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茹素臉色頓時一變,血麒麟,這東西是曼青國的鎮國之寶,關系著曼青國的命脈,確實不是那麼輕易的能夠找來。愛睍蓴璩
她站在那里,靜靜的蹙眉看著滿是枯葉的地面。
仇伯見她這個樣子,隨即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朝著林子外面走去。
顏茹素見他打算離開,上前幾步啟聲道,「仇伯,雖然沒有血麒麟,但是我知道有一樣東西,你一定會感興趣!」
仇伯轉身,深深的注視著顏茹素燧。
顏茹素道,「玄冰玉,只要仇伯殺了冬冬,這玄冰玉,就歸仇伯!」
「丫頭,你真當老朽老眼昏花嗎?」仇伯冷哼,「那姬筠風可不是好惹的,若是我殺了他的兒子奪走玄冰玉,豈不是移動的靶子,你這丫頭,用心太可惡了!」
「仇伯,我自有辦法,讓別人懷疑不到你!」顏茹素輕聲,緩慢的道榻。
仇伯定定的看著她,轉過身子,听著她將計劃,一一道來。
方黎跟著仇伯,只跟了一段路程,忽然覺得好笑。
自己為什麼要听那個丫頭的,她只是穿著婠婠的身體而已,她不是婠婠。
自己就憑著她一時疑神疑鬼,然後半夜的跟著這個已經死了的老頭子?
跟到叢林外面的時候,他頓住腳步,深吸一口氣,朝著回去的路走去。
回到客棧,鳳棲霜正在門口等他,一見他過來,她遠遠的站起身朝著他跑去。
「師兄,發現什麼問題了嗎?」鳳棲霜著急的問道。
顏茹素半夜三更,找這個神秘的老頭子買糖,肯定事情不會簡單。
方黎搖頭,「只是普通的買賣罷了!」
鳳棲霜不信,「真的只是普通買賣?可是那個女人……」
「你夠了沒有?那個女人究竟跟你有什麼關系,整日疑神疑鬼!」方黎冷喝,皺眉看著鳳棲霜。
他最近一直都對她很溫和,她甚至都快要忘記了他冷酷的本性。
鳳棲霜不再說話,只是低頭,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對不起,師兄,那個女人是一個壞人,我擔心她又使出什麼毒計!」
方黎冷睨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終究不是婠婠啊,婠婠永遠不會用這種委屈的口氣跟他說話。
她只嬌嗔的挽著他的胳膊,撒嬌的道,「阿黎,阿黎……」
只要她一發出這種嗲嗲的聲音,他就什麼辦法都沒有,只能舉起白旗投降。
方黎走了之後,鳳棲霜有些不放心,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躺在床上。
魂魄瞬間回到衙門,鳳晴雨的身體正好好的躺在那里,旁邊守著打盹的丫鬟。
她進入鳳晴雨的身體,然後起身披了衣衫,朝著冬冬的房間走去。
現在,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冬冬了。
不管顏茹素有什麼毒計,都可以盡可能的朝著她使來,她什麼都不怕。
但是冬冬是她的軟肋,她不能讓冬冬出任何事情。
冬冬的房間,在後院的柳葉齋,這里一排排的柳樹,拖著光禿禿的枝椏垂在地上。
地上一層薄薄的白雪,將清冷的月光,映的光華瀲灩。
她披著衣衫走在路上,腳下的雪,發出輕盈的破碎之聲,一切美的恍若畫卷。
冬冬的房間內,姬筠風睡的很熟,他旁邊躺著冬冬,冬冬背對著姬筠風,小臉紅撲撲的。
而姬筠風,在鳳棲霜進門的時候,已經醒來。只是他沒有睜開眼楮,只是靜靜的等著她,想要看看,她半夜三更來這里,究竟做什麼。
鳳棲霜躡手躡腳的模到冬冬的旁邊,伸手,撫模了冬冬的臉頰,這才放下心來。
他睡的很熟,圓圓的小臉,紅撲撲的,散發著隻果般的光澤。
鳳棲霜深吸一口氣,看了旁邊的姬筠風一眼。
他睡的很熟,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白皙的眼瞼。
絕美的容顏,美輪美奐的五官,上上下下找不到一絲瑕疵。
眼瞼下,扇形的陰影,給他整個人留了一番陰郁的氣質,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不知不覺,已經神游天外。
他肩膀上的薄被,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被他壓在身下,露出半個胸膛。
這樣冷的天氣,他竟然一只胳膊都露在外面,壓在冬冬身上的棉被上。
大概是擔心冬冬踢被子吧,所以他面對著冬冬,而小家伙則是不領情,背對著他,正睡的呼嚕呼嚕。
鳳棲霜嘆息一聲,上前。還好他沒有像鳳遠漕對她那般對待冬冬,不然,她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了。
伸手幫姬筠風拉好薄被,她害怕姬筠風的胳膊壓到冬冬,就將他的胳膊塞回被窩。
可是手在收回的時候,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抬眸,就看見了姬筠風戲謔的眸子。
睜大眼楮瞪著她,她用力的想要拽回自己的小手,姬筠風卻只是輕輕用力,她整個人就摔在了床上。
她的身體壓在冬冬的被子上,害怕壓到冬冬,她也不敢掙扎,只是用胳膊撐著自己的身體。
姬筠風坐起身,握著她的手不肯松手,只是唇角噙起了一抹微笑。
「放手!」她壓低了聲音,眸光帶著薄怒,白皙的臉頰上因為屋內暖暖的熱氣,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如女子的嬌羞一般。
姬筠風只是笑,他用下巴示意,她走到他的身邊。
她卻頭一偏,倨傲的別過臉去,根本不理會他。
他手中的力氣加大,眼看著她要被他拖到身邊,冬冬嘟囔一聲,動了動身子。
鳳棲霜抿唇,只有如他所願,在他有力大手的牽引下來道他的身邊。
他拉著她坐下,這才放開了她的手,伸手撩開她額間的短發,低聲道,「這麼晚了,怎麼會過來?」
「我不放心冬冬,過來看看!」鳳棲霜低聲道。
姬筠風回頭看了一眼冬冬,勾唇一笑,「這麼關心冬冬,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就是霜兒,你就是他娘親?」
鳳棲霜搖頭,「機會還不成熟!」
她抬眸,淡漠的看著姬筠風,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性。
「你每天晚上,都和冬冬睡在一起?」鳳棲霜輕聲道。
「嗯!」姬筠風打了個呵欠,起身道,「你不在的那些日子,冬冬日日夜夜的哭,沒有辦法,我只好走哪兒都帶著他!」
鳳棲霜嘆息,不得不說,姬筠風是個好父親,這些年她不在,她確實盡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可是她和他之間,真的已經沒有可能了,等她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會帶著冬冬一起離開。
這一輩子,死生不復相見。
「走吧,跟我去書房,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姬筠風已經穿好鞋襪,在自己身上套了件長衫,拉著鳳棲霜的手朝著外面走去。
「等一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頓住腳步,上上下下看了鳳棲霜一眼,然後回身取了一件黑色的大麾,披在鳳棲霜的身上,這才作罷。
「穿這麼少出來,你也不怕冷麼?」他薄責的看著她,利落的幫她系好大麾的帶子。
鳳棲霜搖頭,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只是任憑他幫她穿上大麾。
這是一件男人的大麾,她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大,大麾拖在地上,拖曳出旖旎的弧度。
他拉著她的小手,一步一步朝著外面走去。
「手怎麼這麼涼?」他輕聲問道。
她並不答話,她在很大程度上,就相當于一個借尸還魂的死人,手自然涼了。
不僅手涼,而且她渾身上下,都是冰冷的。
來到書房,姬筠風關上房門,然後將火盆打開,里面的火星子遇見空氣,「啪啪」的燃燒,很快整個屋子就洋溢著一股溫暖的氣息。
他轉身,從書桌抽屜中拿出一套首飾,首飾是玉制品,觸手生溫,而且做工極其精致。
現在市面上,玉質的首飾最不值錢,可是這套收拾卻完全不一樣。
通體瑩白,帶著屢屢的翠綠顏色,仿佛最精巧的工匠大師雕刻進去一般。
可是鳳棲霜知道,這不可能是人工刻上去的,這天然的顏色,美的不似凡間珍品。
她拿起頭飾里面的一副發簪,仔仔細細把玩著,她發現發簪在手上,她的魂魄和身體,契合度更高了。
甚至,她能感受到這屋內忽然熱起來的氛圍。
她抬眸看著姬筠風,姬筠風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這首飾,一共有八個,發簪兩枚、耳墜、項鏈、還有手鏈、戒指和玉如意,玉如意被太祖皇帝拿去給文昌皇後陪葬,所以能收齊的只有這些,不過耳墜也從墓室中出土,所以這東西不吉利,你就別帶它了……」
鳳棲霜看著這收拾,微微的皺起眉頭,這究竟是什麼材質做成?材料竟然如此奇怪。
姬筠風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輕聲道,「這是用暖冰玉做成,跟寒冰玉一樣的功效,我想你們玄門中人,應該都會喜歡這個東西……」
「好好的暖冰玉,卻被做成首飾,太可惜了!」鳳棲霜感嘆道。
「怎麼會可惜?」姬筠風起身,將手鏈戴在鳳棲霜的手上,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凡是對你有用的東西,我都會想盡辦法幫你弄來!」
鳳棲霜看著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第二日,杜淳來到邊城衙門,她沖著姬筠風發了很大的火,可是姬筠風似乎沒有听見一般,只是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她站在杜淳的眼前,走來走去,最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鳳棲霜,「我還以為,你對鳳棲霜的感情有多忠貞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冷漠的看著鳳棲霜,最後將視線轉向冬冬,「這個孩子,我明天會帶回皇宮將養著,直到你給我生出第二個孩子之前,你不會再看見這個孩子!」
「不可能!」姬筠風站起身,怒道。
她說了這麼多,一直都沒有涉及他的根本利益,所以他懶得跟她多言。
可是冬冬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不可能帶走冬冬。
「他是我的親孫子,我自然不會傷害他,倒是你,在這邊城樹敵良多,冬冬跟著你,反而不安全!」杜淳冷聲。
姬筠風冷笑,冬冬有些害怕,上前抱住了姬筠風,眨巴眼楮看著前面珠光寶氣的皇太後。
杜淳一步一步上前,對著冬冬伸出手,「跟我走,我保證你會看見你娘親!」
冬冬搖頭,只是害怕的躲在姬筠風的懷中,姬筠風摟著冬冬,「母後,別白費心機了,冬冬不會跟你走!」
「你會後悔你今日的決定!」杜淳說完,冷冷的看了一眼鳳棲霜,轉身離去。
鳳棲霜在鳳晴雨的身體里面,魂魄感受到了一股壓迫之力,不知道為何,她感覺杜淳似乎能夠透過這具身體,看清楚她魂魄的本質。
杜淳走了之後,並沒有離開衙門,而是直接去找了顏茹素。
顏茹素正期期艾艾的坐在那里,將一朵花揉的粉碎,看見杜淳進門,她慌忙起身行禮,「見過母後!」
「不必多禮,我今日來,只是想問清楚上次你將聖女害的昏迷不醒的事情!」杜淳微微抬頭,開門見山的說道。
顏茹素臉色一白,隨即將事情婉婉道出。
杜淳蹙起眉頭,看來,這個鳳晴雨,很有些心機和手段了。
也不知道風兒究竟吃了什麼藥,竟然移情別戀,喜歡上了這個鳳晴雨。
還是,這個鳳晴雨和鳳棲霜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母後,有一件事情,不知當不當講!」顏茹素輕聲,試探性的看著杜淳。
杜淳揮手,「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這個鳳晴雨,恐怕是要妖物化身,據守夜的丫鬟講,她每天晚上,睡覺都跟死去一般,沒有呼吸,沒有體溫,不管下人怎麼叫,都叫不醒她……」顏茹素低頭,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杜淳眯眼,「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顏茹素篤定的道。
夜晚,洋洋灑灑,邊城再次下起了鵝毛大雪。
鳳棲霜早早的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她自然不會真正的休息,而是魂魄離體,來到了方黎身邊。
她進入雲婠婠的身體,坐起了身子,方黎坐在一邊喝茶,一見她醒來,瞟了她一眼淡漠的道,「這一次,你睡的時間夠長!」
「師兄為什麼從來不問,我離開的時候都去了哪里?」鳳棲霜上前,坐在方黎的身邊,提起茶壺,又幫方黎續了一杯茶。
「不管你去了哪里,今天晚上我們必須動手了,我已經查出血麒麟的下落,你好好準備一下我們下半夜就出發!」方黎並不領情,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道。
「師兄,為什麼忽然對我冷淡了許多?是霜兒有哪里做的不好嗎?」鳳棲霜蹙眉問道。
「沒有,你做的很好!」方黎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她不是婠婠,縱使穿著婠婠的身體,她也不是婠婠啊……
自己究竟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婠婠已經魂飛魄散,再也不會醒來了。
「師兄……」看見方黎即將要出門,鳳棲霜出聲阻止了他,「我們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會不會有危險?」
「曼青國皇陵,血麒麟一直都深藏在地宮之中,里面有太多不確定性的因素,所以晚上我們都用魂魄的狀態去皇陵!」方黎簡單的交待。
他看了一眼雲婠婠的身體,「出來吧,以後不要再進入這具身體!」
「哦!」鳳棲霜點頭,隨即月兌離雲婠婠的身體,雲婠婠就軟軟的倒進方黎的懷中。
方黎安頓好雲婠婠的身體,隨即拿出一張地圖,細細的指點鳳棲霜。
自古以來,皇帝最恨的就是陰陽玄術師,因為這些人是最有可能進入他們陵墓的。
遇見一般的玄術師也就算了,但是遇見方黎這一種鬼神般的存在,他們就慘了。
皇陵中陪葬的東西,肯定不保。
但是玄術師做到方黎這個程度,普普通通的寶貝已經不入他們的眼了。
有了這些問題,皇陵之中自然除了重重的機關,還有別的一些專門針對玄術師的東西。
鳳棲霜听的很仔細,在方黎眼前,她就如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只是听著他淳淳教誨。
兩人都以魂魄的狀態,離開邊城來到京城的時候,外面正下著鵝毛大雪。
鳳棲霜看了一眼邊城衙門的地方,總覺得今晚有什麼不妥。
可是也不能這個時候跟方黎說不去吧?
畢竟方黎是在幫她。
她咬著牙,隨著方黎一起御風來到了曼青國京城的皇陵外面。
用魂魄的形態,從外面朝著皇陵里面看去,盈盈的,都是鬼火。
這些是皇帝死的時候,真人殉葬,留下的怨念。
它們時時刻刻守護著皇陵,防止有鬼怪的闖入,可是也同時強大自己,希望能夠進入皇陵,吞沒里面所有東西。
方黎的魂魄,已經修成實體,他往陵墓前面一站,那些怨念就頓時嚇的瑟縮著後退。
他手中拿出一柄蛇形劍,蛇形劍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從他手中朝著陵墓內飛去。
短劍飛了一周,然後又穿透過陵墓的大門飛了出來,穩穩妥妥的呆在方黎的手心。
這是蛇形劍告訴他,里面沒有陷阱的意思。
方黎這才放心,率先穿過厚厚的石門,朝著里面飛去。
鳳棲霜有些害怕,畢竟這是她的魂魄,第一次做穿門盜竊的事情。
心念一動,她也隨著方黎一起,穿過了石門。
里面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空氣,索性她和方黎都是魂魄狀態,不需要呼吸,也不怕毒氣。
繼續飄忽了一陣子,她就發現,她飄不動了,兩只腿都跟灌鉛了一般,只能邁著兩條腿走路,不能像方黎那樣飄然前進。
可是方黎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只是繼續往前飄去,鳳棲霜剛想開口叫住方黎,方黎已經飄的無影無蹤。
她嘆息一聲,只好用兩條腿走路。
魂魄屬陰,這陵墓也陰冷如骨,她呆在這里面,有種被凍成冰雕的感覺。
前面有滴水的聲音,似乎還有人類的吐納之聲,這怎麼可能?
這里可是地下一千多里的地方,沒有空氣,沒有食物,只有一堆堆的白骨,怎麼會有活人?
她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姬昀軒坐在那里,手中盈著兩團黑氣,周圍的陰森之氣,全部朝著他的手心涌去。
他這是什麼邪功?竟然可以吸收旁邊的陰邪之氣為自己所用。
鳳棲霜瞪大了眼楮,然後發現,姬昀軒也睜開眼楮定定的看著她。
她大叫一聲,「師兄救命——」就朝著方黎的方向跑去。
而姬昀軒自然緊追不舍。
方黎來到陵墓最里面,發現鳳棲霜不見了,隨即轉身尋找,遠遠的就看見她喊著救命,朝著自己跑來。
姬昀軒黑色的手在抓住鳳棲霜肩膀的那一刻,被方黎擋住,兩人定定的看著對方,視線在空中交匯。
「你是什麼人?膽敢闖入皇陵!」姬昀軒冷聲,發現了眼前的這個男子,不好對付,于是出聲道。
方黎冷漠的看著他,一字一頓,「你又是什麼人?你不一樣闖入了這皇陵之中!」
姬昀軒冷笑,「我是這皇陵的主人!」
方黎也隨著一起冷笑,「我是這皇陵的客人!」
「你們要什麼,說出來听听,或許我可以送給你們!」姬昀軒並不打算跟兩人打斗,只是冷聲說道。
方黎收回蛇形劍,一字一頓,「血麒麟!」
姬昀軒的眸光,變得陰森無比,他咬牙切齒,「不可能!」
「那就打吧!」方黎的蛇形劍驟然刺出,朝著姬昀軒殺去。
姬昀軒竟然也是魂魄狀態,他抽出龍吟劍迎敵,他雖然修為沒有方黎高深,可是勝在兵器。
他的兵器是上古法寶,對上方黎的蛇形劍,佔盡了便宜。
方黎回頭看著鳳棲霜,「快去找血麒麟!」
鳳棲霜這才反應過來,朝著陵墓里面跑去。
可是陵墓里面,累累的全部都是白骨,這些都是當年殉葬之人的墓室。
鳳棲霜覺得有些惡心,捂著鼻子,想從他們身上飄過去。
可是剛剛踏出一步,就發出一聲「 嚓」的脆響,她竟然踩斷了別人的一根腿骨。
有沒有搞錯?她明明沒有那麼重……
等一等,她是魂魄狀態,怎麼可能有重量,除非,她的魂魄也修煉成了實體。
不知不覺,她修為竟然精進到如此地步。
咬咬牙,再也顧不上這滿地的白骨,她朝著里面沖去。
一屋子的怨氣,看見她就只有逃的份,哪里敢阻攔?
只是在她要躍進里面斗室的時候,被一枚八卦鏡照住。
她的身體在鏡子光芒下,動彈不得。
這八卦鏡是為了預防外面那殉葬的下人,變成鬼魂進去搗亂,沒有想到,現在竟然照住了鳳棲霜自己。
她保持著一個跑步的姿勢,動彈不得,大聲的喊了起來,「師兄,師兄救命啊……」
也不知道這八卦鏡,照的她時間長了,對她有沒有危害。
那邊方黎听見她的呼喊聲,一個猛然攻勢逼退了姬昀軒,朝著這邊跑來。
一見鳳棲霜滑稽的姿勢,他險些都笑了。
那鏡子是為了鎮-壓鬼魂,她不知道穿牆而過嗎?非要跟人似的,從門口過去。
笨到極點!
他伸手,光芒乍現,白光將八卦鏡擊落,鳳棲霜恢復自由,喘息著道,「師兄,多謝你!」
她竟然,不知不覺修成了魂魄實體?
看來白松收徒弟,真的很有眼光,他的這位師妹,天賦很高呢。
「師兄,小心後面,我進去找血麒麟了!」鳳棲霜說著,揮揮手,繼續朝著里面跑去。
「小心……」方黎出聲提醒,可是晚了,鳳棲霜「 」一聲掉進了一個陷阱里面。
冷箭從四面八方朝著她射來,她也不躲避,反正是魂魄狀態,這些東西怎麼可能傷的了她?
但是很快的,她發現自己錯了。
她渾身上下,都被射成了一個刺蝟。
「師兄,為什麼這些冷箭可以射穿我?」鳳棲霜哀嚎著,拔出身上的箭,還好都是皮肉傷不要緊。
她若是肉身實體的進來,還不死了千兒八百回?
「你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魂魄了,你修成了實體,就跟一個真正的人沒有兩樣!」方黎咬牙切齒,應付身後陰魂不散的姬昀軒。
「師兄,我好痛!」鳳棲霜哆嗦著爬了上來,後背上還插著幾只箭,模樣滑稽無比。
方黎感覺頭痛,他怎麼就一時失策帶著她一起來了?他若是一個人來,可能事情還簡單很多。
隨口念了一個安魂咒給她,鳳棲霜這才好了一些,盤腿坐在地上,她開始打坐念著安魂咒。
等安魂咒念了三十遍的時候,疼痛終于消散,後背的那幾只長箭,也自己墜落下來。
這邊,方黎和姬昀軒已經分出勝負,方黎手中的蛇形劍架在了姬昀軒的脖子上。
姬昀軒不服氣的坐在地上,冷冷的看著方黎。
「就算你拿到了血麒麟,也不可能走出這陵墓!」姬昀軒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的道。
「你最好祈禱我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血麒麟拿走,不然,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你!」方黎冷聲,手中的蛇形劍寒光一閃,化作了一根繩子,嚴嚴實實的纏住了姬昀軒。
他推著他往前走去,鳳棲霜起身,跟在姬昀軒的後面,狠狠的踹了姬昀軒一腳。
方黎看她,微微一笑,「你跟他有仇啊?」
「嗯,有點小仇!」鳳棲霜點頭,又踹了一腳出去。
「鳳棲霜,你別幼稚了,沒有任何人跟你有仇,你所看見的一切,都不是事實!」姬昀軒想要回頭,卻被鳳棲霜惡狠狠的又踹了一腳。
「你這個騙子,混蛋,我才不要相信你,當初裝成鬼醫藏在我身邊,後來騙我去嶺南,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死!」鳳棲霜咬牙,惡狠狠的道。
方黎皺眉,好奇的看著鳳棲霜,開始對她以前的事情,產生興趣。
「那你知道,是誰一直想要你死嗎?」姬昀軒怒道。
「就是你背後的主子杜淳,還有顏茹素那個惡毒的女人,我告訴你們,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你們遲早有一天會下地獄,下地獄!」鳳棲霜握緊拳頭,惡狠狠的再次踹了姬昀軒一腳。
姬昀軒被踹的踉蹌幾步,冷笑,「隨你怎麼認為,可是我告訴你,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你都會後悔!」
「我才不會後悔,我唯一後悔的就是,認識了你們姓姬的一群禽-獸,連累了……」季揚兩個字,梗在喉間,似乎帶著千斤重量,怎麼都吐不出來。
她的胸口悶悶的,酸甜苦辣,全部涌入喉間,眼眶也開始泛紅。
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再次見到季揚,若是看見他,她會告訴他,他很後悔。
當年沒有和他在一起,她真的很後悔。
姬昀軒沒有辦法再說話,因為被方黎塞住了嘴巴,那是蛇形劍變成的繩子,另外一端形成長長的布條,塞入了他的嘴巴。
他「支支吾吾」著,憤怒的瞪著方黎。
方黎伸手,攬住了鳳棲霜的肩膀,聲音溫和,「還疼嗎?」
「啊?」鳳棲霜不解,睜大眼楮看著方黎,她現在沒有穿雲婠婠的身體啊?莫不是師兄眼花了?將她當成了雲婠婠?
方黎見她這個樣子,隨即白了她一眼,不再說話,上前開始尋找血麒麟。
「師兄,你有沒有辦法,讓一個已經死去一年的人再次醒來?」鳳棲霜上前,討好的問道。
「魂魄還在不在?」方黎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知道……」鳳棲霜搖頭。
那個時候,她單純的要命,用個攝魂術自己都能吐半天,哪里知道魂魄不魂魄的?
方黎看了她一眼,隨即道,「尸體呢?尸體還在不在?」
「一年多,可能,已經腐爛了吧!」鳳棲霜壓低聲音,想著這個可能性。
方黎頓時無語,「當然可以復活,說不定這個人已經活了……」
「啊?真的?我要怎麼找到他?」鳳棲霜興奮的微笑,看著方黎。
「去陰間翻看生死薄,說不定這個人投胎就投在你身邊!」方黎嘲諷的開口。
鳳棲霜頓時萎靡下去,投胎?
若是真的投胎了?他就不是季揚了啊……
她想要找的人,只是季揚而已。
不會的,季揚不會投胎,他的魂魄一定守在某個地方,等著她去找他。
方黎看著前面,龍椅下面的一個紅色盒子,頓時眯起眼眸。
「師兄,為什麼這里也有龍椅,跟金鑾殿的一模一樣!」鳳棲霜好奇的說道。
「這里的皇帝,都希望自己死後,依舊是皇帝,所以就將陽間的一切,帶來這里!」方黎淡漠的解釋。
「下面那個東西,會是血麒麟嗎?」鳳棲霜指著龍椅下面的紅色盒子,輕聲道。
旁邊的姬昀軒,劇烈掙扎起來,鳳棲霜狠狠的踹了他一腳,「不許亂動,小心觸到了什麼機關!」
方黎薄唇緊抿,上前,「是不是血麒麟,打開盒子看看就知道了……」
他從龍椅下面拿出盒子,然後輕易的打開,里面一枚多邊形的水晶球,光彩奪目。
「師兄,快放下那個東西!」鳳棲霜喊了起來,因為她看見,源源不斷的白骨,從水晶球跑了出來。
方黎很快就發現水晶球的不對,他根本看不見白骨,只是感覺,這水晶球正在吸食著他的法術。
他狠狠的甩動手,無論怎樣,都將水晶球甩不掉。
鳳棲霜沖上前,想要幫方黎將水晶球拔下來,可是水晶球竟然黏在了她的手上,也源源不斷的吸食著她的法術。
「師兄,怎麼辦?」鳳棲霜焦急的甩動手臂,拿著水晶球,確實看不見白骨了。
但是周遭空氣涌動,她知道,一定很多白骨都跑了出來。
「自斷一臂!」方黎冷聲,快速的做出決定。
他看著姬昀軒,姬昀軒正在痛苦的掙扎,很可能是被那些白骨啃咬。
他伸手,蛇形劍從姬昀軒的身上飛離,轉眼間就握在了他的手上。
手起刀落,他被黏在水晶球上的胳膊,被狠狠砍下。
鳳棲霜看的一怔,不是吧?這樣就把自己砍了?他也真的能狠下心來。
「自己動手!」方黎將長劍一扔,丟在鳳棲霜的另外一只手上,鳳棲霜拿著長劍,一臉苦相,她不要啊……
她怕疼,她也怕砍斷自己的魂魄,自己就成獨臂了,她不想做獨臂啊。
方黎見她猶猶豫豫,隨即上前搶過長劍,狠狠的朝著她的胳膊一砍。
鳳棲霜尖叫一聲,砍那麼長干嘛?她的肩膀都要被削掉了……
嗚嗚,可惡的師兄。
「快點打啊,愣在那里干嘛?」方黎冷聲,一只胳膊的跟著那些白骨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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