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 夜聞子衿歌

作者 ︰ 風神祭

()當我背著書包回到家的時候爸爸還在外工作,媽媽在鄰居家,來這個鎮子也大半年了,或許是我對周圍的事物滿不在乎,我還是沒學會他們這里的方言,媽媽卻學會了,鄰居說方言的時候說的太快的話還是听不懂,說的慢一些還是能听懂的。

天氣越來越冷不過依舊沒有下雪的跡象,偶爾也能看見太陽,但是那僅僅是讓這個世界明亮了一些,冬天的太陽已經完全失去了溫度,無法讓人感到溫暖。時常會想起琪,想起小張,想起慧,想起舍長……暑假作業已經被扔到了腦後大概沒有人會喜歡剛放假就拿著作業拼命寫的吧。放假的時間很漫長,所以會感到無聊,偶爾會去看看電視,偶爾會去外面走走,偶爾會在空地上用樹枝寫下琪的名字然後在抹掉。喜歡躺在草地上,然而冬天里見不到綠蔥蔥的草地,草是枯敗的黃,自然也沒了興致再躺在上面。

北風從臉頰掠過,帶來刺骨寒意,天空似乎永遠都是晴朗的,有時候會看著天空的雲彩發呆,也有時候會在晚上對著星星發呆,我以為寒假就會在這種無所事事的狀態下度過,然而這個寒假卻並不那麼平淡,今天在電視上偶然間看到了今晚有流星雨的報到,這個時節居然會有流星雨,雖然不怎麼可信但是反正也是閑著,看看也無妨。

晚上的時候很意外的有很多人到屋後面的空地上去等著看流星雨,原來大家雖然都不怎麼相信但都抱著僥幸的心態。這樣一來這個晚上就不會那麼寂靜了,有那麼多人一起等待應該算是件好事吧,即使最終沒有等到流星雨也無所謂了。

晚上的時候挺冷的,越接近子夜越寒冷,于是便有人到處撿散落的枯枝樹葉來生火,圍在火堆旁感覺暖和多了,然而等待是無聊的于是就有些人跑到紅薯地里挖紅薯來烤,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紅薯地。一邊烤著紅薯一邊注意天邊,期待的流星雨遲遲不肯來,興許今晚是空歡喜一場了。

午夜時分天邊忽然劃過的一道流光在漆黑的夜空分外明顯,終于還是等到了流星,有人說在流星劃過的剎那許下願望就一定會實現,然而那流星閉眼前能看到睜開眼楮後就無蹤無跡了,如此短暫的時間如何夠許下個願望。在第一顆流星劃破夜空之後大家都抬頭尋找流星的軌跡,過了幾分鐘才又有流星劃過,如此斷斷續續的流星也能算是流星雨麼?

三點左右夜空中的流星才有了流星雨的模樣,許許多多的流星爭先恐後從夜空劃過讓人目不暇接,這才能說是流星雨吧。沒看到流星雨的時候很期待,看到之後也就覺得不過如此了,或許不止我一個人如此想的吧,據說這次流星雨周期有好幾十年呢,也就是說要下次見到同樣星座的流星雨那就得等好幾十年了,這時候就見了一次或許還真有機會見第二次呢。

看完流星雨第二天就幾乎一直躺在床上睡覺,還是很不習慣熬夜的。吃飯時看到電視里重播了流星雨,電視上把星座都勾勒出來了,這樣很清晰的能看到流星是從哪里出來的,看了電視上的畫面想了想,或許直接從電視上看還好看些,也不想那麼多了,反正親眼看過了,再從電視上又看了一遍,算是都看齊了。

或許是白天睡了一天,晚上都不犯困了,算了,大不了今天睡晚點。想來無事就想到處走走,家附近有個小學,想起還沒去高中的時候有時也會跑去打球,周六周r 有時也會爬圍牆上坐著,圍牆也就兩三米高,但是家人還是擔心會摔下來,所以爬圍牆的事一直都瞞著家人,之所以會去爬圍牆是因為喜歡那寬闊的視野,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晚上的校園是安靜的,我坐在圍牆上看著靜默的校園,雖然很久沒來看過了,但是還是有種熟悉的感覺,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或許是真的沒有改變,或許這僅僅是我的錯覺。看著校園里教學樓有幾層亮著燈光,興許是一些教師還在工作吧,其實挺佩服老師的,想著有些課程到這個班教一次到那個班又得再教一次,也不知一個老師會同時教多少個班級,如果換做是我肯定沒有這個耐心的,而且听說每天晚上教師還要備課,感覺當老師還是很幸苦的。想想現在才高一,離高三畢業還有兩年多時間,雖然還不著急考慮畢業以後做什麼但是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會去當老師的。

坐在圍牆上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忽然發現遠處有個人影,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晚了還在學校邊上溜達,因為晚上比較暗,看不清是誰,等到他走近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也是個熟人。彭子友,初中時候的同班同學,一個很開朗的男孩,初中時經常放學一起走,上學時候也時常會踫到所以印象比較深,是不多的幾個好朋友中的一個,可惜上了高中之後就沒怎麼見面了,听說他跟我上的同一所高中,或許是我課間大多時候在趴桌子,或許是我經常一放學就閃人,也或許是他的班級離我比較遠,總之半個學期來竟然沒踫到過一次,子友利索的爬上圍牆坐到了我身邊。

「嘿嘿,沒想到會是你,都半個學期沒見了,听說你也在紅仁讀書,我在A2,你分的哪個班呢?」子友還是跟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的。

「呃,我在A1,就在你隔壁,這樣都踫不到面,有點神奇啊。」沒想到竟然就在隔壁,有點無語。

「不是吧,難道你窩在教室里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沒踫到過一次?」子友比我更驚訝,估計他想起我初中時候喜歡趴桌子才會這麼說的。

「這個,也不能這麼說,偶爾也會在走廊走走,只不過次數有點少,估計你我出來的時間都錯開了才會見不到的。」大概只有這個可能了,說出來自己都有些汗顏。

「想來當初我們也有時候會來這里打球的呢。哎,小學有球桌到了初中反而沒球桌了,搞的打個乒乓球還要跑小學來跟別人搶球桌,想來就坑啊。」這話到是說的不錯,初中那會學校里就只有籃球場,c o場算是個足球場吧,確實沒有乒乓球桌子,不過初中很舍得用實驗室,想來當初化學課基本都是在實驗室上的,感覺很好,那時候特別喜歡上化學課,或許是因為在實驗室搗鼓挺好玩的吧,可惜到了高中之後就基本沒去過實驗室上課了。

「是啊,只能說各有各的好吧,感覺這里、初中還有高中都很挺好的,挺喜歡這個地方的。」

「誰說不是呢,天這麼冷,我要回去了,有時間來我家玩玩,也可以一起去初中看看,畢業之後也好久沒去那看看了。」

看著子友的身影慢慢被黑夜所吞噬感覺時間過的真快,這半個學期似乎一眨眼就過去了,就如同看到的流星那般短暫。晚上的風顯得格外寒冷,或許是沒有流星雨的刺激才到十點就感覺撐不住了,無奈的回到家里發覺還是沒有睡意便坐到窗邊拿出暑假作業寫了會,偶爾望向窗外,想起在家鄉時候從窗外看到的那漫天雪花,還有那一片在黑夜中都格外醒目的雪地,不知為何爸媽決定今年不回去過年了,挺想念家鄉的人,當初搬家時鄰居的話我還記著,我想回去再問問鄰居,然而看樣子今年或者說明年都不太可能了,想著想著也就沒什麼心情做寒假作業了。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了,熬夜一天就得調整好幾天,有種得不償失的感覺,習慣x ng的望了望窗外,依舊晴天,還是不太喜歡這麼一成不變的天空,想著寒假作業才剛開了個頭吃過午飯就又開始寫作業了。認真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過的總是很快,等到我做作業做累了的時候才發現居然快要黃昏了。習慣x ng的去屋後面的空地上散散步,突然想起了那天黃昏的時候我、小張和舍長曾經在夕陽余暉下繞著河堤跑步的情景,又想起了琪、慧、飛還有那許多的同學,默默的在空地寫上琪的名字然後又抹去。上學的時候總會想著放假,然而放假的時候又會想著上學,或許他們也會這麼想,人,本來就是矛盾的結合體。

晚上的時候突然想去初中學校看看,興許是踫到子友才會讓我起了這樣的念頭,晚上也不太好喊他一起去,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好了,挺喜歡在晚上活動的,或許是因為黑夜可以掩蓋一切,也或許根本沒有原因,僅僅因為想這麼做便這麼做了。

晚上的學校當然是關門的,想進去只有翻圍牆,不過這也不是一兩次了,沒啥壓力也沒啥心理負擔。依舊想到c o場上轉轉,然而在c o場邊上的單雙杠前發現有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在輕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r 不見,如三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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