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低低地念了一遍,林安謹,原來娘親姓林,從此以後,他便跟著娘親姓林了,與他的父親再無關系。
「娘,我只會寫林和安字,謹字怎麼寫。」順子小小的心里充滿了喜悅。
「來,娘教你寫。」林燕染折了段樹枝,在院子里的泥土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謹字。
「謹字寓意慎重小心,娘希望寶寶你能夠一生安順。」看著安謹學著她握著樹枝,有模有樣的臨摹,林燕染輕聲說道。
林燕染微笑著看了片刻林安謹用心的在地上練習寫字,又得知了霍紹熙目前沒有性命危險,才有空打量她們母子二人暫時落腳的地方。這個院子與山村里的其他房子一樣,都是用石頭建造,為了防風,房屋闊大但低矮。只見正房是坐北朝南的三大間,之前她們便被安排在那里,林燕染十分清楚那三大間房屋看著不起眼,里面空間很大。
而廚房和儲物間都在右側,林燕染信步而去,里面鍋瓦瓢勺等用具一應俱全,雖然質量都是普通的粗糙瓷器,但比之她和林安謹在王家村時破破爛爛的家,還是要好上許多。
放下廚房門前的厚厚藏藍色簾綢,林燕染的目光放到了左側,與建造的滿滿當當的右側和正堂不同,左側竟然只有一堵堅實的石牆,約有兩米高,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
因為林燕染和林安謹是被人蒙著眼楮拉進來的,她並不清楚具體的路線,但現在正堂和右側都是結實的石頭,根本沒有院門,她們到底是如何進來的?
林燕染蹙眉走到左側的石牆處,終于在最北邊,找到了一扇乍看和石頭顏色一致的原木色窄門,尋到把手用盡全力去拉,這扇門紋絲不動,顯然這扇門從外面反鎖著。挫敗地松了手,林燕染將耳朵湊近到石牆處,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的嚇人,現在林燕染無比確定,她和林安謹這算是被人軟禁了。
用力過度加上大半天不進水米,林燕染身上發軟,眼前發暈,勉力扶住石牆才站穩了腳步,一旁的林安謹終于學會了謹字,揚著笑臉尋找他娘,一抬頭便看到林燕染踉蹌的腳步,心頭驚惶,大喊著︰「娘,你怎麼了。」炮彈一樣沖到她身旁,用小小的身子撐在她身邊。
看到林安謹驚魂不定的模樣,林燕染忙蹲子,既能省力,又能安撫林安謹︰「娘剛剛用力太大了,身子虛了一下,沒有大事,安謹不怕。」
林安謹從頭到腳細細地查看了一番,發現林燕染除了面色發白外,沒有其他傷痕,才算是松了口氣。突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傳來,如同雷鳴似的,十分響亮,林安謹羞紅了臉,抱住肚子,也蹲在了地上。
林燕染輕笑一聲,揉了揉他的細軟的頭發︰「安謹餓了吧,娘也餓了,自在山里吃了早飯後,這都過了晌午了,咱們再沒有吃過東西,走,娘帶你去廚房看一看有沒有什麼能吃的。」
兩人剛剛轉身,砰地一聲,窄門被人用力的推開,彈到石牆之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林燕染回眸一看,只見陳順虎背上負著他們從山林里獵來的皮毛,手里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一只腳站在門里,另一只腳維持著抬起的架勢,顯然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他們母子,有些尷尬地露出個憨憨的笑容。
陳順虎雖然年紀小,面上還能尋到稚氣,但身材高大,幾乎將整個門都堵住了,林燕染只能透過一點點的縫隙向門外看去,依稀見到外面果然不是街巷,而是另一個要寬大許多的院子。
陳順虎終于反應了過來,大步邁了進來,反手又將窄門關上,對上林安謹憤憤的目光,嘿嘿一笑︰「夫人,軍師大人命我給你們送飯來了,還有你們在深山里獵的皮毛。」
林燕染對那老樵夫十分不滿,但她一向不是個喜歡遷怒的人,並不對陳順虎擺臉色,伸手接下他手上的食盒,明顯听到他舒了一口氣,心思飛轉,看來那老樵夫真是看上了霍紹熙,連帶著他們母子作為人質的日子都好了不少,這陳順虎估計怕她絕食,到時候不好拿捏住霍紹熙。
「夫人,我家以前是獵戶,我跟著我爹學過硝制皮毛,你這些皮毛質量成色都是上好的,就這麼放著,太可惜了,你若是信得過我,我保證給你硝制的干淨柔軟。」陳順虎早早地就看出了這些皮毛周身無一破損,要做到這些只能在射殺獵物時,箭矢射進眼珠,直接射穿獵物的頭顱,才能不損皮毛一分。更何況這些皮毛里除了兔子皮之外,更多的竟然是狼皮,還有一張虎皮,如此高明的箭術,除了大當家的,整個林窪村再無人能比。陳順虎心頭一片火熱,若是能夠學到一兩分,他便能更得大當家的和軍師的看重,所以,他才對林燕染母子十分照顧,語氣也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