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女王,我愛你 (006)你想她麼

作者 ︰ 鏡未磨

章節名︰(006)你想她麼

秦涼將把手機拿到手里,翻開號碼薄,就有來電顯示。

瞄了一眼,還給秦秋彥︰「爸爸,有你的電話。」

秦秋彥拿過去接听,是秘打來的,听他簡單的嗯了兩句。

秦涼去小包里翻自己的電話,趁秦秋彥接電話的空,已經把號碼存了起來。這一點他跟秦秋彥很像,腦子好用,記憶力也是出奇的好,對數子敏感,幾乎過目不忘。

等秦秋彥掛了電話,問他︰「還用麼?」

秦涼搖了搖頭︰「謝謝,不需要了。」

機會來的太突然,江南心情一激動,睡下的時間就晚了。考慮明天第一天上班,穿什麼合試。不能太隨意了,法律顧問這個差事看似普通職員,實則很講究。很多和高層以及大股東共處一室的機會,股東會議,談判,高層法律知識普及,甚至招標,投標,公司收購,合並等一系列與法律相關的環節,都是要出席並發表建議的。

著裝不能太花哨,卻也不能太籠統,總體要說得過去才行。

翻了一通,發現近兩年的衣服偏休閑,不穿高跟鞋的緣故,所以買衣服的時候,太職業性,或者太女人的,都會自動pass,不去考慮。稱得上職業的,還是幾年前的,放在家里沒拿來。即便帶過來的幾件,也是許多年前的老款。女人服飾日新月異的年代里,一成不變也很不合適。

坐在一堆衣服里很挫敗,當務之急,還要置辦幾件像樣的行頭,看來明天下班,先要去趟商場。牛仔襯衣跟那些西裝革履的高層們站在一起,肯定不合適宜。跟先前上班的公司還不一樣,很少接觸到高層,每天踫面最多的就是一個團隊里的職員,便不會特別講究。

明天只得湊和,帶在手邊的裙裝有限,挑出一件純黑色的A字裙,簡單的淺色襯衣,比較容易搭高跟鞋。

等洗了澡去睡,時間已經不早了。

拿起電話,見有未讀短信,連言片語都沒有,只一個似是而非的表情。

江南反復看過,陌生號碼,確定一個俱有完全心智的女人,也仍舊看不出這個表情的寓意到底是什麼。想著是哪個詐騙短信,關了機沒理會。

秦涼小腦袋縮在被窩里失眠,覺得現在的女人們個個的很不識抬舉,他會拼寫的字雖然已經很多了,可是偶爾還是會踫到不會寫的字,但語言表達沒問題,所以平時都是只打電話不發短信的。這一回考慮到直接給一個姐姐打電話,會不會顯得冒昧?!思及再三決定發短信,打了幾個字,受不了自己慢吞吞的節奏,就直接全刪了,干脆發一個表情過去。

心想著,如果她看不懂,做為一個有探索性,或者求知欲很強的女人,一定會打過來,問問他是哪位。到時候他可以說自己發錯了,再反問回去她是哪位,然後恍然,竟是甜品店里遇到的姐姐,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理解成這是天意啊,天意。

據說女孩子都很信奉天意的,覺得是老天賜予的緣分。

秦涼剎時間覺得美好。

可是他等了又等,既沒等來江南的短信回復,也沒等來她的電話。確定這不僅是個笨女人,而且還很沒探索精神和求知欲,基本上已經沒有變聰明的可能性了。

秦涼表示惋惜,不知是哪家的父母能生出這樣笨的孩子。怎麼會嫁得出去!

又想起,男人不比女人,有的時候一定要厚臉皮。既然是個參透不了點拔的女人。就直接給她打電話好了,等到接通的時候,就義正詞嚴的問她︰「你的身份證不要了是不是?就算是張假的,做事情也不能半途而廢不是麼?」

他覺得,那個姐姐一定會因此而羞愧不已。沒想到打過去了,那邊提示他所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秦涼徹底暴躁了,長這麼大,從沒對哪一個女人這樣用心過,沒想到換來被踐踏的結果。

把電話摔到一邊下床,從樓上看,客廳的燈還亮著。以為秦秋彥在工作,他總是工作到很晚。從上面看下去,沙發上不見有人。眼風一轉,原來站在窗前抽煙,一身落寞的光與影,在他筆挺的身上靜靜流瀉,竟像是落了一地的哀傷。秦涼無數次看到秦秋彥這樣,夜很深很深的時候,一個人站在窗前抽煙,抽很多的煙,覺得他很難過。因為有幾次他看到秦秋彥在掉眼淚,他偷偷的看著,看他淚流滿面,哭得眼眶通紅,連肩膀都在微微的顫。震得他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爸爸是哪里疼,像很疼,疼得承受不住,便只能像那樣哭出來。那麼堅毅冷硬的一個人,卻能疼得掉下淚來。

想起之前做手術,手術刀割上來,其實只麻醉了一層,他還是能感覺到尖刀割著血肉的疼痛,很疼很疼,他覺得可以忍受,所以沒有哭。可爸爸卻不止一次的偷偷啜泣,他想,他一定很疼,比刀子割到身上還要疼。

可他想象不出他因為什麼難過,或許是想他的媽媽了。媽媽什麼樣?秦涼從來都不知道。他從沒見過自己的媽媽,別的孩子打生出來就有媽媽,可是他沒有。以前問過秦秋彥,問他︰「爸爸,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而我沒有?」

秦秋彥眼眸中便會流露類似此刻的哀傷。他說︰「因為爸爸不好,把媽媽弄丟了。」

秦涼便不再問,他怕提起了,爸爸會更難過。

秦秋彥背對著他抽煙。

秦涼想象不到他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一定又是那種面無表情,時間久了,一點點有了情緒,眼眶濕潤。

他悄悄的轉身回房間,爬到床上,不敢再任性,安靜的睡覺。

第一天入職,要辦理的事情很多。江南在同事的帶領下奔波,那人倒是很熱情,帶著她辦理了全套入職手續。然後給她介紹同事們認識,大家自我介紹過。把江南帶到她的辦公桌前。告訴她︰「小江,你以後就在這里辦公,有什麼需要和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我。」

江南跟他道謝︰「謝謝你,今天真是幫了我大忙,要是我自己跑,不知道要跑到什麼時候。」

那人只是笑︰「都是一個公司的,不用這麼客氣,都是應該的。」

忙完這些,就已經到中午了。同事們去用餐,江南還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有女同事過來叫上她︰「江南,去吃飯啊。」

江南笑笑︰「你們先去,我收拾一下東西再去。」

「那我們先去了啊,你也別太晚。」

然後簇擁著離開。

等江南整理完,去吃飯的時候同事已經走光了。走幾步,覺得腳疼,扶著走廊的欄桿抬腳看了一下,這鞋子穿起來不舒服,後面磨出了水泡,這會兒水泡破了,所以格外的疼。

不理會它,重新穿上鞋子往外走。

永新集團真的很大,江南兜兜轉轉,只在同一層看了看,上下都是不同的部門,不方便隨便進入。

回來時,同事們已經用完餐回來,仍在午休中。看到江南進來,叫她過去坐。

「來,江南,一起聊聊。」

同事們很熱情,跟江南也是自來熟。

跟她介紹了一下公司的常態,江南仔細听著,哪些領導很刁鑽,平時工作的時候要小心應對,少惹為妙。哪個部門最雞飛狗跳……如數家珍一樣念給江南听。

重中之重說起他們的總裁。

幾個女同事馬上眼冒紅心。幾乎是按著胸口說︰「咱們的秦總你一定要見一見,那可真是絕對的極品男,很少見了,每天看一眼,保你工作起來精力充沛。」

江南沒有多想,一個總裁,能將一個新生派的集團帶領到今天在業界舉足輕重的地位,閱歷定然不淺,猜想年紀不小了,禿頂大月復?听同事們這樣說,當成諷刺听了,以為是怎樣的奇葩。

便問︰「是面目不尋常,還是說脾氣難應對?」

一個女同事馬上受了重撞一般。

「說什麼呢,不是你想的那樣。面目的確不尋常,而不是可憎的那一種,是英俊得很不尋常。當然,帥哥都是有脾氣的,不過他的脾氣我們不太有機會感受,單那個人,你要是不看一眼,簡直就是失了人生的一大樂趣。」

另一個馬上附合說︰「是啊,是啊。我每次見到總裁都會心跳加速,再看到他要是對哪個女人稍和絢一點兒,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一地。」

……

說起永新集團的領導人了,遠比念叨八卦還要有更大的精神頭。就連男同事都沒能幸免,簡直津津樂道。

江南沒見過,插不上言,而且也不敢興致。只希望是個好相處的人,以後共事的時候,不會太麻煩。

果然是運轉生風的大公司,工作起來幾乎馬不停蹄。江南沒想到第一天來就有任務,以為這一天就要這麼過去的。

半下午的時候,有人過來叫她︰「江南,你跟我來一下。」

她不認得,身旁一個女同事小聲提點︰「四十二樓的秘。」

江南仍舊恍惚,不知道四十二樓是哪個部門?听說是秘,莫非是秘部?

女人把她叫過來,告訴她︰「明天秦總去跟東成有一個商務談判,你跟著過去。一會兒我會把談判的內容跟你詳說,你今天制定一份談判策略和方案出來。」

江南提一口氣︰「法務部就我一個人麼?」

算是受寵若驚,沒想到第一天就得以重用。分明還不知道她能力如何,是不是可以勝任這份工作。就要她跟著總裁出席談判桌,既然是總裁參與的談判,定然是極重要的商務合作。

起草和審定商務合同她沒有問題,可談判策劃,只覺得時間有些趕。畢竟她對整個合作項目還一點兒都不了解。

把心中的難處說給秘听。

秘點點頭︰「我考慮到了,所以才要跟你細致的聊一下這個。不過我相信你能很好的勝任,給自己一點兒信心。」

女人沖她笑一笑。

江南微微寬了點兒心,不過就是做一個策略,制訂商務合同那些事根本不在話下。也暗暗給自己打氣,沒什麼好緊張的,以前不是沒做過,像秘說的,完全可以很好的勝任。而且談判這種事不指望法律顧問,自有談判的高手,他們不過後期制作一下。

跟著秘去搬那些關于這次商務合作的資料。

出來前跟她細致的說了一遍,主旨要義闡述的十分詳盡了。然後又說;「你再把這些東西拿回去看一看,關于怎麼做,你以前都接觸過,我相信做出來不難。」

江南把東西收進懷里。

「謝謝您,那我先回去了。」

女人抬起頭又說;「我也姓江,以後叫我江秘吧。」

江南說;「好,那我先回去了,江秘。」

「慢走。」

一直整理到下班,看的速度不算慢,大半沓的資料看進去了,晚走一會兒,看完了才離開。

下樓時,看到秦秋彥立在大廳里打電話。听到腳步聲回過頭,看到江南,眼眸微微的眯起,等她走過來時,掛掉了手里的電話。

江南在這里踫到他並不驚訝,之前就知道他在這里工作了。只是不明確是哪一家公司的,事實上,這棟大廈里是否還有別家公司,江南不甚明了。

見過幾次,也算是認識了。跟他打招呼︰「秦先生,下班了?」

秦秋彥飄飄的應了聲︰「嗯,才回去?」

「是啊。」想起來又說︰「我來永新上班了,你是哪家公司的?」

秦秋彥偏了下首,若有似無的笑,提醒她︰「你們永新集團的總裁姓秦。」

江南點點頭,的確是姓秦,今天听同事說過了。听他這樣問,反應了一下;「你也姓秦,一家子?」

秦秋彥點點頭,仿佛自言自語︰「還真是一家子。」

薄唇抿得很緊,窒息到話都懶得說。不知一個人要多厭倦,才能徹底忘記一個人?

向外走出兩步,回過頭,看她還愣在原地,挑了挑眉︰「你不走?」

江南這才跟上去。

今天秦秋彥沒用司機開車,自己去停車場。江南正好跟他一個方向,其實很尷尬,莫明的沒有話說。加之腳上不舒服,兩只腳都磨破了,很痛,一路走得緩慢。

秦秋彥也走得很慢,始終在她前面,跟她一步之遙。

江南時不時看自己的腳,太受罪了,準備一上車就甩掉鞋子讓自己的腳放松一下。

秦秋彥突然停下來,不等江南反應,已經轉身走到她跟前。來不及收斂略微痛楚的一張臉,可憐巴巴的像個孩子,被他盡收上底。

「腳怎麼了?」秦秋彥盯著她,今天他沒有戴平光鏡,那樣細而長的桃花眸子,輕輕的眯著。

江南恍了下神,虎著臉︰「什麼怎麼了?」

秦秋彥似乎對她這雙腳很感興趣,上次是,這一次也是。蹲,告訴她;「拿出來我看看。」

上一次是讓她拿進去,這一回是讓她拿出來。

江南听說這世上有很多嗜好詭異的人,例如偏執的喜歡女人的頭發,絲襪,或者是其他什麼的。而眼前這個似乎喜歡看女人的腳,江南盯著他一動不動,直到脊背發涼。

半晌,才問︰「你要干什麼?」

秦秋彥抬起頭看她,倒好笑︰「你說能干什麼?你的腳能吃麼?」

江南覺得臉紅,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清析看到秦秋彥那兩排扇型的睫毛,不可思議,竟然比女人的還要長。輕輕的撲打著,夕陽的光爬上梢,便像是格外明亮。江南的心似猛烈的跳動了一下,沒有天理了,竟有這樣好看的男人。

秦秋彥見她怔怔的看著他,微不可尋的牽動嘴角。不用她說,已經猜到是腳後跟磨破了。

「既然穿不了高跟鞋,為什麼還要穿。」

江南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腳。

秦秋彥看到她的動作站起身。

听她說︰「上班怎麼能不注重禮儀。」現在哪個女人出門不穿高跟鞋,以往她也穿,只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不工作,忽然上腳有些駕馭不了而已。用不了幾天,就會順過勁來。

秦秋彥說話慢條斯理︰「穿雙高跟鞋就能提高氣質了?」笑了聲︰「成熟,妖嬈,知性……這幾個詞你都很巧妙的避開了,想用一雙鞋子彌補,是不是太難為這麼鞋子了?」

撇去秦秋彥的外型不說,其實江南對他沒什麼好印象。許是氣質冷峻的緣故,即便說起笑話也像是冷笑話。分明是在嘲諷她,江南很難挖掘其中的笑點。

不至于發脾氣,不過不是太熟悉的人說這樣的話,很難做到心情愉悅。

「對不起,秦先生,我還趕時間,先走了。」

她的車近在眼前,忍著腳上的疼快速走過去。

秦秋彥在後面淡淡的提醒她︰「明天別穿這種鞋子來上班,你們秦總估計不是很想看到瘸腿的員工。」

江南以為,他們秦總想不想看到關他鳥事。

鐘笑見秦秋彥回來,扔下手里的雜志站起身。

「怎麼自己開車回來的?」

秦秋彥月兌下外套,隨手扔到沙發上,松了領帶扣子。才說︰「用不到司機,就讓他先回去了。」看了一圈︰「秦涼呢?」

鐘笑一指;「在樓上,好像心情不好。不知道怎麼了,我懷疑秦涼是不是戀愛了。問他也不說,老是問些莫明其妙的問題。」她雖然一直幫秦秋彥帶著秦涼,卻不得不說,秦涼一直跟她保持著一段距離,這是個不易跟人走近的孩子,性格也不似一般的同齡人。反正她就覺得他是早熟,小小年紀就那麼深邃。不過她哥哥鐘慶豐特別喜歡秦涼,說這孩子不簡單,長大了才了不得。

秦秋彥眯起眼楮來,道出一個事實;「秦涼才四歲。」

鐘笑哂了聲︰「老土了吧,現在的孩子幼兒園就早戀,況且秦涼一直都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他那小腦袋瓜子比小學生還聰明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情竇初開得肯定更早。」

秦秋彥上樓去看他。

秦涼本來在打電腦,這一會兒關了電腦,坐在椅子上發呆。受秦秋彥的影響,他也有點兒想媽媽了,雖然他不知道秦秋彥那個難過的樣子是不是真的是在想媽媽,也不知道媽媽長什麼樣子,甚至不知她手掌的溫度,不知道她笑起來是什麼模樣。是否跟其他小朋友的媽媽那樣,笑起來跟蜜糖一樣甜……按理說無從想起,可他還是覺得想念。

很想問秦秋彥怎麼會把她給弄丟了?就算是弄丟了,為什麼不把她給找回來?還是他已經不愛她了,才趕她離開的,秦涼想到‘離婚’這個詞,太多的大人都是這樣不歡而散的。而秦秋彥這樣冷峻,媽媽肯定有些怕他,然後跑走了。否則,她那麼大的人,不會自己找來麼?

秦涼想,或許她不是很愛他,也不是很愛秦秋彥。

秦秋彥已經走過來,模了模他的腦袋,問他︰「怎麼了秦涼?听笑笑說你不高興?」

秦涼看到秦秋彥禮貌的叫了聲︰「爸爸。」然後說;「我沒有不開心,是笑笑在亂說。」

秦秋彥把他抱到懷里來,攬著小家伙坐到床沿,試圖跟他交心。

「你不能跟爸爸不坦誠,這樣你會讓我很惆悵。我們兩個關系怎麼樣?」

秦涼女乃聲女乃氣的說︰「我一直把你當哥們,關系當然好。」

秦秋彥蹙了下眉頭,還是笑笑︰「既然關系這麼鐵桿,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說一說,你到底為什麼不高興?爸爸很愚昧,猜不透秦涼的玲瓏心思。」

秦涼眨巴著眼楮看著秦秋彥,半晌,低下頭小聲說;「我想知道媽媽長什麼樣子,我沒有很想她,就是有點兒好奇……」秦涼的聲音越來越低,見秦秋彥一點點變得面無表情,甚至悵然若失,以為是生氣了,不高興他提起那個人。

秦秋彥將秦涼抱緊,的確是不願說起這個話題,以前不願是無從說起,他的媽媽是誰,他怎麼會知道。後來不願,是怕自己的神傷收斂不及,嚇到孩子。

所以,就是這麼一個人自始不會被提起,卻忽略了小孩子會好奇,別人有的他沒有,便會時不時的想起來。就連秦秋彥也覺得小孩子跟媽媽在一起長大或許更好些,即便是迷糊不清的一個媽媽,也比爸爸強許多。秦涼長到這個年紀,正是需要媽媽的時候,可是他撿到他,能做的只是把他帶在手邊,卻沒辦法幫他找到媽媽,更不知該把他送到哪里去。

等到知道的時候,他已經長這麼大。

一雙手臂攬緊秦涼的小身子,下巴蹭著他的腦袋︰「你媽媽的眼楮很大,也很漂亮,皮膚特別白,鼻子和嘴巴都不大,長得像個小孩子……」

秦涼第一次听秦秋彥說起媽媽的樣子,默默的在心里描繪,最後竟成了一個女人的樣子。他驀然一驚,搖了搖頭,意欲晃散一腦子的假象。他這麼聰明,一定是個絕頂聰明的女人生出來的,而秦秋彥的眼光這樣高,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都能看上。

怎麼樣他的媽媽都該是個極品辣媽,就算沒有鐘笑長得那麼妖媚,也絕不會遜色多少。

秦秋彥扳過他的小臉,問;「怎麼了?」

秦涼沒說他想到一個人,最近他有些走火入魔,開始喜歡一個女人了。只問︰「爸爸,你想媽媽麼?」

秦秋彥定定的盯著他,心底由然一絲感嘆。怎麼可能不想,想她想得快要瘋掉了……到底是真的無從說起,還是不敢說起?那些脆弱的不堪一擊,到底是他自己的,還是一個孩子的?秦秋彥有些混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也有一個孩子,那個女人一定會努力的把他生下來,無論怎樣艱難,她都會好好的把他生下來,他從來都這樣以為。只是不能親近,所以不敢想起,怕自己承受不住會變得軟弱,沒有辦法支撐下去。

肋骨上某一處再度隱隱的疼起來,越來越痛。像是有一只手捏上去,要從他的身上扯下來。

秦涼見他俊眉蹙緊,著急的問︰「爸爸,你哪里疼麼?」

秦秋彥把他放下來,笑笑︰「爸爸哪里都不疼,去洗手,準備下樓吃飯。爸爸回房間換件衣服。」

走到門口,秦涼叫住他,覺得話已至此,索性問出來。

「爸爸,媽媽為什麼跑丟了?她不愛你了麼?」

秦秋彥沒回頭,嗓子微啞;「她恨我……」

只怕恨死了他,這世界上,她最恨他。

江南晚上收到陌生號碼的短信,話語簡潔。只說;「我心情不好。」

「為什麼不好?怎麼了?」回過去了,才反應過來,似乎沒有署名,翻回頭看,果然是個陌生號碼。

只以為發錯了,沒想到很快有了下文。

「不好就是不好,哪里有那麼多理由。」

江南逛了商場回來就已經很晚了,沒有閑心做晚飯,懶得動彈,居在沙發上吃泡面,就收到這麼大牌的回復。

按回去;「你發錯短信了,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麼。」

江南瞠目結舌。

「憑什麼?」

「憑你是個好人,而我也是個好人,好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好人走上絕路吧?」

江南一口面沒咽利索,咳起來;「你想自殺?」

「嗯,我初步的想法是這樣。」

江南沒有愛心泛濫,馬上思索,如果一個人給她發了短信,反反復復,而那個人卻自殺了。警察會不會把矛頭指到她的身上,把她列為嫌疑犯?結果一定沒有事,但中間肯定要廢些口舌。

決心勸他今天不要死。

試著把電話拔過去,對方沒接起,卻掛斷了。

發過來︰「不方便。」

接著又是一條︰「要不上聊。」

筆記本就在茶幾上,江南順手打開。對方已經把QQ號碼發了過來,讓她加他為好友。

江南登陸上去,照做了。看簽名,看空間,沒有蛛絲馬跡,也實在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碗里還有一口面,沒等吃下去,那邊發來消息,跟她禮貌的招呼,問她的各種好。一個將死之人還有這樣的閑心,江南覺得也挺不容易。

放下碗,快速打字。

「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心結麼?」

對方回復倒也很快︰「有很多。」

江南覺得能挽救一個人還是好的,便問︰「方便說出來麼?或許可以分析一下。」

對方反問︰「能打開的,那還叫心結麼?」

江南跟這樣人的聊天,也實在很惱怒。看一眼時間,也是真的不早了。

就說︰「既然幫不上忙,那我就去睡了,明天我還要上班。」

頭像馬上又閃。

「那我明天還能聯系你麼?」

江南想了一下,只說;「看看是否有時間吧。」

道了晚安,關上電腦去睡。

爬上床的時候,有短信提示,簡潔的兩個字︰「晚安。」還像是個禮貌的人。

江南暗想,真是撞上了怪人。

秦秋彥靠到門邊上,曲指敲了敲秦涼的房門。

「小朋友不能太晚睡覺,是男人自控能力更得強,關上燈,去床上睡覺。」

秦涼在房間里晌應他︰「我知道了,爸爸,晚安。」

秦秋彥含了笑︰「寶貝兒,晚安。」

轉身要回房。

秦涼的房門一下打開,穿著和秦秋彥同一款的睡衣,站在那里。很是莊重的說︰「爸爸,我不是說過了,以後你不要叫我寶貝兒,我覺得這句話對你的女人說比較適用。你那樣,會顯得我不爺們兒。」

秦秋彥閑閑的操起手臂︰「可是我沒有女人,只有你。」

秦涼皺了下眉頭︰「爸爸,你這樣說會讓我感覺很困擾,我覺得笑笑說的對,你該找個媳婦了。」笑笑說,像秦秋彥這麼大的男人沒有女人是不行的。陰陽需要調和,如果有了女人,他的生活不僅不會那麼乏味,人也會變得溫和許多。

秦秋彥只說︰「我有媳婦。」

父子倆的交談顯然又陷進一個禁區,秦涼自我反醒了一下︰「爸爸,對不起,我去睡覺了。」

秦秋彥幾步過來抱住他,問他;「你想不想要媽媽跟我們一起住。」

秦涼想了想;「你能找到她麼?」

秦秋彥沉吟︰「應該可以,不過,估計她不會心甘情願的跟我們一起住。」

「先不管那麼多,找來吧,我覺得你比較需要她。我會盡力幫你拖住她的後腿,放心吧。」

秦涼安慰似的拍了拍秦秋彥的肩膀,從他懷里退出來,回房間睡覺了。

秦秋彥眼角抽了抽,也起身回房間。

江秘過來找江南,問她;「東西看得怎麼樣了?」

江南照實說︰「你給我的那些資料我都看完了,談判的策略也草擬了一份,你看看可不可以。哪里不行,我再修改。」

就要拿給她。

被江秘攔下,告訴她︰「這些東西不是給我看,是秦總要看。拿上你整理的資料,跟我來。」

江南吃了一驚,沒想到她這是要帶她去見總裁。不禁微微緊張,抱著文件夾的掌心布了一層汗。雖然知道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只是一個人。可是權高位重的,想一想還是會覺得緊張。

而且听一些同事說秦總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對手下的員工要求嚴謹。本來對自己就嚴苛,對手下人自然也是精益求精。怕做的東西不入他的眼,被一票否決,初入永新,頭一遭搞砸了,只怕以後都很難混下去。

江秘似看出她的緊張,站到電梯里的時候,輕微的笑了下︰「不用擔心,如果你不犯錯誤,秦總並非那麼難相處。只是下面職員的一些傳言罷了,其實我們秦總只不過就是嚴謹一點兒而已,這對一個成功的年輕企業家來說無可厚非,而且是必備的素質,否則他便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江南听江秘這樣說,很好奇︰「秦總年紀不大麼?」

江秘看了一眼跳動的數字,才說︰「三十三歲,男人的正當好年紀。」

江南吸一口氣,對于一個集團總裁來說,這樣的年紀真的不大,可以說實在太年輕了。

了然︰「原來是年少有為。」

電梯已經抵達,一個男子迎過來。

「秦總已經在里面等了。」

江秘介紹︰「小江,這個是秦總的貼身秘,吳秘。」

江南盯著他看,有些好奇,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可是……在哪里見過呢?

一時間想不起來,機械跟他握手︰「吳秘,你好。」

吳勝超眼波一亮,沒想到是她,沒說什麼,把人請進總裁辦公室內。

推開門︰「秦總,江南過來了。」

請她進去。

秦秋彥從落地窗前轉過身。

江南一下便愣了,一副極輝煌的盛景,一身奢華的光與影,三千繁華虛擬不及,不落凡塵,又似矗立萬丈紅塵之上。原來是他……難怪會覺得吳勝超熟悉,就是之前站在草坪外圍,提醒他開會時間快到了的人。

「怎麼是你?」

太猝不及防了,江南還是發出這樣的感慨。

秦秋彥神色淡淡的,只說;「我不是提醒過你?」接著又飄飄的說︰「原來這腦子是真的不頂用。」

他這樣漫不經心的嘲諷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江南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已經厚了。所以不跟他計較,準備把手中的文件拿給他過目,然後開始說正事。

卻無從下口。

因為秦秋彥一直盯著她那雙蹬了幾寸高的高跟鞋的腳,一點兒沒有談正事的意思。

抬起頭︰「我不喜歡不听話的人。」

穿什麼,是私人喜好。雖然江南自己並不喜歡,可是那也不是他可以插手管的事,她並沒有影響公司形象,相反,她今天穿的很是大方得體。所以不為所動,反倒說;「穿什麼是我的自由,即便你是我的上司,也無權干涉吧。」

秦秋彥冷了臉,坐到沙發上,眸光冷成一片,閑散的看人。

「回去換好了再回來,換不下來,就永遠不用回來了。」

他這樣的口吻透著一絲絲的強硬,像是雲淡風輕的就想要開除她。

覺得不滿,揚起下頜︰「憑什麼?」

秦秋彥點著一根煙,懶洋洋的說︰「因為我不喜歡別人忤逆。」

多麼無恥的回答,這樣的人跟無賴惡霸有什麼區別?!江南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想一想,又的確有他不容忤逆的資本,拿他開出的工資,而且是高薪,待遇都是同行里的翹楚。迎合一下老板的怪癖,似乎也不為過。

況且不過就是讓她換一雙鞋子,先前他說了,而她沒有照辦,似乎讓他感覺很折面子。事實上她也不喜歡,不如就給他個台階下,皆大歡喜。雖然很詭異,但總算不是什麼月兌衣服,剪頭發這一類的變態要求。暫且在江南的可接受範圍之內。這一份工作她真的喜歡,得來不易,所以不能說丟就丟。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硬是壓下心口那一團怒火,艱難的扯出笑︰「好,我馬上就去換。」先把手中的文件給他;「這此期間,秦總先看看這些資料吧。」

秦秋彥接過來,告訴她︰「以後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兩遍,不要跟我講人權,這世上不是件件事都能用道理說得通。等你爬到我的頭上,可以對我指手畫腳的時候,大可對我意氣用事。現在不行。我早跟你說過,想在職場中混下去,不要想當然的以為,有很多你以為可以的,實則它就不可以。要學會用腦子。」他頓了下,一手摘下平光鏡,淡淡說︰「當然,在我面前只需要听話就好。」

好的,他會指給她,壞的,他會幫她剔除掉。即便她懶得動腦子,也不會有什麼。可是,在別人那里沒有這個道理。

覺得幾年過去了,她反倒像個新初生的嬰兒那樣稚女敕,真是楚楚可憐,總要有很多東西要教她。不能這麼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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