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見二人自楊柳院回來,本想要來探探口風,卻見白薇在門前守著。
無奈只得在院子里轉悠了一圈,瞅了個空子,躡手躡腳地溜到後窗下,伸長了脖子偷听。
冷不丁肩上搭了一只手。
張媽唬得魂飛魄散,猛地扭過頭來。
白前歪著頭,一臉天真地看著她︰「張媽,你看啥呢?」
「我,我找東西……」張媽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慘白著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媽媽慢走,仔細崴著腳∼」白前嘴角噙著一抹諷笑,揚聲道。
杜蘅秀眉一揚,紫蘇疾走兩步,挑起窗簾一角,正瞧見張媽慌慌張張的背影。
「小姐,奴婢有事回稟。」未幾,白前在門外道。
「進來。」
細竹簾一掀,白前輕盈地走了進來。
「方才在園子里,瞧見大薊姐姐袖子里掉了一樣東西,正想要提醒她,哪知她走得急,卻是沒听到。」白前口齒清晰,三言兩語便交待清楚︰「我本想給她送去,哪知拾起來一看,卻是這玩意。奴婢不敢自作主張,特來請小姐示下。」
說完,她從袖子里模出一只繡工精美的荷包,呈了上來。
「荷包里裝了啥稀罕玩意?」紫蘇打開一看,登時面色大變︰「竟敢私藏男子汗巾!這不是作死嗎?」
杜蘅瞄了一眼,唇角微翹︰「是大哥的。」
這一下,白前額上見了汗。
還以為她與哪個小廝私相授受,誰想她膽竟這麼大,肖想大少爺!
杜府只杜松一個男丁,杜謙對他寄予厚望,從小便要求嚴格。
柳氏更是一門心思要為他謀劃一樁好婚事,好借此平步青雲,自然對他管束得極嚴。
打十歲起,身邊貼身伺候的便是小廝,丫頭們是連他的屋子也不能進的,就怕他起了別的心思。
一則怕有了通房影響學業;二來未成親先有通房,于他名聲有礙,恐會壞了姻緣。
柳氏早在府里放了話,但凡膽敢爬大少爺床的,一律杖責後發賣出府,絕不寬怠!
大薊身為杜荇貼身的大丫頭,理所當然是要做陪嫁,將來隨著杜荇嫁到夫家去。
居然想著大少爺,這若是讓柳氏知道了,不死也要月兌層皮!
「她丟了荷包,定然心急如焚。」杜蘅想了想,道︰「你且去園子里等著,等她來了,什麼也不用說,直接把荷包還給她便是。」
言外之意,就是要向大薊示好了。
「嗯∼」白前心領神會,重新把荷包納入袖中。
「今天你們表現都不錯。」杜蘅很是滿意,示意紫蘇取了錢匣出來,道︰「這一吊錢,拿去你們幾個分了吧。」
「謝小姐賞。」白前得了賞,歡歡喜喜地去了。
「大薊打小跟著杜荇,怕是不容易听小姐的話吧?」紫蘇略有些擔心。
「女生外向,」杜蘅冷然一笑︰「利用好了這一點,不怕她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