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在城南的一間俱樂部里舉行,來的人還真不少。當蘇南易的車子出現在正門時,一群記者瞬間便涌了上來,拿著相機對著他們就是一頓猛照。
慕沁有些不自在,自從以前蘇氏周年慶的事後,她就不太喜歡對著一堆閃光燈。然而,她知道這樣的地方記者是肯定會有的,所以臉上並沒有出現絲毫的驚詫。
蘇南易下車後走到她的旁邊,強而有力的大周圈著她的細腰,將她帶進自己的懷里,有幾分像是在幫她遮擋閃光燈的樣子。
耐人尋味的話,卻猶如一個炸彈一樣,將那些記者轟炸得不成人形。這話暗藏的意思是那麼地明顯,倘若還不明白的話那便是傻子了。
慕沁知道,這樣的價格足以買下十幾件同樣款式的手環,台上的手環即便是出土的古物,但也不值得用這麼多的錢買下來。
「請問蘇總,和蘇太太是打算來參加今晚的慈善晚宴的嗎?」
「當然。」
「那請問蘇總,為什麼這次是帶蘇太太來而不是帶上次那位小姐呢?」
當她好不容易填飽肚子,慈善晚宴也到了開始的時候了。
慕沁听到他的這句話,毫不猶豫地奪過他手里的叉子將蛋糕塞進嘴里。雖然很餓,但她盡量吃得淑女一點,起碼看在別人的眼里也不會顯得太過于餓死鬼的模樣。
這問題很直接,也很銳利。看來,這群記者是對上次沒有發現事情後續而心有不甘。
「我不要。」
她下意識地排斥,如果可以,不會有人願意在一生當中披兩次白紗。
「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買來送給你。」
她想要扯扯他的衣袖說不要了,可正猶豫不決時,那離開的侍應又走了回來,手上的托盤里放著好幾樣精致的糕點。
慕沁看著那件無比華麗的婚紗,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結婚的時候。那時她穿的是由意大利名師做出來的拖尾珠繡婚紗,長長的裙擺是她最為喜歡的。她覺得結婚是每個女人最美麗的一天,她想將所有的美麗都呈現給身邊的這個男人看,可是這個男人卻由始至終都沒看過她一眼。
他笑了笑,嘴角微勾。
她有些呆滯,任由他擁著走進了宴會現場。zVXC。
價格越來越高,她的臉色便越來越白,幾度想要阻止身旁的這個男人,然而蘇南易卻像是非要不可一樣,也不管將會用什麼價格買下來。
慈善晚宴仍在進行著,慕沁無聊地看著台上拍賣的物品,除了第一件拍賣的婚紗讓她目光停留最久外,其他的拍賣物她看了都不超過兩分鐘。
她將碟里的蛋糕當作是他,叉起來放到嘴里用力地嚼咽。
肚子在咕咕作響,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她都在忙著為這個晚宴裝扮自己,根本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或許是她肚子的叫聲太大了,坐在旁邊的男人難得瞥了她一眼,試探性地問道︰「餓了?」
身旁的男人一直都沒有舉牌子,似乎今晚的拍賣物也沒一樣是他喜歡的。
慕沁覺得有些丟臉。
听見她的話,他的眸子閃爍著意味不明。慢慢地放下牌子,他的聲音很輕,卻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
這次又會是什麼?
「蘇南易,你是想要買下這件婚紗送給我讓我穿著它嫁給別人嗎?」
最終,這件一千萬起跳的婚紗以兩千一百萬的價格被別人買下。她轉眼看著那拍下衣服的年輕男人,在他旁邊的年輕女人一臉的幸福,似乎在下一秒,自己就會穿著這件奢華美麗的婚紗嫁給愛的人。
獨一無二又怎樣?
蘇南易招來侍應收拾好盤子,見她心滿意足地喝著手里的橙汁,這才轉過頭望向前邊的高台。
「要我喂你還是自己吃?」
愛,是幸福的先決條件。沒有愛,幸福便只是一片虛假。
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懂婚紗對于女人來說的意義。
「結了婚的男人,終究還是要回家的。」
誰粗魯了?他才粗魯呢!
然而,身旁的這個男人卻有些意外。
他湊到她的耳邊,帶著輕笑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里。
她張了張嘴,聲音有些輕。
「粗魯一點沒關系的,反正這里沒人認識你。」
她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慕沁眼帶詫異地睨著他的側臉,他的鼻子高蜓,性感的薄唇緊抿,如黑夜般濃郁的黑眸充斥著滿滿的誓在必得。
慕沁沒有說話,心里卻在譏笑。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
這手環一看便知道是好東西,自然有不少人願意競價,反正今晚拍賣物的所得全部都用作救濟非洲貧困人家上邊。
晚宴是采用餐桌的方式進行,侍應將他們引至最靠近前邊的桌子就離開了。同坐的還有另外兩對男女,看見蘇南易便點頭示好。
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于灼熱,蘇南易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毫無預境地舉起了手里的牌子叫價。
所以,在他想要舉起手里的牌子時,她壓下了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慕沁的嘴角悄然地勾起嘲諷的弧度。
起價一千萬。
小三終不敵正房?慕母很喜歡做這類的好事,得到的善名向來就是她想要的。她陪同慕母出席過幾次,也明白其中的意義,只是她不同于母親,她是真心想要幫助那些有困難的人。
身旁的這個男人不慌不忙地跟別人說著話,她環視了一周,並沒有發現慕家人的身影。想來,哥哥慕斯沒有參加今晚的慈善晚宴。
之前周年慶的事情鬧了好一陣子,如今卻見蘇氏的蘇總摟著太太出席,那些記者沸騰了,爭著上前采訪。
這麼的一句話,狠狠地砸在她的心里,激起一圈圈不小的漣漪。她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心情復雜。
蘇南易並不知道她在想這些有的沒的,見那些記者一涌而上,他笑著摟緊她的腰,神色淡然。
她並非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慈善晚宴說白了就是拍賣會,以慈善的名義募集善款,再把這些善款用到該用的地方。方才在來的時候听蘇南易稍微提過,這次的拍賣所籌到的善款將用非洲一帶的貧困人家。
也不知道拍賣了幾樣,直至一樣東西擺上台面,終于引起了她的注意。
「當真不要?這可是全球獨一無二的婚紗。」
想來,明天各大報紙必定又拿那樁事來說。
那是埃及出土的一件古物,金色的手環就像是蛇一樣繞著手腕而上,中間點綴著五顏六色的寶石。
他勾了勾唇,視線依然落在台上的物品處。
侍應將糕點放到她的面前,同桌的那些人不自覺地將目光投駐在她的身上。
她很喜歡古埃及,在開始接觸那行業後就對古埃及文化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古埃及人極為崇拜蛇,很多法老的陪葬品里都會有一些蛇形的裝飾品,以前哥哥慕斯要去埃及的話,回來都會給她帶一兩件的禮物。
她看得有些出神,想到結婚那天的事情左邊心房的位置就不由得微微抽痛。蘇南易的視線也落在了上邊的那套婚紗上,黑眸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聞言,他挑了挑眉,一臉的不相信。
蘇南易笑著看了她好一會兒,久到她以為眼前的這個男人被鬼附身的時候,他向一旁的侍應招到了身邊,再在耳邊說了幾句。那侍應似乎有些驚訝地望了她一眼,隨後才離開。
慈善晚宴大家的重心都只會放在拍賣物上邊,雖說是以餐桌的方式進行,但這樣的情景沒多少人會真的用餐。她跟慕母程月嬌以前出席的時候都是先在家里吃些東西墊墊肚子才出門,慕母猶為注重形象,絕對不允許她在這種情況下吃東西。就算她餓,慕母也會選擇讓她忍著餓直到宴會結束。
廢話!當然是自己吃啊!如果他真的喂她,那豈不是更惹人注目?!
「你喜歡嗎?」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地問道,「倘若你喜歡,我就買下來送你。」
一百萬、五百萬、一千萬、兩千萬……
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可不喜歡餓肚子的感覺。
拍賣的第一件物品,是一件手工制的白色婚紗,全球獨一無二,上邊點綴了上萬顆白鑽,耀眼奢華。
她的美麗,在那一天,孤獨綻放。
瞬從前了。婚紗是女人在結婚的那一天穿的,她身披白紗的時候他視若無睹,現在送她婚紗,又有什麼意思?
買下來送她?
明明肚子餓得慌,她卻不知道應不應該拿起叉子來吃。身旁的男人看出了她的尷尬,主動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蛋糕到她的嘴邊。
一直沒有說話的慕沁臉色有些白。相反的,男人的面容沒有絲毫的改變,擁著她淡淡地丟下一句話。
「你穿著它就只能嫁給我。我可沒那個興致,看著你穿著我送的婚紗嫁給別的男人。」
許是價格太過高,好些人都不再舉起手里的牌子。到了最後,這金色的手環古物以四千五百萬的價格被蘇南易拍下。
這是目前為止全場拍賣的最高價物品。
當蘇南易將手環戴進她的手里時,她覺得自己的手腕重得厲害。在別人的眼里,他那樣地寵她,寵到願意用四千五百萬買一件不值這個價的手環只為博她開心。只是,她最開始對這個手環的喜歡,因為他故意的寵溺而瞬間退散。如今的她,只覺得這手環就像是一把手銬,無情地將她鎖在他的身邊,以寵愛為名行禁錮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