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從離開宮門開始,水如雲就趴在馬車里笑個不停,像是被人點了笑穴般沒完沒了。圖朵和莫頓都很擔心地朝馬車望去,不知為何,那大笑的聲音突然就停了,風族的侍衛們都詫異了,公主怎麼就不笑了,總的來說少了一路的魔音穿耳。
馬車到了驛館已經是天黑後,魚璇璣率先下來領著玉落就走了。圖朵在外面等了會兒,都不見水如雲下車,掀開車簾一看她們公主竟被人定在了車里,張大著嘴巴卻說不出來,表情扭曲。乍見下,圖朵頓時覺得好笑,想了想就猜到了是魚璇璣給公主下的手,便將此事告知了莫頓。
夜晚涼爽,魚璇璣和玉落前後回了房間,安排人送來熱水後屋子里就空蕩了起來。
屋內點著兩盞落地蓮花燈,卻燈光暗淡視線也不清晰,柔和的光束里卻透著中朦朧的美感。梳妝台前坐下取下頭上的木簪,一頭烏緞般的發就披散開去。繞過屏風,拉開腰繩扯下腰封,上襦搭在了屏風上,膝上從上往下垂落在地,一雙秀致的玉足從中抽出,踩上三階木階,一腳抬起輕輕滑入水中,讓那溫暖的水將自己全身都淹沒。
有疲憊,會倦怠,這就是重新做人的感覺,別人或許煩躁了,而她卻覺得很欣慰。輕緩地閉上雙眸,冥思神想。
宴會散後,大家三三兩兩離開,魚璇璣故意讓水如雲她們先走,自己則慢吞吞地假意看著皇宮的風景。不出她所料,很快便有人趕上她的步伐,問了句話︰「姑娘是否曾經見過本王?」
這話是司空玨問的,他或許已經不把她當璇璣,也可能認定了她就是璇璣。那話問得不帶情緒,好似就那麼隨口一說的。她仰頭看了下天地間那最後一抹光亮,冷淡道︰「好像是曾經有那麼個人,與桐封王極為相似。」
「哦,璇璣姑娘必然也是認識那人了。」司空玨忽然莞爾展顏,宛若夜間開放一瞬的曇花,清麗卓絕。淺棕色的鳳眸染上了天際那蒼涼的暮氣,面容極端柔和,好似感嘆地道︰「這世間,果然是極不公平的。」
說完,人很瀟灑地走出她的視野,那背影里飽含著嘲諷和涼薄,魚璇璣是看得出來的。司空玨應該是明白了,他與璇璣並無仇恨,卻因那相似的面龐屢屢讓璇璣起了殺意。他口中的不公平便是指的這個吧,可她總覺得司空玨話里有話,好像欠著他什麼了。
說起相欠,他們司空皇族欠她的何其多,她就算把司空天的後人屠盡了又如何!
沒走了幾步,司空凌就追了上來,很直接地問︰「璇璣,你到炎京到底想干什麼,這里不是你能為所欲為的?」強烈的詰責和警告意味,別說她了,腦子缺根筋的都想到了。
魚璇璣冷笑,當初在眾多皇子中看中司空凌,無非有他的睿智和冷靜,可現在看來他兩樣都沒有。明知她就是璇璣卻還明目張膽地挑釁,難道她還是當初那個需要依附他的安陵?還是他忘記了隕聖樓樓主的無所不能了?
仰起臉,神色幾近冷酷,道︰「十皇子,你的話該對璇璣說,我就不奉陪了。」
轉身,將之完全棄于腦後,可耳力過人的她還是听到了潛藏在暗處的幾道深淺不一的呼吸聲。那些人,還真都乖乖來了,不過現在的情況可要復雜太多,不是所有人都能分得清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天下間的事不都是這麼回事兒麼?
司空玨是襄惠帝的私生子,身為王爺卻受了皇子該有的寵愛,早就被襄惠帝的那群兒子女兒妒忌了。昔日司空凌不肯與司空玨為敵,可要是听到那個消息,他怕是會毀得腸子都綠了吧!
天訣,她還沒開始攪動便已經亂了。
許是水溫宜人,她越發覺得舒服,而為了幫水如雲她動用了靈瞳神蠱中的靈力,有了些虛耗身體便顯弱了點,看來晚上得好生修煉一下才行,不然明天見人就該露出破綻了。素手動了動,她決定再在浴桶中待會兒,模模糊糊之中仿佛有道**的目光像是尋到了獵物的豹子般將她盯住,這種感覺很是不好。雙眼霍然睜開,手指捻著水珠就欲射出去。
她手指剛動,一雙冰涼的唇就貼了上來,涼涼的手指按在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扶著她的頭輾轉吮吸著美妙的柔軟唇瓣。她睜開的眸子里就只剩下那個眸眼半垂,神情專注的男人,鼻端那熟悉的冷香味已經告知她來人是誰。眼底劃過好笑,雙臂從水中抬起攀著他雙肩回應著他的熱吻,模糊地呢喃出「赫連」兩個字,瞬間就又被他給吞沒了。
他吻得很動情,卻帶著股懲罰的意味刻意使勁兒地蹂躪著那柔柔的唇兒,幾乎將她所有的空氣都快掏干,最終只得力不從心地敗下陣來任他為所欲為。許久之後,赫連燼氣喘吁吁終于將她放開,故意將眸底的寵溺都逼退,冷著臉道︰「知道錯了麼?」
那冷峻的臉本就英俊逼人,此刻被燭光染上了淡淡的柔和光暈,就算刻意僵著也呈現出另一番美感來。魚璇璣絕美的面龐上也泛著桃色,墨玉瞳里水光氤氳,若子夜里泛著霧氣的靜湖,迷離誘人蘊藏著讓人無法看破的神秘。眼角挑起,她似笑非笑地手指摩挲著他的脖頸,問道︰「你在說什麼錯了?」
從她決定跟水如雲一起入京他就該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天訣皇族,那這次御宴她又怎會不去,襄惠帝又哪能讓她不去?這個男人聰明起來絕對是讓人害怕的,怎麼就氣了?
「還不知錯!」听她反問後,赫連燼的臉更加黑了,心里暗忖這女子就是故意跟他磨著的,分明就是要故意耍賴不認錯。
「我要出來了!」就在赫連燼想著再用什麼辦法撬開她嘴巴時,魚璇璣突然松了手,抬眸來望著他,發了話。
赫連燼低頭看浴桶中滿滿一大桶水,水面上沒有灑花瓣之類的東西,就算燈光稍暗,可還是能瞧見水里那凝脂鑄就的嬌軟身子。沿著脖頸下去微微有著高低起伏的溝壑,兩點紅梅點綴在雪峰之上,縴細的腰肢,神秘的地帶……光是想想就渾身燥熱。他們本來就離得近,那清淺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上,像是被貓兒撓了,癢癢的麻麻的。
喉嚨發緊,可眼楮就是不想移開,眸光幽幽如狼似虎地盯著。
魚璇璣嘴角一咧,水汽迷蒙的眸子閃過絲狡黠,身子往後一靠手臂一攤將他稍稍推開點,當著他的面一點點可數地站起來。輕輕的嘩啦水聲,玉雕的玲瓏身子在他面前寸寸暴露,那白花花的肌體帶著沐浴後的水汽,處處顯露出精致和美好。薄薄燭火之光籠罩,猶如給她披了層橘黃的輕紗。若隱若現,清晰與模糊交錯,說不出的誘惑至極。赫連燼驀然地瞪大了眼楮,眼珠子轉都不轉呼吸遲緩地僵硬站在原地。
鼻子里有什麼熱熱的東西在流竄,赫連燼從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回神過來,猛然扭頭過去狠狠地在自己鼻子上就是一擦。
「呵呵——」沾著水珠的腳踏上木階,伸手一揚那讓玉落準備好的黑色綢巾便如飛練般彎過過來,緊緊地將她胸下大腿上的部分裹住了,只只余下雪白的雙肩,欺霜賽雪玉璧環抱胸前,兩條**筆直著如玉柱般。散開的黑發將她玲瓏的身段包裹住,好似隨意披上,卻處處顯露出慵懶的妖嬈風情。
「赫連,你的鼻子沒事兒吧?」手指壓了壓唇瓣,她好心地遞過去一塊手帕,那背對著她的赫連燼在听得她一句軟語相詢,瞬間大腦充血恨恨地咬牙,一掌朝著兩盞燈打去,勁風過了燈火眨眼熄滅,屋子里一下就暗了伸手不見五指。
手中的手帕還沒被抽走,身體先是騰空,就被男人兩只鐵臂箍緊,跟著又風擦過雙臂,等她回轉過神來,兩人已經倒了屋里的大床上,帷帳緊隨其後快速落下。
夏天的衣料本就單薄,魚璇璣更是才沐浴完,身上連肚兜都沒有穿。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上來,雙臂被他拉開與他十指相扣,兩人緊緊相貼沒余下一點縫隙。鼻尖對著鼻尖,嘴唇粘合的嘴唇,鼻息粗重而出雙方卻沒有一個人動了。
「還是頭一次見帝月燼王這麼急色。」兩兩眸子相對,在黑暗里異常灼亮,似乎連那暗藏的情緒都看得清清楚楚。魚璇璣稍稍將頭一偏,給他們彼此留出個空間,聲音揶揄對著他問道。想他堂堂帝月呼風喚雨的燼王,寰宇戰神,竟因為看了自己的身體而噴了鼻血。他純潔麼?不是,是這具身體太誘惑人了。
殷艷的雙唇張開,含住那兩片柔軟的唇輕輕一咬,喘著氣,身體突然朝前一擠,有樣東西便撞在了她腿間。魚璇璣頓時感到了一驚,還未反應,赫連燼含著**的沙啞聲音里滿是愉快的笑意,道︰「本王不急,只是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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