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孩,看著她那清澈的眼神,看著她那披肩的長發然後又扭頭看了看忙碌的同桌,或許同桌就是那種走到哪都會受歡迎的人吧。自從這次之後女孩時不時會來問我一些學習上的問題,或許是因為接觸的多了,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漸漸的習慣了有她的存在。女孩名叫伍琪,她的總成績比我還要好但是理科成績卻不如意,或許女生的理科都不怎麼好吧,有時候為了方便我會坐在她旁邊做自己的事,有時候討論問題的時候我們會挨的很近,那時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額前的發絲、看到她的睫毛、看到她的臉頰、看到她小巧的鼻子。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中溜走,青ch n總在無意中被揮霍,這個學期過了近半我卻只知道兩個人的名字,不知道這能不能說是很失敗,能不能說是很悲哀,或許這是因為我課間休息基本都趴在桌子上,然而我已經習慣了這一切,習慣了一個人默默守著自己的世界。
窗外的風景從來就沒變過,或者說我執著的認為它從未變過,所以我不喜歡課間盯著窗外那死氣沉沉的風景。我喜歡下雨,喜歡在窗邊看著雨水貫穿這片天地,喜歡看著雨水從玻璃上緩緩滑落,喜歡在雨中不急不緩的走向終點,或許那些從身邊奔跑而過的同學會嘲笑我,這該是多麼大的一個傻瓜啊。我喜歡雨水落進眼楮里時那冰冷的感覺,一如我喜歡下半年通紅的雙手,這雙我感覺不到冰冷的雙手在觸踫到眼皮時卻能散發出一陣陣涼意,所以我喜歡用時不時這雙手帶給眼楮一些涼意。
這周雙休回家後不知為何想起了她,于是我在空地上默默的寫上了她的名字,然後又默默的抹掉,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或許有一天我會知道,然而她肯定不會知道我曾經這麼做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喜歡坐在她身邊,喜歡默默看著她的身影,喜歡她的文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喜歡將她的筆跡保留下來,有時也會將同桌的筆跡保留下來。冬天越來越近,風中偶爾會出現隨風飄舞的落葉,每到此時我都會駐足觀望,看著那泛黃的樹葉在空中翻滾著,看著那翻滾著的樹葉飄向未知的遠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越來越接近冬天夜晚便越來越黑,幾乎每周周二和周五晚上我都會去學校c o場走走,所以我知道夜晚正在變得越來越黑而月亮就變得越來越亮。我喜歡月亮,喜歡柔和的月光,它永遠不會像太陽那般刺目,听說如果心中思念的人也在望著月亮的話那麼自己的思念便會傳到對方的心中,因為你我所看到的月亮是同一輪,我一直這麼相信著,一直這麼喜歡著,盡管映入眼瞳的月亮因為散光變得模糊,仿佛多了幾輪,但是我執著的認為那只有一輪,因為那是我的明月,所以無論看到多少那都只有一輪。
今天晚自習的時候琪說讓我下了晚自習陪她出去下,好像是關于語文作文的事,具體是什麼事沒听太清楚,總之下了晚自習就清楚了。晚自習基本都是做作業或者做些試題,不是學校考試的試題而是自己在外面買的或者學校要求訂的試題,我一直都想不清楚為什麼他們下了晚自習也很拼命的做試題而且很多人雙休都會留在教室里做試題,如果說他們是書呆子的話大概我就不能算是了吧。下晚自習的時候琪突然跟我說不去了,我也沒怎麼在意,按照往常一樣打算去c o場走走。
夜晚的c o場一如既往的安靜,但是今天卻沒有往常那麼黑,c o場跑道邊上堆了很多雜草,明亮的火焰正從草堆中竄起,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如此明亮的火焰了,已經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燈光取代了火焰。忽然間我想起了遠方的親人,想來確實有挺久沒有家鄉親人的消息了,不知他們是否安好?又想起了小時候那數不清的螢火蟲,記得小時候很喜歡抓螢火蟲,把它們抓起來然後放到瓶子里,一閃一閃的很好看,有時候也會在白天躲到被窩里看,然而卻總是看不到它們發光,那時候就會以為它們都死了,等到晚上看到它們再次發光時總會欣喜若狂,那個時候應該不是我一個人在抓螢火蟲,總覺得有人陪在我身邊幫忙抓,細細想來卻又想不起來會有誰陪我抓螢火蟲,我又想起了搬家時听到鄰居說的話,或許我應該有個妹妹吧。
這周周末回去的時候爸媽告訴我外公外婆去世了,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我裝作和平常一樣,回去放下書包後我獨自躺到了離家不遠的草地上,怎麼可能不傷心難過,我知道爸媽也很傷心很難過的,雖然他們看上去和平常一樣。我默默望著天空,不知不覺兩行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還記得外婆家門口的一排橘子樹,還記得那一顆柚子樹,橘子熟時經常去外婆家摘橘子吃,也記得會纏著舅舅要吃樹上的柚子,更加不會忘記自己走路去外婆家玩耍,不對,那時候應該有人陪我一起去的,那橘子樹旁柚子樹下應該有人陪著我的,雖然我的記憶中是我獨自一人,但是我還是覺得應該有人陪著我的。
回到學校後我將外公外婆去世的事記在了本子上,或許時間會沖淡這些但我希望能將這一天記得久些。在我停筆之後琪突然把本子搶了過去,說是要看看我寫的作文,我看著她向我吐了下舌頭然後無奈的寫作業去了。下午放學的時候琪把本子還給了我,她什麼也沒說,我想她也不善于安慰人吧,在我翻開本子的時候發現里面夾了張紙條,上面自然寫的是些安慰的話。在我走出教室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初中的女同學,我出來的時候她正在走廊,也不曉得是不是專程來找我的,她叫肖霓虹,初三時的同桌,那時候她是小組長,負責收發作業本同時英語老師要求背的單詞也是在她那背的,所以現在看到她依然能認出來。
「听說你考到市一中了呢,怎麼跑到這里來了?」記得升中考的時候虹考了個好成績,成為了那一屆中考上市一中數個中的一個。
「感覺去市一中的話壓力太大了,所以就到這里來讀書了,而且家人也贊成我來這里讀書。」
「這樣啊,那你在哪個班呢,這一層都沒見到過你呢。」我所在的這一層是四樓,高一a1到a10在三、四層樓b1到b10在五、六層樓。
「嗯,我在b2,在上兩層樓呢。」畢業那會听說這所學校取消了實驗班,其實只是去掉了這個名頭而已,這一屆的新生成績好的都集中在a1、a2、b1、b2,而我所在的班級是a1,班里還弄了一個口號,叫「aoneno.1」。
遇到虹讓我想起了初中的一些事,想起了虹曾經對我發脾氣時用書本砸我,想起了虹不讓我抄作業時緊緊抱著作業本,還有許許多多瑣事,就在我沉浸在回憶中時虹走了,她說她該去吃飯了。我倚著圍欄想起了很多很多,那些本以為已經忘記的事情全都想起來了,原來我從未忘記過,哪怕我只是他們世界里的旁觀者我依舊記得這許多,或許那些他們已經忘記的我都記著。
從教室去食堂的路上竟然遇到了琪,明明她比我先走的,問了才知道今天班里跟其他班有籃球賽,她正要去幫忙加油。來到籃球場後看著打的熱火朝天的籃球隊員覺得甚是無趣,對籃球一直沒什麼興趣,要說球類只對乒乓球和羽毛球有些興趣,體育課選修的也是乒乓球,琪也是選的乒乓球,所以我也不懂為何籃球賽她也想去湊一腳,在跟琪打聲招呼之後我就走開了,轉身之時听到了琪的抱怨。
「真是個冷漠的家伙。」
或許我真的很冷漠吧,如果不是這樣為何我對大多數事情都會覺得與自己無關,但是如果說冷漠的話那些我認可的人的許多事我都記著,而且一直記得,這算是人的兩面x ng麼?
晚自習的時候做試題做到了很晚,本來我都是下了晚自習就會回去洗澡睡覺的,這次如果不是陪著琪的話也不會弄到這麼晚,走的時候都有保安來檢查哪個教室沒來關燈了,其實說陪琪的話也不太合適,因為同桌也在,同桌很努力的在學習,晚上回宿舍很晚而且周末也很多時候在教室學習,不像我周末幾乎沒有進過教室。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稱呼同桌為小張了,感覺這樣稱呼挺順口的就一直沒有改了。琪這次從家里帶了箱牛n i過來,我幫忙提到女生宿舍門口就交給她了,有些搞不懂為什麼喜歡從家里帶而不來這邊之後再買。
這個周末的破天荒的去了趟教室,發現同桌和琪都在,想來琪學習也很努力的,這樣說來倒是我有些吊兒郎當了。來到教室之後才想起有道物理題解了許久都沒有解出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跟琪說想讓她陪我去物理老師那去一趟了。下午的時候琪就陪我去找物理老師,學校和教室宿舍有段距離,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和琪單獨出來,喜歡她在身邊的感覺,喜歡這無聲的寂靜,這才理解為何有些人希望這路永遠沒有盡頭,路旁有個不大不小的池塘,偶有輕風掠過,微涼。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