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問道︰「還要我編故事嗎?我得去幫尹媽媽收拾茶坊去了!」
「昨天早上你不是說讓我在牌子改刻暖被窩三個字嗎?拿來,」元胤伸手道,「我給你改,就當你今天出了主意的報酬了。」
兮兮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趙王爺,您存心耍小女子嗎?這事您還真舍得拿出來說呢!再說了,那牌子一拿出來,還隱什麼婚啊?太狡詐了吧!
可人家趙王爺面不改色地看著她問道︰「沒帶?那你剛才是怎麼進來的?別告訴我,你會飛檐走壁?」
「趙元胤,」兮兮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了,「你管我怎麼進來的,橫豎我就是進來了,你別太過分了,說話不算數啊!」
「我好心要給你改,你倒覺著我過分了?」
「我只是說說罷了,沒說非要改啊!」
「那你昨天一大早跟我抱怨什麼?」
「我有嗎?本來就是你這位郡主妹妹說的,我就是個暖被窩的!我就那麼隨口一說罷了。」
「那好,拿出來,我給你改了,讓你名副其實。」
名副其實?兮兮徹底窘了……悲催了……默哀了……這樣的暗示鬼都听得出來他們倆干過什麼了!
「那你到底是看幽王府那三個字不順眼,還是看你那個兮字不順眼?」元胤又問。
「我怎麼會看我的兮字不順眼呢?我……」兮兮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踩陷阱里去了!回答得這麼順溜,不就承認了趙元胤給過一塊什麼什麼牌子給自己,而且那牌子上還有自己名字嗎?天哪!姓趙的,你不該當王爺啊,你應該去當心理醫生啊!
游仙兒听出點眉目來了,笑米米地問兮兮︰「元胤給你了一塊兒什麼牌子?上面還有你的名字?」
「呵呵……」兮兮干笑了兩聲兒道,「人家王爺牌子多,隨便給著我玩兒的。」
「再是什麼牌子,也不能在上面刻暖被窩三個字啊,」游仙兒心領神會地對元胤笑道,「你也是,王府的牌子能亂刻改嗎?你們小兩口平日里玩玩鬧鬧也就罷了,可別真刻出來為難王府那些侍衛了。」
小兩口?媽媽咪呀,兮兮的臉都快紅成螃蟹的殼兒了!這游夫人果然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兒啊!她有種踩進陷阱,死都拔不出來的感覺了!關鍵是人家趙王爺還一臉清風拂明月地嗯了一聲兒。這不就等于承認了剛才游夫人的話嗎?這瞬間,她好想好想變土撥鼠啊!
就在元胤嗯那一聲時,唐宣貞臉色霎時白了。她一直鬧不清楚這兩人到底是什麼干系,還期望著或許梁兮兮就是一個伺候在元胤身邊沒名份兒的女人罷了。興許過些日子,元胤就會棄了她了!可剛才听著兩人的說話,怎麼听怎麼像小兩口在斗嘴!還有那塊牌子,她就算再不懂王府規矩也該知道,能刻上梁兮兮名字的牌子絕對不是一般的令牌!
這瞬間,她忽然覺著自己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原來……原來王爺待梁兮兮真的不同!
唐宣貞那臉色全被鏡台收入眼底,淺笑在她臉上浮起。她忽然起身道︰「乳娘,既然已經沒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對啊,都晌午了,我也餓了呢!冬兒,派人去把雀靈叫過來!琥珀,把昭荀和冰殘也叫來,橫豎我備了好些菜呢!都是給中秋夜宴備下的,正好你們先嘗嘗好不好?對了,」游仙兒走下台階對兮兮笑道,「梁姑娘,回頭你也嘗嘗,看我那廚娘還使得使不得?」
「不用了吧……」兮兮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感覺。
「來都來了,自然是要把飯吃了再回去。元胤還在這兒呢,不急的,」游仙兒說完這話忙招呼素英道,「快去,擺開桌子,大伙兒都餓了,晌午的點兒都過了能不餓嗎?」
鏡台正要離開,游仙兒卻笑道,「你也留下,今天要不是你攔著明珠,不知道她會闖多大禍呢!說起來,我還要謝你呢!你也很久沒在我這兒吃過飯了,留下來喝口湯也好。」
鏡台有點顧忌,畢竟元胤沒有開口。不過,游仙兒問完後,元胤沒說話,拽上兮兮就出去了。游仙兒沖鏡台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他不說話就是答應了。你今天幫了梁兮兮,他能不給你這個臉兒嗎?」
鏡台笑了笑說道︰「那好。」
游仙兒等人先出了外間,只剩下鏡台和緩緩起身的唐宣貞了。鏡台轉頭看了一眼有些面色蒼白的唐宣貞問道︰「唐姑娘,元胤可曾給過你牌子?」
「你……」唐宣貞臉色霎時鐵青了。
「沒有啊?」鏡台輕蔑一笑道,「可見在元胤心里,你頂多就是乳娘的干妹子罷了!唐姑娘,我想梁姑娘進府是遲早的事兒,你可得有個準備!」
「你得意什麼?」唐宣貞冷笑道,「梁兮兮進府,你能有多少好處?你堂堂大理公主還會給她一個小丫頭比劃下去了?瞧著你剛才那樣兒,我都替你臊得慌!你哪兒是幫明珠說話啊,你分明是在討好乳娘和梁兮兮罷了!」
「你怎麼說都好,橫豎我班那鏡台還是這王府的正妃!而你——」鏡台盯著唐宣貞嘲諷一笑道,「只不過是個干妹妹罷了!我瞧著元胤對梁兮兮這陣仗,往後怕是不會再娶了。唐姑娘,我若是你,及早尋個好男人嫁了,省得把自己給活活耽誤了!」
「班那鏡台!」唐宣貞揚手扇了過去。
鏡台穩穩接住了,將她手腕丟開道︰「你打不過我的,難道還想在元胤跟前弄一場苦肉計?我看你還是省省吧!想想往後拿什麼借口繼續留在王府里還比較妥當!等雀靈生完孩子,游夫人就會回寺里去,到時候王府應該會交給梁兮兮,你這個乳娘的干妹妹還有臉留在王府嗎?該是我替你臊得慌!」
「你別把自己說得多麼清高,你心里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我管你清楚不清楚,我只知道,元胤不會動我正妃的位置,而他更不會收了你唐宣貞!你以為憑著你姐姐唐宣容就可以一輩子留在王府了嗎?你那點小心思我看得出來,你以為梁兮兮那麼聰明的一個人看不出來嗎?我不介意梁兮兮入府,因為她跟秦梨花一樣,對我沒有敵意,也不會如你一般想盡法子欺辱于我。與其跟你這樣的人同住一府,我寧願是梁兮兮!」
「真惡心!」唐宣貞罵道。
「罵我惡心?等你哪天不再讓我叫你唐姑娘,而是改成你為如夫人或者唐姨娘再說吧!」鏡台冷冷一笑,轉身出了外間,只留下渾身發寒的唐宣貞陣陣發抖!
直到甘藍進來請她入席時,她才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甘藍見她臉色不好,忙說道︰「宣貞小姐,要不奴婢去跟夫人說一聲兒,您回屋里歇著去?您瞧您這臉色……」
「沒事,」唐宣貞勉強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兒,面色蒼白地搖頭道,「我回屋去補個妝就行了,你給我打盆熱水去!」
「您是給那梁兮兮氣的吧?」
「別問了,快去!」唐宣貞站直了身子,動手理了理衣裳。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頭匆匆跑了進來,說道︰「宣貞小姐,鐘大娘來了!」
唐宣貞心頭一緊,忙撥開那小丫頭徑直出了外間。果然,鐘氏已經邁腿進了院門,瞧見偏廳里熱鬧,正要朝那兒去。唐宣貞立刻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往院門拖去。她不由地好生奇怪,一邊掙月兌一邊問道︰「貞兒,你干什麼呢?王爺在那兒呢,我得去行個禮……」
「你又來干什麼?」唐宣貞將鐘氏拖到了院門外問道。
「我還能來看什麼呀?來瞧瞧你,瞧瞧游夫人,隨便給雀靈小姐帶點清胎毒的燈籠草。怎麼了?你這臉色不太對勁兒啊?府里誰給你氣受了?」
「往後別來了!」唐宣貞沒好氣地拂袖道。
「喲,真生氣了?」鐘氏忙問道,「誰惹你了?這王府誰還敢熱你呀……」
「這王府誰都敢惹我!」唐宣貞擰眉輕喝道,「你以為我在這兒算個什麼身份?現下游姐姐正忙著,沒功夫搭理你,你趕緊走吧!」
鐘氏好不詫異,趕緊問道︰「到底是怎麼了?貞兒,跟娘說說唄!是不是遇著什麼煩心事兒了?」
「跟你說得著嗎?你趕緊走!往後少上王府來了!」
「哎,你……」
甘藍忽然跑了出來,說游仙兒在尋唐宣貞了。唐宣貞正要讓甘藍把鐘氏送出去,誰知道鐘氏腿腳麻利,鑽空子飛快地溜了進去,直奔那偏廳里。
偏廳里,席已經開了,游仙兒正在問冬兒唐宣貞去哪兒了。話還沒完,鐘氏就笑米米地沖到了游仙兒跟前,作揖道︰「夫人,叨擾了,您還沒吃午飯啊?」
「喲,原來是鐘大娘啊!」游仙兒回話道,「正是呢,一屋子人都還沒吃午飯呢!鐘大娘吃過了嗎?」
鐘氏往元胤那兒瞄了一眼,見元胤身邊坐著個年輕的姑娘,心里頓時明白了兩三分!怪不得自家女兒那麼不痛快,她來王府這麼多回,還從未看見哪個姑娘挨過王爺坐的!她來不及細細打量一回,忙回游仙兒的話道︰「前些天夫人不是想找去胎毒的燈籠花草嗎?橫豎我也是閑著,便出城往山上尋了一些,今天正好給您送來。」
「那多謝了,冬兒,快,替雀靈收著!這麼大熱天兒的,還勞你往外跑,實在是有心了!」
鐘氏遞了手里的布包給冬兒,笑道︰「哪里能讓您破費個謝字啊?這麼點小東西不值幾個錢的——」說到這兒,她轉向元胤的位置行了個禮兒笑道,「原來王爺也在啊!恕我眼拙了,沒瞧見呢!王爺不會見怪的吧?」
元胤沒說話,低頭喝了口茶。唐宣貞忙伸手扯了鐘氏袖子一下道︰「行了,你是吃過飯的,別在這兒耽誤游姐姐他們的午飯了,我送你出去!」
「我哪兒吃過飯了?你這丫頭真是的,」鐘氏故意說道,「我趕著上這兒來,還沒來得及呢!」
「既然如此,橫豎丫頭們要在偏廳外開一桌,鐘大娘,你就跟她們一塊兒吃吧!」游仙兒說道。
「叨擾了叨擾了!」鐘氏朝游仙兒和元胤拱拱手,眼角瞄了兮兮一下,跟冬兒去了。丫頭們在偏廳外的走廊上開了一桌,鐘氏坐下後,笑米米地問身旁的冬兒︰「冬兒姑娘,問你個事兒。」
「問吧。」冬兒其實已經知道她想問什麼了。
「那位坐在王爺身邊的姑娘是誰呀?王爺家的親戚?」鐘氏斜眼瞟著兮兮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橫豎您往後就知道了。」
「你都不知道?我瞧著也不像是王爺新收的呀?」
冬兒替她布了一筷子菜笑道︰「您啊,還是吃飯吧!我不知道的您問了,我還是不知道啊!」
鐘氏有些不甘心,拿起筷子一直豎耳听著旁邊的動靜。一听到游仙兒說起慈安署的事,她立馬放下筷子,快步走到游仙兒身邊笑道︰「夫人真是菩薩心腸呢!還記掛著中秋之夜替慈安署的人安排一回,我啊,先替慈安署的人謝謝夫人大恩了!」
游仙兒沒想到鐘氏忽然來了身後,微微嚇了一跳,放下筷子說道︰「不必謝了,鐘大娘你回去吃吧!慈安署的事兒我都交給宣貞去打理,回頭你也要多多幫襯才是。」
「那是自然!」鐘氏沒有挪動步子的打算,像釘子似的立在那兒賠笑道,「若沒有我們貞兒的主意,當初也不會有慈安署啊!慈安署的人無不念著王爺和夫人,以及我們貞兒的好呢!」
「慈安署是什麼地方?」兮兮好奇地問了一句。
鐘氏連忙答話道︰「听姑娘這麼一問,怕是新入城的吧?說起那慈安署,城里沒人不知道啊!那都是我們貞兒……」
「行了,」唐宣貞草草打斷了鐘氏的話,扭頭道,「這會兒正吃著飯呢!你跑來做什麼?趕緊回去吃飯吧!」
「哎喲,說說又怎麼了?只當給大家樂一樂唄!姑娘啊,哦,不對——」鐘氏沖兮兮虛情假意地笑道,「姑娘瞧著是生面孔,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啊?」
兮兮道︰「叫我梁姑娘就行了。」
「原來是梁姑娘啊!」鐘氏故意把姑娘兩字說得重些,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點。她心想,既然還是個姑娘,那自然算不得王府的主子了,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嘛!
她想了想又說道︰「慈安署是設在城內周濟那些難民的。姑娘你可不知道,幾個月前城里亂了好一陣子呢!多虧了王爺英明,沒幾天工夫就把那些有賊心的人收拾了!賊子是收拾了,可那些難民怎麼辦呢?說起來多虧了我們家貞兒,跟王爺出了個主意,所以才有了那個慈安署。」
兮兮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啊!」
「我現下也住在那兒,替貞兒打理打理慈安署的事項,要不然啊她一個人既要幫襯王府里的事兒,又要照管慈安署的事兒,忙不過來呢!」說到這兒鐘氏停頓了一下,表情一變沖游夫人眉飛色舞地說道,「夫人,您知道嗎?我昨天在大街上瞧著那小踐人了!」
「哪個小踐人?」游仙兒問道。
「還能是哪個?就是上回在慈安署沖撞了我們貞兒的那個小踐人!那個叫什麼鈴兒的,您忘記了?」
「哦,金鈴兒是吧?」游仙兒點點頭道,「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怎麼了?那丫頭還來尋你麻煩?」
「哎喲,她哪兒敢呢?」鐘氏笑米米地說道,「有王爺和您,還有我們家貞兒看顧著,她哪兒還敢動我半根手指啊!我告訴您吧,那丫頭現下干起了那檔子買賣了,可真是越來越下作了!」
「哼!」游仙兒冷笑了一聲道,「她那模樣也只配去干那檔子事兒!慈安署里留她不得!上回好在她沒傷了宣貞半根頭發,要不然我現成就要了她的命去!既然她都落到那步田地了,橫豎由著她去,別管她別是!」
「游姐姐,」唐宣貞提起銀酒壺給游仙兒斟了一杯酒笑道,「都是過去了的事兒,還提來做什麼?想當初她也沒把我怎麼著!」
「還沒怎麼著?」鐘氏一臉心疼地說道,「要真怎麼著了,那你現下就該破相了!那天要不是王爺手快,拽了你在懷里,只怕啊那小踐人手里那滾燙的粥就潑你臉上了!」
「是嗎?」兮兮來興致,追問了一句,「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梁姑娘,你是沒看見啊!我當時嚇得兩腿兒都軟了啊!你想想,剛出鍋的熱粥還冒著白霧氣兒呢!那小踐人竟下手,端起來就往我們家貞兒身上潑去,太狠毒了!別人都還愣著呢!唯獨王爺腦子好使,這才把我們貞兒拖開了,要不然,哎喲喂,我都不敢想啊!你想想,天底下哪兒有那麼狠毒的人去?不知道是妒忌我們貞兒還是餓昏了頭了!」
兮兮抿嘴笑了笑,塞了一塊兒牛肉進口,一邊慢嚼一邊斜瞟著元胤說道︰「沒準啊,跟你們家唐姑娘沒什麼大干系,興許啊,是有人在外頭惹了什麼扯不清楚的債,這才連累了你們家唐姑娘。出了這檔子事兒,沒把那金鈴兒怎麼著?」
元胤似乎听出了兮兮話里的意思,那個有人還能說誰呢?不就是說他嗎?但他沒接話,穩如泰山地吃著自己的飯。
鐘氏接了話道︰「王爺和夫人心好啊!我們家貞兒也是個菩薩心腸啊!看她一個女人已經那麼可憐了,就把她逐出了慈安署,隨她去了!可誰想到啊!居然干起那檔子買賣了!你說,她下作不下作?」
「嗯,」兮兮笑米米地點著頭,扭頭看了眼元胤道,「王爺可真——是心腸好啊!」她故意把那個真字拖得長長的,心里哼笑道︰果然跟那金鈴兒有扯不清楚的事兒呢!都造次到這地步了,單單只是把人放了?不像他趙元胤做事的手段呢!
這桌面上,但凡是女人可能都听出來了,唯獨兮兮自己沒有察覺到,她剛剛的話有點酸味兒了。這就叫做身在其中不覺味吧!連鐘氏都隱約覺著,這個梁姑娘不一般,敢跟王爺這麼說話呢!
雀靈捧著湯碗,用胳膊捅了嚴琥珀兩下,一臉詭笑地盯著自家主子叔叔,唐宣貞則挑起眼皮,假裝喝酒,卻在偷偷瞄著元胤的反應,鏡台安穩地坐著,回頭吩咐阿今與添口茶。鐘氏沒開口,靜靜地等著,游仙兒听出些貓膩來,忙說道︰「梁姑娘,你該是知道的,元胤是面兒上瞧著凶,心眼兒卻是好的。」
「是挺好,」兮兮笑呵呵地沖游仙兒點頭道,「要不然那金鈴兒還能活到現下嗎?我瞧她那樣子不像是會干狠事兒啊!」
鏡台放下茶杯笑問道︰「你見金鈴兒?」
「見過,尹媽媽茶坊里,什麼樣兒的人沒見過?早上才見過她呢!她說跟你們家王爺認識,洪姑姑還笑話她,說既然認識,怎麼不去王府貼個臉面,你們猜她怎麼說?」
好事兒的雀靈忙放下湯碗問道︰「她怎麼說呀?」
「她說,就算給你千金萬銀的,不拿真心待你又如何?哪處不是掙銀子,她才不會那麼沒骨氣地往幽王府貼呢!」
話音剛落,唐宣貞便接了話冷笑道︰「她要真那麼想,當初就不會拿那一鍋滾粥潑我呢!骨氣這詞梁姑娘是用錯了,她那樣的人壓根兒不配!」
「呵!」兮兮慢條斯理地吐了口魚刺笑道,「我算是鬧明白這里頭的事兒了。」
「你鬧明白了什麼?」唐宣貞又追問了一句。
「金鈴兒啊,」兮兮又夾塊魚肉放在碗里,低頭挑著魚刺說道,「都是給一口干醋鬧的!」
雀靈和嚴琥珀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游仙兒也差點沒包住一嘴的湯。唐宣貞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麼答話了。鐘氏急急地接了一句話道︰「可不是嗎?金鈴兒那小踐人腦子就是糊涂的!活該落到這步田地呢!」
「也不能怪人家。」兮兮又說了一句。
「那怪誰呀?」
「要怪只怪……」兮兮還沒說完,忽然覺著喉嚨里有些刺痛,忙停住口,模著喉嚨不說話了。游仙兒見她那表情,忙問道︰「該不會是卡刺了吧?冬兒,快去取碗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