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深處,穿過重重厚重的石制宮門,進入到一個荒廢的後院,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即便是黑夜,亦亮如白晝。
通往雁不歸外的地道,就在那口枯井下面,此時此刻,後院里聚集了眾多的幽冥堂成員,只等紅護法一聲令下,就進入地道逃生。
「藥堂那邊怎麼樣了?」
「回紅護法大人的話,鷹護法答應了那些人不殺他們的條件,要求他們在一刻鐘之內將藥煉制成功,否則就把他們全部都殺了。」
紅護法冷聲一笑,道︰「檢查一下本護法要求帶走的人是不是都在這里,地宮中貴重的物品是否全都堆積在此地。」
「是。」
鷹護法,別說本護法沒提醒過你,也別說本護法不等著你一起離開,怪只怪你貪心不足。他們七大護法素來都是面和心不和,他們同為堂主做事,統一听從堂主的調配,誰的地位都一樣。
沒有人不喜歡權利,誰都想要往上爬,站在權利的至高點。
散布在四國之中的各個分堂都在煉藥,卻也只有他們這里即將要煉制成功,堂主對此事格外的重視,誰若是能把成品的藥呈給堂主,一舉提升為七大護法之首,統領七大護法,並不是奢望。
也不怪鷹護法在如此危險迫切的情況下,依舊堅持親自把守煉藥,不願意放棄,也不听她的號令。
「報——」
「說。」思緒被打斷,紅護法面色一寒,語氣冰冷。
「戰王夜絕塵已經領著人攻破了八門九星陣,正與留下那批地宮守衛者交戰,很快就會攻入地宮。」
「該死的。」紅護法低咒一聲,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鷹護法這可不是本護法不願意等著你一起離開,連老天都不願意幫你。
如此,你便抱著成品的藥一同下地獄吧。
本護法若有時間,偶爾也會替你燒上一柱清香的。
「紅護法大人,現在咱們怎麼辦?」求生是人的本能,哪怕是他們這群卑微低賤到地底下的人。
只要能活著,做什麼都可以。
「所有人听本護法號令。」紅護法袖袍一揚,飛身站在院中的最高點,沉聲道︰「小心攜帶著貴重的物品,有序的進入地道,誰要是膽敢亂了秩序,不听號令殺無赦。」
井下的地道打得匆忙,並不像其他的地道那般精致與扎實,動靜太大很可以造成塌方,輕則將他們活埋在地底下,重則將夜絕塵的人引來。
不傷,那也得重傷。
每個人在面臨死亡的威脅時,就會失去往日里的從容與鎮定,就連紅護法自己都是怕死之人,她手底下這些人,又誰敢說自己不怕死。
她必須得把警鐘敲在前面,以免他們進入地道之後,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顧一切在里面橫沖直撞,暴露他們的行蹤。
「謹遵紅護法號令,謹遵紅護法號令。」
素手一揮,整齊的吶喊聲瞬間安靜下來,紅護法紅唇輕掀,道︰「進地道。」
「是。」
進護法在將分堂精銳聚集到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將他們分成五十人一組,然後還安排了一個臨時的小隊長負責。因此,紅護法的幾個心月復成員安排這些人進入地道時,省去了很多的麻煩,進行得非常的順利。
「屬下留下帶領一隊人馬斷後,護法大人快些離開。」
看了眼前一刻還人滿為患的破敗後院,此時已經空蕩蕩,只有風聲依舊,紅護法站在枯井邊上,冷聲道︰「你們進入地道之後,將炸藥埋在入口,待你們退到安全位置,再將炸藥引爆。」
無論鷹護法能不能在夜絕塵抓到他之前拿到成品的藥,紅護法都不會將這一條生路留下,她要鷹護法死。
既然那藥她沒辦法拿到手,別人也休想拿到。
進護法已死,她將後路斬斷,鷹護法縱使插了翅膀也逃不出地宮。
就算夜絕塵不殺鷹護法,不出三日鷹護法也會死于堂主種在他們體內的毒,由她愛怎麼跟堂主解釋分堂的事情就怎麼解釋。
總之,除了她這個知情人,其他的都是死無對證,誰也拿捏不到她的把柄。
「屬下明白。」兩個袖口繡著兩朵雲紋的黑衣人對視一眼,拱手回應。
他們都是紅護法的心月復,也是紅護法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自是一心一意為紅護法效勞。紅護法地位越高越尊崇,那麼他們在幽冥堂也就越神氣,誰還敢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做得小心隱密一些。」凡事為自己留一條退路,是紅護法的習慣。
地道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摧毀的,但在沒有確定鷹護法真的會死之前,她要留下一個讓鷹護法無法指責她的借口。
「是。」
「你們注意安全,抓緊時間撤退。」紅護法話落,最後看了一眼龐大的地宮,輕嘆一口氣跳入枯井中。
「外面的殺喊聲越來越近,看來是真的守不住了。」
「不想死就給我動作快一點兒,將院里所里的痕跡都清除掉,爭取早點兒進入地道。」兩人趾高氣揚的站在一旁指揮,黑色的網狀面罩下,臉色卻是顯得異常的欣喜。
進護法死了,那些跟隨他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再也難成大氣。鷹護法雖然現在還活著,可是戰王夜絕塵已經帶著人攻進了地宮,他隨時都有可能死,他手底下的人也絕難有逃命的機會。
眼下,只有紅護法還保存著最完整的實力,以後在夜國的所有分堂中,他們的地位那是最尊貴的,想想心里就樂。
還是他們的主子有眼力勁兒,只知道什麼時候該戰,什麼時候該退。
雞蛋踫石頭的事兒,千萬別做。
「听著,最後一下進入枯井的人,把井邊的痕跡抹掉,知道嗎?」
「知道。」
「其余人跟著我進入地道。」
「是。」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廢棄後院里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仿佛這里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之前那一切都只是幻覺。
枯井下,是一條寬兩米的地道。
「動作都快點兒,把炸藥埋好,都注意腳下,別踩著導火線。」
黑漆漆的地道內,每隔五六米距離,石壁上都掛著火把,只有很微弱的亮光,僅能夠他們看清腳下的路。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幾道參差不齊的嗓音低聲道︰「炸藥都埋好了。」
「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紅護法大人交待了,地道入口必須得炸掉。」
「沒有任何遺漏。」
就他們埋下的這些炸藥,別說這區區一條地道入口,就是外面那整個後院都能移為平地,除了泥土,什麼也沒得剩。
「都別踩到埋下的導火線,全速前進,追上紅護法大人。」
「是。」
兩人來回查看,再三確定一切都布置妥當之後,這才走在最前面,帶著斷後的這部分人奔行在地道里。
他們要是沒有辦好紅護法交待的這件事兒,以後也別提什麼前途了。
經過地宮入口的一番苦戰,夜絕塵等人終于順利的進入這座龐大到令人有些砸舌的地宮,不難想象當初建造之時,花費了多少的人力與物力。
「嘖嘖。」伊心染走在最前面,夜絕塵站在她的右手邊,不讓她有機會月兌離他的視線範圍,「嘖嘖什麼,在感嘆。」
規模如此龐大的地宮,夜絕塵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也著實被驚了一下。
畢竟,雁不歸就在錦城外,但就在這地底下竟然建有如此龐大的地宮,而他們毫無所覺,斗然想起,怎能不驚出一身的冷汗。
「如此龐大又華麗奢侈的地宮,我的確是第一次見到。」呈現在伊心染眼前的一切,非常有氣勢,幾乎要不亞于一座小型的行宮。
雖說,現代地下商場的龐大遠不是現在見識到的這座地宮能比的,但伊心染是驚奇于古代人的智慧,無法想象是用什麼來做支撐,又是因為什麼不會塌方,就好像是建造在地面上的宮殿一樣。
「嗯。」
「好奇怪,咱們進入地宮之後,怎麼沒有遇到攻擊了呢?」軒轅思澈蹙眉,眼里透著迷惑與不解。
要知道,他們可是拼死拼活才進來的。
「你可真是笨蛋,你看看這大殿里,值錢的玩意兒還有這麼多都沒來得及搬走,可見他們的核心已經盡數撤離,留下的那些只是蝦兵蟹將。」
「那咱們快追。」
「地宮這麼大,等咱們找到他們是從哪里逃走的,估計人家早就離開你的攻擊範圍了。」伊心染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道︰「派人出去知會袁方,讓他調集外面的士兵密切注意雁不歸樹林北方百里之內地面下的動靜。若有異動,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冷冽。」
「屬下在。」
「你親自跑一趟,最好是將本王養的那兩條獵犬帶上。」獵犬無論是嗅覺還是听覺,都極其的敏銳,夜絕塵曾經專門訓練過那兩條獵犬,用它們去搜索最為適合,「一旦發現他們的行蹤,不管用什麼辦法,哪怕是把他們活埋在地底下,也不能留給他們活路。」
雁不歸外,里三層外三層都他的人,地宮里面的人要逃,也絕不可能選擇除北方外的另外三個方向,並且他們唯一的逃生方式,只有地道。
東南西三個方向,東方是皇城,他們不可能冒然鑽到皇城底下不出來,一旦被他找到地道的入口,他們必會被困死在里面;南方是村莊,大批的人馬突然涌入必然會被發現,引起他的注意;西方是一條護城河,挖地道離開的他們,絕對不可能靠近河。
只有北方,才是他們逃命的方向。
在高山與叢林里,隨便挖一個出口,他們就能活命。更何況,在夜絕塵收集來的那些情報里,黑風寨的位置就在那個方向的某座山里。
他有理由懷疑,這伙人跟黑風寨有著某種緊密的聯系,否則,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為黑風寨布置陣法,更不會允許黑風寨時常在雁不歸外活動。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很淺顯,誰都明白。
唯一能讓兩虎和睦相處的辦法,只有各自不沖突的利益關系。
「是。」
「離開地宮時,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扯一塊給獵犬聞聞,要是它們迷失了方向,就再給它們聞。」
「是,王妃。」冷冽領命,很快就離開了地宮中的大殿。
「冷毅,你帶一部分人將地宮里殘留的黑衣人清剿干淨,仔細查探有無隱密的地道,找到他們最後離開的地方。」
「是,王爺。」
待冷毅領著一隊人快速分散離開之後,夜絕塵看向司徒落瀾,沉聲道︰「落瀾,那股味道消失了,恐怕是煉制成功了。」
「的確是煉制成功了,只不過拿著藥的人應該還沒有離開。」
「九兒你的意思是、、、、、、」南榮陌晨驚訝的微張著嘴,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地宮都空了,那人又不是傻子還呆在這里等著他們來抓他不成。
「九兒說得對,他要是拿著藥離開了,我也就不會覺得那藥就在附近。」司徒落瀾劍眉緊蹙,精致的面容都起了褶子,可見他的心情是怎樣的復雜。
從空氣中殘留的藥味來判斷,那藥不過剛剛出爐,拿著藥的人還沒來得及全身而退,他們就已經破了八門九星陣,攻入了地宮。將藥帶在身上的人,很有可能是躲起來了。
「地宮這麼大,各宮各殿分布得也很詳細,能煉藥的地方必定有很多的藥材,藥味也極重,重點尋找有藥的地方。」伊心染墨玉般的眸子緊盯在正殿上方那三張做工很精致的椅子上,眨也不眨,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夜絕塵順著她的眸光看去,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沉聲道︰「幽冥堂。」
清冷的三個字,仿如突然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掀起驚濤駭浪。
白女敕如蔥的手指來回輕撫著椅背上的雲紋,伊心染好看的眉頭打了結似的,那些黑衣人的袖口上都繡有這種雲紋,可見雲紋的繁復程度決定他們在這個組織里的身份地位。
「幽冥堂就是建造地宮的神秘組織,他們有什麼樣的背景,竟能讓你們的一個個臉色如此難看。」伊心染撇撇小嘴,不甚在意的道。
「三十多年前,幽冥堂就已經在江湖上聲名雀起,他們收錢殺人,行事作派陰狠毒辣,是整個武林的公敵。」
伊心染看向說話的南榮陌晨,眼里寫著好奇。
「就在十年前,前任武林盟主率領江湖中各門各派的高手與幽冥堂展開了一次規模龐大的廝殺。」
「誰贏了。」眨巴眨巴大眼楮,真正的江湖大戰,錯過了好可惜的樣子。
古代版的江湖之爭,听起來與現代版的黑道之爭,頗有種異曲同工的味道,伊心染小手摩挲著下顎盡情的YY著。
「最後江湖人士險勝,重創了幽冥堂,從此幽冥堂消聲滅跡。」軒轅思澈接話,清朗的嗓音里有著幾分迷惑,「近十年都沒有幽冥堂的任何消息在朝廷與江湖中流傳,誰又能想到,他們竟然在夜國皇城的地底下,建造了如此龐大一座地宮。」
思及此,後背都會冒出一股冷汗。
「幽冥堂不是江湖邪派麼,怎麼又跟朝廷掛勾?」伊心染腦海里又YY幾個版本,苦于不能說出來,她好憋屈。
什麼官商勾結,什麼官匪一家親,似乎都不能用來形容幽冥堂與朝廷的關系,于是某個想象力過度活躍進的某女咬著手指沉默了。
「幽冥堂收重金殺的人不是朝廷的重臣,就是江湖中很有威望的大人物。」若無必要,絕不開口的夏候景晟掃過椅子上的雲紋冷聲道。
他的目的很簡單,也很單純,就是想進雁不歸采幾株救命的草藥,豈知,會撞破這樣的一個大秘密。
幽冥堂,但凡知道其行事作風的人,莫不是談之則色變。
伊心染張了張嘴,了然。
怪不得,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都容不下幽冥堂。
「幽冥堂在四國之中都有自己的分堂,不單單只是咱們夜國的朝中重臣與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前輩被擊殺過,其余三國也是如此。」西門楚離曾經花很多的精力調查幽冥堂,結果一無所獲。
他們的行蹤太詭異莫測,壓根就查不到。
「換句話說就是整個飄渺大陸都有幽冥堂的存在。」伊心染咂咂舌,嘖嘖出聲,眼里跳躍著幾抹興奮的光芒,半晌後嘻笑著道︰「真牛,有氣魄。」
這個幽冥堂,背景果真很強悍,很有意思。
一個能讓四國都驚懼的存在,也不難怪他們這些人在听到‘幽冥堂’三個字時,難看又凝重的臉色。
看著伊心染過于興奮的表情,軒轅思澈腦門上倒滑下三根豎線,語氣頗為哀怨的道︰「皇嫂,幽冥堂出手不留余地,所殺之人皆是滅其滿門,就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
都已經消失數十年的幽冥堂,再次出現,最讓他擔心的莫過于,幽冥堂在煉制傀儡藥,無法想象要是被他們培養出一批有思想有意識的傀儡人,離天下大亂估計就不遠了。
「的確夠狠,不過換成是我或許會、、、、、、」伊心染嘿嘿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看她的眼神與嘴角那抹未來得及消逝的笑痕,怎麼看怎麼邪氣,怕只怕那下場,比起滅滿門好不到哪里去。
突然間,對上她視線的人,相當默契的打了個寒顫。
此等女子,招惹不得。
「四國皇室自幽冥堂出現之初,就負責收集關于他們的各種情報,至今仍然只有少量的記載,還是不全的。」
「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好。」眨眨眼,伊心染看向從頭到尾只說了一句話的夜絕塵,莫名的心里有點兒堵得慌,「不就是一個幽冥堂麼,至于讓你們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真是好沒出息。」
哪怕是再精明的人,也有出錯的時候。
縱使保密工作做得如同國安局,情報局那樣的,不也有漏洞可尋。
只要有心,還怕他們的狐狸尾巴露不出來。
「既然你們都知道是幽冥堂重新出現了,對于你們曾經的老對手,心中也有底,總比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強。」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在知道對手是誰的情況下,勝算總是要比遇上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對手要強。
「皇嫂說得有道理。」
「塵,你的媳婦兒可真不錯,得好好藏著,千萬別讓人給惦記了。」現場沉悶而壓抑的氣氛中,南榮陌晨笑著打趣兒。
他要是有伊心染這麼一個麻煩,他也樂意背著,實在是太招人疼了。
「小晨子,你是不是想死。」她的玩笑也敢開,皮癢欠抽。
南榮陌晨撲哧一聲樂了,捂著肚子眼神古怪的瞄了夜絕塵一眼,朝著伊心染揚了揚眉,朗聲道︰「九兒,你這是在叫我,還是在叫塵。」
刻意將最後那個‘塵’字咬得重一些,不懷好意的眼神來回在夜絕塵跟伊心染的身上緩緩掃射。
他可是第一次發現,他跟夜絕塵名字里面,最後一個字同音,有這種好處。
「此晨非彼塵,姐姐我一定是在叫你。」
粉唇輕掀,露出兩排整整齊齊白玉貝似的牙齒,笑意燦爛百花觀之失色。伊心染動作很快,直沖向南榮陌晨抓住他的肩膀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某男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四仰八插的躺在地上。
好半晌,在某女笑容中失神的眾人緩過神,無不捂著肚子憋著笑。
「手疼不?」夜絕塵抱住伊心染,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連他都在她的笑容里失了神,這個小東西肯定是上天派來專門克他的。
「不疼。」
「我好疼。」南榮陌晨干脆就賴在地上,滿心委屈的叫。
深有體會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一摔,那可是結結實實,硬生生的,沒有任何防備的摔在地上,真疼。
「你活該。」伊心染狠瞪他一眼,甜糯的嗓音很難讓人將她跟剛才那個‘女大力士’聯系在一起,「落瀾,他們煉制的那個藥,應該有個名字吧。」
有思想,有意識,但卻無法主控自己的傀儡,伊心染真想見識一下。不知道與電視劇或者小說里出現過的那些傀儡,有什麼差別。
「紅塵醉笑紅塵。」司徒落瀾的聲音極輕,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伊心染嘴角抽抽,只覺成群結隊的烏鴉在眼前飛過,哆嗦了一下道︰「這名字,可真動听。」
尼瑪,名字美得有些不真實。
藥效,卻是殘忍得B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