛開口回道︰「皇上也是同四皇子一般,听到消息後,砸了茶杯,然後……什麼也沒說,只是讓卑職將消息傳給幾位皇子和各位大人,讓各位馬上去園子里開緊急會議。」

「我知道了!」四皇子說著,起身站了起來,對顧清梅道。「清梅妹子,我進宮去了,妳留下陪表弟多說說話,過幾天我們回了都城,你們暫時可就見不著了。」

顧清梅見到那侍衛面露詫異的神情,忍不住懊惱道︰「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就你話多!」

四皇子可能很少同人講話這麼輕松,聞言不禁又笑了起來,房里沉悶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他走出去,回到四皇子妃的房間里換了衣裳,便去皇家園林見駕,商議國家大事了。

顧清梅見四皇子不在了,趕緊起身,從地上撿起那只羊脂白玉杯的碎片,在桌上找了張紙包了,小心翼翼地塞進自己的手袋里。

慕容羽忍不住好笑,「妳撿這破爛做什麼?」

顧清梅白了他一眼,「誰說這是破爛?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我回頭畫幾個花樣子,拿去玉器鋪加工一下,能賣錢的。」

慕容羽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道︰「妳可真是死要錢!」

「死要錢有什麼不好?你別告訴我你不愛錢,你不愛錢干嗎還做生意?對了,皇上找四皇子去商議國家大事,為什麼不找你去?」

慕容羽笑道︰「我身上又沒有官職,去干嗎?」

「原來你不是當官的啊!」顧清梅不禁露出訝異的神情。

慕容羽垂下眼眸,輕聲道︰「我家現在的情形比較復雜,我太祖父昔日擁立先皇有功,被封為嘉郡王,我祖父本就是世襲的嘉郡王,但是他卻又從科考入仕,一路做到兵部尚,官居一品,我三叔如今手握重兵,鎮守西北,我爹又是正四品廷尉,若非是我祖父一直壓著,他早就做了刑部侍郎。我們一家已經算是權傾朝野了,若是我再出仕,恐怕會惹皇上猜忌。」

顧清梅聞言,微微點頭,贊道︰「槍打出頭鳥,在官場上還是低調點好。」

慕容羽沒想到她一個小女人竟然也有這樣的見識,不禁越發對她感到好奇,天知道她剛剛跟陳掌櫃的那番對話,就已經是驚天地泣鬼神了。

別說是閨閣女子,便是早已嫁人的小婦人,怕是也說不出那樣驚世駭俗的話。

顧清梅安靜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邊關經常打仗嗎?」

慕容羽點點頭,烏黑的眸子里閃著一抹怒意,「自從夙夜王朝建立,便開始打,已經打了幾百年了,西北以草原和沙漠為多,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越境來燒殺搶掠,因為他們都是騎兵,膘肥馬壯,來如影去如風,劫掠之後,也不多做停留,馬上就撤回去。那邊地廣人稀,韃子的模樣和咱們又不一樣,不好派細作過去打探,所以朝中大部分的官員都認為,還是要以防守為主,不應該主動出擊。」

他說著,見顧清梅有些發呆,于是開口問道︰「妳在發什麼呆?」

顧清梅認真地想了想,才一臉奇怪神情地問︰「那些韃子為什麼可以隨意進出夙夜王朝?難道沒有邊關嗎?」

慕容羽輕輕嘆了一口氣,「邊關連綿數千里,就算是邊關,也擋不住他們找了路闖進來。」

「啊——」顧清梅听他這麼一時候,便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了。「也就是說,你們只有邊關的幾座城池,而沒有用來防守的天塹!」

慕容羽想了想道︰「也沒有說是沒有天塹,那邊也有不少山,便是天然的天塹,但是可以通到北方之國的通道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防也防不過來。」

顧清梅緊接著說道︰「那你們為什麼不建議皇上,建一座長城呢?」

「長城?」慕容羽納悶地說。「那是什麼?」

「就是類似于城池的城牆啊,沿著邊關的地勢,修上一座至少五丈高的城牆,不就可以把韃子擋在關外了?到時候只留下一個關口,允許他們經過正常的途徑來夙夜王朝經商,可以用他們的牛、馬、藥材等物,來換咱們的糧食和布匹等生活用品……呀,你干嘛啦?」

顧清梅說著,突然被慕容羽一把從椅子上拽了起來,他的力氣大得讓她害怕,忍不住驚慌地叫起來。

慕容羽卻一句話也不肯說,只是徑自來到大門口,吩咐人給他備馬,然後也不讓顧清梅坐馬車,徑自把她抱在身前,讓她側坐在馬鞍上,然後便縱馬飛馳。

顧清梅忍不住懊惱,覺得這個家伙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此時人在馬背上,她怕自己會掉下去摔死,只得窩在他懷里,然後用力摟住他的腰。

他一路飛馳,雖然懷中馨香怡人,此時卻沒有半點心猿意馬的意思,不一會兒,他便來到一處極大的莊園外邊,灰牆黑瓦的莊園,單是圍牆便足有七八百米。

朱紅色的大門上,釘了久久八十一顆銅釘,門是敞著的,單是門口卻站了二十多名手持長槍的侍衛,大熱的天,身上全都穿著皮甲,領子上扎著紅巾,威風颯颯。

顧清梅被慕容羽像拎一袋面似的從馬上給拎了下去,剛巧看到四皇子也下了馬。

「四皇子!」慕容羽大聲地喊著四皇子。

四皇子听到他的聲音,停下腳步,扭臉看見他居然帶著顧清梅一路追來,不禁奇怪地問︰「你們來干嗎?」

「我……不是我,是她,她有關于邊關的事情,要見皇上!」慕容羽說著,伸手指了指因為自己剛剛馬騎得太快,到現在有些頭暈的女人。

但是顧清梅雖然正在頭暈,听力還是很正常的,聞言趕忙道︰「我沒說……我沒說要見皇上……是你突然就把我扯出來了……」

此時,她已經猜到,這家伙是想干嗎了,他肯定是剛剛听到自己修建長城的提議,才想著帶自己來見皇上,搞不好自己的意見被皇上采納之後,一高興,自己就一步登天了。

但是……但是那可是見皇上耶,也不知道她這一路風塵僕僕的,妝是不是已經花了,頭發是不是已經散了,她這副模樣來見皇上,老天……還是讓她死了吧!

四皇子想了想,問道︰「到底是什麼事?皇上現在肯定忙著處理邊關的軍務,沒時間理會旁的瑣事。」

慕容羽于是伸手把四皇子拉到一旁,聲音低低地將顧清梅跟自己說的話同四皇子說了一遍。

四皇子听了之後,就像看到天外來客一般,眼楮瞪得溜圓地看著他,「你確定這是她說的?」

慕容羽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所以我才急著帶她趕過來!」

四皇子忍不住抬起拳頭,在他肩膀上狠狠地砸了一下,笑道︰「你真是撿到寶了,你陪著她在門口等會兒,我進去跟父皇說一聲,有了宣詔再帶她進去。」

慕容羽說了聲「好」,便走到顧清梅身邊,拉著她在陰涼的地方站了。

顧清梅氣嘟嘟地用手帕扇著風,小聲咕噥道︰「這麼一路跑下來,連頂斗笠都沒帶,我的皮膚一定都被曬黑了,這里又沒有美白面膜可以買,真是……喂,你真要見我去見皇上啊?」

慕容羽嚴肅地沖她點點頭,「必須去,這個功勞,妳必須搶!」

天知道他們幾個現在正在籌謀的事情,正缺一個關鍵點,她這件事情若是提出來,便是這個關鍵點。

「可是……」顧清梅眨巴了幾下無辜的大眼楮,小聲道。「你不覺得我現在有點儀容不整嗎?」

慕容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唇角,「妳是去搶功勞,又不是去選秀,要那麼漂亮做什麼?再說了,妳本來就長得沒多漂亮,再打扮也就是這副德行了!」

顧清梅氣得忍不住抬腳狠狠地踩了他腳面一下,這個混蛋,講話也太不給自己留面子了,明明可以說得很好听的話,卻偏偏說得這麼難听,他就不會說是因為擔心自己太漂亮,怕皇上看上她,才故意沒叫她打扮的。

對于她的撒潑,慕容羽呲牙咧嘴地忍了,二人不時地斗一下嘴,打發著時間。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銀白色繡天藍色旭日東升圖案長袍的老太監急匆匆地從里邊走了進來,「慕容大公子,皇上有旨,宣您和您帶來的那位姑娘覲見。」

慕容羽聞言,恢復了他平常那副冷酷的表情,淡淡地瞥了一眼顧清梅道︰「走吧,跟我去見皇上!」

顧清梅忍不住苦著臉道︰「一定要去嗎?」

慕容羽的唇角扯出一抹酷意,知道她還在糾結自己的模樣,此時的她確實是有一點衣冠不整,剛剛一路飛馳過來,弄得她鬢發散亂,衣裳也是皺巴巴的,不過還是聲音冰冷地說︰「妳是想比較有尊嚴的自己走進去,還是沒面子地被我扛進去?」

顧清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從手袋里模出一張銀票,她出門的時候帶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此時也找不到地方去兌開,只得咬著牙將這張銀票塞進那老太監的手里,笑吟吟地說︰「這大熱的天,還有勞公公跑一趟來宣旨,小女子可著實心疼,公公別嫌少,拿著喝杯茶吧。」

那老太監沒想到這麼一個平民的小女子不止會說話,還這麼上道,臉頓時笑得跟朵菊花似的,面不改色地將銀票塞袖子里了,「姑娘實在是太客氣了,快請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顧清梅跟在老太監身後走了進去,反倒把慕容羽給晾在了後邊,搞得慕容羽又好氣又好笑,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出身農家的小丫頭,竟然連這一套都懂,而且那張小嘴里說出來的話,听著就讓人這麼舒服。

他失笑著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進去。

在園子里七拐八拐地來到一處守衛森嚴的宮殿,這座宮殿的名字叫凌霄苑,乃是皇上在皇家園林的住處,也兼辦公所用。

宮殿旁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全是身穿皮甲的侍衛。

殿門敞著,里邊站著幾位身份很高的大臣,還有幾位皇子,正中的龍椅上坐著一個黑穿黑色繡紫色五爪金龍的中年男子,這男子大約四十五、六的年紀,頭上戴著黃金打造的頭冠,面前垂著九串珍珠掛珠,掩住了他的臉。

不用問,這個人就是皇上了。

慕容羽和顧清梅走了進去,最後在老太監的指引下,停在一處空地,二人雙雙跪下。

顧清梅穿越到這里,還沒跪過誰呢,在她所受的教育中,也沒有給人下跪的思維,但是她一點都不傻,知道這是古代的皇上,若是不跪的話,搞不好自己這顆腦袋就得搬家,所以麻利地就給人跪下了,而且學著從前看到的電視劇,梆梆梆給他磕了三個頭,口中說著︰「民女顧清梅,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听一個威嚴的嗓音從龍椅那邊傳了過來,「平身吧!」

「謝萬歲!」顧清梅站起身,恭敬地退到一旁,低眉順眼的,就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皇上打量了她一眼,開口問道︰「剛剛听朕的四皇兒說,妳這小女子有法子對付北邊的韃子,不如說出來听听。」

他話音剛落,便听旁邊有一老臣開口道︰「皇上,此女年紀輕輕,又出身低賤,能有什麼好法子?」

顧清梅聞言不禁心中暗惱,可是她還來不及說話,就听站在她身邊的慕容羽語帶嘲諷地開口道︰「白相國年紀倒是年紀蠻大的,又德高望重,出身貴冑,那你又有什麼法子來抵御韃子對我夙夜王朝的頻繁騷擾?」

白相國聞言,頓時漲紅了一張老臉道︰「慕容羽,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你連個世子都不是,這里壓根就沒有你說話的資格,居然也敢妄議朝政!」

顧清梅見此人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先是找茬難為自己,又用這麼惡毒的話來罵慕容羽,心中頓時涌出一股怒意,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來的膽子,當著皇上的面便開口道︰「這位老大人,你此言差矣,國家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國家,憑什麼只許你一個人說話?保家衛國,人人有責,只要是為了國家好,就算不是世子又怎樣?有本事你把你家的世子帶到皇上跟前來,讓他給皇上出個主意抵御韃子的入侵,還是你舍得讓你家的世子上陣殺敵?」

沒人注意到,珠簾之後的那張臉孔上現出一絲微微的笑意,坐在龍椅上的皇上忍不住凝眸打量著這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暗暗贊嘆這丫頭的膽子可真大,明明不過是一個出身農家的小小民女,在自己面前不止舉止大方,竟然還敢跟三朝元老對嘴,真真有趣。

「妳……」白老相國見到此女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忍不住氣得老臉通紅地伸手指著她道。「妳到底是哪里跑來的野女子,竟然敢在皇上面前撒野?」

「小女子可不敢在皇上面前撒野,小女子好心好意地想為國家出一份力,沒想到卻被你如此阻撓,不知道這位大人是存的什麼心思?是不想我夙夜王朝邊關的百姓過上好日子,還是想讓韃子多從我夙夜王朝的境內多搶點錢糧走?你如此費心費力地阻撓我,又對你有什麼好處?明明我只花一盞茶的時間,便可以跟皇上講明白我的提議,最後是否按照我的主意實施的決定權又不在我,而在皇上手中,你阻撓了半天,有什麼意義?難道你認為皇上堂堂天子,連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嗎?」

她的語速極快,一番話連嘲諷帶罵的,搞得白老相國竟然接不上話,最後只得一甩袖子,沖皇上躬身道︰「皇上,此女野性難馴,刁蠻無理,咆哮朝堂,還請皇上命人將她打出去,可容不得她在此撒野!」

顧清梅也沖皇上行了個蹲禮,「皇上,小女子絕對沒有半分撒野的意思,皇上若想听,小女子便說說小女子淺薄的見識,若皇上不想听,小女子即刻離開。」

皇上呵呵笑起來,聲音威嚴,而且語速極慢地開口道︰「妳說吧,朕倒想听听,剛剛四皇兒一直跟朕保證,若是妳的主意不好,樂意罰俸一年,那可不少銀子呢。」

顧清梅聞言,揚眸看向皇上,露出一個職場上的標準笑容。

四皇子見她竟然敢迎著皇上看,趕忙低斥了一聲,「胡鬧,怎麼能盯著聖顏?快把頭低下!」

顧清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卻沒有低頭,而是落落大方地開口道︰「皇上,小女子並非是無禮,想要盯著聖顏看,只是俗話說得好,眼楮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心里邊在想什麼,是可以通過眼楮看出來的。如果一個人心中在打鬼主意,眼珠子就會亂轉,反之,若是一個人心懷坦蕩,目光就是清澈的。小女子抬頭,不是想看聖顏,而是想讓皇上看看小女子,讓皇上知道,小女子不是心懷叵測之人。對于我接下來要說的主意,也可以多一分信任。」

四皇子听了她這番話,慌忙給皇上跪下了,「皇上,顧清梅出言無狀,還請皇上恕罪!」

卻見皇上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誰說她出言無狀了,朕已經許久沒有听到這麼坦蕩的話了,顧清梅,妳說吧,妳到底有什麼主意,來抵御韃子的侵略?」

「是這樣的,小女子今日听四皇子和慕容大公子所言,邊關連綿數千里,卻只有幾座關城,若是韃子從別的路徑進入我夙夜王朝,邊關的將士們只來得及在他們燒殺搶掠之後,趕去收拾殘局,根本就起不到防御的作用。所以小女子想著,為什麼不在我夙夜王朝邊境上,修建一座連綿數千里的城牆,來抵御外族的侵略呢?」

「胡鬧!」白老相國剛剛在她這里吃了虧,心中本就憤恨得要命,听她這麼一說,馬上呵斥道。「連綿數千里的城牆,那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和財力?妳這小女子懂個屁,就敢亂出主意!」

顧清梅見這位白老相國幾次三番地找自己的麻煩,忍不住再次還嘴道︰「這位老大人,不論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也總比我夙夜王朝的百姓被韃子所殺,我夙夜王朝的糧食和錢財被韃子所搶要強,而且這座城牆若是修起來,可是綿延後世子孫的,皇上屆時必將青史留名!」

「留的只怕會是罵名!」白老相國惱道。「皇上自從登基以來,一直施仁政,低賦稅,國庫一直都很空虛,修一座連綿數千里的城牆,要花多少錢,妳知不知道?妳一個坐井觀天的小女子,什麼都不懂,真是好大的口氣!」

顧清梅忍不住好笑道︰「我又沒說讓皇上一天就把城牆修起來?別說是一座連綿數千里的城牆,便是一座城池,一天也不可能修起來,別說一天,一年都未必能修得起一座城池。這是功在千秋之事,自然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才可以做到。我們可以先把韃子慣走的路徑先修出來,邊關各地,采用包干分段的法子,自修自的,向兩翼延伸,最後再連成一條線。」

「修建的時候,每隔一里地,建一座烽火台,烽火台上也不用太多,只要派駐幾個人駐守在那里便好,若有敵人來襲,只需點燃烽火,便可瞬間將敵情通報出去。最後只留下幾座有重兵把守的關口,可以讓韃子通過正常的途徑進來同咱們做交易,用他們的牛、馬、皮革,來換咱們的糧食和布匹,然後再收他們的關稅,增加朝廷的稅收。」

「百姓們有了安居之地,自然可以安安穩穩地種地過日子,各處的強盜流寇數量也會變少。有了這座城牆做保障,邊關自然不再需要重兵把守,朝廷會省出一大筆軍餉開支,這筆軍餉開支又可以用到修建城牆上。而士兵們全都卸甲歸田,回家去種地,田地也不用再荒著了。請問老大人,我哪里坐井觀天了?」

最後一句話,她是瞪著白老相國說的。

白老相國沒想到她的心思竟然活躍到這種地步,每一句話都說得有理有據,不禁一個字都反駁不出口,赤紅著一張保養得異常白皙的臉孔,站在那里,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四周的幾位大人也全用欽佩的眼神在看著她,其中的一位老大人看看她,又看看站在她身邊一臉自豪表情的慕容羽,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半晌,他才開口道︰「顧清梅,我夙夜王朝一旦如此大動作地修建護國城牆,那韃子必定會狗急跳牆,聞風而動,若是再起兵禍,又該如何?」

顧清梅沉聲道︰「打!」

「若是打不過呢?」

顧清梅冷笑道︰「若是打擂台賽,個人的實力懸殊,有輸有贏,但是兩國交戰卻是另外一回事。兵者,詭道也,打仗的時候,就看誰家的將軍鬼心眼多了,誰的兵法研究得透徹,誰就能打勝仗。老大人,難道您認為,我夙夜王朝的各位將軍在兵法上反而不如韃子嗎?」

那位老大人被她質問,也不動怒,只是一臉平靜地說︰「但是幾十年來,我們確實一直都在韃子手底下吃虧,他們只靠一招游擊戰,便吃定了我們。」

「韃子的目的是在搶東西,自然是會用游擊戰,搶了就走,但韃子的目的若是在我們的土地上,可就不會搶了就走了。」顧清梅雖然不懂軍事,但是好歹也學過幾年歷史知識,于是娓娓而談道。

「韃子也不是傻子,知道我們若開始修建護國城牆,必定會傾全國之力來打咱們,以達到侵佔咱們土地的目的,這樣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再玩游擊戰,肯定會大軍長驅直入,侵佔咱們的城池。到時候,咱們只要做好準備,放棄幾座城池,待他們入城之後,再以重兵圍之,切斷他們的給養,便是餓也會把他們餓死。滅了他們的先頭部隊,再揮軍北上,殺去韃子的都城,逼韃子王寫下降。雖然此戰甚是凶險,但一旦成功,至少可以為我們爭取來十年的時間,可以休養生息。十年時間,足夠修建起一條護國城牆了。」

白老相國在一旁發出一聲嗤笑,「妳這女子,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說得容易!」

顧清梅一見他又來找自己的茬,不禁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你這位老大人,是吃辣椒長大的吧?怎麼一說話就這麼大的火氣?你有話不會好好說嗎?倚老賣老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我夙夜王朝偌大國家,卻被區區韃子欺負了這麼多年,就是因為朝中你這種貪生怕死之人太多!」

「胡言亂語,本相國何時貪生怕死了?本相問妳,若是打仗,兵又從哪里來?錢糧又從哪里來?打仗打的可不只是人,而是錢糧!」白老相國氣得胡子撅起來老高,一連串的問題丟過來刁難顧清梅。

顧清梅哭笑不得,「這位老大人,看你講話這麼大聲,職位想必不低,不過我挺懷疑的,你是靠什麼才當的這麼大的官?容我問你一句,夙夜王朝,最窮凶極惡的人,都在哪里?」

旁邊那位老大人听了她的問題,眼底驀地一亮,竟然迸出兩團精光,似是想通了什麼。

白老相國卻很顯然不明白她的問題想表達的意思,兀自氣呼呼地說︰「自然都是被關在監牢里!」

「對啊!這些人都是人犯,都被關在監牢里,每天無所事事,朝廷還要花錢養著他們,憑什麼呀?就算是窩窩頭,也是要花錢買的。他們殺人越貨的,還有功啦?干嗎不把這些犯人集中起來,讓他們去打仗?」

「胡鬧!」白老相國聞言,頓時發出一聲咆哮,抖著胡須道。「皇上,此女在朝堂之上胡言亂語,還請皇上下旨,讓人把她趕出去!」

「老相國且慢發怒,朕听她說的倒挺有意思。」皇上擺了擺手,笑得十分和藹地看著她。「顧清梅,朕來問妳,若是這些人犯都跑了怎麼辦?」

「只要將他們全部打亂,重新編號,五人為一小組,有一個跑的,五個人全死。然後一百個人為一大組,若是有一小組的人跑了,這一大組就都砍頭,看他們誰敢跑。到時候告訴他們,只要打了勝仗,就放他們自由。還有,可以招安那些山賊匪寇,發出公文,只要願意來投軍去打韃子,便既往不咎,還可以論功行賞。」

「除此之外,大人可曾看到,街上的那些乞丐?難道他們便不是夙夜王朝的子民嗎?若是能有口飯吃,誰願意睡破廟當乞丐,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月復的日子?邊關屢次被韃子騷擾,肯定還有很多無家可歸的流民,為什麼不能讓他們來當兵?便是這些主意都行不通,列位大人家中總有家奴吧?每家出上幾十個人,難道還湊不出十萬大軍嗎?」

顧清梅見那白老相國翕動著嘴唇,又想說話,趕忙擺擺手,笑道︰「老大人,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問我,就算兵的問題解決了,錢糧又要從哪里來對吧?」

「哼!」白老相國見她居然猜出自己的問題,重重地哼了一聲,把臉扭到一邊,簡直幼稚至極。

顧清梅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繼續道︰「俗話說得好,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邊關因為連年被韃子騷擾,肯定有大片的土地荒著,無法就地為士兵們提供糧食。若是從盛產糧食的地方運過去,一百斤糧食,運到邊關,也就只能剩下一斤,這是一個無法忽視的消耗,老大人,這是你真正擔心的問題吧?」

白老相國冷哼了一聲道︰「妳知道便好!」

顧清梅冷笑道︰「只要皇上下旨,查抄幾個貪官污吏的家,還怕湊不出幾百萬兩銀子?每個城鎮都有賭坊,那些賭坊坑人害命,賺取不義之財,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朝廷為什麼不能把這些賭坊查抄了?」

「好!」坐在龍椅上的皇上听到她這一番話,居然站了起來,用力地擊了一下掌,語氣難得興奮地說。「顧清梅,妳給朕出了一個好主意,妳說,妳想要什麼賞賜,只要妳說得出,朕都舍得給!」

顧清梅聞言,趕忙給他跪下,「皇上不怪罪民女妄議朝政,已是天大的恩典,民女不敢要賞賜!」

「妳不要,朕不能不給,來人,賞顧清梅黃金千兩,錦緞百匹,珠寶一箱!」皇上金口一開,國庫又空虛了不少。

顧清梅聞言,嚇了一跳,沒想到皇上出手這麼大方,稍一猶豫後,趕忙開口道︰「民女謝皇上賞!」

皇上似乎十分興奮,在高高的龍台上來回走著,突然停下腳步,瞪著在龍台底下站著的一干文武重臣,「你們……剛剛都听清楚她的話沒?」

眾人紛紛躬身道︰「听清楚了!」

「那你們認為這件差使,交給誰辦最好?」

眾人都在沉默,尋思著這是個撈錢的好差使,一定要安排自己的人。

白老相國率先開口,「皇上,老臣推舉一人!」

他話音剛落,顧清梅卻打斷了他的聲音,「皇上,民女還有幾句話,想跟皇上講。」

「說!」她剛給皇上出了個好主意,皇上此時心情正好著呢,特別喜歡听她說話。

顧清梅在白老相國凶狠的瞪視下,開口道︰「皇上若真想修建這護國城牆,萬萬不可苦征徭役。」

皇上聞言,不禁有些納悶,「不征徭役,又怎麼修建城牆?」

「皇上誤會民女的意思了,民女是說,不可苦征徭役,不是不讓皇上征徭役。修建城牆,本就是極苦極累的活,單是搬石頭,也能把人累得吐血。民乃國之根本,若是苦征徭役,徭役們干活的時候,再遇到個一心只知道克扣工錢的上司,吃不飽,穿不暖,上司一個不順心,便用鞭子抽一頓,到時候搞得民不聊生,可是會發民變的。歷朝歷代的民變,皆是由此而來,皇上不得不防啊。皇上是明君,一向以仁德治天下,所以,民女懇求皇上,制定個章程出來,好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

皇上微閃著目光,看著跪在地上,侃侃而談的顧清梅,揮了揮手,「起來說話!」

顧清梅趕忙站起身,向他道了謝。

皇上道︰「那妳心中可有什麼具體的章程沒有?」

顧清梅不敢再出風頭,謙虛地道︰「民女不過是個小小的村姑,所說的也不過都是突發奇想的話,對于官場上的事,什麼都不懂,具體的章程還得皇上和各位大人們來定。不過民女希望,皇上可以善待那些徭役,按時發工錢給他們,再給他們安排一些休息的時間,可以讓他們恢復體力,干更多的活。而不要讓他們干不了幾天,便累成癆病,而引起民怨。」

「還有就是看病的問題,每一個據點,都應該安排幾名郎中。而且最好不要一干就是一輩子,干上一、兩年,發給他們賣辛苦掙來的錢,便打發他們回鄉務農是最好。然後再招收新的徭役,當然,若是有那不願意走的,也可以讓他們繼續干。只要皇上的仁德口碑傳出去,便不會人人視徭役為猛獸了。到時候不需要四處去抓壯丁,只要擺張桌子,便會有百姓排著隊來報名,自願去做徭役。」

白老相國在一旁嗤笑了一聲,「妳說得真容易,歸根結底還不是一個錢字?妳說的這一些,哪一樣不得要錢?國庫如此空虛,錢從哪里來?」

顧清梅忍不住看著他好笑道︰「這位老大人,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了,你頻頻找我的麻煩?各位都是國之重臣,智謀天下之人,難道連些錢都掙不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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