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璇璣僵硬的身體再度緊繃了,臉頰側泛著淡淡的粉色,眸光閃爍過他因黑暗而模糊的臉龐上,呼吸漸漸地粗了些。
他的身體一向是冰涼的,可那唇瓣卻奇異地有著溫暖,他輕勾著唇角瞳色越發深黑,慢慢地一點一點以可以細數的動作下移,突然如狼般啃著她的下巴。有些痛,有點癢,更多是酥麻如電流流竄的感覺,電得人渾身都輕飄飄,難受卻暢快尖銳沖突著。魚璇璣下意識一聲申吟,好比一點火星落在了一堆完全抽干了水分的柴火上,轟地下沖起萬丈火花。
全身血液瞬間沖到腦子來,那雙暗藍的眸子褪去黑色變得絢爛無比,似七月天雨後的晴空,不見雲彩湛藍如洗。熱血咕咕地沸騰著,一股無法宣泄出來的力量在體內竄動,扣住她手指的手發緊,夾著她指骨輕聲碎響。他猛然身體一傾內力激散,嗤啦,裹著魚璇璣身體的黑色綢巾和他身上的衣物全都在眨眼變成碎片飄揚著。
兩具身體果裎相對,貼得緊密無縫。
「赫連,你,你放開。」明顯地感覺到他冰冷的肌膚溫度,魚璇璣霎時清醒幾分,忙動手要推他。可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穩如磐石,怎麼都推不動,不規矩的手松開她後卻在她身體各處肆意作亂,猶如一只正在慢慢品嘗著美味的獸,野性十足充滿了不可抗拒的攻擊性。
彼此呼吸都沉重,滾燙的氣息流轉四周,他目光灼灼抬首凝視著身下的她,手掌感受著那寸寸柔軟心都要化了,聲音粗糲含著動情的欲念,道︰「璇璣,我想要你,想好好疼你……」
那字字語速都慢,傳入耳朵里哪句不是震顫著她的心,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剛硬無一不刺激著她,可庸醫的話卻在腦海里翻騰著。她不能跟赫連燼結合,否則只能留下他一堆白骨。她無法想象,那唯一能進入她心底的人那樣因自己而殘忍地死去,她還會安然地活著,哪怕是做行尸走肉!
「赫連,對不起!」她突然出手點住他的穴道,卻好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只能軟癱在他身下無法將他挪開。
他的軟熱對上她的故作強硬,好比一盆冷水從頭頂上澆下來,轉眼間就把他的熱情給澆滅了大半。赫連燼眼眸轉動兩下,對她的敏慧之心是又難過又心疼,低聲道︰「璇璣,其實你可以假裝忘記。我真的沒事,我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事。」
「有的事當做不知道就能避免?」在生死抉擇上,魚璇璣的冷靜是超常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呼吸到的卻全是他的氣息。眉頭皺起將眼眸緊閉起來,不想再看當前的情形。赫連燼的神色應該是失望的,她猜得出來,可她更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就知道在這件事上魚璇璣不會妥協,現在又被她點了穴道,他要是想沖開那絕對是可以的。但穴道解開後呢?是她離開還是自己消失?被心愛女人在乎的感覺真好,但這樣的日子又能持續多久?她跟他之間阻隔的東西,實在太多,還跨越了生死。
「我曾以為很多事都在自己掌控當中,可遇上你,璇璣,我才發現早已沒有樣東西能掌握了。」對她,太多的時候他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想助她復仇,可那件事是她心里的劫,如果不讓她親自去解決,會成為將來的隱患。但真要他去做什麼,他卻心痛難忍,自己愛的女人應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而不是被傷的最深的。
無法回到她的前世,只想著今生後世好生愛著她,這個願望就那麼難以實現?
他幾不可聞地嘆息著,魚璇璣聲聲都听著,心里如刀攪般難受,苦澀似江水泛濫將她幾乎淹沒。身上的赫連燼眼神飄忽了許久後,終于再度出聲道︰「璇璣,把穴道給我解開。」
「等你冷靜下來再說。」即使被點了穴道,男人的心冷靜了,身體還是沖動的。她擔心,赫連燼會不顧她反對強迫自己去練那邪術。赫連燼武功多高強她是有領略的,現在的自己看似強大實則還是遜色了些。事關赫連燼的命,她不能輕易下賭。
小心翼翼地撇開眼,從他兩腰探開就要將他推入床內,赫連燼故意瞪眼,語音偏又充滿著無奈道︰「璇璣,我只是想要去洗個冷水澡。看著如此美的你卻不能拆吃入月復,你就忍心見我欲火焚身而亡?」
「你!」魚璇璣咬著唇,臉蛋兒被氣得發紅。這男人就不能好好說話,什麼都夾著曖昧,害得她平靜下來的心又噗通亂跳了。
「怎麼,舍不得了?」他低聲吃吃地笑著,那愉快從話音中散發,感染著他身下窘迫的魚璇璣。
她墨玉瞳漆黑如墨,閃亮著星星點點的明光,凝視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就算夜色深卻還是能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隱忍。這個男人,估計是要把自己朝死里繃。早知她會拒絕,還故意這樣放任自己,他這是在跟自己找麻煩!
可惡的男人!感受著他胸膛內傳遞出來的火熱,魚璇璣狠狠咬牙刷一下閉眼,右手極快地在他身上一點。頭顱揚起全身緊繃的赫連燼頓時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她身上,疼的她皺眉。
這男人真的好重!
「你倒是心思縝密!」全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氣力,動是能動了,可就是手軟腳軟的。魚璇璣用特殊的點穴手法將他穴道點住,讓他形同廢人,現在她就是一腳都能把他給踹到牆角去。對此,赫連燼頗有怨念,悶悶不樂道︰「我不會用強的,你怎麼不相信我?」
這抱怨的話進了魚璇璣的耳朵,她嘴巴憋著就很想發笑,她忽然發現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殺神還有這樣可愛勁兒的一面。
用強?她是擔心這點麼?魚璇璣忍著憋得發慌的笑意,輕輕將他從身上一推,赫連燼果然跟個布女圭女圭般輕而易舉地就從她身上滾到了床內。魚璇璣順勢翻身,下巴擱在他胸口,一只手卻……
「嗤——」突然的踫觸讓赫連燼忍不住地倒抽著冷氣,雙眸都瞪得大大的,黑著臉道︰「璇璣,別玩兒火了!」
玩?魚璇璣微楞,繼而便淺淺地笑開了,氣若幽蘭地吐著氣,悠悠喊道︰「赫連……」她語速極快地說完,雙唇直接覆上他的唇瓣……
她早已搶佔先機,赫連燼愣在她的話中,被渾身緊繃不住的欲念折磨回神,緊張的刺激又接踵而至,到了口邊的申吟因為她而發不出來。另一只手艱難地環過她側開的腰身,感受著陣陣體內愉悅的釋放,強勢有力地開始了唇上的反擊。
桐封王府,司空玨手執酒盞站在庭院中,遠處回廊下掛著的盞盞宮燈射出暈黃的燈光,照在他雪衫之上宛如黃昏時候天邊那一抹將要沉下的晚霞。遠處,蘇清荷擯退提著燈籠的鳴翠,放輕腳步朝司空玨走了過去。
「王爺,您該休息了。」最近幾天他實在太忙了,傍晚宮宴結束後他又被襄惠帝叫了去,回來後又把自己關在書房里處理要務。現在都快過子時了還站在這里,他就算鐵打的身體也是扛不住的。蘇清荷很擔心他現在的狀態,說不出的奇怪,直覺跟那個方諸山來的人有關。
要是她的直覺正確,那個人絕對不簡單,不止是她的身份還有司空玨對她的態度。
「清荷,你身上的毒快要發作了,沒事兒就在院子里好好驅毒,不要隨意走動。」酒盞中還剩了半杯酒,司空玨仰頭一口就喝下,雪衣輕擺姿態雍容,拿著酒盞的手順之垂下,漫步走到青花瓷圓桌上將之放下,優雅如水邊的鴻鵠。
蘇清荷眸色沉了好幾分,站在原地躊躇良久,終于鼓起勇氣問道︰「王爺,清荷斗膽想問,對于那個方諸山的‘客人’您要打算怎麼做?」
「你要說什麼?」司空玨其人一貫是溫潤如玉的君子,此刻卻語氣涼冷,隱隱間帶著懾人氣勢,不同往常。
「王爺——」蘇清荷有股頭皮發麻的感覺,王爺的變化真讓她不適應,像是個陌生人般。水潤的眸子帶著執著,夾有一絲怯色對上他已然有了冷色的鳳眸,硬著頭皮道︰「屬下覺得,她像是我們的某個故人。」雖然小山谷的截殺她沒去,可從別人口中卻得到了蛛絲馬跡。
那個人的身形氣質,跟藏靈山莊的幽冥使何其相似!幽冥使又讓她想到了自己之所以被毒所控的罪魁禍首——安陵。她在朝天殿當著那麼多人說,跟他們有著某些淵源的人是她的妹妹,可蘇清荷看來她完全是在撒謊。心底一次次地說,她們定然是兩個人。可除了直覺外,她沒有任何證據,相信司空玨他們也是這樣。
可偏偏這樣一個人,與他們敵友不分,還有可能是曾經動過司空玨心的人。炎京的形勢是一天一個變,她真不能容忍司空玨有任何閃失。更讓她憂心的是司空玨對魚璇璣的態度,模糊不清,在她心里埋下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隱患。
司空玨突然扭過頭來,鳳眸里有著陰暗不明的光,那邊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如風一閃,巽風急急忙忙走到兩人之間,壓低聲音道︰「蘇蓉夫人始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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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大大啊,一切都很隱晦,只是接吻而已,嗚嗚,過了吧——
看書的童鞋們,本來想三天調整下狀態,結果家里人喊我出去工作,又把自己搞的十分疲憊,只有三千,還被和諧了,嗚嗚,我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