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八十九章出嫁
「慕容羽,我殺了你!」三皇子一瞧,這個慕容羽竟然還敢到自己面前來,就跟遇到殺父仇人似的,目眥欲裂地舉著手中的短刀就沖了過去。
慕容羽隨手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搶過一把佩刀,短暫的交手後,一個旋身來到三皇子身後,舉起刀來,用刀背狠狠敲在他脖子上的經脈上。
三皇子悶哼了一聲,栽倒在地。
慕容羽把手中的佩刀丟還給那侍衛,冷著臉孔瞪了他們一眼,然後倒背著雙手又跳上了牆頭,站在牆頭上道︰「把三皇子給姚公公送過去!」
因為這個插曲,三皇子本來就不存在的壽宴順理成章地取消了。
朝廷官員們忙著回家寫折子上本去參三皇子,千金貴婦們則忙著回家去傳閑話。
三皇子私制龍袍,意圖篡位,不光是大罪,還是超級大八卦,估計一年之內,都城之中,都不會有別的話題能超過這個了。
剩下的事情都跟顧清梅沒有關系,三皇子生為皇子,虎毒不食子,無論他做了什麼,皇上也不能殺他,只能把他關進天牢,永遠關押。
四皇子的競爭對手就這樣砍掉了一個,四皇子一派的人都很高興。
一眨眼就到了四月初八。
半夜的時候,顧清梅就被人從床上給拽了起來,坐到梳妝台前梳妝打扮。
幫她梳妝的是在外邊請來的一位全福人,全福人是那種父母公婆皆在,又有兄弟姐妹,而且兒女雙全的人,借此來沾沾人家的喜氣。
就見這位全福人手上拿了一根紅線,疊成兩股,一頭咬在嘴里,另一頭挽在指間,在她的臉上滾動著,她就覺得臉上刺刺的微痛,不一會兒,臉上的絨毛就被拔了個一干二淨。
這就是俗稱的開臉。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習俗,不過據她自己猜測,古時候沒有粉底霜什麼的,許是這樣做,比較好上脂粉。
開了臉以後,全福人又拿了一個剝了皮的雞蛋,在她臉上輕輕地滾動,將臉上被拔下來的絨毛蘸干淨,然後便是梳妝。
顧清梅看著妝台上鏡子里自己的這張小臉蛋,不一會兒就被畫了一張大紅臉,死的心都有,這是什麼妝啊?慘白慘白的一張臉,眉毛顏色黑得嚇人,兩邊的臉頰上被涂了兩團大紅的顏色,就像猴子似的。
這樣的妝,簡直就跟死人妝沒什麼區別。
但是她還不能反抗,因為據說,新娘子出閣,都是化這種妝。
她很無語地坐在妝台跟前,由著全福人擺弄。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堂……」全福人給她上了妝,便開始給她梳頭,口中念著吉祥話,然後給她將頭發在腦後挽了髻,戴了鳳冠,扶她坐到床上,然後將喜面喂她吃一口。
為什麼只讓她吃一口,而不讓她全部吃完呢?是因為寓意是讓新娘子別把財富都帶去婆家。
然後給她蓋了紅蓋頭,讓她盤腿坐到床上,等著新郎來迎娶。
都城這邊娶親的規矩是,凌晨便要來迎娶。
所以天不亮,迎親的隊伍就到了。
眾人關了門,一群小孩子隔著門找慕容羽要紅包。
慕容羽那是什麼人物?能讓幾個小孩子難為住?馬上讓人往院子丟紅包,小孩子們看見銀錢,哪里還顧得守門,全都跑去撿紅包,大門就此失守。
一身大紅袍的慕容羽長驅直入,拜見了岳父岳母。
在一片鞭炮聲中,顧清陽將新娘子背了出去,放進轎子里。
隨著媒婆「起轎」的聲音,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將軍府。
落轎之後,媒婆手上拿著個用紅綾子扎的花球,一端塞進了她手中,然後叮囑她別動,讓新郎倌來踢轎門。
慕容羽便象征性地踢了一下轎門,拽了紅綾子的另一端,將她從轎子里牽了出去。
媒婆在一旁扶著她,免得她跌倒。
在一片鞭炮聲中,跨火盆,拜天地,然後入了洞房。
坐到床榻上,她終于松了一口氣,暗道這鳳冠也太重了,分明是用純金打造的,壓得她都要抬不起頭了。
不過她還是規規矩矩地坐在那里,等著她的新郎來給她掀紅蓋頭。
不一會兒,她就覺得眼前一亮,原來慕容羽用一根秤桿將她頭上的紅蓋頭給掀了。
然後她看到慕容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臉上還露出一種忍俊不禁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懊惱,可是周圍都是來觀禮的親戚,她又不能發火,只得忍著坐在那里,听著媒婆在旁邊,嘰里呱啦地說著吉祥話。
江惋若走出來,端了一碗餃子給她,她手上抓著銀筷子吃了一口,雖然心中早就知道,這餃子是生的,但還是應著景說道︰「怎麼是生的?」
周圍的婦人們便是一陣大笑。
江惋若口中說著「生得好」,便過來將她手中的碗接了過去,交給丫鬟以後,招呼著親友們去前邊入席。
屋子里頓時就清淨下來,慕容羽瞧著她的臉笑道︰「娘子,妳這是要去唱大戲嗎?怎麼把好好的一張臉弄成這樣了?」
她忍不住惱道︰「笑什麼?還不趕緊讓人給我打盆水來?我就知道,要是讓你看見我臉上的妝得把你嚇著,這是什麼妝扮啊?幸虧現在是白天,要是半夜,光是照鏡子就能把我嚇死!」
慕容羽听她說了個「死」子,馬上板起臉道︰「什麼日子妳也敢胡說八道?趕緊吐口水!」
她吐吐舌頭,趕忙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後開口道︰「我決定了,回頭我就開一家喜鋪,專門負責喜事跟妝!」
慕容羽不禁納悶地問︰「什麼叫跟妝?」
「就是給女人化妝!」她不耐煩地說。「這鳳冠是不是你訂的?都快把我的脖子壓斷了,快幫我摘了。」
慕容羽見她連連說不吉利地話,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打了她的嘴一下,「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打妳。」
她委屈地嘟起一張跟吃了死耗子沒什麼區別的嘴唇,「好嘛好嘛,我不說了還不行,快幫我把鳳冠摘了。」
慕容羽笑著把她頭上的鳳冠給摘了下去,然後讓雲深出去給她打水,讓她把臉上那可怕的妝扮給洗了,看著她一張清洗後,如雨後芙蓉一般的俏臉,笑道︰「現在看著順眼多了,吃早飯沒?」
她可憐巴巴地搖了搖頭,「就吃了一口面條!」
「我就知道,來,先吃點東西。」他扶著她,在桌邊坐了,桌子上擺了一大堆的菜肴,他給她盛了一碗豌豆雞蛋湯。「先喝口湯,潤潤嗓子。」
顧清梅喝了兩口湯,拿起筷子,夾了菜吃,發覺菜竟然是熱的,不禁納悶地問道︰「這菜怎麼是熱的?」
「我吩咐了廚房,等妳進門的時候才做的。」他說著,又給她盛了一小碗米飯。「墊墊肚子,一會兒咱們再喝交杯酒。」
她應了一聲,開口道︰「你也吃幾口,別空著肚子喝酒,傷胃又容易醉。」
他涎著臉道︰「那妳喂我!」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用筷子夾了菜喂他吃了。
一旁的丫鬟們全都看得臉紅,低著頭站在一邊,也不敢看他們。
二人吃了點東西,他這才將桌子上用紅綢子系在一起的兩個小酒杯端了起來,一杯遞給她,一杯自己拿了,雙雙將酒喝了下去。
慕容羽模著她的頭發道︰「我得出去招呼客人,等晌午的時候,會有丫鬟給妳送飯的。」
「嗯!」她點點頭,開口道。「那你記得,少喝幾杯。」
「好了,我知道了。」他不顧幾個丫鬟都在屋子里,便湊到她臉上偷香,然後呵呵笑著離開了新房。
「這家伙……」顧清梅哭笑不得。
一個丫鬟走過來,笑道︰「郡主,姑爺可真疼妳。」
這丫鬟名叫碎荷,和另一個名叫盈盈的都是新買來的丫鬟,因為識字,就被她留在身邊了。
顧清梅便笑道︰「那以後,我也給妳找個好姑爺。」
「哎呀!郡主!」碎荷頓時就紅了臉。「哪有妳這麼愛取笑人的郡主?」
盈盈便道︰「什麼郡主?咱們郡主如今是將軍夫人了,咱們也得改口都叫夫人才行。」
「好了好了,我不逗妳了。」顧清梅笑著說道。「我口渴了,盈盈,給我倒杯茶來,記得,用銀簪子試了再給我。」
如今,她不比在家,不說別人,單是慕容羽的那四名小妾,便不容忽視,飲食上她必須得注意,她可不想當個冤死鬼。
盈盈答應了一聲,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後從隨身的一個小挎包里拿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銀簪子,試了茶水,確定無毒,才端給她。轉回身去,又把桌子上的幾樣吃食全都一一試過。
顧清梅打從半夜就沒喝過水,早就渴得嗓子眼冒煙了,剛剛雖然喝了口湯,可是又覺得菜有些咸,嗓子不太舒服,喝了一杯茶覺得不夠解渴,又嚷著要第二杯。
雲深便道︰「夫人,妳今天是新娘子,還是忍一忍,少喝些水吧,不然的話,方便的次數多了,總是不好。」
顧清梅听了,有些不高興地擰起了眉頭,面無表情地瞥著她道︰「依妳的意思,我今兒嫁人,就得渴著,回頭干得嗓子眼冒煙,話都說不出來才好?」
雲深听出她不高興,臉上的表情一滯,又覺得她在這麼多丫鬟面前反駁自己的好意,心中不舒服,面上便有些訕訕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夫人今天還得洞房,若是方便的次數多了,還得洗澡。」
顧清梅忍不住笑道︰「那就洗個澡又怎麼了?我養這麼多丫鬟,莫非連個願意伺候我洗澡水的人都沒有?」
雲深頓時就臉上一紅,不過還是辯駁道︰「夫人洗澡自然沒什麼,我不過就是覺得,今天是夫人大喜的日子,若是還折騰洗澡水,會誤了夫人的事。」
顧清梅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不過是睡覺罷了,還能有什麼事?」
她是真的不太喜歡事事計較,但是雲深卻好像學不會教訓似的,上次她已經訓過一次雲深了,沒想到她如今依舊故態復萌。
到如今,她連自己喝杯水都要管,她若是還由著她,日後這個家誰說了算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今天便趁著屋子里幾個大丫鬟都在,特意地質問起她。
雲深被她一通質問,果然覺得沒臉,不過又覺得委屈,覺得自己的好心都被當成了驢肝肺,便冷笑了一聲,「若是夫人覺得沒什麼,我又怎麼敢再多嘴多舌?」
顧清梅便不再講話,只是接過盈盈遞過來的茶水,慢慢地喝完,然後開口道︰「碎雪,找雲深要些銀子,妳去趟藥店,買些上好的靈芝回來,然後用文火煎一個時辰,再買些蜂蜜。」
「是!」碎雪答應了一聲,便對雲深道。「雲深姐,給我拿些銀子。」
雲深便拿了鑰匙,打開放錢的箱子,從箱子里取了五十兩出來,交給碎雪,又忙著找出賬本子記賬,只是行動舉止,難免帶著一股子氣。
顧清梅冷眼瞥了她一眼,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走到羅漢床上坐了,又道︰「盈盈,把我的畫本子和炭筆都拿來!」
雲深听到她今天身為新娘子,竟然還要不守規矩地畫畫,在一旁張了張嘴,但是終究什麼都沒說,而是轉身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默默地哭了一場,只是覺得委屈。
盈盈把畫本子給顧清梅找出來,由著她坐在炕上用畫畫來打發時間。
下午的時候,慕容羽醉醺醺地被隨風和另一個侍衛給扶了進來,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便退了出去。
顧清梅趕忙收起畫本子,來到床邊就聞到一股沖天的酒味,忍不住道︰「你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這樣。碎雪,快把蜂蜜加在靈芝水里,給姑爺端過來!」
說著,她把鞋子給他月兌了下來,然後給他蓋上被子。
桌子上擺了個紅泥的小風爐,不過爐子里沒點炭火,而是放了一支蠟燭,上邊有個小小的紫砂湯煲。
碎荷趕忙將湯煲從風爐上端了下來,從里邊倒出一碗醒酒湯,然後拌了蜂蜜,端給她。
她坐在床邊,用湯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喝了,又吩咐人打了盆溫水,擰了熱毛巾,小心翼翼地給他擦了臉和手,然後示意丫鬟們都出去。
沒想到丫鬟們才出去,他突然睜開眼楮,伸手就將她勾進自己的懷里,然後翻身把她壓到了身子底下。
「呀——」她這才意識到,這家伙根本就沒喝醉,忍不住惱火地捏著小拳頭捶了他肩膀一下。「討厭,你居然騙我。」
「我哪里是在騙妳,我騙的是外邊那群家伙。」他說著便低下頭想要吻她。
她卻掙扎著道︰「你身上全是酒味,先洗個澡的。」
「等完事再洗。」他不由分說地伸手解開她衣裳上的系帶,很不要臉地說。「反正等一下妳還是會出一身汗的!」
她被他氣得想笑,狠狠地捶著他的肩膀道︰「現在是白天,天還沒黑呢。」
「妳這女人怎麼這麼麻煩?」他沒好氣地起身把床上的帷帳放了下來。「好了,現在就算是天黑了!」
說著,便手腳麻利地將自己身上的衣裳都給月兌了,露出一身健壯的肌肉。
她情知自己是難逃魔掌,只得把臉扭到一邊,不去看他。
心中暗惱自己的運氣實在是不好,竟然遇到這麼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他看到她擺出一副認命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暗笑,手腳麻利地解開她衣裳上的系帶,幫她褪去外衫和羅裙,又解開她的中衣,露出她身上那件大紅色繡並蒂蓮圖樣的兜兒。
她听到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紊亂,只覺自己的心跳也有些急促,不過她還是強忍著心頭的羞怯道︰「枕頭底下有條白綾子,你……記得幫我鋪上。」
這個時代,還是要靠白綾子來驗明正身的,雖然很不科學,但是世人便是這麼愚昧。
「哦……」他答應了一聲,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從枕頭底下模出一條白綾子,展開後塞到她的身子底下,然後一把扯下她的兜兒,露出她一身雪白滑膩的肌膚……
轉天一大早,她就被他吵醒。
「寶貝,醒醒,別睡了,趕緊把那老太婆打發走,妳再睡。」
他知道,她初夜之後,一定是累得要命,他也舍不得這麼早就把她折騰起來,可是照規矩,今天是她認親的日子,自己那一大家子人都在廳里等著她,若是讓她睡懶覺,肯定會落人口實。
尤其是家里那老妖婆,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難听的話呢?
她被他吵得心煩,哼哼唧唧地不樂意起來。
他見到她這副小懶貓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大手伸進她的被窩里,「寶貝,妳若是再不起來,我就……」
她听著他的聲音,就像被電到似的,嗖一下坐了起來,一把將他的大手從自己的被窩里拽了出來,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滿臉通紅地啐道︰「你這個大,出去啦!」
他得逞地笑笑,湊過去,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個輕吻,「快點,我在外邊等著妳。」
她懊惱地瞪著一雙金魚眼,眼底下有著明顯的淤青,這個混蛋,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到晚上,連著折騰了她好幾次,害得她那個地方痛得要命,就算最後他善心大發地給自己上了藥膏,還是覺得不舒服。
而且,她覺得兩條腿跟轉了筋一般,腿肚子疼得受不了,她都不知道今天自己能不能走路。
過了一會兒,曲氏和江惋若身邊的管家媽媽便領著幾個丫鬟進來幫她穿衣裳,服侍她盥洗。
她之前從來都沒讓人服侍過自己穿衣裳,可是今天卻是個例外,第一是因為初來乍到的,衣裳什麼的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二來是因為江惋若身邊的管家媽媽要將她床上那條沾了血跡的白綾子拿去給江惋若看,以證她的清白。
所以她只好強忍著心頭的羞意,讓丫鬟們服侍了,又用妝掩了自己眼底的淤青。
便由慕容羽陪著,來到了大廳。
大廳里坐滿了人,正中間的位子坐的是嘉郡王慕容寧和孫老夫人。
慕容家除了慕容寧夫婦之外,另有四子三女,長女慕容凝香、次女慕容沉香、二兒子慕容臨都是孫老夫人所生,而長子慕容輝、三子慕容野和三女兒慕容晚香都是已故的君老夫人所生。
此外,慕容寧還有一名小妾,姓房,人稱房姨娘,也給他生了兒子,行四,名叫慕容佑,進士出身,外放了個五品的巡撫,並不在家中。
房姨娘早逝,當初是難產而亡,一直是君氏將慕容佑撫養長大。君氏夫人是個精明又厚道的人,待他極好,慕容輝也十分友愛他,所以和慕容輝之間感情十分深厚。雖然慕容羽這樁婚事比較急,但是依然打發了妻子木氏帶著兩個兒子趕了過來。
而慕容輝除了正妻江氏之外,還有吳氏和蘭氏兩名小妾,江氏生有一子二女,長女名叫慕容文萱,已經出嫁,次女慕容文英,兒子便是慕容羽。吳氏生有一子,名叫慕容博,蘭氏生有一女,名叫慕容文靜。
慕容家的老三名叫慕容野,領兵鎮守西北,不過朝廷有朝廷的規矩,三品官以上的,男子在外為官,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老婆嫡子都不能跟著,都得留在都城,所以慕容野雖然不能回來參加佷子的婚禮,但是三夫人卻在。
而慕容野此人比較風流,除了正妻錢氏之外,便是在都城就有八個小妾,這八個小妾都是他在邊關收下的,全都給他生了孩子,然後被他從邊關送回來的。
就是這些,還不包括已經得病死了的。
「新娘子來了。」江惋若身邊的管家媽媽走了進來,笑著說。「請新娘子給各位親友奉茶!」
便有丫鬟將一杯茶遞給顧清梅,另一個小丫鬟將拜墊擺到慕容寧的面前。
顧清梅和慕容羽雙雙跪下,接了茶,按規矩雙手舉過頭頂,「請祖父用茶!」
慕容寧笑呵呵地將茶一一接了過去,說了句「乖」,然後便將兩個紅包放到一旁雲深捧著的托盤里。
顧清梅又接過曲氏遞過來的一雙鞋,鞋子放在托盤里,她雙手將托盤舉過頭頂。
按照規矩,新媳婦過門之後,要給公公婆婆送鞋子,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女紅。
當然,顧清梅沒有做鞋的本事,這鞋都是買的。
慕容寧笑呵呵地讓身邊的丫鬟接了。
二人起身,又來到王妃身邊跪下,雙手將茶杯舉過頭頂,規規矩矩地說︰「請祖母用茶。」
王妃卻沒有伸手接茶,而是開口道︰「妳進了慕容家的門,從此就是慕容家的媳婦,對于慕容家的規矩可一定得守好。雖然羽哥兒如今有了自己的府邸,你們可以單過,但是每日的例行請安卻不能免。」
顧清梅一听,自己才剛進門,這位老太太就給自己下馬威,忍不住心里有氣,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听慕容羽笑道︰「祖母是不是老糊涂了?我這將軍府離家里至少也得半個時辰的路,一來一回就得一個時辰,您日日叫她過去請安,我這府里的家務誰來負責?」
王妃頓時就勃然大怒,「羽哥兒,你媳婦才剛過門,你就慣得她如此沒規矩,日後還不得被她欺到頭上去?」
慕容羽冷冷地一笑,「她是我媳婦,我樂意讓她欺負我!」
說著,他伸手將自己手中的茶杯重重地丟到王妃身邊的茶幾上,又拿過顧清梅捧在手上的茶,也重重地丟到茶幾上,然後扯著顧清梅站起身,「不是兒子沒大沒小,實在是祖母倚老賣老,我媳婦才剛進門,就想著給她下馬威。如今我們可是新婚,她若是懷了身孕,還日日去府里請安的話,回頭路上顛簸傷了胎,誤了我的子嗣可怎麼辦?」
王妃頓時就氣得一拍桌子,「輝哥兒,你到底是怎麼教兒子的?居然這麼沒規矩!」
一旁端坐的二夫人劉氏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乜了一眼江惋若後,語帶嘲諷地說︰「大嫂,你們家羽哥兒可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連王妃都敢忤逆。」
江惋若不悅地瞥了她一眼,象征性地開口道︰「羽兒,怎麼跟你祖母講話呢?沒大沒小!」
二夫人又是一聲冷哼,「大嫂可真是會教兒子,忤逆王妃,只是這麼隨便的斥責一句便算了,要是我們立哥兒敢這麼跟王妃說話,看我不大嘴巴子抽死他的。」
慕容羽的二姑媽慕容沉香也在座,一身華貴的妝扮,大紅色遍地灑金的瓖毛褙子,襯得她一張和王妃有八分相似的臉孔愈加刻薄。
今日是新媳婦認親,自然能來的都來了,听了二夫人嘲諷世子妃的話,配合地發出一聲冷笑,「輝哥兒媳婦,妳也太縱著羽哥兒了,在外邊橫行霸道的,把咱們王府的名聲都敗壞了也就算了,如今就連王妃都不放在眼中了,也不知道這規矩都是誰教的。」
「二妹妹……」慕容羽的大姑媽慕容凝香是個厚道的,見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地擠兌世子一家,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她長得不太像王妃,反而更像老王爺,一張幼細的臉龐,因為年歲的關系,好歹也是五十歲的人了,所以有些發福,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今兒是羽哥兒大喜的日子,妳們少說幾句!」
「大姐,現在新媳婦才剛進門,羽哥兒就這麼給她媳婦撐腰子,分明是沒把母妃放在眼里。妳可是母妃的女兒,怎麼能向著外人說話?」慕容沉香和大姐一樣不合,打小就看不慣她這和氣的性子,見她竟然開口幫慕容羽講話,馬上反駁起來。
慕容凝香雖然和氣,但是也不是個面團糊的人,聞言頓時冷了臉,「二妹妹如今年紀越大,可真是越不知事,我雖然已經出嫁了,但說到底還是姓慕容,羽哥兒是我嫡親的佷子,什麼叫外人?莫非二妹妹如今改了姓,不姓慕容了?」
王妃見到新媳婦沒刁難到,自己親生的兩個女兒反倒掐起來了,不禁老臉一沉,「凝香,有妳這麼跟妳二妹妹說話的嗎?」
「好了!」慕容寧在一旁爆出一聲低吼。「妳有完沒完?孫媳婦才剛進門,又不是在一個府里住著,妳立的哪門子規矩?再說了,就算是立規矩,那也是輝哥兒媳婦的事,跟妳一個當祖母的有什麼關系?」
「你……」王妃沒想到老頭子這麼不給自己臉面,氣得一張老臉頓時就漲得通紅,起身道。「好啊,我一個當王妃的,如今卻連自己的孫媳婦都管不了了,我倒要出去請人評評理!」
慕容寧冷冷地說︰「妳要是有臉去大理寺喊冤就去吧!」
「你……」王妃氣得渾身直發抖,大聲嚷嚷著。「茹,咱們走,這個孫媳婦,我不認了!」
慕容羽在一旁給她施禮,「孫子恭送祖母!」
顧清梅險些笑出來,只覺得這男人也太囂張了,竟敢這麼忤逆祖母。
但是慕容羽囂張可以,她不可以囂張,畢竟她這個新媳婦日後還得在慕容家立足,若是想讓慕容家其他人都接受她的話,就得做出點樣子來。
她三哥早就給她打听出來了,嘉郡王和這位王妃長期感情不合,而且已經分居多年了,不過就是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的去王妃的屋子里點個卯,陪她吃頓晌飯,從來都不留宿。
雖然她以後直接面對的會是後宅的人,也就是這位王妃,但是她卻知道,王府里真正的一家之主是王爺,她得把王爺拉到她這邊,只有王爺願意給她當靠山,她的日子才能好過。
所以她趕忙跑到王妃面前,攔住了王妃的腳步,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泫然若泣地紅了眼眶,「祖母請息怒,相公實在不是故意惹祖母生氣的,孫媳替相公向祖母賠禮了。」
說著,她就給王妃磕了一個頭,直起身後又道︰「還請祖母憐惜一二,受了孫媳的這杯茶,讓孫媳行完禮,也算讓孫媳盡了孝道。」
只有讓王爺看見她懂事賢惠的一面,才有可能站到她這邊。
對于身居高位的男人的心理,她自認還是有點認識的,這種男人不會在乎家里的女人會不會賺錢,他們在乎的是女人夠不夠賢惠,會不會鎮日里打來打去的讓他們傷腦筋。
王妃冷笑了一聲,「妳千萬別跪我,我受不起妳的跪,如今,妳是妳男人的心尖子,若是跪傷了可怎麼是好?」
說著,她抬眸冷冷地掃了一眼自己的親兒子和兩個女兒,開口道︰「你們今天誰敢受她的茶,以後就別認我!」
慕容家的二爺和二夫人听了,便站起身,想要跟著她一起走,畢竟這是自己嫡親的娘親。
慕容沉香也利索地站起身,她雖然看不上自己的姐姐,但是對這個唯一的嫡親弟弟倒是很親近,因為慕容臨只比慕容輝晚生了一年,而沒能當上世子的事,她沒少憎恨慕容輝。
此時能有機會給慕容輝和他兒子沒臉,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是慕容寧卻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你們今天若是敢听你們母親的教唆,離開這里的話,以後就不是我慕容家的子孫!」
慕容臨夫婦趕忙就坐下了,他們一點都不傻,雖然跟王妃比較親,但是倒也知道,王府里做主的最終還是王爺。
慕容沉香也冷哼了一聲坐了回去。
「你……」王妃一看這個死老頭子一直都在跟自己作對,氣得險些爆血管,怒哼了一聲,「茹,快去讓人備車!」
顧清梅趕忙一把抓住她的裙子下擺,哭哭啼啼地說︰「孫媳才剛進門,就惹怒了祖母,心中實在不安,還請祖母大人有大量,不要生孫媳的氣。孫媳保證,以後會日日去向祖母請安的。」
「不必了!」王妃冷冷地說。「妳是千金小姐,狀元公的妹妹,妳的大禮我怎麼能受得起?」
「祖母若是這麼說,可叫孫媳無地自容了,孫媳不過是貧家女出身,蒙夫君不棄,才將孫媳娶進門,日日向祖母請安,是應該的。」顧清梅一邊說,一邊在心里月復誹著,這個死老太婆,比她家中那位祖母還要難搞,她早晚得想法子氣死這老太婆才行,不然的話,日後的刁難可就沒邊了。
王妃卻用力將自己的裙子從她的手中拽了回來,「不敢當!」
說著,她就大步走了出去。
慕容羽笑著走過來,將自己的妻子從地上扶了起來,「妳別難過,祖母一向不待見我,並不是針對妳。」
顧清梅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偷覷了慕容寧一眼,「只是,妾身一進門,便惹惱了祖母,若是傳出去,叫外人知曉,定會說妾身不孝的。」
「好了,夫人,妳就別自責了,還有這麼多長輩沒有見禮呢。」慕容羽沖娘親身邊的管家媽媽使了個眼色。
那婆子也識相,趕忙過來道︰「少夫人千萬莫要往心里去,等過兩日,老夫人也就消氣了,到時候再去向她老人家請罪也就是了。這一位便是妳的公公,咱們府上的大老爺。」
顧清梅趕忙擦了眼淚,跪下給慕容輝請安,口稱︰「公公!」
慕容輝笑著接了茶,遞過來一個紅包,由雲深捧著托盤接著。
顧清梅給他磕了一個頭,又奉上一雙鞋子。
慕容輝滿意地接了。
顧清梅在管家媽媽的帶領下,給所有的長輩都磕了頭,受了紅包,然後又給自己平輩的人見禮,送了禮物,比她年長的都給了她紅包,年紀比她小的都收了她的紅包。
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慕容寧這才宣布︰「好了,沒什麼事,就都回家吧,讓他們小兩口也安靜安靜。」
眾人這才紛紛告辭。
等把所有的人都送上馬車,顧清梅覺得自己干脆還是昏過去算了,因為身上的肌肉痛得要死。
她垮著一張臉,轉身向院子里走去,沒想到剛一抬腳,就覺得身子騰空而起,竟然被他抱了起來。
她的臉驀地紅起來,小聲道︰「你這是干嗎?快放我下來!」
他卻只是沖她笑笑,便大步向前廳後邊的正房走了過去,走進他們的新房,將她放到花廳的主位上,然後開口道︰「去把姨娘們叫來,給夫人見禮!」
被他從家里帶來的丫鬟答應了一聲,趕忙出去通知幾位姨娘。
不一會兒,幾位早就準備好的姨娘便來了,鶯鶯燕燕地在她面前站成了一排。
春媽媽道︰「請幾位姨娘按進門的先後順序給夫人敬茶!」
一個容長臉,模樣生得十分端莊,身上穿了一襲碧青色衫裙的女子率先走出來,跪到拜墊上,雙上捧上一杯茶,「妾身羅氏,見過夫人!」
顧清梅接過茶,呷了一口,然後將茶放到一邊的八仙桌上,從雲深手上捧著的托盤里拿了個紅包遞給她。
她道了謝,起身,乖乖地站到一旁。
一個身穿桃紅色錦繡褙子,配百褶裙的女子走出來跪倒,她的模樣生得十分妖媚,一雙桃花眼,眼眉修得極細,又描得極長,粉面朱唇,只是粉擦得太厚,身上一股子極濃的脂粉味道,「妾身青氏,見過夫人。」
顧清梅照樣接了茶,給了個紅包。
第三個上來見禮的是一個身材比較嬌小的女子,她的肌膚白得出奇,就像白玉一般,五官小巧玲瓏的,搭配了一身杏黃色的衫裙,跪在地上,聲若鶯啼,「妾身唐氏,見過夫人。」
顧清梅接了茶,給了紅包。
最後一個女人長了一條水蛇腰,走起路來腰臀一扭一扭的,風情十足,她穿了一件湖藍色的暗花織錦長裙,裙擺長到膝下,內配一條月白色的百褶裙,剛好顯出她柔弱無骨的身條。
「妾身花氏,見過夫人!」
顧清梅接了茶,給了紅包,然後開口道︰「我既進了這個門,咱們就是自家姐妹了,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我希望大家都能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別給咱們家爺添堵就行。」
眾人趕忙全都笑著說「知道了」。
顧清梅又道︰「我沒那麼多規矩,也忙,以後還要每日過府去給祖母請安,妳們日後不用天天都來給我請安,只每個月初一十五,等我從王府那邊回來,來我跟前露一面就行了。」
羅氏趕忙施禮道︰「多謝夫人體恤!」
旁人見她施禮了,也紛紛給她施了個禮。
「好了,都散了吧。」顧清梅本就是硬撐著坐在這里的,見也見過了,紅包也給了,話也訓了,便趕忙打發她們走。
四個女人再次給她施禮告退。
顧清梅又看向被慕容羽從家里帶來的婆子和丫鬟,笑道︰「不知道妳們幾位都怎麼稱呼?」
那婆子趕忙道︰「奴婢春兒,是少爺的乳母。」
慕容羽笑道︰「春媽媽是隨風和隨意的娘,一直服侍我,對了,還是妳二嫂的姨媽。」
顧清梅開口道︰「春媽媽,我初來乍到的,什麼都不懂,日後還請春媽媽多多照應。」
「少夫人言重了,少夫人是主,奴婢是僕,應當是少夫人照應奴婢才是。」
那兩個丫鬟一個自稱碧月,一個自稱洛兒,紛紛給顧清梅施禮。
顧清梅笑道︰「不管怎麼說,這兩日大家都受累了。勞煩春媽媽幫忙給管家傳個話,府里所有的人,每個人賞二兩銀子。今天晚上,闔府擺宴,讓廚房的人辛苦辛苦。」
「多謝少夫人恩典!」
「好了,媽媽就先去忙吧。」
打發了春媽媽,顧清梅又對其他人道︰「妳們先退下吧。」
等她們全都走了,顧清梅頓時就向被人把骨頭抽去一般,塌下腰,哼哼唧唧地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慕容羽,嬌聲道︰「相公,抱我去床上!」
慕容羽趕忙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就把她抱了起來,大步走進內室,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替她月兌了鞋子,褪去外衫,然後坐到床畔,抓起她一條腿,放到自己的腿上,輕輕地幫她揉著腿肚子。
「妳也是的,那老妖婆樂意走讓她走就是了,干嗎跪下來求她?」
她躺在床上,舒服地享受著自家相公的按摩,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跪給她看的,我是跪給祖父和公婆看的,總不能讓他們瞧著我那麼不知禮。」
「妳呀,花花腸子還挺多。」他的手揉著揉著,就揉到了別的地方。
顧清梅一看不好,馬上抬腳一頓亂踹,「不準亂來!我都快被你折騰死了,還想不規矩!」
慕容羽一臉郁卒地躲到一邊,懊惱地說︰「我怎麼這麼倒霉,竟然娶了妳這麼個凶婆娘回來。」
「你不樂意?」她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翻了個身,面朝里道。「想退貨也晚了!」
「我哪舍得退貨呀!」他躺到她身邊,一只大手悄悄地撫上她柔細的腰身。「寶貝,不如我們來溫習一下昨天晚上的功課,最多我輕一點。」
但是,回答他的卻是她輕輕的打鼾聲,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他自話自說了半天,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確實有些過分,她只是初夜,自己就一連要了她好幾次,于是輕手輕腳地給她蓋上了被子。
她醒來時,已經是傍晚。
身邊有輕輕的打鼾聲,她睜開眼楮,便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
平常看起來異常冷酷的臉孔,在此時看起來充滿了孩子氣。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看到這樣一張睡臉了,她在別院住著的時候,整天被他抱著睡,那個時候,每天清晨醒來,都會見到他的睡臉。
他突然開口道︰「醒了?」
她被他嚇了一大跳,忍不住懊惱地說︰「你沒睡著啊?」
他睜開一雙漆黑的眸子,「睡著了,不過不像某只小豬,睡得那麼死。」
「妳才是豬呢!」她沒好氣地說著,坐起身,然後伸手推了他一把。「起來啦,別擋著我,我要起床!」
他卻一把將她勾回懷里,聲音沙啞地說︰「寶貝,天都快黑了,不如別起來了。」
「討厭!」她用手肘猛撞了他一下。「我肚子餓了啦!」
他失望地把她松開,然後起身穿上鞋子,走出去,對在門口等候吩咐的小丫鬟道︰「去把雲深她們幾個叫來,服侍少夫人盥洗!」
過了一會兒,雲深等人來了,忙著服侍了顧清梅盥洗,又給他們兩個擺了飯菜。
顧清梅問道︰「府里現在擺了宴嗎?」
雲深道︰「已經擺下了,就在前廳。」
「那妳們就別在這服侍了,都去吃飯吧,只院門口留個看門的婆子便好,記得給婆子送些酒菜。」
雲深又道︰「還是奴婢留下來服侍爺和夫人吧。」
顧清梅拒絕道︰「不用了,不就是吃飯嘛,有什麼好服侍的?妳們去玩吧,都累了好幾天了,也好好歇歇。不過明天早晨妳得記得早點把我叫起來,我要過王府去請安的。」
雲深這才給她施了個禮,「那奴婢就告退了!」
幾個小丫鬟都給她施了禮,然後離開。
慕容羽輕聲道︰「妳這個丫頭,心太大,依我說,妳還是早早地把她給打發了好,也省得妳日後麻煩。」
顧清梅忍不住詫異地看著他,「你也沒見過她幾次,怎麼看出她心大的?」
「哼!」慕容羽冷冷一笑。「妳收下這丫頭的時候,我就在妳身邊,當時明明是妳先幫了她,可是她卻求我收留她,而不是求妳,妳不覺得奇怪嗎?」
顧清梅听他這麼一說,不禁一愣,細細地回想了一下當初收下雲深的情形,的確是像他所說的那樣,當初明明是自己先幫了她,慕容羽這才動手打了那些惡奴,可是雲深一上來求的卻是慕容羽,這的確有些說不通。
慕容羽接著道︰「那是因為她足夠精明,看出我們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被我拒絕後,才轉而求的妳。」
他早就看出那個名叫雲深的女孩的用心,可是那時候,他才剛剛認識她,考慮到若是他拒絕幫忙,搞不好會被她討厭,便決定幫她這個忙,讓她日後慢慢體會。
總好過她會因此而覺得自己冷血,排斥自己的好。
顧清梅聞言,輕輕一嘆,也覺得自己當初貿貿然地就收留了雲深,實在是有些不妥,但是人已經收下了,還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雲深除了有時候總是會說些不該說的話之外,也沒犯什麼錯誤,總不好就這樣把人趕出去,只好開口道︰「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吧,有合適的,我會把她給嫁了。」
「妳呀……」他笑著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卻模到她頭上的那個包,不禁皺起眉頭。「妳頭上的傷怎麼還不好?不如回頭讓陸澤深再給妳用點活血化瘀的藥。」
「我不要再把自己包得像個木乃伊。」
他納悶地問︰「什麼叫木乃伊?」
她好心地給他解釋,「就是用白布把自己裹得一圈一圈的。」
他忍不住失笑,「妳這小嘴里怎麼老是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女主終于要出嫁了,終于要出嫁了,終于要出嫁了(在此灌水一萬字)……多不容易啊!作者在此劇透,女主不光出嫁了,出嫁之後她就彪悍了捏……至少比在娘家彪悍得多得多得多啊……凡是追到這里的親們終于可以看到女主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