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魂魄,原本已經不是生魂,呆在這具身體里面,竟然觸體生涼,格外舒服。愛睍蓴璩
她深吸一口氣,坐起身,揉揉雲婠婠白皙的臉頰。
那邊,方黎已經洗完澡走了出來,她扭頭看著方黎微笑。
方黎頓時愣住,定定的看著站在眼前,巧笑倩兮的雲婠婠。
他定在那里,薄唇緊緊抿著,眼眸的光線,忽明忽暗熨。
鳳棲霜上前,拉住了方黎的胳膊,「師兄,我的身體生病了,借婠婠的身體一用,你不會舍不得吧?」
她笑著,調皮的歪著腦袋。
方黎有些恍惚,額頭的短發,掛著水珠,在一刻,看上去格外溫柔姐。
他沒有說話,只是喉頭滾動了一下,然後沉默的走到鳳棲霜的身體旁邊,伸手試探了一下。
果然有些發燒。
只是他們這些身體生病,找普通大夫沒有用,必須得找玄醫。
比如,郎中等人。
方黎沒有說話,彎腰抱起了鳳棲霜的身體,朝著外面走去。
鳳棲霜在雲婠婠的身體里面嚷嚷起來,「師兄,師兄你去哪里……」
「喂,喂,師兄,別亂踫我的身體!」鳳棲霜叫了起來,朝著方黎走去。
方黎只是抱著她,來到了一個冰冷的大理石床上,床上霧氣繚,觸手生寒。
他將她的身體放在上面,鳳棲霜頓時發現,她的身體似乎柔韌性還有肌膚的色澤好了很多。
「這是寒冰玉床,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方黎冷聲,然後出門吩咐了一個下人,隨即再次回來。
鳳棲霜已經穿著雲婠婠的身體,躺在了寒冰玉床上,她調皮的笑著看著他。
「師兄,這床價值不菲吧?」鳳棲霜打趣的道。
方黎只是坐在一邊,並不說話。
「師兄這張床,是特地是婠婠準備的嗎?」鳳棲霜轉身,看著方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沒有說話,眸光頗具深意的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師兄,人家說,長情的人,眉頭都很重,你果然情深意重!」
方黎懶得跟她瞎扯,只是拉拉她的身體,「快點起來!」
看著鳳棲霜的身體,和雲婠婠的身體躺在一起,他覺得很別扭。
鳳棲霜于是穿著雲婠婠的身體,從寒冰玉床上坐起身,伸伸懶腰,「師兄,暖流長的事情,你到底考慮的怎麼樣了?若是你答應幫我,我就每天過來,穿著婠婠的身體讓你開心,好不好?」
方黎睨了她一眼,「想得美!」
她穿著婠婠的身體,她的身體就可以霸佔婠婠的寒冰玉床,她著算盤,打的真不錯。
「師兄你真沒意思!」鳳棲霜雙手環胸,不悅的道。
須臾,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方黎起身,親自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郎中。
他主管玄醫部,還有暖流部,在天道,已經算是很有分量的存在了。
可是站在方黎面前,他一樣得點頭哈腰。
畢竟整個天道,除了道主和佛爺,就屬方黎這個法王的地位最高。
天道的道主,已經多年不理正事,天道的事物全部都由佛爺一手操持。
而方黎,正是佛爺的眼楮。
幾乎佛爺所有的事情,都是方黎在前面打頭陣。
方黎自幼跟著白松學法,白松會的,他都會,白松不會的那些邪門歪道,他也會。
他的術法,已經遠遠的超出了白松,他的實力,毋庸置疑。
郎中盡管在天道,已經算是高高在上,可是看見方黎,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他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法王殿下,請問有什麼吩咐!」
方黎皺著眉頭,用下巴點了點里面的屋子,意思讓他進去自己看。
郎中看著光鑒可人的地面,猶豫了一下,月兌下自己的鞋子,穿著襪子走了進去。
里面的屋子,鳳棲霜穿著雲婠婠的身體,坐在一邊晃悠,一見自己上司的上司來了,慌忙起身,想要行禮。
誰料,郎中卻背著藥箱,恭恭敬敬的對著她行禮,「見過姑娘!」
他雖然不認識雲婠婠,但是能夠在法王宮出現,並且這麼隨意的人,身份定然非比尋常。
說不定跟法王大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他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鳳棲霜站在那里,有些尷尬,她忽然想起,這是雲婠婠的身體,自然不會這麼拘謹。
微微的揮手,郎中這才直起腰身,走到寒冰玉床上的鳳棲霜旁邊。
他一見鳳棲霜,頓時臉色大驚。
早就听聞,白霜和法王殿下是師兄妹的關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麼親近。
還好,自己在梅濃的案子上,沒有徹查,不然得罪了白霜,豈不是跟得罪了法王殿下一樣?
他仔細的檢查鳳棲霜的身體,發現這是一具沒有魂魄的身體,正在生病,有些發燒。
方黎走了進來,斜倚在門上,淡漠的看著郎中,「她不舒服,魂魄被我拎了出來,好好給她看看,她的身體怎麼了!」
「是,法王殿下!」郎中恭敬的行禮,然後細心的給鳳棲霜診斷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大礙,就是喝酒又出去吹風,然後受到驚嚇,所以風寒入體,邪氣入侵而已。
他捻了一個訣,開始幫鳳棲霜的身體平復體溫,知道她的胸口有傷,就多加了一個幫助身體生長的訣。
鳳棲霜看見,她的身體,臉色已經好看了很多,眉頭散發出來的陰晦之氣,也淡了很多。
看來這郎中,真的是有兩下本事。
忙活了好一陣子,郎中終于收手,舒口氣道,「殿下,白姑娘已無大礙,只是得魂魄歸體,有魂魄的滋養,她的身體才能盡快恢復!」
方黎點頭,看著郎中收拾東西,淡漠的道,「你手下,少了一個暖流長是嗎?」
郎中點頭,恭敬的道,「請問殿下,可有合適的人選?」
方黎靠在門上,雙手環胸,「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但是不能是白霜!」
呆在雲婠婠身體里的鳳棲霜,差點跳起來,為什麼不能是她?為什麼?
她這個師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拆她的台。
郎中挑眉,「法王殿下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很明白,別讓我將話說第二遍!」方黎冷聲。
郎中點頭應是,狐疑的背著藥箱,然後離開。
鳳棲霜見郎中離開,立刻回到自己的身體,她坐起身,氣沖沖的朝著外面走去。
方黎也沒有攔她,只是回身,抱起雲婠婠的身體,放在了寒冰玉床上。
回到新找的四合院,鳳棲霜氣的咬牙切齒,看來,這一次升遷,沒有指望了。
方黎的一句話交待下去,誰還敢忤逆。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阻止她成為暖流長,她成為暖流長,對他沒有害處,不是嗎?
正在生氣的時候,譚暖和余鳳,從不遠處走來。
這幾天,兩人正在負責找人,要重新組織起清流。
上一屆的清流,里面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她自己的心月復,這一次,人物一定要仔細挑選。
看著蹙眉生氣的鳳棲霜,余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氣什麼?」
譚暖則是比較老實,規規整整的行了一個禮,「見過清流長大人!」
鳳棲霜搖頭,心煩意亂的走到花壇前面,蹙眉看著那正在盛放的鮮花。
余鳳嘆息一聲,「不做暖流長,不一定是壞事,因為所有暖流長,都要將自己的一縷魂魄,抵押在天道!」
鳳棲霜詫異的回身,看著余鳳。
余鳳接著道,「我也是才知道的,一旦你有背叛天道的心思,屆時,無論逃到天涯海角,他們都能找到你!」
鳳棲霜握住余鳳的手,「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林穎告訴我的!」余鳳篤定的道。
鳳棲霜蹙眉,林穎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也在阻止自己成為暖流長。
可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晚上,月明星稀,鳳棲霜再一次來到了法王宮。
屋內,方黎正在用木偶排列著一個陣法,他神情嚴肅,額頭的一縷發絲,遮住了精銳的眸光。
從側面看上去,他俊美的異常。
發現門口有動靜,他抬起頭,鳳棲霜已經不請自入。
他沒有關門的習慣,別人也不敢,沒有經過他的允許,隨隨便便闖入他的宮殿。
唯有鳳棲霜,是一個例外。
她站在門口,訕訕的看著他,手中提著幾只烤鵝,「師兄,我來看看你……」
方黎沒有理她,只是低頭拍著陣法。
她就蹭上去,笑著道,「師兄,你在排陣法?我跟著你一起學學,好不好?」
方黎依舊沒有理她,只是悉心研究自己的陣法。
鳳棲霜看了半響,覺得沒有意思,就轉身去了廚房。
他的廚房很干淨,一塵不染,她很快的就做好了幾個小菜,將烤鵝放在盤子里面,擺出了外面的餐桌。
她坐在那里,等著他,他卻依舊沒有轉身,只是醉心研究手中的陣法。
終于,她等的不耐煩,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半夜時分,方黎這才研究完了陣法,看著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女子,深深嘆息一聲。
他原本讓她呆在天道,只是為了報復師傅,讓他看看,他收的徒弟,最後都背叛他加入天道。
可是現在,他的初衷已經改了。
這個總是以為自己很善良,總是以為自己很聰明的女子,讓他有些不忍心毀了她。
她或許,根本不適合呆在天道,就算他教給她再多的邪術,她都不會改變那顆純真甚至天真的心。
她靜靜的伏在桌子上,睡著了,還不停的蹙著眉頭。
他上前,推醒了鳳棲霜,「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這里!」
「師兄,你別生氣,是我不好,是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打我好不好?」鳳棲霜上前,抓著方黎的手,朝著自己打去。
方黎只是冷睨了她一眼,冷漠的道,「明天我會讓郎中給你一封印記,從此以後,你離開天道!」
鳳棲霜瞪大眼楮,她好不容易走到現在。一路上,殺媚娘,斗天一散人,戰梅濃,她能有今天的位置,可謂千辛萬苦,憑什麼他一句話,她就必須得走?
可是她知道,硬踫硬的對付方黎,她只有失敗的份。
方黎這種人,吃軟不吃硬。
她低著頭,眼淚已經掛在眼角,雙手拉住了方黎的衣袖,泫然欲泣。
「師兄,我知道,其實我沒有能力坐上清流長的位置,只是,他們都給你面子,所以才對我放寬了要求!」
方黎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打掉了鳳棲霜的手。
鳳棲霜抬起頭,眼淚已經滑落在臉頰,「我沒有想過,要大富大貴,我也沒有想過,能夠命比天高,我只希望,能有一方安身之地,起碼,沒有人可以傷害我……」
方黎不耐煩的站在一邊,繼續擺弄他的陣法。
「師兄,你讓我走,我一定會走,但是師兄,求求你告訴我,有沒有法子,可以讓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徹底活過來,然後跟普通人一樣的生老病死?」鳳棲霜上前,這一回是情真意切,緊緊抓住了方黎的胳膊。
方黎抬眸看她,「你想跟普通人一樣生活?這樣保持不老的容顏,不好嗎?」
女人追求的不都是這個?
甚至他見過很多女人,為了永駐青春,自己求著天道,幫助她們在最美的時刻死去,然後再以尸妖的形式活過來。
尸妖每日必須吸血,但是鳳棲霜不用吸血,她已經比尸妖好了太多倍了。
鳳棲霜搖頭,神色淒迷,「沒有人想讓自己,跟怪物一樣生活,再說,能夠守著自己愛的人,慢慢變老,其實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方黎沒有說話,鳳棲霜就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師兄,你呆在天道,追求的不也是這樣嗎?」
「你只是想讓雲婠婠醒來,然後你們相濡以沫,最後慢慢變老……」鳳棲霜聲音很低,淚眼模糊的道。
方黎放下手中的陣法,沒有再理會鳳棲霜,「只是,你也說過,停頓下來的愛情,不一定是壞事,這樣的愛,才是天長地久,不是嗎?」
鳳棲霜抬眸,如同孩子般,脆弱的搖頭,「可是我做不到,師兄,我一次次想要忘了他,忘記一切,但是我做不到,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無關名利,不關生死!」
方黎開始猶豫,深深的皺起眉頭。「師兄,若是有一日我找到讓婠婠醒來的法子,我一定回來找你!」鳳棲霜松開方黎的手臂,她知道,恰當的時機放手,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她緩慢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方黎卻赫然上前,攔在了她的前面道,「等一下,告訴我你的想法!」
鳳棲霜微笑,方黎果然是聰明人,對付聰明人,手段得半真半假,演戲也不能演的太過。
她點頭,篤定的道,「我想接近天道的道主!」
方黎搖頭,臉色冷漠,「沒有可能,除了佛爺,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道主究竟長什麼樣!」
「師兄你也沒有見過!」鳳棲霜驚奇的道。
方黎點頭,「從我來天道開始,天道的道主,就已經不理正事,這些年他雲游四方,沒有人可以找到他!」
「那道主的神通,究竟有多大?」鳳棲霜懷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