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王家村里正的惡毒心思,林燕染又驚又怒,她原本想在這里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好好準備下各種物資,打听下這里的情況,然後再帶著順子遷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如今,里正存了這種心思,林燕染必須做出決斷,否則,等里正撕破臉皮,帶人來圍堵她的時候,就遭殃了。
林燕染當下又搬了兩個沉沉的樹樁堵著大門,然後,進入空間拎出了一袋大約二十斤的面粉,她之前怕不好圓謊,只是搬出來了麥子,沒有直接拿出雪白的面粉,如今大禍臨頭,也顧不得了。
林燕染走到廚房,許是她的表情比較嚴肅,順子敏感地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便乖巧的跟在林燕染身後。林燕染原本覺得順子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團天真,什麼都不懂,可她忘了前世在和平環境下的孩子可以天真可愛,而順子是在亂世貧苦中長大的孩子,困苦的生活早早地讓他懂得了生活的艱辛,早早地成熟懂事。
順子困惑地看著林燕染手里的面粉,但他懂事的沒問,在林燕染和面的時候,順子乖乖的坐到灶台前生火燒水,生火的動作比林燕染還要熟練。沒有時間等發面了,林燕染做了死面餅,雖然味道差些,但是耐饑耐放啊。整個下午,母子兩人蒸了一鍋又一鍋的面餅,幸好,這所院子在村子的最北邊,旁邊除了王嬸子一家,沒有近距離的人家,不然,這裊裊不絕的炊煙也會讓人生疑的。
蒸完了面餅,林燕染自己和順子都吃得飽飽的,只少少給順子喝了點水,她準備等天黑了,就帶著順子逃出去,有空間在手,她和順子在山里也比在這些禽獸手里安全。
太陽剛剛落山,天空漸漸黑了下去,林燕染將大部分的面餅放在空間,在外面包袱里留了三個以掩人眼目,她早前翻遍了屋子,不過找出來近一千個銅板,再把那匹藍色棉布放進空間里,再把其他的針線之類的零散物品收拾起來,這屋子里再沒有什麼值錢有用的東西了。
都到村里打更的梆子敲過,整個王家村陷入了沉沉的寂靜之中,初秋的夜晚已經帶著凌冬的寒意,一彎慘淡的月牙斜斜地掛在天邊,幾顆星子閃著暈黃的光。林燕染牽著順子的小手,小心的推開房門,走向沉寂的遠方。
王家村的村民嚴格遵守著日落而息的規律,路上靜悄悄的,只有路邊草叢里昆蟲的嗡鳴聲,林燕染走在坑窪不平的地面上,辨認出方向,一路向北行去。
順子畢竟年紀小,走了近一個時辰之後,腳步慢慢滯澀,林燕染看到旁邊有一堆麥秸垛,又想著已經離開了王家村,到了另外一個村子里,根據她以前的記憶,再出了這個村子,就能進山了。不要說順子受不了,她也有點累了,林燕染牽著順子在麥秸垛的一邊坐下歇息,又在垛上掏了一個洞,她和順子躲在里面。
林燕染掰了一塊餅讓順子啃著,休息一會之後,還要接著走,絕對不能睡覺的,她也啃著餅,稍稍補充力。
在休息了大概一刻鐘後,林燕染剛要拉著順子繼續前行的時候,听到前面傳來影影綽綽的說話聲,林燕染停下了起身的動作,用散落的麥秸掩藏身影。
聲音越來越近,听著雜沓不一的腳步聲,林燕染感覺最少也要有三個人,林燕染捂著順子的嘴巴,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囑咐道︰「不要說話!」順子驚惶地眨巴著眼楮,林燕染知道他听進去了,現在只希望這伙人快快過去。
可惜,天不從人願,只听傳來一聲粗糲的︰「哎喲,她娘的,那個崽子挖的洞,爺爺腳崴了。」接著是一陣粗俗不堪的叫罵聲,亂了一陣,一個尖利的聲音怒罵道︰「老三,你個孬貨,走個道都能崴了腳,別嚎了,到前面的麥秸垛坐下看看。」
雜沓的腳步聲更近了,這一刻,林燕染血管里的血液甚至都有一瞬倒流,但是她的頭腦越發冷靜,一只手拿著從空間里掏出的菜刀,一只手攬著順子,動作越發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