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夫貴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兩清了冰殘大人

作者 ︰ 花椒魚

「問我什麼?」元胤走到涼塌邊,直接倒在了兮兮身後的軟枕上,渾身透著淡淡的酒氣。兮兮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趙元胤,你喝酒了?喝得還不少嘛!」

「嗯,跟昭荀喝了兩壺酒。」元胤半閉著眼楮說道。

「你跟昭荀喝什麼酒?」冰殘抬頭問道。

元胤坐起身後,一只胳膊纏在兮兮肩上說道︰「明珠的事,他總得給我句話吧。」

兮兮轉臉問道︰「你真要昭荀先生娶個醋明珠?趙元胤,棒打鴛鴦會遭天譴的!」

「那你想怎麼樣呢,梁姑娘?」元胤看著她笑問道,「讓他娶喬鳶?總得人家喬鳶肯吧?再說了,喬鳶還是死對頭青月堂的人。」

「私奔唄!」兮兮滿腦子夢幻地說道。

「呵!」元胤把頭擱在兮兮肩上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都覺著不現實吧?不過,我要是昭荀先生,索性就帶了喬鳶私奔,逃到西伯利亞放羊,或者北極養企鵝都好,我還不信了,地球都歸你們管!」

冰殘也笑了,問元胤道︰「昭荀怎麼說?」

「他自然是不願意娶明珠的,也不願意走你的老路,還在那兒跟自己過不去呢!橫豎明珠和祺祥還不著急回去,讓他自己想想吧!」元胤說完起身把兮兮從涼塌上橫抱了起來,大搖大擺地往房間去了。

冰殘笑著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寫著手里的東西。沒過多久,一個侍衛進來稟道︰「大人,莊允嫻進城了。」

「她又來了?」冰殘微微擰眉問道。

「現下在她的小宅子里待著。」

「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這會兒才通報上來?」冰殘肅色道。

「請大人恕罪!莊允嫻什麼時候進城的並不清楚,是屬下們疏忽了!」

「下去吧!」

侍衛退下後,冰殘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莊允嫻進驚幽城向來是怎麼來怎麼去的,大搖大擺,一不用化妝,二不用改裝,跟回娘家似的。可為什麼這回她如此謹慎小心,甚至小心到暗探們一時都沒有察覺到呢?她到底來驚幽城干什麼的?

第二天起*時,兮兮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她失業了!尹媽媽忙著給沈瑤銀贖身,茶坊的東西還要幾天才能恢復。她想著想著就轉身把手里的梳子丟到了元胤身上問道︰「哎,趙王爺,我是不是該找你們幽王府要失業補助金啊?」

元胤睜開慵懶的眼楮,撿開打在身上的梳子問道︰「什麼金?」

「因為那個醋明珠,我失業了,沒活兒干了,是不是該你們幽王府賠償我啊?」

「好,去找乳娘拿印章,自己取去。」

「我才不去呢!」

「過來。」

「干什麼?」兮兮彎腰撿起地上的梳子,趴到元胤身邊問道。

元胤側身看著她問道︰「習慣了嗎?」

「習慣什麼?」兮兮眨了眨她那雙無辜的大眼楮。

元胤嘴角浮起一絲邪笑,往她耳邊靠了靠,輕輕地說了兩個字。听到那兩個字,兮兮的瞳孔瞬間就大了,臉也紅了,用頭往元胤臉上撞了一下。元胤沒躲過,仰面痛叫了一聲。

兮兮起身氣鼓鼓地說道︰「活該!一大清早的,你能不能說點有利于世界和平,經濟繁榮,身心健康的事兒?腦子里都想些什麼呢,趙元胤?我沒習慣!一點都沒有!再多幾回也不會!」

「梁兮兮,」元胤捂著鼻子笑道,「把我鼻子撞歪了,不怕你兒子沒鼻子?」

「我只是撞破了你的長相,又沒撞破你的基因,有什麼干系?哼!」兮兮把梳子往梳妝台上一扔,抓起昨晚被元胤扯掉的小布包往身上一跨,回頭道,「我懶得跟你這個腦殘的說話,我要出門找事兒做了,走了!」

「給我回來。」元胤從*上跳了起來。

兮兮見狀,趕緊打開門往外面跑去。剛跑到偏廳里,她就被元胤從後面圈了起來,整個人差點飛了起來。正想喊救命時,元胤忽然松了手,往涼塌上看去。

冰殘昨晚沒回房間,就在涼塌上撐著頭睡著了。元胤輕輕地拍了拍兮兮的背,貼著她的臉說道︰「早點回來,別到處亂跑。」

「哦。」兮兮飛快地跑出了偏廳,   下樓去了。

元胤走到涼塌邊坐下喊了一聲︰「哥,醒醒!」

冰殘手抖了一下,仿佛從夢里驚醒了過來。他睜開略顯疲憊的雙眼看了元胤一眼問道︰「起了?」

「莊允嫻又來了?」

「嗯。」冰殘揉了揉手肘應了一聲兒。

「人呢?」

「在她宅子里。」

「這回這麼客氣?不直奔我來了?不像她啊!」

「誰知道呢?」

「你去睡吧!」

冰殘起身往二樓自己的房間去了。這場拉鋸戰里,最累的不是元胤,也不是莊允嫻,是冰殘。每每莊允嫻出現時,冰殘從來都不敢掉以輕心。莊允嫻和元胤,誰傷了,他都不好過。

元胤無奈地看了一眼冰殘離去的背影,向門外的侍衛招了招手問道︰「莊允嫻這會兒在干什麼?」

「半個時辰前剛剛報過,莊允嫻一大早就出門了,似乎不像是來殺主子您的,更像是在找人。」

「找誰?」

「屬下暫時不清楚。」

「查清楚!」

「是!」

元胤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想,這女人轉xing了?不太可能吧?到底有完沒完啊!

冰殘這一覺睡到了天黑。他醒來時,第一件事就是招了侍衛來問莊允嫻的動向。侍衛沒進來,元胤端著個托盤進來了,幾碟小菜和一盅腐竹雞湯。他喝了一口湯後問道︰「哪兒來的?」

「問翠月要的。」

「你臉皮還真不薄呢」

「橫豎她心里清楚誰臉皮厚就行了。」

冰殘似笑非笑地瞪了他一眼︰「今天沒出門兒?莊允嫻呢?」

「她好像是找人。」

「找誰?」

「不知道,她這回有些奇怪了。不像是沖我來的,像是在找個什麼人似的。今天她幾乎把驚幽城逛遍了,甚至連ji館都去過了。」

冰殘手里的湯勺停了停,抬起眼皮問道︰「然後呢?」

「現下又回她宅子去了,再沒別的動靜。這與她從前每回來驚幽城的行跡有些不太一樣兒。」

冰殘抹了抹嘴,低頭沉思了片刻道︰「她到底在耍什麼花樣兒?跑到驚幽城就是為了找人?」

「看樣子,她很著急找到這個人,只是我們暫時不知道她到底想找誰。」

剛說到這兒,二樓處響起了   的腳步聲。除了兮兮之外,每人能跑出這麼富有節奏的腳步了。冰殘笑道︰「快去吧,你的梁姑娘回來了。」

元胤起身開了門,走到二樓平台邊上,靠在欄桿,抄手叫住了正在上樓的兮兮︰「梁兮兮,這什麼時辰了?」

「不知道!」兮兮轉過身來,小臉紅撲撲的,像是喝了不少酒,手里還提著油紙包。

「喝酒了?」元胤微微顰眉問道。

兮兮   又跑了下來,站在元胤跟前,揚起她那小臉笑道︰「尹媽媽請我喝的!今天我陪著她去把沈瑤銀贖了出來,她謝謝我呢!晚上做了一桌子美味兒,我就勉強陪著她和沈姑娘喝了兩口!嘿嘿……」

元胤很喜歡喝了酒的兮兮,以及喝醉了的兮兮。因為喝醉了的兮兮就變回梨花了,而喝了酒的兮兮話特別多,心情也特別好,還會跟他撒個嬌什麼的。如果不是考慮到兮兮身體受不住,元胤真想每天都讓她喝幾壺。

「喝了酒還這麼晚回來,你覺著我明天還會放你出去嗎?」元胤故意逗她道。

「我又不是天天喝酒!」兮兮睜大了眼楮,很認真地辯解道,「今天是尹媽媽為了謝謝我特別請我吃飯的,我怎麼能拒絕呢?人家一片好意,不能當驢肝肺吧?我也沒喝多少呀!要不然我指定回不來,躺她那兒了!」

「把功勞都算在你一個人頭上?你這小臉皮還不薄啊!」元胤愛憐地用過手指彈了彈兮兮的臉蛋。

兮兮躲開道︰「你別忘了,那麼精彩絕倫的故事是我的編出來的,要不然那個醋明珠還在那兒哭呢!對了,尹媽媽給了一包炸小魚兒,可下酒了,我請你吃吧!你吃飯了嗎?」

「舍得問我吃過飯沒了?你可真算有良心呢,梁兮兮。」

「怎麼了?你還沒吃飯啊?」兮兮說著把那包魚拍在了元胤的心口上,笑米米地說道,「那炸小魚兒請你吃吧!」她正想把手拿開時,元胤寬大的手掌壓了上去,盯著她目光幽幽的說道︰「梁兮兮,我有點生氣了。」

兮兮想抽手抽不回來,鼓著腮幫子說道︰「你沒那麼小器吧?人家都說請你吃炸小魚兒了嘛!炸小魚兒可好吃了,很下酒的,你趕緊去嘗一嘗吧!」

元胤緊緊地摁住了她那只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感覺像真的生氣了。她瞟了一眼元胤的表情,飛快地垂下了眼簾,停下了抽手的動作說道︰「大不了往後不在外面喝酒,總行了吧?」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哦,不這麼晚回來了,行了吧?」

「還有呢?」

「還有?」兮兮抬起頭看著他問道,「還有什麼啊?」

元胤又不說話了,就死死地盯著她,盯得她頭皮發麻。她微微地蹦了兩下,抽著手嘀咕道︰「趙大爺,您想怎麼樣就說唄!您覺著您的眼楮很傳神,很會說話嗎?可小女子的智商有限吶,看不明白呢!」

元胤被她逗笑了︰「你還知道你腦子笨啊?」

「知道了知道了,您松手吧,趙大爺!」兮兮望著他央求道,「您不是還沒吃飯嗎?餓著您多不好啊!上回人家唐姑娘都說了,您是一城之主,您的生死干系著幾萬人的性命呢!您要因為跟我斗嘴餓死了,小女子的罪就大了!您去吃飯吧,吃炸小魚兒,可好吃了!」

元胤眸光微微一沉︰「我不想吃魚了,想吃人。」

「吃……想得美!」兮兮忽然就明白過來了,撲上去,往元胤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可人家元胤壓根兒就沒吭一聲,也沒松手,雖然手背上浮起了兩排小牙印。元胤含笑低頭看著她問道︰「就這點能耐?」

「你不疼嗎?」兮兮問道。

元胤握著她的手往身邊帶了帶,微微垂頭,看著她的眼瞼輕聲笑道︰「我沒你那麼喜歡喊疼。」

兮兮最開始沒明白過來,過了幾秒後,她猛然反應過來了,臉上那點紅暈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子,甚至脖子上了。她像個小松鼠似的原地蹦了起來,又羞又急地捶著元胤道︰「趙元胤,你快松開,我不想跟你說話了,一點都不利于身心健康!炸小魚兒也不請你吃了!松開松開!」

元胤微微松開了摁著她手掌的手,她正想抽回去時,元胤又把自己的手扣了上去,十指緊扣,然後繞到了自己背後,讓她更貼近自己一點。她也不蹦了,知道是抽不回手的,比力氣,她壓根兒就不是趙元胤的對手!

「趙大爺,您不覺著熱嗎?」兮兮軟和了語氣,不打算用強攻了。

元胤垂下頭,貼著兮兮的額頭問道︰「梁兮兮,昨天那碗醋好喝嗎?」

「好喝啊!已經幫你們王府鑒定過了啊,怎麼了?」兮兮望著元胤問道。

「為什麼吃醋?」

「卡了魚刺唄!」

「說金鈴兒吃的是干醋,你吃的什麼醋?」

「我嘛……山西老陳醋唄!」兮兮說著很自然地垂下了眼簾,卷長的睫毛在她微微泛紅的眼瞼上映出了兩排漂亮的彎影兒,瞧著又嬌又俏。

元胤緊了緊與她十指交握的手,笑問道︰「梁兮兮,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回王府?」

「不說好了嗎?你又想反悔?」兮兮撥著元胤腰帶上那塊大方翠玉說道。

「好像是你說話不算話吧?」

「我——有——嗎?」兮兮晃了晃腦袋說道。

「還不承認?」

「承認什麼呀?」

「既然這樣,那我現下就放你走,好不好?」

「好啊!最好給我備輛四驅雙排量的馬車,這樣我可以跑得更快些……」

話剛說完,元胤忽然松開了緊握著的手,站直了身子,繞開兮兮,面無表情地往樓上走去。松開手那瞬間,兮兮的心咯 了一下,這人是說真的嗎?剛剛還熱得出汗的手心被一陣微風吹過,透著股涼氣兒,一直涼到了她心里去了。

忽然說要送走她,為什麼她覺著心里這麼難受,這麼寒涼呢?她完全不知道,她臉上這瞬間委屈的表情徹底出賣了她!剛剛上了兩個樓梯的元胤忽然轉過身來,面帶笑容地看了一眼她那表情,走回來一把bao起來她說道︰「梁兮兮,往後最好別再撒謊了,你的謊話沒你的說書精彩!」

「什麼意思?你耍我啊?」兮兮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想知道?一會兒告訴你!」

「喂……你帶我去哪兒?這是二樓啊!趙元胤你……」

不多時,正在吃飯的冰殘忽然听到些動靜,無奈地笑了笑,悶頭喝了兩口湯。這兩小祖宗可真是會找地方鬧騰!昨晚守了他們*,這會兒還要鬧出這麼些動靜擾他吃飯,可算服了!

每回莊允嫻出現的時候,冰殘總會小心翼翼地守著元胤,生怕傷了他們其中一個。這麼些年,冰殘就是這麼過來的。不知不覺已經有十余年了,再怎麼樣,他也覺著有些累了,特別是秦梨花死的時候,元胤抱著他哭了一場。當時他心里也像針扎了似的疼,恨不得失了心愛之人的是他。

莊允嫻和元胤,原本是他人命里絕對不能動的兩個人。可目睹過元胤的傷心後,他也頗感累了,忽然覺著珍惜這兩個字倍感重要。他不想跟莊允嫻再這麼糾結下去了,他想活著,完完整整地活著,保護元胤和身邊他能保護的人。

當听說莊允嫻又來了時,他感覺到這場拉鋸戰似乎該有個結束了……

這時候,昭荀忽然推門走了進來,一邊往外瞟一邊笑問道︰「冰殘哥,主子在二樓嗎?」

「關門!」冰殘放下湯碗說道。

昭荀把門關上了,坐下笑道︰「主子有點過分了啊!冰殘哥,你該管管他了。」

「一會兒再收拾他,」冰殘瞟了一眼昭荀問道,「你呢?有事嗎?」

「哦,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來找你聊聊天兒。」

「聊天兒?」冰殘斜眼盯著他問道,「找喬鳶不更合適點嗎?你什麼時候有興趣跟我聊天兒了?怎麼了?明珠又來抽你了?」

「沒有,」昭荀一臉沮喪道,「不過我倒寧願她抽我,抽死也就罷了,總好過于……」

「怎麼了?」

「唉!也不知道她哪根筋兒不對,今天整個人都變了,連說話的強調都變了!這也就罷了,晚上還給我做了一桌飯菜……」

「好吃嗎?」

昭荀欲哭無淚︰「你覺著呢?」

冰殘笑了︰「再不好吃,也是人家明珠的一番心意。明珠也只是想討好你罷了,你還跑這兒躲著呢?」

昭荀垂頭喪氣,擺擺手道︰「我不走了,我寧可天天在這兒躲著,我也不回王府去了。她今天那個調調,弄得我真像抽根銀zhen兒扎她了!她本來就是那脾氣,忽然一下子溫婉了,我總覺著哪兒不對勁兒!」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算了吧,冰殘哥,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瞧瞧這飯菜,一看就是龍姑娘送來的。橫豎莊允嫻又來了,你索性跟她了結了前仇舊恨,娶了龍姑娘算了!」

「管好你自己吧!」

一連三天,莊允嫻都沒來找過元胤,反而是很認真地在城里找個一個什麼人。幽王府的人都意識到,莊允嫻這回真的有些不同了,好像真的不是沖元胤來的。

第四天傍晚,冰殘正準備回王府取些東西,另外一個侍衛匆匆跑來了︰「大人,莊允嫻說想見您。」

「見我?」

「是的!」

「她有說什麼事兒嗎?」

「沒有,她只是跟我們派去的暗探說,想見您一面。」

冰殘略有些吃驚,這些年來,莊允嫻回回都是沖元胤去的,極少跟他直接打過正面,而這回竟然說要見他?他丟了手里的湯勺,起身出門去了。

莊允嫻的宅子此時已經上了燈,單薄的燈光無力地照著這個不大的院落。冰殘推門進去時,莊允嫻正站在院子里那簇扁蘭花叢旁發神。听見響動,她回了回頭。

自從上回攻打幽王府之後,冰殘沒再見過她。一晃半年過去了,她似乎看起來有些不同了,可冰殘一時難以分辨出她到底哪兒不同了。

迎著冰殘審視的目光,莊允嫻走了上去,口氣淡淡地說道︰「勞煩了,冰殘大人。這麼晚了,還請您親自過來一趟!」

「有事?」這女人太過于客氣的語氣讓冰殘有點不舒服。

「想請教您一件事。」

「說吧。」冰殘反背著手站在她面前道。

「幽王府有沒有抓過青芽兒?」

「沒有。」冰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真的?」

「你就是為了問這個?」

「是,請您來就是為了問這事兒的。多謝了,冰殘大人!我沒有別的事兒了,您放心,過兩天我會離開驚幽城的。」

莊允嫻的淡定超出了冰殘的想象,這瞬間,他有點錯覺了。若是從前的莊允嫻,無論怎麼說話,語氣里都帶著一股子嘲諷和酸澀。可今天站在他面前的莊允嫻仿佛換了一個人,說話不再那麼刺耳,不再那麼冷漠,且多了一種說不清的生分。他跟這女人一直是有隔閡的,卻不曾這麼地隔閡。

「怎麼了?大人不相信嗎?我只是來這兒找青芽兒的,不是來動你的元胤主子的。」

「你真的投靠了青月堂?」

「您應該早知道這事兒,又何必現下才來問我呢?沒錯,我是投靠了青月堂,大人是否這會兒就打算抓了我回去呢?」

「你以為我不會?」

「你會,因為你早就對你的手下下過令,看見我不必再留情,但是——」莊允嫻忽然探手進衣領,手上狠狠一扯,扯下了一條掛著墜子的繩帶,遞到冰殘眼前,「大人從前似乎說過,這東西可以保我一命。我現下請大人您兌現您當日的承諾,想必您不會反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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