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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瞥了殷煌一眼,安以默沒好氣地別過頭︰「你還知道回來啊!」
他眼底有掩不住的疲憊,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一定很累吧。噢!安以默你有點出息好不好,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擔心他累不累,找抽呢!
殷煌冷著臉,渾身散發的迫人寒意比夜風更冷︰「如果我不回來,你準備在這里吹一晚上冷風?」
「要你管!」快步往前走。
「安以默!」殷煌幾步追上,一把扯住她手臂,目光很冷,「你的事,我不管誰管?」
「放開我!」她沉下臉。一回來就「安以默安以默」的,她跟他有仇啊,要連名帶姓地叫?
他皺眉,聲音更冷上幾分︰「別胡鬧!」她打算站在冷風里跟他吵一晚上?連小鼻子都凍紅了還嘴硬,是要氣死他嗎?不听話的丫頭,一會兒他會讓她知道忤逆他的後果。
「我胡鬧?哈——」她笑得諷刺,「現在是我在無理取鬧嗎?你的老情人來了,就住在我們的家里,還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你,做你的妻子。請教一下,我該怎麼做?是不是我沒有在家里恭候您大駕,主動退位讓賢,恭賀有情人終成眷屬,反而在這里摧殘你辛辛苦苦為愛人培植的郁金香就是胡鬧?殷煌你沒有良心!」恨恨把手里的殘花往他身上一貫,扭過頭,硬氣地沒讓眼淚掉下來。
其實安以默並沒有因方季冉而生殷煌的氣,那個名字她早就知道,那是殷煌少年時期的過去式,是既定的事實,她不會因此而責怪任何人,畢竟誰沒有過去呢!她氣的是殷煌的態度,沒有任何表態,不給一句解釋,甚至還打算瞞著她。要不是她從吳媽那兒得到的談話記錄,她根本就不知道方季冉是誰。
即使現在,他就在她面前,也絕口不提一句關于那個女孩兒的事情,他把她當聾子,瞎子,還是傻子?
身體突然騰空而起,殷煌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主宅走去。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她板著臉,冷冰冰地說。
殷煌緊繃著臉,薄唇緊抿成一線,雙臂死扣著懷里氣鼓鼓的小女人,一句話都不說,腳下也沒停,一直步入主宅客廳。
安以默掙不月兌他的束縛,只能任由他抱著。
客廳里,方季冉優雅地坐在沙發上。沙發後,肖毅手插褲袋斜倚著靠背,兩人似在聊天。
大門突然打開,兩人同時回頭,殷煌抱著安以默進門,方季冉連忙站起來,微笑著迎向殷煌。
「里昂……」
殷煌抱著安以默面無表情地自她面前經過,淡漠到極致的目光讓趨前的腳步一滯。
「里昂?」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充滿期待的,又叫一聲。
殷煌最終無視地走過,經過肖毅身邊時,略一停頓。
「送她回去!」
「是!」
「不——我不回去!」方季冉尖叫著沖上來,均勻的步伐終被打亂,「我不回去,里昂,我要嫁給你的,我不回去……」
從殷煌的肩膀看過去,肖毅抱住了她,她在肖毅懷里又叫又跳,又踢又打,形同瘋婦。
不得不承認,那是個可憐的女孩兒,她期待的愛情沒能與她同步。愛情最大的悲哀莫過于當你還愛著的時候,那人已經喊停,終點的風景永遠不會有那個人陪伴的身影。
「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安以默被殷煌抱回房間,月兌掉鞋子輕輕放在床沿。
「沒有必要!」殷煌霸道宣布結案,此事無須再提,並開始動手月兌她的外套。
「她是誰?」想跳過這一段?沒那麼容易。
「她對你構不成威脅,沒有必要知道!」扯下她的外套扔到一邊,又去月兌她的毛衣。
又是沒有必要!她氣眯了眼,冷冷道︰「你跟她有過一段美好的過去?」
「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再提!」從底下往上一掀,毛衣也被扯掉,打散的長發柔柔垂下來,錯落在臉上。
她氣得跳起來站在床上指著他鼻子大吼︰「姓殷的,你再說一句沒有必要試試!今天你不把話給我講清楚就別想上床睡覺!」
三句沒有必要就想打發過去?當她死人啊!他今天不老實交代,她安以默三個字倒著寫!
殷煌繃著臉,牢牢盯著她,墨沉沉的眸子里洶涌著狂風暴雨。
「看什麼看!眼楮大了不起啊!還看,你還有理了是不是?」她雙手叉腰,兩腿叉開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發絲散亂,怒目而視,呈潑婦狀。
「說!你跟她什麼關系?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為什麼每個月都要通電話,還送花?為什麼要瞞著我她的存在?是不是心里有鬼?為什麼她會以為你要娶她?你對她有過什麼承諾?說啊!說啊!」
被她刑訊逼供的男人忽而笑了,唇角微揚,魅惑至極。
「嚴肅點,不許笑!」她怒。
「寶貝,你在吃醋。」忽然頓悟到她生氣的原因,男人心情大好。
「醋你個大頭啊!」被戳中要害的某女惱羞成怒,飛起一腳。可惜殷煌的身手不是安以誠那種級別的。平時揍慣弟弟的安以默估計錯誤,馬失前蹄,被殷煌單手抓住小腳,一扯,一貫,嬌小的身子立即倒在床上,沉沉的身軀同時重重壓下,也許這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最佳詮釋。可悲,可嘆!
安以默被壓得動彈不得,快缺氧了,這廝看著挺瘦,實則死沉死沉,重得要命。
受不了地推打︰「給我讓開啦!」真要被他壓死了。
安以默被殷煌剝得只剩一件真絲吊帶內衣,此刻兩人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她急促的呼吸使得胸前劇烈起伏,脹鼓鼓地頂在殷煌胸口,刺激得他全身血液興奮到逆行。一個多星期沒有她陪伴在側,他的隱忍已飆至臨界點。殷煌發誓下回出門不論這小女人怎麼推月兌拒絕,也要把她綁在身邊帶走。
「喂,你聾啦,叫你讓開沒听見吶!你快壓死我了,讓開呀!」
隱忍已久的**似乎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對著眼前大口喘氣,不斷開合叫罵的嫣紅小嘴就吻了下去。
討厭,又來這一招,每次都拿這招來堵她的嘴。安以默氣恨難平,勾著粗大的舌頭就狠狠咬下去。
「嗚——」殷煌痛呼悶哼,松了鉗制,她趁機翻身一撲,把他壓在身下。
兩腿叉開,跨坐到他腰上,抓著他未解的領帶一扯。
「嗯——寶貝,你要勒死我?」他啞聲又是一陣悶哼,眯眼鎖定她的狹長眼眸魔魅異常。
「老實交代,你跟她什麼關系?」她舊話重提,不從他嘴里問出個所以然來不死心。
「什麼關系也沒有,相信我寶貝。」他開始配合問答。
「騙人!沒有關系人家會親自找上門還口口聲聲說要嫁給你?」再勒緊一點,實則手里還是很有分寸的。
殷煌十分配合地又是一陣悶哼︰「信嗎?這輩子我只有一個妻子,不過此刻她正要我的命呢!」雙手繞到她臀後,悄悄解開自己的皮帶,拉下拉鏈。
「信嗎?除了她,我不會踫別的女人一下!」被領帶勒得微微漲紅了臉,一雙眼楮閃著妖異的紅光。「刺啦——」一聲,裙子底下的連褲襪連同小內褲一同被撕裂,雖然天冷穿的是加厚型,在男人恐怖的蠻力下也變得如同紙片一般。
「呀——你……」安以默驚慌地退開,縴腰已被大力扣住,動彈不得。
「全世界只有她一個女人讓我想這樣對待,你信嗎?」死死扣住腰肢的大掌突然大力提起,又重重按下。
「啊——」尖叫夾雜著喘息。
「嗯——老天,你好緊……」他舒服地低吼。
「混蛋!變態!婬賊……」她氣恨地又罵又打,腰肢不停掙扎。
扯掉緊勒的領帶,纏上不停捶打的小手,捆緊。
牢牢固定不斷扭動的縴腰,提起,放下,提起,放下,提起,放下……
每當將她提到最高,再重重放下,自己則狠狠頂上去。
「啊——不要不要,太深了,啊痛!」她受不了地弓著背。
「信不信?嗯?」他一次次狠狠頂上去。
「啊——我,我不是問你這個,啊好深好漲,不要了,我不要了……」她瘋狂地搖頭,發絲散亂。
「信不信我只要你,寶貝?」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愈加凶狠,似生生要把她刺穿。
「啊——嗚嗚——信,我信……啊——我都說信了你還來……」她要瘋了,真的要瘋了。
「既然相信,為夫當然要奮戰到底,否則豈非食言而肥?」
猛烈的撞擊聲與曖昧的水聲交織成一片,正如房里抵死纏綿的兩人。女人喘息著尖叫怒罵,漸漸帶出哭腔,男人粗喘不斷低吼悶哼,漸漸失控,興奮地愈戰愈勇。
這是一場力量的角逐,技巧的搏擊,沒有誰勝誰負,只有激情不斷升溫,焚燒一切理智。
半夜里,安以默是被餓醒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全身酸軟得要命,特別是腰和大腿,又酸又痛,好像斷掉一樣。
不適地在某人懷里動了動,腰上一條手臂緊緊箍著,一條健壯的大腿橫過身體,連翻身都難。
「寶貝?」她一動,殷煌就醒了,睡眼迷蒙,啞聲喚她。
安以默充滿幽怨的聲音響起︰「我餓了。」
低低沉沉的笑在黑暗的房間里輕輕回蕩,性感撩人。
她十分不滿︰「我都快餓死了你還笑!」昨晚沒吃晚飯,又被這強盜纏著做了大半夜的劇烈運動,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他這樣折騰。
按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下,小女人的嘴撅得老高,忍不住親親她。
「我讓人給你做點吃的。」
她連忙按住殷煌欲按呼叫鈴的手︰「算了,大家都睡著了,我還是忍忍吧!」瞥了眼床尾電子射燈鐘,顯示四點半,再過一會兒就天亮了。
殷煌一翻身把她拉起來︰「下樓,我給你做吃的。」
「你做?」開玩笑吧!
從腳凳上拿過厚厚的睡袍給安以默裹上,自己也穿上睡袍,剛要拉著她起身,想了想又把她打橫抱起來,直接抱到廚房,放在椅子上。
「你打算做什麼給我吃?不會又是粥吧?」實在不想打擊他,可真要等他把粥熬好了端上桌,估計佣人們早就起來了。
「小看我?」殷煌不滿地瞪她一眼,「乖乖坐著等吃!」
只見他打開冰箱找出兩顆雞蛋,安以默鄙視地撇撇嘴,原來是做白煮蛋,沒新意!
當殷煌把掛在洗理台上的平底鍋取下來時,她驚悚了,這廝不會是要煎荷包蛋給她吃吧!
「老公,我覺得你做煮雞蛋可能更在行些!」她的善意提醒惹來殷煌寒光一瞥。
「你不是餓嗎?煎比煮更快些!」為什麼本該是一句體貼備至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那麼殺氣撩人呢?
她聳肩︰「好吧,你隨意好了!」有人願意給你做吃的就不錯了,還敢挑三揀四,嫌東嫌西?
不過殷煌煎蛋倒真是有模有樣的。點火,倒油,敲蛋,煎完一面再翻一面,一系列動作也算流暢,雖然敲蛋的動作略顯僵硬,但基本上能把蛋黃蛋清完整地倒進模子里。不一會兒,兩個圓圓亮亮的荷包蛋便煎好了。盛入盤中端到安以默面前賣相居然不錯。
「嘗嘗!」殷煌抱臂挑眉,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眼珠一轉,指指遠處︰「麻煩把生抽遞給我好嗎?」
殷煌回頭,一眼望過去,傻掉了。
漂亮整潔的金屬料理台中央,琳瑯滿目,滿滿當當放置著的瓶瓶罐罐,各種調料,醬料,香料……不下百種,別說在這一堆里面找出生抽,光是這樣看著都頭暈。又拉不下臉回頭問哪個是生抽,活這麼大連生抽都不認識會被那個小女人笑死。情況是為什麼在餐館,飯店里吃飯,餐桌上擺放的每種調味料他都認識,當然其中也包括生抽,可偏偏在自家廚房里,他就徹底分不清了呢?
「快點拿過來呀!我餓了!」偏偏身邊的小女人還在一個勁地催。
殷煌被一堆調味料困住的樣子實在太糾結了,安以默真想同情地喚一聲「可憐的孩子」,都快在心里笑抽了。不過她也知道要見好就收,玩過火就不太好玩了。
「就在你左手邊數過去第三個瓶子呀!快給我!」
得到指點,殷煌暗自吁口氣,很快找到生抽瓶子遞給她。
「謝謝!」在每個煎蛋上點上兩滴醬油,準備開動,問題又來了。
「筷子呢?」皺眉看他。
殷煌頓悟,立即轉身去找,可是——偌大的廚房一眼望去,別說筷子,就連勺子,叉子都沒有一根。
此時,這個坐在盛天國際頂層,一個指令,一個決策便成千上億的殷大董事長,為了給寶貝老婆找把趁手的餐具,已經快被自家廚房搞瘋了。
殷煌發誓一定要把廚房里干活的一干人等集體辭掉,好好的一個廚房居然被他們搞得那麼復雜,要什麼沒什麼,連餐具都被這幫人藏起來了。他家別墅保全系統是世界頂級的,哪個不怕死的敢偷他東西,有必要把個餐具藏這麼嚴實嗎?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此時,睡夢中的廚房弟兄姐妹們才真的叫躺著也中槍。
「咳,你看看右手邊第一個抽屜里是不是有。」安以默再次出言提醒,原因是不想看到整潔的廚房被某人翻得像台風過境似的。
「找到了,寶貝!」順著安以默的指示順利找到筷子的殷董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獻寶似的舉到她面前,笑得像個孩子。
「謝謝老公!」接過筷子,順手勾下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啵了一記,又坐回椅子開始美美地享受老公的愛心宵夜。
得到獎勵的某男,微微愣神,身體被定格在微傾上身的姿勢,嘴角止不住上揚再上揚。
也許廚房里干活的人可以留下以觀後效。
好吧,仍在睡夢中的廚房兄弟姐妹們已經被辭退了又返聘了。
早晨,安以默去上班的時候沒有見到方季冉,于是問殷煌。殷煌的答案只有三個字——「送走了。」
小蔚在身邊用唇形向她祝賀︰「恭喜媽咪!」
暈死,這孩子!
「下了班我要去媽那兒,你不用派車來接我,我自己坐車過去就行。」
「去干嗎?」
「老姐這個星期要結婚,我過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頓了頓又問,「那個費迪勒你了解嗎?他為人怎麼樣?」
「我們只有生意往來,沒什麼私交,算是個正經的生意人。」殷煌專心開車,答得模糊。
安以默皺眉沉吟︰「那個阿拉伯人我總覺得不靠譜,听說他們阿拉伯男人可以娶四個老婆,萬一他家里已經有妻室,老姐嫁過去不是很虧?」
她低著頭,沒有發現後視鏡里殷煌的眸色冷光一閃。
「既是人家的法律,你也無權干涉,至少在阿拉伯國家,四個妻子的地位都相同,丈夫不可以厚此薄彼倒是真的。」
「那又怎樣,總歸不如一夫一妻來得美滿。」
一夫一妻?那種女人也配?不過沒想到費迪勒居然願意娶安以箴。也許該找個時間好好和他聊聊。敢用如此惡毒下流的手段設計他的老婆,那個女人絕不能放過,就算是死也要在嘗遍了所有痛苦之後去死才行。後視鏡里匆匆一掠的殘冷弧度讓不小心抬頭的小蔚瑟縮了一下,又迅速垂下頭去。不知道誰又要倒霉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