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謀天下 046 心冷如鐵,可恨女人

作者 ︰ 宸彥姬

夏日炎炎,晴空白雲,還有那沒有色調改變的青山,陪伴了他們三日的路程。一路北行,速度並不快,卻也不忙,柳屹暫時還沒查到在司空皇室手中的那一角被司空玨藏在了什麼地方。

或許是他考慮到魚璇璣猶豫的心思,刻意沒有催促,而孫淼他們也只是以為主上身體受了重傷不適合長途跋涉。

為避人耳目,他們都是喬裝打扮了番,魚璇璣也是破天荒地將那一襲黑衣換成了白裳。自從她在長河墜河意外活過來後,她就喜歡上了黑色,那單調卻肅殺的顏色,一如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

白衣黑馬,柳屹沒明著跟著,只有駱驚虹和孫淼、寒冰三人尾隨,其他人都在暗處。

「主上,前面有個小鎮子,我們是要快些趕過去還是在附近找個陰涼地方歇息?」寒冰比較清楚魚璇璣的狀況,午時那段最熱的時候,她就會熱的受不了,駱驚虹對這樣的狀況多少知道些,听到寒冰在詢問她的意思,也就沒插嘴。

心里還是有疑問的,武功高強的人幾乎是寒暑不忌,他們主上是怎麼了才會怕熱到這樣的程度?雖然,這夏天的中午的確是比其他時候熱。

魚璇璣雙手拉著韁繩,抬頭隔著茂密的枝椏望上去,再過兩刻鐘的時間就該是最痛苦的時候,身體也開始有懼熱的反應了。

她感覺自己很渴,不僅是喉嚨,全身的水分像是隨時都會被蒸發完般,自己則是那一塊干涸的土地,一盆水下去馬上就干了。看來,每年到了夏日她最好在雪山中避暑好了,拉緊了韁繩悻悻地想著。

「在……」她張開嘴剛說了個字,前面突然地傳來響亮的馬蹄聲,听那聲響估計來的人不多。幾人互視了下,孫淼正要下令大家隱蔽,卷著男子著急聲音的馬蹄聲更加近了。

「隕聖樓樓主,稍等!」

來人的影子都沒瞧見,聲音倒先到了。魚璇璣冷淡地騎在馬背上,眸光在他們身上一掃,眾人便好生地騎著馬,也沒避開。

很快,那喊話的人騎馬出現在眼前,為首一男一女幾乎是並駕齊驅,後面還跟著一個。飛塵揚起,三人身上滿身塵埃,流著汗水的臉沾著灰塵,在面龐上勾畫出道道溝壑。魚璇璣凝眸瞧去,眸色緊起來。

赤焰,巽風,那女子應該就是赫連燼的另一個屬下,赤冰。他們身上應該有著傷,她聞到了空氣中暗暗流淌的血腥味,細看下三人的衣裳都有被刀劍割破的地方。

赫連燼,他真的危險了?魚璇璣緊抿著唇,腦中亂得跟團漿糊般。

策馬近前,將馬兒飛快地拉住,赤焰翻身下馬第一件事便是朝她跪下,不僅是他,赤冰和巽風也緊跟著跪在了她面前,震得地上的塵埃亂飛。隕聖樓的人俱都一怔,不明白他們這是搞什麼。

「為了赫連燼和司空玨?」睥睨著三座如小山般的身影,心里波濤洶涌。她放過這兩人的事只有柳屹知道,隕聖樓其余人並不知情。赫連燼兩人遇險的事她是知道,赤焰巽風不是該去救人麼,來給自己跪下是怎麼回事?魚璇璣幾番思忖,心頭有個猜測。

「爺被人劫持,我們犧牲了很多人還是救不了爺,且對方放話,只有您去爺才有活著的機會。」赤焰心里憤怒交加,他無疑是恨魚璇璣的,可現在自家爺生死不明,只有她才能救,不管如何他都忍得下,即便是向她跪下懇求。

「我家王爺也是這樣情況!」天訣帝月本就不和,而隕聖樓又是朝廷要剿滅的對象,他很不願意來此,可若不來桐封王的性命就保不住。他自是不知隕聖樓樓主和桐封王有何糾葛,可對方這般要求,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嘖嘖,燼王桐封王的手下真是干脆!」駱驚虹雙手抱胸,幸災樂禍道︰「你們的主子是當世並肩的高手,如今卻被同一個人擄走,還得讓我們主上去救?這不會是你們報復我們隕聖樓的手段吧?」

「閉嘴,娘娘腔!」沒說過話的赤冰猛地抬首,手上寶劍橫出,剛強的勁力朝著駱驚虹又快又準地射去,下手那是毫不留情。

魚璇璣秀美蹙著看向了地上的赤冰,駱驚虹更是沒想到赤冰會當著這麼多人出手,愣怔後當即身子往後一仰避開她的罡氣,緊張的心頓時松開,不怒反笑道︰「帝月的小妞,真是狠辣!」紅唇白牙,帶著義憤填膺的意味盯著她冷冰冰的臉。

赤冰渾身冷氣,自動忽略了駱驚虹,抬頭與居高臨下的魚璇璣對上,道︰「璇璣姑娘,爺對你什麼心思,你心里該清楚。赤冰是下屬,爺的事本不該赤冰多管,可現在爺的非常危險,還請璇璣姑娘看在你跟爺往日的情分上,救爺一次。」

此話說出,隕聖樓這邊的人個個驚詫,好在掩飾的速度夠快,馬上就看不到震驚,可他們心里卻是炸開了鍋。

主上跟帝月燼王?還把主上的名字都喊出來了!主上的事他們不甚清楚,也未刻意地打探過,只知道她很是神秘讓人找不到她的出處,更別說她跟赫連燼相識這事,就是名字也是這會听赤冰喊才知道的。想來,他們這做下屬的對主上的了解真是太少了,竟還不如外人。想著,心底多少有些怨念。

照著情況看,主上不僅是認識帝月燼王,怕是跟桐封王也有不小的瓜葛,難道是傳說中命運糾纏的三角戀?

想起在藏靈山莊時,主上可是和赫連燼一起消失過一夜,最後雖不是差不多時候回來,也沒差太多的時間。無聊如駱驚虹紛紛補腦了番三人的關系,看熱鬧的興致越高。孫淼寒冰為人較之他沒有那麼多想的,可也懷疑這他們間的事。

無數雙眼楮,包括在暗處的人都望著魚璇璣。日光落在她雪白的衣裳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面上即使戴著面紗卻掩飾不住那若隱若現的美麗,還有滿身清冷如月的氣息,宛若高高在上的神,只能遠遠地仰望。

她眸光涼得沒有溫度,跟照在人身上**的日光形成鮮明的對比。赤焰擔心著赫連燼的安危,看她久久不表態,更加焦急了,口氣激烈道︰「璇璣姑娘,爺的付出你就看不到,你騙了他那麼多,害了他,難道你心中就不會愧疚?他現在隨時都會死,你就連看都不願意看到他?」

赤焰滿目悲憤,璇璣身份的明朗和她做下的種種事情,都讓他無法原諒。就算爺不喜歡風雅郡主,不願意娶她,他也不希望爺對璇璣留有任何心思。在他眼前,璇璣就是那長在星池南境的阿芙蓉,美麗而飽含的致命毒素。他家爺就是對璇璣上癮了,才會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涉險,這次還淪落到神秘人的手中。

當場靜默,不知內情的人震驚,知曉前因後果的則滿是憤恨,對象自然是魚璇璣。

「隕聖樓樓主,在下不知王爺跟你有什麼關系,對方要求你去才能換王爺平安,說明你在王爺心中也是有分量的。若王爺此次能得救,巽風定為您當牛做馬以示報答。」巽風處在比較尷尬的地步,說話也不如赤焰他們那麼直接,給雙方都留下了余地。

烏騅有些躁動地打著響鼻,似在嗤笑他們三人,赤焰赤冰滿臉肅然,巽風也是帶著異常的嚴肅,盯緊了魚璇璣。

「本座……」喉嚨里如同點了火般,她的聲音也跟著粗糲起來。黑沉的瞳仁掃過他們,不帶一絲溫度地扭開頭。「本座不會去。」

雙腿一動,烏騅知其心意揚蹄而去,將他們都拋在了後面。

「你!」赤焰雙眸通紅,憤憤地扭頭瞪著她離開的方向。赤冰則是個行動派,見口勸不行,身體騰飛不顧一切地朝著魚璇璣就撲了去,要將她強行帶走。巽風也不再避忌身份,加入其中。

有人當著他們的面對主上動手,這還了得!駱驚虹孫淼和寒冰腳尖點在馬上,朝著那不知死活的三人就攻擊而去。

魚璇璣早料到他們會這樣做,不急不緩地避開,孫淼三人業已飛到她身前,呈小半弧度圓將她避在外面,對上了狼狽至極的他們。

「你們不是本座手下的對手,本座不會救他們,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救自家的主子。那個人要的東西,你們若是聰明些,自然就明白,救他們也不難。」雖不喜他們動手,可魚璇璣還是比較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赤焰赤冰是赫連燼的人,她跟赫連燼的事,赤焰知道的比較多,有些話她不想說的太絕了。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赤焰幾欲跳腳,恨不得上前來捅她幾刀。觀赤冰,她的臉色也是不好,應該是被魚璇璣的話氣得不輕。

魚璇璣幾不可見地搖頭,嘴角彎著留著抹冷嘲,策馬朝最近的小鎮趕去。孫淼等看她走遠,小心翼翼地對上那三人,也跟著上馬追了去。

「該死!」看到那絕塵而去的一行身影,赤焰幾乎把眉頭都皺成一條線了,臉都憋得紅了又綠,對著巽風怒視冷哼聲跨馬奔去。

天訣人,都該死!

天訣地域廣闊,南方多平原丘陵,道路也多。小鎮不算繁華,只能說是每天有三兩外地客商路過,算是有點生意做。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唯一的客棧里,魚璇璣立馬吩咐小二弄了一桶深井中的水送上去給她沐浴。

烏騅乃是日行千里的寶馬,速度上比他們的馬快多了,等孫淼他們到客棧時,看到的只是她緊逼的房門。耐著性子在外面等著,一等就到了黃昏時分。

門被拉開,一身清爽的魚璇璣踏出房門,朝下一看馬上就瞧見了坐在大堂內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像是知道她此刻出來,單獨要了房間休息的駱驚虹三人也開了門,與她對視。

「有話要對本座說。」她涼涼一望,口氣冷淡,沒摘下面紗但還是不難想象她面若冰霜的臉是什麼神情。

主上真神了!駱驚虹朝孫淼擠了擠眉毛,孫淼從懷中掏出一縷頭發和一塊扳指,附帶一張薄薄的紙張,道︰「在來的路上,有人送來的。」

魚璇璣將紙張張開,上面只有個地點時間,沒要求獨行,亦沒說不能帶人。手指將紙條一揉,攤開手就只剩下紙張粉末從指間飄走。拿過那縷頭發,微曲棕黑,那是赫連燼的發。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腦海中無端地蹦出這句話來,好像又看到了他纏著同心結時對她溫柔寵溺的模樣。

眼底模糊著,似乎還帶著他身上冷香味道的發躺在手掌里,她望著,一動不動猶如石刻的人。

「主上,我們要怎麼辦?」兩樣東西,代表兩個不同的人,主上卻只注意著其中一件,對誰有心思不用說都明白了。孫淼簡單地判斷了下,確定了先前的判斷很正確,主上跟帝月燼王的關系非同一般。駱驚虹雖不動聲色,還是心里驚了把,早上說主上為情所困本是玩笑,豈料會這樣快讓他發覺是真的。

「本座自有決斷!」將那枚扳指拿來,魚璇璣回轉到自己的房間,用門扇把他們隔絕在了外面。

「我們要在這里過一夜了。」這里他地位最低,主子還在他不能放肆,寒冰看了眼關閉的房門,喃喃道。

孫淼和駱驚虹彼此瞧了眼對方,什麼也沒說,靜悄悄地走開。

救還是不救?這個問題在他們腦子里糾結了一夜,大家夜不能眠,而有個人更是站在窗前握著那一縷斷發一站就是天明。

晨醒時分,太陽慢吞吞地從地平線上爬起來,萬丈霞光射來,破去黑暗沉寂,迎來嶄新的一天。

金光鋪灑,草尖上露珠晶瑩,猶如顆顆剔透的水晶。薄薄的霧氣彌散在山澗田野上,給清新的早晨添上了份迷離悠然。山麓那邊,翠洗的林木高高低低起伏著,馬兒輕聲嘶嘯,驚得剛張開嘴巴唱歌的鳥兒們紛紛閉嘴了。

白衣飛揚,如煙如雲,黑馬踏雪身姿昂揚,奇快地從小道上奔過,眨眼消失在視野中。

附近山脈臨靠蒼山,是以多綿延大山,地形復雜。重重疊疊的山頭上,可見其中一座周邊隱約地有著金色的光芒閃現,好比佛光普照般。很巧的是,那山上還真有座小廟,名喚普照寺,與其後山難得一見的金光散散相得益彰了。

大山處處,多是貧窮村落,並不太通順外界,因而普照寺的香火並不鼎盛,可在這片大山中卻是很有名的。

就在普照寺金光再度重現的時刻,後山沒有了往日的清靜無人,而是密密麻麻佔據了幾乎快一百多號人。其中,靠近山崖邊放著把座椅,一戴著猙獰鬼面具的男人散漫地坐在上面,他身邊站在十幾個一字排開的黑衣人,昏迷不醒的赫連燼和司空玨分別被兩個人抓著,還有個穿著白衣的少年憤怒地扭動著身軀,想掙開卻是沒點辦法。

鬼面人對面,萬俟星拔劍相向,她身邊站著淺妝、青瓷和逐浪和幾個勁裝男子。旁邊是赤焰赤冰帶的人,還有緊急調來的司空玨手下和負傷而來的風雅郡主赫連倩等人。

「風雅郡主為了燼王不顧滿身傷痛冒險起來,燼王知道了應該很開心吧。」鬼面人優雅地坐著,嗓音如同大風吹過粗糲的沙石般沙啞,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已經是個耄耋老頭了。

紫衣著身,秀發高綰結以牡丹,高貴雍容的赫連倩手中的寶劍蠢蠢欲動,笑道︰「燼王是我帝月的驕傲,風雅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不會棄他于不顧。」

「痴情啊!」鬼面粗啞的聲音帶著絲令人不悅的冷嘲,轉而看向了怒氣滿臉的萬俟星,道︰「大公主,你星池四皇子的命就在這里,你可想好了拿東西來交換?」

萬俟星陰沉著臉,看著親弟弟那純真無垢的臉,心里急得不行,道︰「本宮從不知星池還有六璃爵鑰匙的一部分,再者此次滄瀾城和燕子塢之行,乃是天訣桐封王和帝月燼王得了那東西,你要本宮拿本宮也拿不出來!」

兩處都落人下方,萬俟星原本也沒那麼生氣,弟弟卻被人擒住,要是她拿不出東西萬俟樂就會沒命,可她哪里知道他們星池還有這東西?

萬俟樂被制住沒法動彈,看大姐著急又被鬼面人逼迫的模樣,心里愧疚到不行,忙喊道︰「大姐,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是自作自受。」他還不太清楚那個六璃爵的角有什麼作用,可三國有名的人物都出現了,那東西哪會是凡物。可自己卻因此牽住住了大姐,他已經想為自己逃跑造成的後果懺悔了。

「皇弟,大姐不會丟下你的!」萬俟星態度堅決,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硬拼也要把萬俟樂救了。

「姐弟情深得很。」鬼面人插進來點評了一句,眸光轉來卻是對著巽風,滿含可憐地說著︰「帝月、星池這邊分別上演了一幕情深似海,你們桐封王可真是可憐,只有你這個下人為他出頭。」

鬼面人的話很直接而犀利,听著更是刺耳,讓那些本就怒氣沖沖而來的人更是怒不可遏。那一雙雙極度憤怒的眼瞪向他,好似他再多說一句就會被眾人的怒火給燒死般。

「我早說了,你們拿不出東西,可以去請隕聖樓樓主,只要有她,他們就有救了。」鬼面人無視前方那黑壓壓一片人的目光,忽而又改口道︰「確切說,是赫連燼和司空玨可能有救,至于星池四皇子麼,那就听天由命了。」

張狂的笑聲如磨砂般粗啞難听,因地勢開闊飄蕩在山間,顯得可怖而冷森。

面對如此鬼面人,赤焰和巽風兩撥人幾乎快要抓狂了,尤其是提到那隕聖樓樓主,他們都跪下求她了,可她還無動于衷。這樣心狠冷情的女人,他們都好好地記住了,將來會把這一切都還給她的!

「你要本座來就是因為他們?」落葉無聲的冷冽氣氛中,清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傳遍四周。

鬼面人在赤焰巽風他們那里一掃,冷道︰「你們兩個也不算蠢材,起碼她來了。」

話音落,頭上清風一陣,迎著日光一道白影猶如無物般飛掠而過,落在兩拔人中央。白衣落地,面紗輕揚,烏黑的長發簡單地綰起,一只簡樸的木簪插在發間,端若白雲飄逸,又有清月冷寂。不言不語,自有一身風華無雙,無可堪比。

黝黑如墨玉般的眼清水無痕地掃過被抓住的三人,看到她,萬俟樂反應比誰都快,一張苦巴巴的臉頓時笑開了,驚喜地叫道︰「神仙姐姐,是你?」

萬俟星臉色一白,其他人也狐疑起來,這星池的四皇子怎麼喊隕聖樓樓主為神仙姐姐,難道他們先前就認識?

不及旁人詢問,鬼面人先開了口,若有所思道︰「這三個男人都跟你有關系。」

「同樣是人質,你割了赫連燼的發,卻將司空玨扳指一起給了本座,你是想讓本座救他們中哪個?」揣度她的心思,也不想想她是那種按常理出牌的人麼?魚璇璣觀他們,那模樣應該還是在幻境中,就不知鬼面人給他們下毒沒有了。

鬼面人身子微動,她後面的赤焰巽風也緊張起來,多麼希望自家的主子能獲救。萬俟星心里萬般復雜,拿不出東西只能靜看事態發展,或許還有希望救弟弟。赫連倩則看著那清麗的背影,熟悉感撲面而來,帶著強烈的危及感一起奔襲著。

「我以為,你會救赫連燼的,那樣優秀的男人,是女人都低擋不住的。」鬼面人從容地說著,眼楮卻是看向赫連倩,對她似笑非笑。

魚璇璣斜睨一眼,冷道︰「哪你希望本座如何救他?」

「六璃爵一角。」鬼面人很痛快,就連那粗粗的嗓音听著也沒那麼難听了。

「那好!」嘩啦一聲,她抬起手來,明亮的曦光照射過來,對著那下垂的水晶靈牌,映射出淺淡的柔和光暈。

那不是水晶靈牌麼?萬俟星姐弟臉色驟變,萬俟樂是因為發現自己的水晶靈牌在她身上,而萬俟樂是驚詫鬼面人或許說的是對的,星池真有六璃爵的一部分,而偏偏就藏在她弟弟隨身佩戴的水晶靈牌里。

不出她所料,魚璇璣接下來就道︰「本座要用這東西換萬俟樂過來,你要的東西就在里面。」

轟——好像有什麼被炸掉了,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她竟然是換萬俟樂。先才他們將的可是赫連燼,怎麼一下就變人了?別說旁人,就是萬俟樂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自己換過來。

「本座沒有時間跟你們磨蹭!」魚璇璣抬首,目光直射萬俟樂,道︰「過來!」冷硬而不容拒絕,完全命令的口氣,那森然讓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時間仿佛靜止了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魚璇璣和萬俟樂身上,明顯的帝月和天訣的人都急得眼紅了,萬俟星這邊的人是隱隱地激動著,這結果真是他們完全沒想到的啊。鬼面人犀利的目光在場上逡巡了片刻,揚了手。抓著萬俟樂的人松開手,感覺自己沒被禁錮到,萬俟樂又驚又喜地一拐身站到了魚璇璣的身邊。與此同時,魚璇璣手上的水晶靈牌飛射過去,鬼面抬手來一把就抓在手中。

就這樣了?人救過來了,東西也給了,三國的人心里復雜到不行,萬俟星生怕萬俟樂又被抓過去,猛地將他扯到自己身邊,才放心過來。魚璇璣則轉了身,像是要走。

「你就這樣走了?」對于這樣的結局,鬼面人很是不滿意。

「你要本座前來無非是救一個人,本座救了,自然該走了。」瞳眸掠過眼前拔劍的諸人,嘴角彎起掛著抹不屑。

「我後面是萬丈懸崖。」鬼面人獨自絮叨著,「既然你的心不在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身上,那我要的東西必然是得不到了,他們就只能選擇死。不過據說下面有一條暗河,被稱為人間忘川,若是能見忘川,他們興許能撿回一條小命。樓主遠道而來,我也得給你準備點小玩意兒才是。這樣,就活人跳好了……」

「你敢!」鬼面人的話沒完,巽風和赤焰赤冰就激烈地站出來反對著,長劍更是直直對準了他們,只要他們一個動作,兩方人馬就沖上前去殊死搏殺。

魚璇璣將頭扭過來,蹙眉道︰「你確定要這麼做?」面紗覆面,致使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那語氣平淡至極,好似在問今天天氣如何般。

可她這不冷不熱的語氣卻是將天訣和帝月的人都惹惱了,赤焰更是怒罵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爺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帝月燼王對你情深一片,你真是辜負人家了。」鬼面人適時地挑起火苗來,手指沒規律地敲擊在座椅的扶手上。

赫連倩眸底慍怒成片,她好像知道了,原來這個就是赫連燼愛過的女人,難怪他們在藏靈山莊那樣。她竟然沒死!妒忌如火,燒得她理智空虧,手指緊握,長長的指甲戳破皮肉流出血液來。

討伐的目光如道道利箭從四方射來,魚璇璣不為所動,徹底將身子扭了過來,口氣幾近冷漠無情,道︰「本座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管!既然你這樣有興趣,本座就成全你!」

她說話的同時,身子一晃,被日光照耀的山崖上明燦著,落在她白衣上更是耀眼得很。隱約瞧見她身形一動,鬼面人極快出手卻沒觸動她衣角,瞬息之間剛猛的掌力襲去,那抓著赫連燼和司空玨的兩個人承受不住將手上力道一松,再次一掌,罡氣震懾四方,赫連燼和司空玨的身體沒有控制,朝著後面山崖下就墜落了下去。

這一切來得快不可言,等到眾人察覺時,山崖上只听到那尖銳,接近撕心裂肺的的驚叫聲。

「爺——」

「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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