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容涼的本事
冰清急匆匆的回了東苑,進了門沒有發現碎了一地的茶盞,更沒有看到怒氣沖沖的容涼。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容涼正拿著一卷書,斜倚在貴妃榻上,神態悠閑,神色和緩的翻書。
冰清不由的一愣,眼神就看向了含玉,只見含玉哪里還有蹤影,頓時便覺得這事有蹊蹺。
「你做什麼框我回來?」冰清坐在大榻上,看著容涼無奈的問道,真是跟小孩子一樣。
「若不框你回來,你現在豈不還被人纏著?」容涼淺笑,側頭看著冰清,有幾率散發從額前垂下,今日容涼並沒有束發,只是從額前垂下分過兩綹頭發在腦後系好,便有散發垂了下來。讓容涼一向溫潤的容顏倒是多了幾分不羈,冰清一時看得微怔。
心口有些酸酸甜甜的,原來容涼是怕自己被二夫人糾纏,這種體貼真讓人無法拒絕。
「那你也讓含玉跟我透一聲,害得我這一路急匆匆的趕回來冰清定下心來,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大冬天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里衣貼在身上黏膩的難受。
「假戲要真做才能騙過人容涼眉峰微挑,冰清不善于騙人,為了防止露出馬腳,還是做的逼真一點。
……
冰清頓時無語,這人還真是瞧不上自己的本事。
「我去換身衣服冰清微囧。
看著冰清有些匆忙的腳步,容涼的眼角微微帶了幾分笑意。
冰清換過衣服,細葛布粉色豎領衣,月牙白杭綢繞領纏枝紋襖子,桃紅色灑金半臂,系一條月華裙,整個人就像是清水出芙蓉,鮮女敕的讓人心口一跳。
容涼的眸色微暗,眼楮在冰清的身上的掃過,淡淡的別開眼,微微有些不自在。
冰清並未察覺容涼的不同,在他對面坐下後,嘆息一聲,面上糾結,看著他說道︰「今兒個去請安,母親把我留下單獨說話,那意思竟是像讓我回娘家讓爹爹跟我哥插手二爺的事情
容涼發散的思維被這句話吸引回來,只見他眉峰一簇,「你答應了?」
「你想讓我忤逆婆婆?」冰清反問,她又不是有病,誰會敢正大光明的跟婆婆做對。她可不想被扣上一個不孝的罪名,那以後可真是說不清了。
容涼淺淺一笑,看著伶牙俐齒的冰清,不由一笑,「既然答應了,又為何跟我說這些?」
冰清氣急,「不是你說不讓我管二爺家的爛事嗎?」
「哦,都是我的錯
某人乖乖認錯,冰清腫麼覺得這麼觸目驚心呢?
輕輕吞聲口水,冰清又覺得自己沒錯,對,自己根本有沒錯,為什麼心虛?于是挺直腰桿說道︰「那你讓我怎麼辦?」
「既然都是我的錯,還請夫人指點
「……」尼瑪,她就知道體貼什麼的都是浮雲,沒見過這麼坑爹……坑媳婦的!
看著冰清紅白交加的臉,容涼低笑一聲,挪挪身子,坐在冰清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你就當回去看看岳父岳母好了
冰清一愣,容涼的意思是自己回娘家走一遭,就等于給容夫人交差了。至于司徒家幫不幫忙,可不是她一個出嫁的女兒能做主的。
「你真黑冰清咋咋舌,這男人的心是什麼做成的。
容涼並不生氣,模模下巴,「貨物寄出,概不退回,你後悔也無用了
冰清先是一愣,繼而緩緩的笑了,清亮的眸子里燃起了璀璨的星光。半垂首,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碧波蕩漾,可是容涼的心卻隨著冰清的這個微笑,跟著暖了起來,不由得也笑了。
「我其實從未後悔嫁給你,我只是不甘願冰清這一刻好像什麼都釋然了,這門婚事一開始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容涼听著這話,看著冰清的眼神有些說不出的味道,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說道︰「夫人現在甘願了?」
「也說不上甘願,我只是貪戀這份平淡
容涼听著這話,心口仿佛有些跟以前不一樣的感覺溢了出來。良久,才說道︰「原來我給你的感覺就是平淡?」
說不出的揶揄夾在其,冰清微微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轉而輕嘆一聲,「浮世繁華,人心難解,我所求也不過是偏安一隅,從容度日,平淡與我最是珍貴。人所求各不同,走的路自然有異,又有什麼奇怪的
人心不足,往往才會招來禍患,她這一生求的也不過是平安喜樂。
容涼面上帶著幾分慎重,方才還帶著幾分笑意的眸子,此時也微微收斂,像是黑珍珠一般,轉動著柔潤溫和的光芒。
「皇後娘娘性子剛烈堅韌,遇事沉著大氣,手腕令人忌憚,可你與她正好相反,很難想象你們會是好朋友容涼笑。
許是因為提及夜晚,冰清面上的笑容倒是深了些,看著容涼笑道︰「正好互補
容涼也笑,爽快的笑聲在屋子里緩緩流淌,仿佛有什麼不一樣了。
第二日,司徒冰清就坐車回司徒府,坐在馬車里,回想著昨晚的情形,面色還微微發紅。寒冬的風吹起車簾,讓冰清有些躁動的心慢慢的安撫下來,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態,昨晚上其實差一點點就……可是最後,容涼還是放開了她,大約是自己眉眼間的抗拒讓他怯步。其實自己並不是抗拒,只是……只是害羞……
將滿懷的心思壓了下去,司徒府就到了。
回了自己家自然是輕松愜意,母親沒想到她會突然回來,滿臉的驚訝,忙拽著她的手問道︰「怎麼也沒提前送個信回來,你爹爹跟哥哥都出去了,若是知道你回來,定然會在家等著你的
「只是有點想您了,就回來了冰清靠著母親的肩頭微微撒嬌。
司徒夫人伸手撫著女兒的頭頂,眼眶就是一紅,然後您跟身邊伺候的人都下去,這才問道︰「好端端的突然回來,你跟娘說實話,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司徒夫人就害怕女兒在容家受氣,這才有些著急地問道。
「瞧您說的,那以後人給我氣受,不說別的只是單單我是司徒家的女兒,也沒哪個敢正大光明欺負我的冰清笑著安撫母親,「我是真的想您了,夫君跟婆婆就同意我回來看您,這不是好事嗎?」
司徒夫人听女兒這般說這才松了口氣,「要是這樣我就放心了,這出嫁的女兒哪里能說回娘家就回娘家的,別為了這個跟婆家的人置氣
「沒有,您就放心吧冰清笑著說道,又詢問了母親的身體,問了司徒征跟司徒鏡,「年關將到,爹爹這般忙碌也要多加注意身體才是,娘要多細心些
「你爹身體硬朗著呢,你別擔心。就是最近不太平,還不是為了容家……」司徒夫人猛的住了口,看著女兒嘆息一聲,女兒進門都沒提這事兒,看來是不知道,自己又何必給她徒增煩擾。
听著母親咽回去的半截話,冰清心里便猜著司徒家果然還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容家的事情我听說了一些,但是夫君從不理事,又專心養病,我們夫妻是不管別的事情的。母親不用擔心,我心里都明白冰清跟司徒夫人解釋道。
司徒夫人就松了一大口氣,拍拍胸膛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本就該這樣,事情是容家二房惹出來的,就讓他們自己善後去,你們夫妻最好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這件事水深著呢,這幾ri你爹爹跟你哥哥日日早出晚歸,你也多點心
冰清這回是真的吃了一驚,「這麼嚴重?不就是吃了點空餉嗎?」
司徒夫人听著女兒的話,這回是真的確定女兒什麼都不知道,便說道︰「要是有這樣簡單就好了,吃空餉不要緊,只要數額不大,把窟窿補上,皇上看在世家的面子上也不會深究。可是容家這位二爺膽子也太大了點,不僅吃空餉,挪用軍餉,大半的器械庫都是空的,居然以軍營擴建的名頭敢去圈地,這不是作死嗎?」
圈地?冰清臉都有些白了,本朝是嚴禁圈地的,「那佔用的是荒地還是民田?」如果是荒地還好。
「哼,自然是民田,還是上等的民田,惹得民怨四起,被人一狀告到了御前,皇帝大怒,這才下旨查辦司徒夫人道,「你說這樣大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干出來的,容家二爺也不過是一個參將,他就算是做了,頂多是個從犯,偏偏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
冰清微震,這是有人下套了。原先她還以為二夫人說的是假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容銳真的被人算計了。自從進了容家的人的門,雖然她跟容銳沒怎麼接觸過,但是還是听說了不少他的事情,什麼人居然能算計的了他?
「那爹爹可有說這件事情怎麼辦?」冰清縱然實在不願意,可是至少還是得知道自家的立場,心里也好有個底。雖然不願意摻和這些事情,但是生在世家,有些事情你是無論如何避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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