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媽媽簡單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出來後又給宋林*打了幾通電話,一如既往的關機。才回家上到樓上的時候,電話響了,以為是宋林*,看了來電顯示一陣失望,是事務所的同事打來的。
問她︰「江南,你明天上班了吧?有個搶劫案子,今天當事人家屬過來了,說明天再過來。」
「行,我明天一早就過去了。」江南沒有多問,疲憊的掛斷電話。
江爸爸江媽媽都在等她吃飯。
見人回來,當即問︰「**怎麼樣了?」
江南搖頭︰「不知道,沒見到她人,現在再打,連電話都關機,不過听于群說一早上天沒亮就走了,真擔心她會出什麼事。」
她一下又要忙起來了,接了官司肯定顧及不暇。晚上就給孫青打電話。
「我明天估計又有新案子,你盯著點兒**,她和常帥的事于群知道了,兩人鬧翻了,現在**人也找不到了,郁悶死。」
孫青听罷,跟著生起緊張。
「不會出什麼事吧?你給林樂打電話了麼?上次不是她找著**的。」
江南靠到床頭上︰「不知道樂樂忙什麼呢,不接我電話。」
孫青狐疑了下︰「難道還為工作的事煩心呢?」
「她工作上出什麼事了?」江南隨口問起,實則林樂當初那樣不聲不響的進景陽,知道真相後她不是一點兒感觸都沒有。幾次踫面都視若平常,明明知道薄南風的真實身份,說起來的時候卻總是勸她迷途知返。江南盡量安撫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覺得林樂是為她著想。也許是她中了蠱著了魔的緣故,為了薄南風都快甘願與天下為敵,所以當林樂故作一無所知,站到紀夢溪那一邊的時候,她才會生出莫名感觸。
是自己在作怪,江南再一次暗暗聲明。
听孫青說了林樂的近況,原來是工作中出了紕漏。
孫青沒再深說下去,又轉回到宋林*的身上,江南也便沒多問。
只把宋林*的事跟她細說了一遍,孫青一時間感慨也挺多,可顧不上,就說︰「行,你忙你的,明天我去同學朋友家找找。我覺得**那個性格不太可能會有事,她心多大啊。我們兩個別嚇自己。」
除了這樣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兩人閑聊了幾句,最後說了句「保持聯系」就掛斷了。
覺得很想念薄南風,雖然早上才見過面。而且中間通了不止一次電話,但像這樣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會覺出想他。江南覺得丟臉,一把年紀了,實在不適合像個思春少女那樣犯什麼相思病。她也很郁悶,發現自己就要沒薄南風不行。卻不知道薄南風現在是不是正樂得一人,根本將她拋之腦後?
思想掙扎了一番,電話還是打出去了。
擔心他自由了,又會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娛樂場所尋歡作樂。電話很快被接起來,江南出口便問︰「你在哪里呢?」
薄南風張口比誰都哀怨︰「你說我在哪里呢?」
江南料定他耍花樣︰「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警告你薄南風,你別跟我打馬虎眼,你說……」
「我在你家樓下呢,我很想你啊。」薄南風嗓音沉沉,說完又喚她的名字︰「江南,我好想你。」
江南一下便發不出聲音,甚至能想象到薄南風這樣說話時就在眼前的樣子,定然俊眉微蹙,嘴角淡淡的鉤起,有那麼些的孩子氣。每當此時,她總會止不住心軟,就像此刻。
快速下床趴到窗前,樓層不是特別高,總算路燈明亮,一眼看到他。也正揚著頭看上來,穿淺色外套,斜靠在車身上,見她把窗子打開,站起身跟她招了招手,臉上的表表根本看不清楚,江南卻仿似看到他臉上明晃晃的笑意。
越發覺得想他!
江南眼眶潮濕,問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薄南風跟她遙遙兩相望。
「兩個小時前就過來了。」
「怎麼不打電話?」江南嘟囔了一句。
「打了你媽也不讓你下來,倒讓你覺得不痛快。你去睡吧,甭管我,我站一會兒就走了。」
江南「嗯」了聲,沒有動彈。本來以為他沒有那麼想她,或者去了什麼高級會所花天酒地,沒想到他這麼傻。
薄南風催促一句︰「還不去睡?」
他的視力特別好,仰頭看她沒有離開,招了招手,示意她快去睡。
哄騙她︰「听話。」然後又問︰「你想不想我?」
怎麼不想,要是不想,就不會掙扎著想給他打電話了。江南實話實說︰「想得要命。」
薄南風笑了,聲音爽朗,輕而易舉就能被她哄得很開心。心滿意足之後,安撫她︰「乖,去睡吧,我真馬上就走。」
江南關上窗子縮到床上去。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兒回去睡吧。」
道過「晚安」掛上電話。
時間一點點流逝,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或者更長,睡不著,江南又爬起身。從窗子上看下去,發現他依舊沒有離開,倚在車身上抽煙,煙火明滅,孤寂的燈火下他整個人長身玉立,人也顯得格外安靜。晚風吹起他筆直的發線,連衣角都帶得飛了起來。
簌簌響徹江南的心底,剎時間覺得無比安心,靜夜悠長的時候,有這麼一個男人在燈光闌珊處守候著她,芝蘭玉樹,有種不言而喻的滿足。竟讓江南覺得,比什麼都好。
她沒有開燈,坐在窗台上一直看著他,隔著一扇明淨的玻璃望出去。薄南風一根煙抽完,掐滅之後仰首看上來,太暗了,除了一扇窗什麼都看不到。他還是盯著望了許久,一直沒有離開。大約兩三個小時過去,才見他上了車,車燈閃爍,慢慢開出小區。
當事人家屬來得極早,江南過來時已經等在事務所了。
是位年邁的老人,江南問起的時候才知道是當事人的爺爺。
江南想了一下︰「那您孫子多大了?」
老人家說︰「十四歲。」
江南警覺︰「十四歲生日過了麼?」
老人家點頭,江南暗暗的絕望了一下。言歸正傳,問他︰「您孫子是搶劫當場被抓獲的?以前做過這樣的事麼?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我保讓除了這次,以前他從沒做過。在銀行門口搶劫一個女人的錢包被當場抓獲的,我孫子其實是個善良的孩子,只是命苦……」
老人敘述得十分苦澀,江南听完後大致情況了解了下,確立委托關系之後,準備三證,打算明天去看守所會見當事人陳資。
上一個官司結束之後,江南事態百出,便在家休整了一段時間。而許濤馬不停蹄,早已接了其他的案子。辯護律師沒有同時接兩個案子的規矩,總算搶劫這類官司要素比較明確,不存在多大的爭議,江南獨挑大梁,並不會覺得吃力。
看來不是太平年,同事們都忙得一團紅火,個個有官司帶。等江南一抬頭,只剩下一個負責行政的小姑娘了。
見她拿上包要出門,問︰「江律師,要出去?」
江南笑笑︰「是,出去辦點兒事。」想起已經是中午了,問她︰「你不去吃飯?」
「馬上就去。」意味別樣的笑了下︰「我知道你肯定是跟紀法官一起去吃飯吧?有幾次中午下去吃飯的時候看到紀法官在下面,你沒來上班沒跟他說麼?」
她說的是紀夢溪,江南反應過來後,當即怔下了,沒說其他,風風火火的出門了。
不知道紀夢溪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但肯定不是來找她。之前兩人維系戀*關系的時候,紀夢溪的確習慣借著中午的空閑叫上她一起吃飯。但現在兩人結束了,而且情感斷裂如斷垣殘壁,冷炙一樣傷情。江南覺得,即便日後在大街上踫面,紀夢溪可能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已經到了樓下,四處望了望並沒有人,江南不是一個會自作多情的人。當即發動引擎離開。
孫青班都沒有上,一早就請了假。用一個上午的時間把能聯系的同學朋友都問遍了,沒人見到宋林*。不得已,給江南打電話。
江南遇事比她冷靜,不像孫青,動不動就能急得哭出來。想一下︰「我看這事還是得跟宋家說一聲,真萬一出了什麼事呢,或許宋阿姨能想出她去了哪里。」人多力量大,不是不無道理。「我們這樣掩著是不是不太好?」再說跟她自己家人說有什麼,到了難收場的時候,早晚是要知道的。
孫青覺得也只能這麼辦了。
坐上車的時候抱怨︰「林樂這幾天也不知是中了邪,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張口卻跟吃了槍藥似的。不知道就說不知道麼。」扭過頭來︰「你有沒有發現,林樂自打換了工作,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個江南倒沒注意,自打她進景陽,她就一直忙,兩人既少見面又缺乏交流。而且林樂又是刻意瞞她,她變成什麼樣她如何會知道。
打著方向盤說︰「你不是說她工作上遇到問題了嗎,估計是心情不好吧。」
孫青點點頭。
「一準是,我覺得她心里肯定對我有意見。那晚她找我吃飯,就說心情不好。我听到她工作出差子了,告訴她別找薄南風,我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就怕我們這群人一知道人家的身份全貼上去,讓你在他面前沒臉。想來林樂听到那話是不高興了,所以也不想理我。」
江南側首,看孫青撐著頭一臉郁悶。
安撫她︰「你別亂想,樂樂肯定不會生你的氣啊。人一忙就容易心情火爆,等她這事過了,保證低三下四的來找你。」
轉過頭認真看前邊路況,依林樂的性子,既是借著薄南風進了景陽,現在難關過不去了,卻反倒沒來找他,也不跟她提起,不像她的行事作風。
孫青看出異樣,好奇的轉過頭︰「不是去宋家?」
「先去找一下于群,**找不到了,總得讓他這個當老公的知道吧。」江南主要覺得人能在一起不容易,結了婚生了孩子,那更是天大的緣分。就這樣散了,總覺得可惜。
孫青贊成她︰「讓于群急一急,估計兩個人的關系就能緩和呢。」
但也只是朋友間的期許,都知道這種事對于男人而言是一輩子過不去的坎。
如果只是听一听便罷了,天長日久,事事無痕,心里忌憚的痕跡或許也能淡下去,就像*一個人,或者恨一個人,時日久了,都有可能改變。可這次有些特殊,常帥的老婆不知怎麼弄到兩人的視頻,江南懷疑那棟別墅里一早就裝有監控,所以當于群收到那麼屈辱又不堪的畫面時,只怕會深烙在腦海心田一輩子,如若形成了陰影,就真的有可能一輩子抹不去。
所以才說,宋林*這一回是做了傷人的事。
江南和孫青抵達的時候,于群果然在家。
這個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心情出去工作的,家里還是一片狼藉,只比江南過來的那個早晨更加零亂。于群不修邊幅,進門是沖鼻的酒氣。
江南皺眉,打量他一眼問︰「阿姨呢?」
于群的媽媽本來跟著一起住,但江南發現兩次過來都沒有見到人。
于群太久沒有說話,獨自悶在屋子里,一張口嗓音粗糙︰「我知道這事的那天,就把她送到我大姨家了。」那時他心里燒著火,將宋林*殺死的心都有了,大吵大鬧定是免不了。但他媽年紀大了,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出事當天,于群就先不聲不響的把老人送走了。
孫青咂舌︰「你們真打起來了?瞧瞧屋子里亂的,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她本性使然,家庭主婦的心思又開始泛濫。伸手就要打掃,就像以前每次去江南家,看哪里不順眼,隨手就幫她干了。
江南拉住她,都什麼時候了,還關注這些。她們是來找于群說事的。
開門見山︰「**這兩天一直聯系不上,電話也沒開機。我從你這里回去時去宋家看了一眼,他們還不知道這回事。我想,你是不是去找找**,萬一她再想不開出什麼事。她是做得不對,但你們夫妻一場,也別把事情做得太絕,過後再讓自己後悔,她怎麼也是小九的媽媽對不對?」
江南發現,她這樣說,于群的眼眸仍舊死寂,燃不起一絲顏彩,說明真的是心灰意冷。
像薄南風說的,他們何去何從,還得看他們的緣分是否盡了。可這一刻江南卻隱隱覺得,在于群和宋林*面前本來有一條長長的路,可如今走下來似乎已經到了盡頭,不得不揮手道再見的時候。
想起那一天宋林*倚在她的肩頭,滿含希冀的跟她說那些話,說她和常帥無厘頭的關系就要結束了,那語氣似她和于群還有小九的日子馬上就能好起來。
她知道宋林*這次弄出假懷孕這一出,是想從常帥身上拿到一筆錢就了斷。而這筆錢定然是拿來還于群之前車禍事故的賠償金。宋林*千錯萬錯,錯在頭里,錯在走錯路,選錯法子,于是將自己陷于絕境。但或許她的心里真的沒有那麼骯髒。壓力大,可是沒有辦法,就用最傻最笨拙的,不想低估了這個世界的丑態百出,連頭都回不了。
于群不說話,不說找也不說不找,堅決的鉤著頭。
孫青看著著急,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和江南都很忙的,看你和**這個樣子都急死人了。你到底去不去找她啊?**這回做得的確太過火了,連我們也說她。但是,也不能看著她出事啊,你們到底想不想過,至少把人找到,才能心平氣和的談是不是?」
于群掏出一根煙想要點上,被江南毫不猶豫抽過去扔到地上。
她的耐心已經盡了,索性訴衷腸︰「于群,宋林*的確很傻,她走了一條女人最不能走的路,不僅會被人看貶,還很愚昧無恥,我們平時都是這樣對她說的,所以我也不防直言。但是你就一點兒錯都沒有麼?你工作不穩定,開出租車以來不是三天兩頭鬧出事?光罰款就交了多少,你自己說。小九那麼大了,生活難免會讓人感覺出沉重,而且,你一直知道**在做什麼傻事的吧?你不是男人麼,是男人怎麼不管住她?哪怕打幾場,也別讓她有機會去被其他男人染指。可你是怎麼干的?隱忍,生悶氣?是什麼狗屁法子。你這樣跟放任和默許有什麼區別?」
江南越說越火大,覺得這樣的一對人有手有腳有腦子,卻硬生生活到這個窘狀真是窩囊得沒話說。她覺得,要是她敢出去跟其他的男人眉來眼去,薄南風會把她的腿打斷,讓她門都出不了。哪里會這樣窩囊?
再說下去,只怕就要上去抽她了。
江南真動起怒來,可不管這些。
孫青看出苗頭,趕緊拉住她。扭過頭說于群︰「是啊,**有天大的錯,可你也不是一點兒錯沒有。婚姻的經營需要兩個人努力,你也太袖手旁觀了。現在出事了,你這樣算什麼?」
雖然說的不好听,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要多尖銳有多尖銳,但總算是把于群罵醒一點兒。沒說幡然醒悟,至少不再昏愕,同意出去找宋林*,之後兩人好好談談。
還要去宋家,而江南下午還有工作,時間短暫,就要離開了。
臨出門前,緩了一步,回過頭。
「于群,不管你信不信,其實**這回是真的想回頭。她想跟你好好過日子,我想她向常帥勒索那五十萬,也是想替你把賠償金還清。」
見于群震了下,不知他信或不信,但江南相信那一時的宋林*沒有騙她。
阮天明下午三點的飛機。
薄南風上午便接到他的電話,在他抵達之前親自開車去機場接他。
阮天明見到人就笑問︰「你和江律師怎麼樣了?那一天該是場好戲吧?」
薄南風玩世不恭的噙著笑。
「別說,還真是場好戲。」
「江律師同意跟你在一起了?」
薄南風苦笑︰「她是同意了,可她爸媽還沒松口,現在將人都管制起來了,故意讒我。」
阮天明怔了下。
「竟然有人看不上你薄南風?沒跟他們說你是干什麼的?」
「知道了,可人家也說了,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這個我倒能理解,所以也等得。」
阮天明靜靜的偏首看他,一直好奇,要怎樣的一個女人能收了他薄南風的骨頭。原來是江南,只能是江南!
都知道阮天明要回來,幾個人也許久沒踫頭了,正好約在今晚。
黃宇訂了地方,據說之後還要去喝K,反正節目豐富。
薄南風自打跟江南在一起,夜夜貪歡尚且來不及,哪有時間跟他們一起鬼混。
而離正揚一條相親流水宴還沒走下來,也是各自奔波。
黃宇將場面弄得很大,幾個人趕過去時,經理都到門口去迎。玉樹臨風的幾個人同時出場,注目的人自然而然的多起來。
薄南風不喜歡,皺了下眉頭。
就站在黃宇一側,所以經理湊上來說的話清析入耳。
「今天給幾位少爺準備了驚喜。」
男人想要的驚喜是什麼?不外乎利益和女人。這種場合除了女人自然不會是其他。
薄南風想起江南的遵遵教導,其他女人壓一壓胳膊腿兒的都是天理不容的。
才一進包間,美酒美人一應聚全。難怪說是驚喜,個個不僅長得水靈,連氣質都首選了干淨上層的,看著倒像是「新鮮貨」。
黃宇夸經理懂事,對著幾個女人指派。
「一人一個,把這幾位爺哄樂呵了,虧待不了你們。」
薄南風端起酒杯晃了晃,淡淡的眯起眸子︰「我的免了,便宜你了。」
這話是對著黃宇說的。
黃宇苦了臉︰「別介啊,這樣你就沒意思了。」以前雖然不吃葷,但美人在懷還是不排斥的。「你這樣是金盆洗手?」
薄南風這個樣子,女人們看了倒是春心蕩漾。偏偏他不入戲,連神色都淡冷寡歡。
「我跟你一樣麼,我有老婆的人,再風流不像話。」
黃宇當著幾個女人面叫起來︰「那叫什麼老婆啊,人家女王答應嫁給你了麼?」再說,他什麼時候風流過。
室中的燈光不明快,離正揚坐在薄南風的對角線上,一抬眼望過來,微抿了唇沒說話。
有美女已經坐過來,忽然覺得沒興致,一伸手移開,傾身倒酒喝。
整個場子至始沒能熱起來,薄南風不喜,這一點眾所周知。
今晚就連離正揚都對美人視而不見,喝了兩杯酒就看出煩了。
太明顯,阮天明瞄了幾眼,問他︰「怎麼?你被南風傳染了?」
離正揚挑了挑漂亮的眉毛,靠到沙發上一臉無奈。
「這段日子沒干別的,光相親了,女人見多了,現在看到就反胃。」
「撲哧」一屋子的人全樂了,這個詞倒新鮮。沒听說過哪個男人女人見多了,會有不良反應的。
黃宇提議︰「下次再見,你給我打電話,我去幫你辦了。」
離正揚斜眸睨他,哼笑︰「真把你叫去了,回頭那些女人個個都得反胃。」
黃宇從女人懷里掙扎著坐起身。
「你什麼時候听說過,我讓女人懷上了?爺保險著呢。」
薄南風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不知道那女人在忙什麼,一天了,電話沒打一通。
模出煙起身出去。
靠到走廊的牆壁上點著,之前喝了兩杯多,這會兒有點兒燻然的感覺,知道不能再喝了。
阮天明隨後跟出來,靠著他也點著一支。
「老爺子對這個季度的運營狀況很滿意,他托你消化的事情都辦得很好,夸你來著。只是問我你這次怎麼沒回去,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薄南風彈掉一截煙灰,淡淡的眯著眼。
「你怎麼說?」
「說公司的事情忙,你月兌不開身。」吐了一口煙圈又說︰「听說蘇瑞下個月回國,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薄南風「哦」了聲,沒說話。
半晌,抬腕看了眼時間,站起身︰「得走了。」
「江律師不是在娘家?」阮天明不知他急什麼勁。
薄南風按了按太陽穴,懶洋洋︰「是啊,不看一眼,晚上睡不著覺。」
以前只知道毒品厲害,沒想到相生相克的女人更厲害,薄南風覺得江南天生就是為他而生的,又極不該生。像罌粟花那樣,一旦沾上邊,嘗到滋味,就會像毒像蠱,漫進他的四肢百駭,怕這輩子都休想戒掉。
晚上家里有親戚上門,說是听江爸爸出院,來探病的。其實是知道江南回家住了,沖著她來的。
連江媽媽都不得不承認。
「這些親戚實際上是沖著薄南風來的,東子的事估計都知道了。」不禁感嘆︰「現在的人啊,好事往上湊,壞事躲不及。」
但她暗中也很自得,逢人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就會順帶夸上江南,只說要不是孩子好,有本事,能一個法官看不上,偏又找了個更好的。然後一臉羨慕的說︰「你們老兩口可真是有福氣,什麼都不用操心了,將來吃不完喝不完的。」
江媽媽為著江南,硬了多少年的頭皮,如今才真正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舒暢。這種心情轉換得太突兀,卻不能否認那感覺真的很好。再現實理智的人,也喜歡听好的,人類的共性,亦是沒辦法的事。
江南看出江媽媽的這點兒小心思,一晚上都笑容滿面,坐在一堆親戚中間,連眼神里都透著驕傲。
倒是江爸爸,大多的時候還是沉默,不提她和薄南風的事。
走的時候江東的媽媽扯著江媽媽問︰「你說,小東現在升職了,薪水也長了。我們都知道,還不是因為咱家小南,人家薄總故意照顧。都是小南的功勞,這……待遇也太好了,要是不請南風吃頓飯,表達一下謝意,怎麼好意思。」
江媽媽被說得也是面上有光,成了眾人里的功臣一般。想了一下,說︰「南風那孩子挺忙的,你們也知道,我到時候問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吧。」
「是,是,我們都知道他肯定忙,不像我們一樣。行,那你問好了時間,就給我打電話。」
江南坐在沙發上面不改色,心里卻不得不嘆,薄南風這只狐狸,是真狡猾。
他肯定早料到有這一天了,所以不溫不火起來。眼見江媽媽就要被收買了,而且她保證,江爸爸絕對也不討厭他。否則根本不會松這個口,親戚上門來的時候,也沒說嫌棄吵鬧起身上書房。
重復看了幾次電話,不早了啊,怎麼還不響。
若不其事的放到一邊,盯著電視看,沒說回臥室。
須臾,鈴聲響起來。
江南心底一絲雀躍,聲音開得很大,有一點點漏音,而江爸爸江媽媽明顯刻意留意。所以輕而易舉听出是誰來的電話。
孫青在電話那頭很急迫︰「江南,你快來一下吧,**的事,急死我了……」
孫青激動得聲音幾乎都是顫抖的。
不僅听得江南心慌慌,江爸爸江媽媽也跟著坐不住了。沒用江南自己說出去一趟,江媽媽已經先出口問︰「是孫青出什麼事了?還是**?听著挺著急,你趕緊去看看。」
江南慌手慌腳的掛電話,拿上外套還感嘆︰「可怎麼辦?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換上鞋風風火火的出門。
江爸爸還在後頭說︰「要有什麼事,趕緊來電話。」
「啊,你們別擔心,我去看看。」
即便這個季節,一般十點之後,也會漸漸安靜下來,人來人往越發減少。何況已經十一點多,薄南風從車上下來,電話沒響,躺在手里一直安靜。念她沒心沒肺,倚到車身上抬首往上看。連燈火都是暗的,看來已經睡了。掏出一根煙,才叼到嘴里不等點上。
身後一只胳膊環上來,一下抽掉,那身高明顯不及他,幾乎全身的力量都掛在他的身上。
笑意盈盈︰「禁止吸煙。」
薄南風怔了一下,沒轉身也沒動彈。心卻跳得厲害,連空氣中的香氣都感覺適宜,她洗過澡了,有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
山不就我,我則就山。江南一把將人扳過來,努了下鼻子︰「傻啦?」
薄南風伸手環上她的腰,將人抱緊,貪婪吸噬她身上的味道。
感嘆︰「傻了,也是想你想的。」
攬緊她又說︰「江南,你媽媽這樣是在折磨我,她不知道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夜里睡不好,醒來恍忽是夢到了她,轉身觸模身側,是空的,心也跟著空下來,不得坐起身抽煙,那味道又不是自己喜歡的,都是苦澀。
江南就是心疼他,才跟江爸爸江媽媽玩那樣的花花腸子。白天跟孫青分道揚鑣時商量好的對策,晚一些打電話,急得火上房最好。江爸爸江媽媽一直把她那幾個閨密當自己的孩子,到那時即便她自己不張口,也會被推出門。
昨晚她在樓上看著,他離開的時候已經是過半夜了,愣頭愣腦的在樓下站著,卻跟她說只站一會兒就走。江南心疼的不得了,知道這樣很沒志氣,但跟喜歡的人要什麼志氣呢,喜歡就是喜歡,心疼就是心疼,想他就是想他。分明想跟他時刻粘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的,本來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家里人不同意,她無可奈何,可自己的心卻管不住,就覺得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
「你昨晚跟我打完電話後什麼時候走的?」
薄南風過來親吻她的嘴角,踫一下就離開。
「掛掉就走了。」
他再湊上來,江南偏頭閃開︰「你騙人。」
薄南風想也不想,又改供詞。
「抽完一根煙就走了。」
江南咬了他一口,听到他輕微的「 」了聲,眯起眸子︰「怎麼又咬人?」
江南揚首揭穿他︰「你說謊。」
薄南風知道她是看到了,或許就在樓上看著也說不定,知道她鬼主意多,有的時候說傻很傻,說聰明又很聰明。
嘆口氣說︰「跟你睡習慣了,自己回家很沒勁。晚上夢到你了,感覺孤單,覺得更想你。今晚不打算回去的。」
薄南風坦誠,反正也不是心懷不軌,第一次*上一個女人,跟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有什麼區別?
看她不說話,理了理她額頭的散發,問她︰「白天干什麼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忙死了,**找不到了,跟孫青跑了大半天,又接了新案子,接下來會很忙。」
晚風習習的吹著,之前不注意,現在隱隱聞到異樣味道,薄南風從不用這種香水,而且嗅出來是女人會用的牌子。
推開他,板起臉︰「你今晚去哪兒了?」還有酒精的味道,江南臉色更加難看。
薄南風揚了揚眉毛,硬性拉回懷里。
「阮天明回來了,去喝酒了,我很老實,連女人的邊都沒沾。」
江南不信。
薄南風蹭上去,軟軟說話︰「真沒踫,你得信我。」
下一刻有車子開進來,車燈照得周遭一片通明,江南縮進薄南風懷里,擋去那一片光。
意識到不能再在這里站下去,小區里的人好多都認得,如果被人看到,明天再跟江媽媽說起,以後這種法子便不管用了。
就是這一個隱身躲避的動作,被薄南風抵在他和車子之間,才發現他有怎樣的變化。
薄南風今晚喝了酒,這一刻覺得她更是醉人。光火明滅,心底閃過她的千百種顏,壓得她更緊些,喃喃︰「江南,江南,我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一無所有了。」
江南看到他的眸子明亮,像滿天細碎的星子,定定的看著她,酒香陣陣,若有似無,竟連她也跟著醉了。等他吻上來的時候,將人推開。
「出去吧,好多人都認得。」
真是瘋狂,江南從來沒想過自己竟也會做這樣的事,以前想都沒有想過,並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做這種癲狂到喪失理智的行為,跟她的觀念不相符。
但當薄南風親上來的時候,才知道情之所至,根本不由已。身體還是急速升溫,每一個細胞都炸開了,似听到「劈啪劈啪」的響動。知道這一帶鮮少有人,這個時間點上更加不會有人經過。不是特別害怕,之前只是緊張,真正被他抱在懷里,吻得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膽子大起來,倒什麼都不怕了。只是渴望,鋪天蓋地,回應的也很熱烈。
薄南風唇齒間有淡淡的香,絲絲的酒氣十分醉人。
大掌仿似帶了火,探進去,瞬間將她點燃引爆。短暫積攢下來的厚重思念,一下爆裂,像大力拉扯之後驟然斷開的橡皮筋,繃到皮膚上灼熱疼痛,薄南風和江南便是那樣的感覺。
薄南風重重的喘,去撕扯她的衣服,知道之後還要將人完好的送回去,不至于急切到順手撕裂。上身不過開了幾顆扣子,純黑的胸衣若隱若現,被拉扯下來。他嗓音已經嘶啞︰「乖,坐上來。」
江南依言坐過去,那樣的姿態剛剛好,慢慢而來的酥麻感動物的觸角一般漲滿全身各處。滿足的哼了聲,攬著他的脖頸起伏。
幾噸住的車子總算平穩,室中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哼哼唧唧的喘息聲。因為貼合得近,深情注視彼此,眼眸均是明亮又迷離。
薄南風雙手扶在她的腰身上,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就跟午夜夢醒時,獨自一人,覺得想念,便像睡不醒的人,心一直被魘著,就都是這一個人。連思緒都轉不過來,除了思念到心痛,不能做其他感想。
一次之後不滿足,將人壓到下面,再進入。
江南的電話響起來。
掙扎著要起身去接。
被他按著停不下,哼哼︰「電話……」聲音軟到崩塌,知道是誰打來的,所以不能不接。
薄南風攥緊她一雙手臂,因為她的分神,重重懲罰,速度明顯加快,短而迅猛。
江南忍不住嗚咽。
薄南風悶哼一聲,手臂一伸在電話掛斷之前拿起來,替她按了通話鍵放到她耳邊。
江南不能立刻說話,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怪異的聲音,狠狠的瞪他。
薄南風還在她身體里,一咧嘴角,拿口型示意︰「還不快說。」
是江媽媽,催了她兩次問︰「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江南臉紅,縮了縮身體︰「沒什麼事,我馬上就回去。」
江媽媽又囑咐︰「既然沒事,那就快點兒回來吧。」
總算掛了電話,推推他︰「起來。」
薄南風只是想她,埋首進她的鎖骨里,動了動,刻意讓她有所感知,厚顏無恥的問她︰「它不滿足,怎麼辦?」
江南想走,沒走成,又是一場揮汗如雨,他才將人拉起來,替她清理好。
再去弄自己,漫不經心說話︰「我們結婚吧。」
江南愣了下,扭頭看他。這樣的大事,非是得經過父母同意才踏實,而且她覺得那一天並不遙遠,而且即便這樣不結婚,她的心和人也是和他的緊密連接在一起的,所以不覺得有什麼可擔心。
但薄南風卻像沒那個安全感,就像唯怕一覺醒來,她就不再是他的了。
其實今天中午他去了事務所,中午之前就到了,早上和晚上見不到,也只有那個時候。但是,卻看到了紀夢溪也在樓下。
江南沒等到,兩個男人倒是一起吃了個飯。
紀夢溪也不瞞他,說起他出現在那里的原因和感受,薄南風覺得既真誠又真實,一個男人會有那樣的感覺並不突兀,如果是他,只怕也不會幸免。
紀夢溪說︰「我*江南,*了很多年,這是一種習慣,無論她跟不跟我,都是我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也不知道自己此生能不能改得了。像一種慣性,*了就只能一直*下去,即便想停也停不下。或許你覺得可笑又落破,我就是這樣一種感受,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心痛得沒辦法呼吸,像潮水那樣往上涌,致命的時候抓不到她就像抓不住那根保命的救命稻草,你知道那種絕望和驚恐是一種什麼滋味麼?所以空閑的時候,總要找些事情做,做以前會做的,讓自己努力的去想,其實這世界和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我會來這里,還會做許多以前兩人一起做過的事,只是想要安慰自己不那麼難過而已。」
薄南風沒有半點兒想要嘲笑他的意思,其實當初他篤定紀夢溪會放手,就是因為相信他的人品,還有,他是真的*她。
所以才會听進他那些蠱惑的話,在江南想要離開的時候,不再撕扯,不讓她疼,卻轉首讓自己狠狠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