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請家法

作者 ︰ 一溪明月

毒妃狠絕色,請家法

杜葒尖著嗓子道︰「二姐姐跟小侯爺濃情密意得很!這還沒嫁呢,已仗著夫家之勢,目中無人了!她哪愁嫁不出去!周姨娘你操的哪門子閑心!」

「下作的小昌婦!」杜荇更是掐了腰,指著杜蘅破口大罵︰「平日裝得乖巧和順,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清高樣子!其實骨子里跟你那死鬼娘一樣,就是個下賤的浪蕩貨!拖著病歪歪的身子,連床都下不了,還想著跟姨娘爭寵!半點當家主母的風範都沒有,我呸!」

屋子里原本鬧轟轟的,听了這話,一個個嚇得停了手,不知所措。愛夾答列

姐妹們拌嘴是難免的,雖有些上不得台面,到底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但是辱罵主母,那可是大不敬的罪,傳出去名聲肯定毀了枳!

哪家敢把這樣囂張跋扈的媳婦娶進門?

杜蘅一張臉雪一樣的白,兩只眼楮星星一樣燃著火,目光幽冷沉黑,卻又亮得驚人。

她一步一步,慢慢向杜荇走去脂。

杜荇有些害怕,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立刻發現不妥,挺直了背惡狠狠地罵道︰「干什麼,想吃人啊?」

杜蘅突然一把住了她,扭著她的手,將她壓在了炕上。

「啊!」杜荇駭得尖叫了起來。

杜蘅貼著她的耳朵,以極細微又無比溫和的聲音,極快地說道︰「說到賤,柳雲若認了第二,天下沒有人敢認第一!她一個病倒在路邊的臭乞丐,顧家收留了她,給她吃給她穿,她不思報答,不好好伺候我娘,卻人模狗樣,用下三濫的手段爬上了父親的床,懷了你這個賤種!你說,她不是不折不扣的賤貨,是什麼?」

杜荇其實心里也明白,這事跟杜蘅有點挨不著——莫說她還沒成親,就算成了親,也沒那個本事管到夏風頭上。

但一則向來囂張慣了,二來柳氏這回號的虧有些大,就這麼揭過去,實在做不到。

原不過是想過來把她臭罵一頓,再把她的屋子砸個稀巴爛,消些心頭之恨。

杜蘅若是乖乖地低著頭,任她辱罵一番也就罷了,偏她竟然還嘴!若只針對她也還罷了,偏還辱罵柳氏!

旁人只看到杜蘅的嘴唇上下翕動,卻听不到她說些什麼。

只看到杜荇的臉色越來越紅,越來越難看,拼了命在尖叫︰「閉嘴,你閉嘴!」

丫頭們自個打得熱火朝天誰也不服輸,可輪到主子打架,誰也沒那個膽子上去摻一腳。

「小姐,別打了∼」只能束手無策地圍在一旁團團轉。

杜葒一直遠遠站著坐山觀虎斗,這時想沖過去幫忙,給紫蘇有意無意地堵在人牆外,一時半刻竟是沖不過來。

杜蘅笑靨如花,語氣溫柔︰「賤貨就是賤貨,再怎麼玩花招,終是月兌不了那股子臭氣!注定了一輩子只能被我娘踩在腳下,象只狗一樣搖尾巴!」

這一下,可把她心里那股子邪火勾上來了!

「我撕了你這張胡說八道的臭嘴!」杜荇狂吼一聲,猛地掙月兌了她的鉗制,伸出尖利的指甲朝她的臉上死命地抓。1

杜蘅自然不能讓她得逞,側身閃避。

那邊杜葒悶聲不響地沖過來,抱住了她的腰,嘴里假意哭叫著︰「二姐姐,別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杜蘅一下沒掙開,臉上已給杜荇劃了兩道血痕,幸得避得快,不然這張臉就毀了!

杜荇猶不解恨,翻身爬起,一眼掃到炕頭的小幾上擺著一瓶石竹,想也不想,抄起花瓶就往杜蘅的頭上猛砸下去。

周姨娘唬得魂飛魄散,急忙沖上去,抱住了她的腰︰「大小姐,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

二小姐只是到玉虛觀去住了一晚,小侯爺就闖進門把家里鬧了個天翻地覆,打斷柳氏三根肋骨,害她幾個月下不了床。

這要是眼睜睜看著她被砸破了頭,自個的小命還不得玩完啊?

「放開,放開我!」

周姨娘哪里肯放?死死箍著她不撒手︰「大小姐,你听我一句勸……」

杜荇掙了幾下掙不月兌,惡向膽邊生,舉起手中花瓶往她頭上砸下去︰「滾開啦!」

只听「 當」「嘩啦」幾聲響,緊接著一室寂然。

十幾個人,二十幾只眼楮通通看向周姨娘。

一道血痕緩緩沿著額頭蚯蚓似地往下爬,周姨娘抬眼看到一片血紅,「哎喲∼」一聲,身子往地上一溜,暈死過去……

杜謙收到周姨娘打發過去的小丫頭送的信,心急火燎地趕過來,還沒進門,就听到里面鬧轟轟地嚷成一片。

「怎麼辦,出血了!」帶著哭腔,是伺候周姨娘的連翹。

「糟了,不知道是不是沒氣了?」大薊不知所措。

「阿彌陀佛,老爺可來了∼」外面不知哪個婆子嚷了一聲。

「不好了,大小姐打死人了!」白前眼珠一轉,立刻拔高了嗓子尖叫。

她一邊叫,一邊使眼色,白芨幾個會意立刻跟著亂嚷了起來。

「打死人了!」

「大小姐打死人了!」

杜荇暴跳如雷,抬腳就踹︰「下流東西!胡咧咧什麼?信不信我一腳踹死你……」

「住嘴!」杜謙大喝一聲,走了進來。

一眼掃過去,屋子里桌翻凳倒,瓶碎碟爛,滿地狼籍。

杜蘅的臉上兩道血痕,杜荇的發髻歪到一邊,杜葒看著倒還正常,只裙角被花瓶里的水濺到,濕了一大片。

再看丫頭們,更是奇慘無比。

歪嘴的,烏眼的,鼻青的,臉腫的,衣裳破了,裙子扯了,發鬢散了,手臂上,脖子上一道道的指痕,血糊糊的一片……

幸得這是楊柳居,屋子寬敞,要換成竹院,別說打架,這許多人光站都站不下了!

「看看你們,成何體統!」杜謙拍著桌子吼︰「一個個都成了烏眼雞,做什麼,想翻天了!」

丫頭們垂著頭,縮著肩,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杵在這里做什麼,還不趕緊給你們主子瞧傷去!」

他一聲吼,白前幾人立刻行動起來,扶的扶肩,攙的攙腰,拿的拿膏藥……

「慢點,小姐,仔細地上的碎瓷,別割傷了腳。」紫蘇萬分緊張,杜蘅款款挪步。

杜荇看得七竅生煙︰「小侯爺又不在,你擱這裝給誰看呢?」

不過是臉上擦破點皮,整得跟骨折筋斷,隨時要斷氣似的!

地上躺著的周姨娘,頭破血流的,反倒沒人管!

杜謙大怒︰「你閉嘴!還嫌闖的禍不夠大?來人,把大小姐給我捆了!決明,請家法!」

決明嘴里應著,腳下卻沒挪步。

一听要請家法,杜荇慌了神︰「爹∼」拼命給杜葒使眼色。

杜葒細聲細氣地道︰「爹,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詞,就判定錯的是大姐!既是兩姐妹打架,那就是雙方都有錯,你不能罰一個不罰一個,這不公平!」

「閉嘴!」杜謙罵道︰「真當我是瞎的不成?蘅丫頭好好地在屋里睡覺,是你們兩個領著人打上門來,還敢攀污她?」

杜葒被他堵得回不出話,小臉漲得通紅。

「是!」杜荇不服氣,指著杜蘅尖叫︰「我們是找上門來的不錯,但先動手的卻是她!」

「是你先辱罵夫人,不敬主母,二小姐一時氣不過,這才動的手。」紫蘇伶牙俐齒,立刻反駁。

「你算個什麼東西!」杜葒恨得牙癢癢,指著她罵道︰「主子說話,也敢爬出來插嘴!哪學的規矩,還不給我滾出去!」

紫蘇一臉驚訝︰「咦?原來咱們杜家還是有規矩的?我還以為,大小姐和三小姐早就將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為所欲為了呢!」

杜荇怒氣沖上來,指著她罵︰「再敢頂嘴,信不信我拿針縫了你這張嘴!」

「若不是大小姐欺人太甚至,我們小姐又是個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性子,哪輪得到我一個做丫頭的出來說話?」紫蘇不但不怕,反而膽氣更壯了,昂著頭︰「我再沒規矩,可還記得自個的身份!大小姐的沒規矩,卻是連人倫尊卑都不顧了!居然罵夫人是個浪蕩貨,不該病在床上,還想著跟姨娘爭寵……」

「你放屁!」杜荇慌了,上去捂她的嘴。

「怎麼,想堵我的嘴啊?」紫蘇一把推開她,冷笑︰「這可怎麼好?我們一屋子,十幾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堵得完嗎?」

「是,我們都听到了!」白前幾個齊聲應和。

杜荇氣得口不擇言︰「可她罵得更毒辣,罵姨娘是賤貨,我是賤貨肚子里爬出來的賤種!」

杜蘅則一臉受驚的樣子,瞠大了眼楮︰「大姐,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我啥時候說了這種話?」

「怎麼沒有?」杜荇氣得不行︰「你明明跟我說,我娘象狗一樣對夫人搖……」

她怎麼能這麼卑鄙,自己說過的話,居然不承認!

紫蘇幾個低了頭,拼命咬牙忍著,就怕一個憋不住,笑出聲來。

小姐這話,好毒啊!可是,好過癮啊!

杜葒氣得差點暈過去,抬手狠狠甩她一個巴掌︰「閉嘴!」

她真不明白,這種蠢貨,干嘛不去投豬胎!

「你也欺侮我?」杜荇尖叫︰「是她罵的,有本事你打她,打我干什麼?」

杜謙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伸手把炕桌掀了︰「都給我閉嘴!」

「爹,你不會真信了她吧?」杜荇一臉慌亂。

「決明,請家法!」杜謙咬牙切齒,見多寶閣上擱著一根雞毛撢子,一把抄在手里,劈頭蓋腦地抽了下去︰「我讓你再胡說八道,讓你不長腦子……」

「爹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杜荇尖叫著左遮右擋,終是挨了十幾下,疼得嗷嗷直哭。

杜謙打得累了,將雞毛撢子往地上一扔,看也不看她一眼,吩咐︰「把周姨娘抬到炕上。」

幾個丫頭合力把周姨娘抬到炕上。

杜謙給她把了脈,臉色略略緩和︰「幸好沒傷到骨頭,沒大礙。把她抬回憐星院去,回頭領一盒外傷膏給她擦,這幾日別沾水就是。」

連翹忙答應了。

萱草,茜草幾個柳氏房里的丫頭,乘了混亂,踮著腳尖往門外溜去。

杜謙明明看到,也只裝沒瞧見。

紫蘇氣不過,嚷了一聲︰「萱草姐姐!老爺還沒發話呢,想上哪去?」

萱草,茜草那個氣啊,卻也不敢裝沒听到,手足無措地立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混帳東西,杵在這里想礙誰的眼?滾!」杜謙狠瞪她一眼,喝道。

萱草,茜草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

「蘅丫頭,」杜謙嘆了口氣︰「荇兒脾氣是有些急,你多擔待些。好在臉上的傷不重,回頭我給你揀些好藥,配副藥膏抹一抹,應該不會留疤。」

「不用了,」杜蘅淡淡道︰「我自己配了薄荷膏,湊和著用也就是了。」

踫了個軟釘子,杜謙略顯尷尬︰「也成,嗯,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還得去太醫院∼」

轉過身瞪一眼杜荇,喝道︰「孽障!還不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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