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商業大亨 第九十二章 顧老太太中風

作者 ︰ 沈淚盈

顧雲濤深吸了一口氣,又道︰「我和妳二哥沒用,這輩子沒能讓妳過上千金小姐一樣的日子,是我們的錯,這些年來,也一直都在補償妳,可妳不該把主意打到晚輩的身上來。妳一天到晚的做白日夢,如今竟然還想靠著女兒的臉蛋去攀姑爺的高枝,妳能不能要點臉面?」

顧雲芳給他罵得還不上嘴,捂著臉孔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命好苦啊,如今你們一個兩個的全都有了出息,就把我丟到了腦袋後邊,還如此的仗勢欺人,忘恩負義……」

顧清梅在此時風風火火地走了進去,面上噙著冷笑,瞪著正在撒潑的顧雲芳,「姑媽,妳不是說我們仗勢欺人嗎?如今,我還真想做點仗勢欺人的事讓妳看看!妳也該知道,我如今是什麼身份,我可是嘉郡王府的長孫媳。而妳,卻是陸家的媳婦。陸家世世代代都是慕容家的佃戶,我這就派人去陸家討一封休書過來,妳這麼喜歡娘家,不如干脆就回顧家算了。妳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招呼妳的!」

說到「招呼」兩個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禁嚇得顧雲芳一激靈。

顧雲芳頓時收了悲聲,氣得伸手指著顧清梅的鼻子,「妳……妳這個賤丫頭,妳敢……妳要是真敢這麼做,我就去衙門喊冤去!」

慕容羽在一旁發出一聲嗤笑,「姑媽,妳覺得就算妳真的去喊冤了,又有幾個衙門敢接妳的狀紙?」

說著,他用漆黑中帶著殺意的眼神瞪著這老女人,「我那大舅哥的下場,姑媽應該也看見了,我只告訴妳一句,我不管妳是誰,誰敢讓我夫人一時不痛快,我就讓誰一輩子不痛快。姑媽年紀大了,若是跌了腳,摔了腰腿什麼的,可是難免的。我有得是錢,也不在乎花錢,到時候我花錢買幾個丫頭伺候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顧雲芳見他也開口說話了,知曉這位爺的身份,心里明白,他說的話不是玩的,顧清山那雙手雙腳就是他讓人打斷的,想到這里,心中不禁一陣驚懼,顫抖著聲音說。「我可是她的親姑媽,妳……妳敢不敬?」

慕容羽聲音冰冷地說︰「我只敬那些對我夫人好的,恭敬她的人,對于有事沒事就禍害她的,我可敬不著。」

他連自己的嫡祖母都不敬,更何況是她這麼個二百五一樣的貨色。

顧清泳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姑媽,您听見沒?我勸妳,還是別再沒事找事了,姑爺可不像我們這些人,可以由著你們耍性子。」

顧雲芳「哇」的一聲再次哭了出來,滿口的命苦,只是再也不敢提別的。

顧清梅冷笑了一聲,「姑媽出門這麼長時間了,也該回去了,趕緊收拾收拾包袱,現在就啟程吧。」

顧雲芳驀地停止了哭聲,拿著手帕子擦了擦眼淚,勉強扯出一抹笑道︰「梅子,妳看,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顧清梅還沒說話,就听慕容羽嗤的笑了起來,「姑媽模樣生得真不錯,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不過還風韻猶存的,只是不知道若是把姑媽的衣裳月兌了丟進流民堆里,會有多少流民為了姑媽打起來。姑媽家的丹姐兒想來模樣也是隨了姑媽,定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不如讓她跟姑媽做個伴,一起去邊關游玩一趟。」

顧雲芳被他這番嚇唬,嚇得腿頓時就軟了,噗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姑爺,我錯了,我不該起那不該起的心思,你就饒了我吧。梅子,妳快幫我求求姑爺,我再不敢了。」

顧清梅見她嚇得渾身發抖的樣子,忍不住幽幽一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姑媽,妳趕緊走吧,以後別再讓我看見妳了,不然的話,我真的會讓我相公把妳跟丹姐兒丟進流民堆里去。」

「我……我現在就走……」顧雲芳真的被他們兩個嚇到了,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就往外跑,跑了兩步,因為腳軟跌了個狗啃屎,趕忙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不一會兒,就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帶著臉上蒙著紗巾的孫女離開了狀元府。

她離開後,顧清梅終于松了一口氣,垂眸瞥了一眼躺在榻上,還在昏迷不醒的顧老太太,唇邊噙著一抹冷笑,轉身離開客房。

馬雲裳一直跟在她身後,見她把顧雲芳趕走,忍不住開口道︰「梅子,姑媽那個人,若是回去以後,亂嚼舌根,編排妳的不是可怎麼辦?」

顧清梅冷笑道︰「她若是個聰明的,就不會亂嚼舌根,不過她若是蠢得不可救藥,也怨不得我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陸家莊也是慕容家的佃戶,我就不信,我出面,族長會不給些薄面。」

馬雲裳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但是也知道,對付惡人只能用這種非常手段,所以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幾個人來到顧劉氏的房間,郎中已經請來了,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給顧劉氏診脈。

雖然按規矩,應該讓郎中先給顧老太太看病的,但是此時這一大家子都對顧老太太有怨氣,所以便故意先把郎中請到了顧劉氏的房中。

屋子里十分安靜,顧清陽本來因為生氣,回了自己的屋子,後來听說顧劉氏被氣得昏了過去,又匆匆地趕了過來,此時神情焦急地站在旁邊,一臉的自責。

顧清梅進來後,因為有外人在,也不便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郎中給顧劉氏診完脈,又讓馬雲裳領著去看了顧老太太,才扯了顧清陽道︰「我把姑媽趕走了。」

「趕得好!」顧清陽淡淡地說。「就算妳不趕,我也會趕。」

顧清梅突地澀然一笑,「明明是件喜事,怎麼到我這,卻搞得跟喪事似的,讓人都高興不起來。」

「是四哥沒用!」顧清陽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妳受委屈了!」

「這事跟你又有什麼關系?是姑媽那人貪得無厭罷了。」

「其實,以丹姐兒的模樣,用來聯姻是再好不過的,只可惜……」顧清梅幽幽一嘆。「爛泥糊不上牆!」

陸丹足夠漂亮,但是心思不正,心腸惡毒又不夠聰明,這樣的人,就算她想利用來聯姻,也早晚會害了自己。

稍傾,馬雲裳急匆匆地找到他們兄妹兩個,把顧老太太的病情講了一下,幾乎沒有懸念的,顧老太太中風了。

「大夫說,祖母年紀大了,怕是好不了了。依我說,該準備的都該準備下才是。」馬雲裳很含蓄地提議,想給顧老太太準備後事,她也恨死了這老太婆,語氣竟然有些幸災樂禍。

顧清梅卻搖了搖頭,神情異常凝重,「朝廷有制度,文官的父母及祖父母過世,須丁憂二十七個月,武官丁憂百日,四哥是文官,又是狀元及第,若是祖母這個時候死掉,他必須要回鄉丁憂,到時候需要閉門不出,于前途無益呀。他現在最該做的,是在這屆考生的上任文書下來之前,籠絡一些人,尤其是他的同窗、同科。俗話說得好,見面三分情,四哥不趁這個時機同他們打好關系,時機稍縱即逝啊。」

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早就修理這老太婆了。

馬雲裳這才意識到這一點,不免也有些著急,心中暗暗埋怨那老不死的,放著福不享,一天到晚的生事,現在害己害人,于是趕忙問道︰「那該怎麼辦?」

顧清梅咬牙想了想,四下看看,身邊並沒有旁人,于是扭臉看向身邊的慕容羽,「相公,把陸太醫請來給祖母瞧瞧吧,無論如何,也得把命留住了才行。」

慕容羽點點頭,轉身出去吩咐隨風,派人去請陸澤深,陸澤深來了以後,顧清梅也沒說廢話,只說了一句話,「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讓那老太婆多活兩年就行。」

卻見陸澤深東張西望的,「怎麼沒看見你二姐?她身體可大好了?」

如果不是現在家里的氣氛不太好,顧清梅差點笑出來,這家伙簡直就是把心事寫在臉上了,擺明了對她二姐有意思,她想了想,覺得這也不錯,有心成全他們,于是便道︰「我二姐平常不住在這里,她都住在我那手袋店里,她的身子似乎還是不太好,陸太醫若是有空,還請勞煩過去瞧瞧。」

「哦!」陸澤深點點頭,心知這是顧清梅存心給自己牽紅繩,很是高興。

經過陸澤深好一番診治,顧老太太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

因為這場風波,顧清梅的回門鬧得大家心情都不好,中午那頓飯也沒吃好。

顧清梅本想留下來住兩日的,讓顧雲芳和顧老太太這樣一鬧,便懶怠住下了,得知顧老太太一年半載的死不了,便和慕容羽告辭回家了,又把劉若喬和劉萬恬給帶了回去。

她們兩個都是好苗子,雖然劉萬恬不如喬姐兒機靈溫婉,性情有些小氣巴拉的,但是她相信,只好好好教了,她們日後肯定會有出息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很喜歡喬姐兒,所以不太想利用喬姐兒來聯姻,只想著回頭能給她找個好歸宿。她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

回家後,她讓曲氏上街去買了些補身子的補品,給顧劉氏送了過去。又把管家叫來,給劉若喬和劉萬恬兩個安排住處,又讓人去叫裁縫,給她們兩個裁衣裳。

又忙著給四皇子妃寫了一封信,請四皇子妃幫她找個出宮的嬤嬤,教一下這兩個丫頭。

其實主要還是為了劉萬恬,這丫頭又懶又饞的,絕對的欠教。

沒想到顧劉氏卻在半夜的時候發起了高燒,得了夾氣傷寒,眾人又是請郎中,又是煎湯熬藥的,忙活了一晚上。

劉胡氏坐在女兒女婿的房間里,高聲罵了多半宿,天快亮了,才被劉欣怡勸著回自己的屋子睡覺。

顧清梅得了信,又跑來看了顧劉氏,恨顧雲芳和顧老太太恨得牙根直癢癢,好在有馬雲裳和方美瑤這兩個兒媳婦在,還有顧清玥和顧清雲,倒用不著她伺候,她只偷偷地塞了張銀票給馬雲裳,讓馬雲裳盡著好藥用。

顧劉氏這一病就是好幾個月。

劉家的人住了幾天,也全都各自回家了,只有劉胡氏,不放心二女兒,住了下來。

而劉欣怡,雖然兒子中了進士,但是家里還有一大家子人和事都需要她操持,也沒留下來,何況留下來也沒用,李進忠的官職未定,在都城又沒房子,就連李進忠自己如今都借住在狀元府。她一向是個自尊心甚強的人,兒子在外甥這里借住已經是面上無光了,所以她很麻利地走了。

而李進忠在一個月以後,被派去了大名府做知府,算是個肥缺,不用問,這是慕容羽幫他活動的結果。

夏日的風越來越暖,湖邊的楊柳枝繁葉茂,細女敕的柳枝低垂,似要細細觀賞著湖中景致。

顧清梅依舊來到嘉郡王府,進了王妃的院子,卻並不進去,只是在門口磕了一個頭。

剛剛站起身,便看到一大群人從王妃的屋子里走了出來,竟然是三夫人和她的一大群子女。

嘉郡王府的三爺慕容野生性風流,身邊女人不斷,生育能力也十分強悍,幾乎每年,都會有女人和孩子被從邊關送回來。

偶爾听慕容羽說過,三夫人把所有的庶出子女全都收在了自己的名下,外人得知,無不夸贊她賢惠。

此時看著三夫人一身深紫色的對襟錦繡長裙,帶領著十幾個小尾巴,氣勢洶涌的樣子,顧清梅的心中一動。

好大的排場!

不過她沒有再發呆,只是垂首施禮,「三嬸娘!」

三夫人年至四旬,卻保養得宜,一張稍顯圓潤的臉孔上並沒有被刻下太多的滄桑,面色白皙,她從鼻孔里「嗯」了一聲,腳步停也未停,便昂首挺胸地帶著那一大群小尾巴從她的面前走過。

而她身後的那一群小尾巴,全都低眉順眼地緊緊跟著她的腳步,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敢亂瞟。

安靜得詭異!

直至他們的身影全都消失在門口,顧清梅才扭臉看向身邊的慕容羽,「我們走吧,去給母親請安!」

慕容羽勾著唇角,淡淡一笑,挽住她的小手,二人一同來給世子妃請安。

嘉郡王世子的院子里一共是前後兩進,並四個小跨院,前院的正房住的是慕容輝夫婦,東、西兩個小跨院,給了兩個姨娘,幾位小姐住在後院,後院的兩個小跨院,一個做了世子妃的私庫,另一個則是丫鬟婆子的住處。

此時,在慕容文靜所住的東廂房中,響起慕容文英憤怒的嗓音,「二嬸娘也真是越來越不知事了,這等喪良心的事也做得出來,也不怕報應。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爹才是世子,等祖父不在了,襲爵的可是我爹,而不是二叔,年紀也不小了,做事一點後路不給自己留……」

听到她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論,慌得慕容文靜趕忙道︰「二姐,妳快別罵了,當心叫人傳進祖母耳朵里,到時候用家法治妳。」

「誰又會怕那個老妖婆?」慕容文英口上雖然這麼說,但音量卻果真放小了。

「大老遠的就听見二妹妹憤憤不平的聲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隨著輕柔的話音,顧清梅從外邊走了進來。

如今她日日來給王妃請安,雖然王妃一直都不讓她進門,但是她卻除了刮風下雨之外,一天都沒落過。

而且她最近跟這兩姐妹相處得很好,她才知道,原來慕容文英雖然有些傻大姐一般的性格,卻畫得一手好畫,尤其是工筆重彩,畫技十分高超,便有心向她傳授一些關于設計方面的知識,沒想到這丫頭竟然一點就通,接連畫了幾張手袋的設計圖,讓她十分欣賞,如今已經聘了她做手袋店的設計師,按圖給錢。

也因此,她的工作量減少了一些,回去以後,只需要畫首飾的設計圖和給繡莊的花樣子便好。

今天她給婆婆請安之後,便一個人過來找慕容文英,結果一進後院,就听見了她的叫罵聲。

「大嫂,妳看!」慕容文英氣呼呼地將幾件夏裝丟給她。「這是今天剛送來的夏裝,結果被人動了手腳,這讓靜姐兒怎麼穿啊?」

顧清梅把那幾件夏裝拿起來一瞧,發現都是不錯的衣料,但是做好的成衣上邊不是挑了絲,就是被人用剪子剪了個大口子,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慕容文靜怯怯地說︰「二姐,妳別生氣了,破了的,我想法子補一補,還能穿的。」

「穿個屁!別忘了妳可是咱們家的三小姐!」慕容文英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杵了她額頭一下。「這不是打妳的臉,打的是母親的臉!」

顧清梅放下那幾件衣裳,納悶地看著慕容文英,「既這樣,為什麼不去找她們?」

「怎麼不找?次次都找!」慕容文英恨恨地說。「每次找了,二嬸娘就說是丫鬟婆子的失誤,把丫鬟婆子罰一頓,然後就說找人馬上給三妹妹做衣裳,可是新衣裳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送來呢。往往是入了秋,卻送來夏天的衣裳。」

顧清梅不解地問︰「母親不才是世子妃嗎?為什麼管家的反而是二嬸娘?」

慕容文英憤憤不平地說︰「以前母親、二嬸娘和三嬸娘是輪流管家的,後來祖母過世以後,那老妖婆就找了個借口,把管家的權力交給了二嬸娘,母親也沒法子往回要。」

顧清梅忍不住笑著搖搖頭,這位二嬸娘也不知道是太精明,還是太蠢,這樣已經是把路給走絕了。畢竟慕容羽的父親才是世子,才是最後襲爵的人,也就是說,老王爺死了以後,自己的公公才是下一任的王爺。二嬸娘這種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的行為,就不怕婆婆以後會報復她?

「只有三妹妹的衣裳是這樣的嗎?」顧清梅開口問道,這件事情,她沒法子袖手旁觀,畢竟她是她們的大嫂,有責任,也有義務維護自己的小姑子,這樣,將來萬一自己有了難處,也才會有人站在她身邊支持她。

「不知道,妳等我讓人去問問。」說著,她把自己貼身的小丫鬟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打發出去,然後氣呼呼地坐到繡凳上。「真是太過分了!看著母親好性,就欺到母親的頭上來!」

「二妹妹可千萬別把自己的身子氣壞了。」顧清梅勸慰道。「妳大哥手里就有成衣鋪子,還能叫三妹妹沒了衣裳穿不成?」

「這怎麼能一樣?」慕容文英嘟著嘴巴道。「便是大哥給三妹妹送一百件衣裳,也比不得這份例里該有的東西,她們從份例上克扣三妹妹,便是打母親的臉,也是打我的臉,是多少東西都補償不來的。」

顧清梅暗暗點頭,覺得自己的這位小姑子看問題看得還挺透徹,不禁對她更加欣賞,口中笑著說道︰「事情已經出了,妳便是再生氣,也挽回不了,咱們現在要做的,是要讓她們下回不敢再這麼做。」

「可是又有什麼法子?二嬸娘的輩分在那擺著,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慕容文英說著,不禁氣紅了眼眶。

「大嫂,如今我也不瞞妳,實話跟妳說。六年前,二嬸娘剛把管家的權力拿到手,便開始克扣兩個姨娘和二弟與三妹妹的吃穿用度了。那次,母親去找她理論,卻被那老妖婆說母親忤逆,讓母親在祠堂里罰跪了一天一夜。從那以後,母親只能暗地里拿出錢來貼補兩個姨娘和二弟、三妹妹,不至于叫他們太受委屈。」

顧清梅不解地問︰「妳大哥就沒有出過面嗎?就他那閻王脾氣,誰不怕啊?」

慕容文英發出一聲嗤笑,「我大哥那閻王脾氣也只能在外邊使使,在自己家里一點用都沒有。不然的話,一道不孝的折子奏上去,讓皇上知道,可是會奪了他襲爵的資格的。」

顧清梅這才知道,原來慕容羽在家里的日子不比自己好過,忍不住有些啼笑皆非。

「要照這麼說,事情還真是有些棘手。」她喃喃自語著,尋思著自己要怎樣做,才能幫婆婆找回這個場子。

慕容文靜在一旁怯怯地說︰「大嫂,如今妳和大哥不在家中住,千萬不要插手這件事情,不然若是惹了麻煩,就是我的罪過了。」

顧清梅抬手模模她的頭,「妳放心吧,我是不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的。這衣裳破成這樣,也別要了,我回頭讓人給妳送幾件新的來。對了,我今天過來給祖母請安的時候,看見三嬸娘和堂弟堂妹們,也去給祖母請安,堂弟堂妹們的年紀和你們差不多,但是為什麼平常都不見你們往來?」

這件事,是顧清梅一直疑惑的,按理說,三爺和世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沒理由這麼生分。

自她嫁過來,到現在都一個月了,卻從來都沒見過三嬸娘那邊的人來找英姐兒和靜姐兒玩,也不見三嬸娘來串門子拉家常,這根本就不不正常。

甚至于……除了偶爾可以在王妃那邊踫見三嬸娘和她的子女們,她從未在花園里遇見三房的人。

「誰知道三嬸娘怎麼想的?」慕容文英皺著眉頭道。「三房的人從來都不跟我們玩,三嬸娘說堂哥堂弟們要念書,堂姐堂妹們要學女紅,好像都很忙的樣子。」

「他們不來,妳和靜姐兒也不過去串門子嗎?」顧清梅懷著滿滿的疑問,開口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三嬸娘一家子很詭異。

有點像是前世看的恐怖小說里,那種住在古堡里的恐怖家族,隨時都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每一次偶爾遇見時,和三嬸娘一家人擦身而過,她都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慕容文英撇了撇嘴角,很明顯的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別提了,也不知道三嬸娘腦袋里都在想什麼,整天都陰沉沉的。小時候我和靜姐兒過去她院子里串門,卻連門都不讓我們進,說我們吵鬧,會打擾堂哥念書。」

「哦?」顧清梅若有所思地露出疑惑的神情。「連院門都不讓進?」

這根本就不合常理吧?

「可不是。」慕容文英說著,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三嬸娘整天陰沉沉的,說話也陰陽怪氣的,從來都不跟我們走動,在府里就好像住了一家外人似的。」

「許是三嬸娘怕她的子女沒事出來亂跑,讓霞姐兒欺負了吧。」顧清梅忽然轉開話題,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然後起了身,笑道。「我還有事,得趕著回家,英姐兒,妳可千萬別去惹事,以後便是看見霞姐兒,也要裝看不見,咱們不理她。」

她如今過門不過才一個月,就听說她這小姑子跟慕容文霞打了三回架了,都是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言不合就跟慕容文霞吵了起來,偏那慕容文霞愛講歪理,每次都把這直脾氣的丫頭氣得夠嗆。

她回到前院,跟婆婆道了別,叫了坐在花廳里陪婆婆說話的慕容羽,便坐了馬車一起回了將軍府。

回到家中,二人盥洗一番,顧清梅將屋子里的丫鬟都打發了出去,然後拉著慕容羽在桌子旁邊坐下,「有個事想問你!」

他習慣性地捏捏她的臉,「什麼事這麼神秘?還把小丫鬟都趕出去!」

「就是我想問問你,二嬸娘有沒有什麼私人的店鋪或者莊子?只在她一個人名下的。」

慕容羽覺得她問的問題有些奇怪,「妳打听這個做什麼?」

顧清梅便將今天的事情說了。

慕容羽的表情馬上就沉了下去,陰沉著一張臉,好半天都沒說話。

顧清梅笑著拍拍他的臉,「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擺出這麼一張臉來?」

慕容羽訕訕地開口︰「我就是覺得我挺沒用的,連我娘的面子都護不住,還讓兩位姨娘和弟弟妹妹受這樣的委屈。」

「我不也是,在外邊做生意做得順風順水的,可是一面對那些家人,就束手無策,還得讓你給我解圍。」

顧清梅怕他心里難受,于是牽起他的手,目光堅定地望著他。「咱們兩個已經是夫妻了,不如互補互缺,我身上缺的是能壓人的氣勢,而你身上缺的卻是鬼主意。如今我家里的麻煩你已經給我解決得差不多了,該輪到我幫你解決你家中的麻煩了。」

慕容羽想了想,開口道︰「二嬸娘在外城好像有一家米鋪,在燕城附近有三千畝地和一個莊子。」

「好,我知道這個就夠了。」顧清梅說著揚聲道。「雲深!」

雲深推門走進來。

顧清梅開口道︰「傳飯!」

不一會兒,幾個小丫鬟就將飯菜擺上,簡單的四菜一湯,卻是色香味俱全。

如今沈明瑤已經成了顧清梅的專屬廚師,顧清梅特地拿了錢,從外邊的酒樓里請了一位大廚來家里教她做飯,她的手藝倒是越來越好。

夫妻二人吃了飯,又休息了一會兒,慕容羽便去書房里辦公了,他如今可管著邊關修建護國城牆的事,幾乎每天都有八百里加急的消息送來,每件事都得他來拿主意。

有的邊關守將跟他不是一個派系的,便會對他各種刁難,有的比較貪財,嫌他給的錢少,有的喜歡美女,有的手下的兵太少,抽不出人來。

或者是取石頭的山是有主的,人家認為奇貨可居,不肯讓官兵采石,非要高價把石頭賣給官府。

總之是各種瑣事,連綿不絕地送進都城讓他做決定。

他這邊做著事情,顧清梅那邊也沒閑著,讓人去把蘇曉風找了過來,然後面授了一番機宜,給蘇曉風拿了幾張銀票,把他給打發走了。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半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日,忽然有小丫鬟來報,說是何氏來了。

顧清梅趕緊讓請進來,她在都城統的貴族圈子里共就兩個熟人可以稱為朋友,一個是四皇子妃,一個就是何氏。

卻見何氏陰沉著一張臉孔走了進來,往羅漢床上一坐,也不說話,肩膀一聳一聳的,好似正在跟誰生氣。

「呦,表嫂這是怎麼了?誰給妳氣受了?莫非是表哥欺負妳了不成?」顧清梅趕忙讓人上好茶,然後把人全都打發出去。

何氏這才扭過臉瞧著她,不過臉孔依然板得緊緊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嘲諷,「妳還有心思調侃我,現在是妳大難臨頭了?」

「我大難臨頭?」顧清梅听了她的話,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一沒偷稅漏稅,二沒坑人害人,怎麼就大難臨頭了?」

卻見何氏站起身,走到門口,對站在門外听候吩咐的幾個丫鬟道︰「妳們找個地方逛逛去,這里暫時不用妳們伺候。」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了幾眼,便依言退下。

何氏關上房門,回到起居室里,坐到羅漢床上,臉上扯出一抹淺笑,這才開口道︰「我今兒個是奉命來探妳口風的。」

「什麼事?還要探我的口風?」顧清梅將一盤子雪藕桂花糕推到她面前,敏銳地察覺到何氏的笑容里帶著一絲蔑視。

「還不是我那小姑子。」何氏不甚優雅地撇了撇嘴。

「我可先說好,這不是我的意思,都是我婆婆讓我來的。韶顏那丫頭,自小就喜歡妳家羽哥兒。從前有西華郡主的事在前邊擋著,也不好說什麼,後來西華郡主死了,她本來以為自己能嫁過來呢,沒想到又出了個妳。上一次祖母壽誕,她公開刁難妳,事後,被祖母下令打了一頓板子。她哭了這些日子了,嚷著要給羽哥兒做小。我婆婆被她鬧得實在是頭疼,讓我過來探探妳的口風。」

顧清梅听她竟然這麼直白地把話說出來,這哪里是探口風啊?這分明就是來跟她抱怨來了,忍不住有些無語,實在是拿不準她是什麼意思。

而且……她真的有些無語,慕容羽那家伙到底哪兒好啊?怎麼這麼多人搶著要給他做小?她尤其是不能理解古人的思維,要說丹姐兒想給慕容羽做小還情有可緣,因為身份在那擺著,那樣的身份能給慕容羽做小的話,可是天大的榮幸。

可是江韶顏不同啊,江韶顏可是王爺的女兒,公主的親孫女,給人做小?說出去誰信啊?

就算她願意,慕容羽願意,江韶顏自己也願意,也得看王爺願不願意,太妃願不願意,更得看看宮里的皇上和純妃娘娘願不願意!

這是打皇家臉面的事!

若是穆郡王府真的把這事擺到明面上來,那麼恐怕她只有一種解決辦法——就是退位讓賢!

把正妻的位子讓出來,給皇家一個臉面,而她,去退而為妾!

想通了這一層,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何氏怎麼會看不出她的表情暗藏的含義,于是笑道︰「妳不用懷疑我的用心,我是不贊成男子納妾的,不光是我不贊成,連我公公婆婆都不贊成。咱們夙夜王朝的官宦之家,妳可以出去打听打听,也只有我們江家有祖訓,男子不準納雙妻,違者逐出家門。我們這樣的人家,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去給人做妾呢?只是韶顏都上了好幾次吊了,說是不能給羽哥兒做妾,就不活著了。我婆婆再怎麼說,也是心疼女兒的,所以才打發我厚著臉皮過來探探妳的口風。妳答應不答應的,那是另外一回事,反正我把她交代的事情辦了,回去她罵不著我。」

她才不傻呢,庶女出身的她,身份比顧清梅強點有限,只因她的嫡祖母與太妃是手帕交,她時常能見到太妃,討了太妃的歡心,才得以進穆郡王府的門,做了江韶遠的妻子,她知道,以江韶遠的人才相貌,不知道有多少嫡出的千金背地里恨死自己。

所以她在都城的貴婦圈里,身份是很微妙的,朋友也極少,恨不得能有幾個知心的,走動解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可以形成自己的一小股勢力,好幫自己的丈夫。

「那此事,還真的就得讓舅媽失望了。」顧清梅微微垂下頭,掩飾掉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江韶顏竟然能厚臉皮到這種程度,為了嫁給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可以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

上吊?她敢用腦袋打賭,那都是假的,不過就是做好了戲,然後讓丫鬟去喊人,等人到了門口再把腦袋往上吊繩里套。

但是這些話,她不可能跟何氏說,只是輕聲細語道︰「倒也不是我不肯成全表妹,實在是表兄妹成親,有莫大的隱患。表嫂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是不是表兄妹成親之後,生下的孩子痴呆、畸形的特別多?還有死胎的,得魚鱗病的,精神病的,還有那種全身上下的皮膚白得嚇人的病。大部分都是因為爹娘是近親,才會這樣。」

「啊——」何氏听她這麼一說,仿佛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手來捂住嘴巴,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顧清梅。「表弟妹,妳說得可是真的?」

「表嫂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人出去打听去,十個痴呆兒里邊,有一半爹娘都是表兄妹,表姐弟,我若說得不對,表嫂就來大嘴巴子抽我,我絕不還手!」

「不是……」何氏一臉不好意思的神情,小聲道。「我不是不信妳,實在是我娘家的二哥娶的就是我四舅家的表姐,如今已經生了三胎了,腦袋只有那麼一點點大。我娘說,那是妖物,硬生生都給捂死了。反倒是兩個姨娘生出來的孩子都是正常的,我爹娘因此不喜歡我二嫂,說她不祥,總是給我二嫂氣受,兩個姨娘也總欺負她。沒想到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卻因為是表兄妹的關系。」

「對了,還有齊國公府的老國公,昔日也是娶了他姑媽家的表妹,一連生了五個孩子,老大生出來就沒了,老二是個豁嘴,听說養到四歲也死了,老二、老三也是一出生就抽風死了,只留下一個老四,還是個痴呆兒,如今四十多歲,都不會講話呢,也從來都不讓出來見人。反倒是妾室生的兒子聰明伶俐的,世襲了國公的爵位。」

「還有呢……」她說著,將聲音壓得更低,上半身探過桌面,湊到顧清梅近前。「還有皇上,皇上以前有個寵妃,是太後的親姪女,仗著太後的勢力,很是得寵了一段日子,結果生了個公主,就像妳說的那種全身上下白得嚇人的病,因此不被皇上待見,被冷落了二十幾年呢。要說咱們皇上真是個心軟的,看見那樣的公主,竟然沒讓人把公主弄死,反而讓人好生服侍,只是服侍她的人得服侍一輩子,不許外傳罷了。」

顧清梅听她說了這麼一大番話,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她倒真是有些擔心,舅媽會犯糊涂,逼著自己答應讓江韶顏進門。

她才不相信江韶顏會真的尋死呢,那丫頭伶俐得很,怎麼可能會去尋思?依她看,嚇唬人的成分比較多罷了。

「既這麼著,還請表嫂回去以後,好好跟舅媽說說,千萬別讓舅媽誤會我是那容不得人的人。」

何氏笑道︰「這是自然,依我說,妳家中那幾個妾室,能打發的也都打發了吧,免得日後自己受害。」

顧清梅道︰「她們如今都安安分分的,我也不好做得太絕,都是服侍過相公的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們也都是可憐人,身不由己地被送給了相公做妾,得不到相公的寵愛,已經夠可憐的了,我若是還難為她們,豈不是損了陰德?」

她這番話說得漂亮,但是她自己心里明白,若是自己一過門,就打發了慕容羽的那四個小妾,傳出去,難免會落個妒婦的名頭,她雖然是個實打實的妒婦,但是卻不想做這落人口實的事,只好慢慢的等時機。

「我知道妳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干蠢事。」何氏坐在這里,和她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著天,順便表明一下自己的心跡,不管家里那位小姑子和婆婆怎麼樣,她是站在顧清梅這邊的。

顧清梅留她吃了午飯,快到傍晚的時候,才送她離開。

何氏回家以後,便徑自去了婆婆那里,把事情跟婆婆說了,穆郡王妃听到表親成親的隱患事,不覺嚇了一跳,最後細細地想了想自己認得的人,發覺果然是表親結親之後,生出來的孩子大多數都有問題,只有極少數命好的,不覺信了這個說法。

于是打定了主意,死活也不能讓女兒嫁給慕容羽。

按理說,這件事情,原本應該由她親自去跟小姑子談,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身份貴冑,卻要去給慕容羽做妾,心中就覺得難堪,故而才打發了兒媳婦出面,先去探探顧清梅的口風。

江韶顏得知此事,自然是不肯相信,只是大罵顧清梅善妒,不準丈夫納妾,又是一通大鬧,砸爛了許多東西。

最後驚動了太妃,太妃很嚴厲地把她罵了一頓,最後警告她,若是再鬧,就給她送到家廟里去,她才消停。

六月初的時候,百花盛開。

都城有個風俗,每年六月份,都會挑一個天晴氣爽的日子,由宮里的娘娘主持一場賞花宴,到時候會邀請了都城的達官顯貴們帶著未出閣的姑娘小姐們和未娶的少爺們前去參加,其實就是變相的相親宴。

按理說,這個宴會應該是由國母皇後來主持的,但是十年前皇後便病逝了,後宮諸事一直由純妃主持,所以今年的賞梅宴依舊由純妃主持召開。

顧清梅也收到了請帖,她如今的身份可是大變樣,狀元郎的妹妹,還是將軍夫人。

接連的幾場雨後,六月十三這天,天晴氣朗。

一大早,她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上穿了一件暗紅色的暗刻牡丹花紋的半身上衣,十二幅黑色同款繡紋的荷葉裙,三千青絲如繁花一般堆在頭頂,正前方戴了皇上御賜的三尾金鳳,長長的流蘇垂在額間,水滴形的紅寶石映著水女敕的肌膚,透出幾許光華。

左鬢角是一朵五色紗堆的海棠花,艷而不妖,看起來明眸動人,右鬢角兩支金蝶壓鬢,蝶須上的四顆明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散著瑩潤的光芒。再加上兩支纏枝紋樣的羊脂白玉簪,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低調又奢華的感覺。

就像百花盛放時,最端莊華麗的牡丹仙子。

在她的左手上,還挽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銀絲手袋,里邊放了汗巾子和小鏡子之類的物件。

慕容羽站在院子里,看著從屋子里走出來的愛妻,堅毅的眉頭緊緊地皺起,嘟著一張俊臉,像個賭氣的孩子,「要不妳今天別去了,打扮得這麼漂亮,我不想妳被那些男人看見!」

顧清梅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將自己的小手遞到他面前,「胡說什麼呢?今天是純妃娘娘下帖子請的我,不去不是不給她面子?她可是你嫡親的姑媽!你這個當娘家人的,也不知道給她爭面子。」

這個家伙平常在外邊霸道得跟個閻王似的,處處說一不二,就算在皇上面前,都能受到重視,只有她知道,這家伙一沾上她的事情,就像個小孩子似的,簡直是把她當成了心愛的玩具,不準別人覬覦一下。

雖然對他孩子氣的話語有些好笑,不過她心里仍然是甜蜜的。

其實她知道,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上次穆郡太妃的壽宴上,她大出風頭,不知道惹來多少公子哥兒的覬覦。

尤其是太子,甚至派人出來試圖綁架她。

以太子的品行,她用腳毛想都知道那頭種豬腦袋里在想什麼。

但是她不能逃避。

她不能像別的女人一樣,把自己深深地藏在深閨之中。

她的肩膀上有責任!

俗話說得好,財大氣粗,只有手里有錢,說話的聲音才能大。

整個顧家都需要她做生意賺的錢支持,不然的話,只憑四哥和清雷堂哥的那點薪俸,根本就維持不了開銷。

做官,和普通人居家過日子不一樣,光是迎來送往,就是一筆龐大的開支。

慕容羽不悅地板起臉孔,知道她說得對,自己可是純妃娘娘的親佷子,像是這樣的日子,是必須要參加的。

尤其王府里那老妖婆性喜熱鬧,這種日子是絕對不會錯過的,純妃娘娘不是那老妖婆親生的,那老妖婆自恃身份,有事沒事就喜歡找找純妃娘娘的麻煩,純妃娘娘礙著面子,又不能把她怎麼樣,沒少在言語上吃虧。

而他母親又是個嘴皮子上跟不上的厚道人,再加上身份比那老妖婆低了一層,幫不上純妃娘娘不說,沒事還吃了不少掛落。

所以他心里雖然不願意自己的愛妻再次出現在那群跟沒兩樣的豪門公子的眼前,卻也只能勉強同意她去露一次臉。

不為了別的,便是為了給姑姑爭臉,也得去!

不然的話,難免被人說她輕狂。

二人一起進了宮,身邊照例帶了蘇家的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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