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大人,你要相信我,我對天道是一心一意,我沒有做過背叛天道的事情……」梅濃大叫起來,她開始惶恐,或者,她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甕中之鱉。愛睍蓴璩
所有人沉默,連郎中都不再說話,梅濃朝著鳳棲霜沖過去,「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可是她剛剛出手,就被守在後面的幾個灰衣人拉住,她的兩只胳膊,被緊緊的擰在身後,整個人無法動彈。
梅濃的眼楮,迸射出仇恨的火光,她陰森森的盯著鳳棲霜,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鳳棲霜只是淡漠的坐著,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熨。
而林穎則是神色溫潤,一五一十的坐著,溫和的看著這一切。
很快的,後面的灰衣人去梅濃的房間,搜出了黑羽的信件,信件上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梅濃就是出賣天道的人,可是她的嫌疑,已經洗刷不輕了。
梅濃被革掉暖流長的職務,打進了天道的監牢嚼。
所有人都知道,監牢是個什麼地方,進去那里的人,基本上沒有完好的活著回來的。
就算梅濃最終能夠證明,她不是出賣天道的人,她也沒有機會,成為鳳棲霜腳下的絆腳石了。
鳳棲霜看著被拖下去的梅濃,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梅濃解決了,可是梅濃的位置,不一定輪得到她來做。
先前的時候,她對權利,並沒有過多的***,可是她發現,只有她走到高層,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經過了這一次的打擊,暖流內部開始清理蛀蟲,凡是平時任務完成度不好,或者不大听上司命令的,全部都被清理出去。
當然,這個清理出去,並不是真正的放你走,而是將你發放到天道邊緣部分,進行控制。
比如,專門負責探听消息的青樓,乞丐……
很多的人受到牽連,另外兩個暖流長,一個是吳英,一個是劉楊,兩人行事慎密了很多,也在相互較勁兒。
鳳棲霜這一組的暖流,因為暖流長被擒,所以暫時沒有任何任務,上面正在考察,打算從內部提拔一個新的暖流長出來。
鳳棲霜在當天晚上,去找了方黎。
方黎依舊坐在那個奇怪的屋子里面,身邊躺著一個仿佛死去的女子,女子面容雖然慘白,但是身體柔韌度很高。
他拿著酒,靜靜的喝著,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停止。
鳳棲霜看著喝著悶酒的方黎,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去了廚房,做了幾個小菜,端上來放在方黎的身邊。
她拿了另外一壇酒,跟方黎對著喝了起來。
方黎似乎沒看見她一般,只是沉默的喝酒,時不時的回頭,深深的凝視身後沉睡的少女一眼。
「師兄,你是不是,很想她?」鳳棲霜喝了一大口酒,抿了抿唇,用手背擦拭著唇角的酒漬,看著貴妃榻上睡著的美麗少女道。
「我總是盼著,有一天她能夠醒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婠婠是沒有機會,再醒來了,她的魂魄,已經徹底消散!」方黎抬眸,冷酷的眼中,竟然浮起了層層水霧。
「師兄,有時候,沉睡,是一種幸福。醒來之後,有太多不確定,起碼她睡著了的這一刻,是完全屬于你自己!」鳳棲霜微笑著,拿起酒壇,跟方黎踫了一下。
方黎眼眸一閃,看著自己這個美麗的過分的師妹,他仰頭喝酒,沒有說話。
「你想沒有想過,或許,正是婠婠姑娘的死,讓你對她愛意深沉!」鳳棲霜微微一笑,苦澀的道,「你對她的愛,永遠固定在最美最強的時候,所以,你是幸福的……」
方黎依舊不解,只是挑眉看著她。
鳳棲霜拿起酒壇,又喝了一口,她臉色酡紅,眼眸中,波光瀲灩。
桃色染上她白皙的小臉,她抱著酒壇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酒壇太重,她有些,抱不動……
「我一直在想,我的愛情哪兒去了?」鳳棲霜仰起頭,放下酒壇,看著方黎這抬眼可以看見星星的屋子,她淒迷的笑,「若是當年,我或者他,死在我們真正相愛的時候,或許,我的心中就沒有這麼多遺憾!」
「我一直問自己,鳳棲霜,你還愛他嗎?鳳棲霜,當一切塵埃落定,你要何去何從……」她依舊笑的淒涼,帶著淡淡的嘲諷。
嘆息一聲,她低下頭,定定的看著方黎,「可是師兄,這一切都沒有答案,原來,千帆過盡,愛不愛真的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方黎只是靜靜的听著,想著鳳棲霜說的話。
愛不愛,真的不那麼重要嗎?
可是他這一生,為愛而生,為愛而苦,偏偏,生了個孤命。
凡是被他愛上的人,注定沒有好下場。
他仰頭,再次喝下了一口酒。
「師兄,你不要怪師傅,他真的是為你好。他若是倒行逆施,幫你將婠婠救活,或許,才是真正的害了你!」鳳棲霜身子傾斜,靠近了方黎,黑瀑布般的長發,水潤的披散在肩膀。
她已經朦朧的有了醉意,依靠在身後的貴妃榻上,定定的看著方黎的眼楮。
方黎搖頭,「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師兄,我想做暖流長,也就是梅濃的位置!」鳳棲霜抓住方黎的胳膊,腦袋在他的身上輕蹭。
方黎破天荒的,沒有推開她,他一向討厭別人的觸踫,可是對于她,他竟然恨不起來。
「想做暖流長,自己憑本事!」方黎拿起酒壇,仰頭喝了一口。
「師兄,我有後台,本事稀疏也沒有關系,不是嗎?」鳳棲霜已經有了醉意,抓著方黎的胳膊,不住搖晃。
方黎冷睨了她一眼,「你有什麼後台?」
「我有師兄這棵大樹!」鳳棲霜笑著,媚人的眼楮,水靈靈的看著方黎。
她笑起來的時候,唇角有一個絢爛的梨渦,好看的仿佛梨花仙子誤入凡塵。
明明是這樣的惑人心神,明明是妖精般的撩人魂魄,卻又有仙子般的空靈微笑。
方黎別過頭去,「我不會幫你,想要做暖流長,必須各憑本事,不然,就算你做了暖流長,也活不了太久!」
「可是師兄,梅濃都能做暖流長,為什麼我不行?」鳳棲霜像膏-藥一般,黏在方黎的胳膊上,呢喃著,醉眼惺松的看著他。
方黎冷笑,「你真以為,梅濃這個暖流長,是混上來的嗎?」
「她確實,沒有別的本事!」鳳棲霜打了個酒嗝。
「我帶你去看看她,看過了之後,你就不會這麼覺得!」方黎站起身,抓住鳳棲霜的手,走出法王宮,順著一條羊腸小道,很快的來到了一個燈火幽暗的地方。
這里,宛如地獄,不時的有人的哀嚎聲,從腳下傳來。
鳳棲霜被這聲音一嚇,酒醒了大半,她覺得腳底發麻,似乎真的踩著活人的身體一般。
「小心一點,別把下面的人踩死了,不然,你得代替他們留在下面!」方黎好整以暇的出聲提醒。
鳳棲霜就低頭,順著自己的腳邊看去,只見下面,一張人臉,張著嘴巴,微弱的呼吸。
只是這人臉這麼平,平的幾乎沒有五官,而且那綿軟的身體,沒有骨骼,五髒六腑都如癟下的氣球一般,癱軟在地上。
這人分不出男女,已經被踩的跟地上一般顏色,所以不注意,根本看不見他。
鳳棲霜踩在那怪物的臉上,那怪物睜著眼楮,微弱的呼吸著,看著她。
她顫抖著,尖叫起來,「啊——」
方黎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就憑你尖叫這一點,完全不適合做暖流長!」
「師兄,他成這樣,怎麼還沒有死?」鳳棲霜驚魂未定,拍著自己的胸口道。
「死了,豈不是沒有痛苦了!」方黎瞥了她一眼,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鳳棲霜覺得,這里比地獄還要不堪。
竟然有人的腸子,被生生的勾出體外,還有人被活剝了人皮,紅彤彤的的呆在那里。
鳳棲霜冷汗涔涔,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她忍住心驚膽戰,捂著嘴巴害怕自己吐出來。
終于走到監獄的終點,她看見了梅濃。
只是一天不見,梅濃已經失去了那種絕代風華的氣質。
她的雙眼,被生生剜掉,坐在那里,神情淡漠。
听見腳步聲,她微微挑眉,猙獰的兩個眼洞,朝著腳步聲的方向看去。
可是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是羅主事嗎?你一定要告訴郎中,白霜居心不良,這個人,一定不能成為暖流長!」梅濃的聲音,緩慢傳來,淒厲的仿佛地獄餓鬼。
鳳棲霜蹙眉,有些後悔自己的手段。
她只是,想要將她拉下來,因為她總是給她找麻煩,使絆子,她真的沒有想過,要害她。
「羅主事,明天他們要割掉我的耳朵了,明天以後,我就再也听不見了,你說說話,讓我最後再听听正常的聲音,好不好?」梅濃幾乎是祈求的開口。
方黎轉頭,看了鳳棲霜一眼,鳳棲霜低頭上前,「梅大人,你有沒有什麼……」
她想問,遺願。
因為她知道,事情到這一步,梅濃是不可能再被從監獄放出來了。
梅濃一听見她的聲音,頓時尖叫起來,她手中黑氣裊繞,頓時迅捷的起身。
鳳棲霜感覺,自己的喉嚨被扼住,可是明明,梅濃依舊被關在監牢里面。
她臉色憋的通紅,掙扎著,雙腳開始離地。
無形中,有一只手,掐著她的脖子,她已經不能呼吸。
所有的空氣,都被胸腔中被抽干,她覺得下一刻,自己就要再死一次了。
方黎只是冷漠的看了梅濃一眼,手中的鞭子,狠歷的抽向鳳棲霜的後面。
「啪」一聲,站在鳳棲霜後面,梅濃的魂魄,被打個正著,她疼的松開了手,然後跪下。
鳳棲霜咳嗽著,不住後退,她看見了兩個梅濃。
一個在監獄里面,沒有眼楮,頹廢的坐著。
一個跪在方黎的身前,眼眸通紅,氣勢凶惡。
「擅自離魂,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後果?」方黎冷漠的看著梅濃,漫不經心的道。
「法王大人,白霜她居心叵測,是她陷害了我!」梅濃伸手,定定的指著鳳棲霜。
鳳棲霜蹙眉看著梅濃,原來這世上,還有人天生可以魂魄隨便離體。
梅濃就是其中的一個。
難怪方黎說,梅濃不是沒有本事的……
鳳棲霜感覺到了自愧不如,其實梅濃想殺她,真的是可以隨時出手,只是這無邊的監獄,囚禁住了她。
而且她是叛徒,但是自己依舊是清流長,她若是離魂殺了清流長,恐怕天道給她的報復,會更加強烈。
所以,她不敢隨便離魂殺了自己。
鳳棲霜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用最愚蠢的手段除去她。
曾經她想過,伏擊梅濃,將梅濃直接殺了。
可是,可笑的善良,讓她下不了手,她安慰自己,其實只要梅濃不再是暖流長,一切都可以解決。
于是她和林穎,定下了這個栽贓的計劃。
還好她沒有貿然的出手伏擊梅濃,不然,現在呆在里面的人,就應該是她了。
她站在那里,蹙眉看著梅濃的魂魄。梅濃在方黎的驅使下,已經魂魄歸體。她坐在那里,如所有的失敗者一般,淒涼落寞。
「師兄,能不能,給她一個痛快?」鳳棲霜開口,聲音有些悲痛。
她不知道,她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梅濃雖然屢次跟她使絆子,可是她並沒有威脅到她的安全,但是她,卻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她……
方黎冷笑,「愚蠢!」
說完,他轉身離開,背負著雙手,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
鳳棲霜只是跟在他身後,瑟瑟發抖。
這個天道的監獄,她一輩子再也不要來了,簡直是噩夢。
回到了法王宮,方黎去後方洗澡,只留下鳳棲霜坐在那里,臉色慘白。
她感覺到了胃中,翻天覆地的酸水在涌動。
看著旁邊的菜,她動了動嘴唇,或許,吃些東西會好。
她上前,拿起筷子,豆腐在雞蛋的渲染下,黃黃的,好像剛剛看見的那個人腦。
她忍住惡心,然後轉向旁邊的一盤豬肝炒肉,這豬肝,會不會是人的肝髒?
法王宮離監獄那麼近,很有可能下人直接送了人肝過來。
她臉色更加白了幾分,胃里的涌動更加厲害,將筷子放在一邊,然後她跑向一邊,大口的吐了起來。
身體的難受,讓她渾身無力,冷汗涔涔的流了下來,她發現自己生病了。
坐在那里,渾身軟的仿佛一團棉花,她再也受不了,然後靈魂出體。
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的身體,又看看躺在一邊,絕色美人,雲婠婠的身體,她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的魂魄,原本已經不是生魂,呆在這具身體里面,竟然觸體生涼,格外舒服。
她深吸一口氣,坐起身,揉揉雲婠婠白皙的臉頰。
那邊,方黎已經洗完澡走了出來,她扭頭看著方黎微笑。
方黎頓時愣住,定定的看著站在眼前,巧笑倩兮的雲婠婠。
------------------------------------------------------------------------------------------------------------------------------
PS︰多謝每一個看文的親,這文寫到現在,還有親在繼續追文,真的很不容易,總之,叩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