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霜臉色難看,緊咬下唇,眸中含著淚光,雙手緊緊的攥著身下的床單,縴瘦的身體,在他身下不住發抖。愛睍蓴璩
他吻住她緊咬的唇瓣,緩慢進入,她在他的沖刺下,縴瘦的身體如一條岸邊月兌離水源的小魚,無力掙扎。
墨染的青絲,被撞擊出婬霏的的波紋,她眸中的淚,終于無聲滑落,隱入雲鬢,只留下點點淚漬。
激情過後,他摟著她縴瘦的身體沉睡,他的肌膚並不白皙,是常年練武的小麥色,纏綿在她白皙的身體上,帶著一股致命的誘惑。
她躺在那里,宛如木偶一般,動也不動,只是看著床榻上那繁紋紗幔,呼吸困難輅。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沉沉睡去,一覺醒來,旁邊已經沒有姬筠風的身影,但是她清楚的記得,他走的時候,印在她臉頰上的一吻。
起身洗浴之後,丫鬟送來了豐盛的早膳,她沒有任何胃口,只是吩咐丫鬟將早膳撤下,然後一個人來到了季揚和老王爺養傷的別院。
別院中,兩人相對無言。季揚身上的傷口沒有好利索,站在那里,顯得有些羸弱。他定定的看著鳳棲霜,眸光落在了她頸項間的紅痕上,忽然之間,胸口就如被剜了心髒一般的疼痛娉。
他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削瘦的身體,在風中顯得有些站立不穩。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他已經答應我,明天就送你和老王爺回嶺南,你們一路保重!」鳳棲霜清婉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她看著他焦灼卻失落的眸光,垂下了頭,然後緩慢轉身,打算離去。
季揚開口,幾次都想要留住她,卻屢屢的無言,他只能跑著上前,氣喘吁吁的攔住了她的路,仿佛發誓一般道,「霜兒,我保證,我會回來,會讓他親手將你送回我身邊!」
鳳棲霜沉默,看著他半響,眸光復雜無比,只是握著自己的手,緩慢從他身邊走過。
季揚站在那里,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靠一個女人,他才能活命,這樣的恥辱,他再也不要經歷第二次。
他要權利,他要無上的權利,只有權利才能保護他心愛的女人。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權利的***在他胸口無限膨脹,他眸光熠熠生輝,定定的看著鳳棲霜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見,他才緊咬銀牙,然後轉身進入屋內。
回到景陽軒的時候,姬筠風已經在屋內等她,見她失魂落魄的回來,很是不滿的道,「怎麼不吃早膳,看你瘦的……」
他伸手,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拉著她來到自己的身邊,讓她坐在自己懷中。
她就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坐在那里,旁邊的丫鬟遞來茶水,姬筠風順手接過,喝了一口,點頭,「嗯,這雨後的花茶不錯,你嘗嘗……」
他看著她白皙的小臉,隨即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自己喝下一口茶,然後低頭湊近她的唇瓣,用手托住她的後腦勺,讓她沒有辦法逃避,舌尖撬開了她的柔唇。
溫熱的帶著花香的茶水,就汩汩的流入她的唇內,她被迫接納。
一股惡心的感覺翻天覆地涌來,她身體一個戰栗,然後一把推開了他,彎腰開始大吐特吐。
原本早上就沒有吃任何東西,這次吐的連膽汁都嘔了出來,她彎著腰,臉色蒼白。
丫鬟慌忙上前,攙扶住她,焦急的看著姬筠風。
姬筠風眼神陰鷙,一只手還拿著茶杯,森冷的視線看著鳳棲霜,眸中滿是冷冷的自嘲。
鳳棲霜不敢看他的眼楮,只是站在那里,身體搖搖欲墜。
「嫌我惡心是嗎?我也確實夠惡心的,你妹妹那個破鞋我也要,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也不嫌棄,你們姐妹倆怎麼就這麼下賤,一個休都休不掉,一個剛剛被休就黏上了季揚……」他生氣的看著她,不住的喘息,顯然氣的不輕。
鳳棲霜站在那里沒有動,猶如怯生生的孩子,清澈的眸光,帶著些許驚恐的意味,稍稍的看了他一眼。
他氣的更加厲害,緊咬牙齒,然後闊步走了出去。
站在外面長廊柱子旁邊,他一掌揮去,柱子被打出一個豁口,他的手頓時血流如注。
守在外面的向左著急上前,看著他受傷的手道,「四爺,您的手……」
「她嫌棄我,她竟然嫌棄我……」姬筠風深吸一口氣,忍住胸口洶涌的血氣,然後像是決定了什麼一般,拔步走開。
向左站在那里,莫名其妙,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屋內,丫鬟收拾著地面,欲言又止的看著鳳棲霜,見鳳棲霜回過神來,幫她收拾地面,這才壯著膽子道,「姑娘,您還是不要氣著四爺了,您不知道,四爺為了讓你開心,已經寫休書想要休掉棲霞側妃了……」
鳳棲霜的手頓住,他要休掉棲霞?棲霞一心一意待他,果然是這個結果。
何況,她哪里氣他了?他口吐髒言,將她們姐妹倆罵成這樣,她都沒有生氣,她不知道,他究竟生哪門子的氣。
難道就為了她當著他的面吐了出來嗎?這雖然不雅觀,弄髒了屋子,可是她自己打掃就好,他干嘛氣成這樣?
丫鬟絮絮叨叨,說的無非都是四爺如何辛苦,如何隱忍,對于鳳棲霜所受的苦,根本不提,似乎他們之中,不對的那個人是鳳棲霜一般。
鳳棲霜從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一句。
入夜時分,鳳棲霞竟然來到景陽軒找鳳棲霜,一見鳳棲霜,她就咄咄逼人的道,「鳳棲霜,你長出息了,竟然敢在四爺耳邊吹風,讓他休了我……」
鳳棲霜搖頭,吶吶的道,「我沒有……」
「還敢說你沒有?」鳳棲霞打斷她的話,怒吼道,「以前你不在的時候,四爺雖然對我也不愛搭理,但是起碼從沒有說過要休了我,可是你來了之後,四爺已經連續兩次想要休了我了!」
鳳棲霜站起身,想要解釋,卻被鳳棲霞一個冰冷的耳光打在臉上。
她被打的一怔,捂著自己的臉,失望的看著鳳棲霞。鳳棲霞伸出手指,指著鳳棲霜,怒吼道,「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沒有想過要跟你搶四爺,棲霞,我們姐妹倆一定要這樣麼?」鳳棲霜咬唇,捂著自己的臉,眸中含著淚光。
「我也不想這樣,鳳棲霜,鳳家的大小姐是我,爹爹最疼愛的女兒也是我,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要跟我搶?」鳳棲霞魔怔了一般,抓狂的看著鳳棲霜,眼眸中竟然也流出了淚,「你知道我有多愛四爺嗎?太子妃我不做,爹爹我也不要,甚至連從小疼我的娘親,我都不管,我只是不想四爺認為我有二心,為什麼,為什麼這樣他還是不肯要我,為什麼?」
鳳棲霞哭了起來,恨恨的看著鳳棲霜,聲音嘶啞。
「棲霞,姬筠風,不是你我這種死心塌地的傻瓜可以愛的……」鳳棲霜哭著,深吸一口氣,放下自己的手別過身去。
「姐姐,我沒有辦法不愛他,打小我見他的第一次,我就愛上他了,十年,我認識他十年,也默默的等著自己長大,就為了能夠嫁給他,姐姐,求求你把他讓給我……」鳳棲霞哭著,上前,握住了鳳棲霜的手,眼眸通紅,眼淚不住落下。
「我要怎麼讓給你?我現在只是他的禁臠,禁臠你懂不懂?」鳳棲霜哭著,看著鳳棲霞,聲音哽咽。
「你可以的,只要你離開,筠風就是我的,姐姐,你走吧,求求你走吧……」鳳棲霞哭著搖晃著她的身體,眼淚打濕了整張姣好的小臉,精致的妝容也暈染開來。
鳳棲霜搖頭,哽咽著沒有說話。
她也想走,可是她能走去哪里?季揚還在養傷,她沒有辦法走,她也根本走不掉……
「姐姐,你知道嗎?很多次我想殺了你,只要你死了,筠風他就是我的了,可是我沒有,我下不了手,你是我的姐姐,我下不了手……」鳳棲霞哭著,淚流滿面,近乎是魔怔的看著鳳棲霜。
鳳棲霜訝異的張大嘴巴,眼淚掛在臉頰,卻說不出話。
「姐姐,你死吧,好不好?反正你會克死身邊所有人,當年若不是我娘親,你早就死了,姐姐,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幸福了……」鳳棲霞臉上掛著淚水,竟然笑了起來,搖晃著鳳棲霜的手,魔怔的看著她。
鳳棲霜搖頭,身體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徹底的寒冷,她顫抖著,將自己的手從鳳棲霞手中抽出。
「姐姐,求求你,你自裁吧,把筠風還給我,還給我……」鳳棲霞魔怔的站起身,看著鳳棲霜,鳳棲霜卻逃似的離開景陽軒,遠離了鳳棲霞。
棲霞瘋了,她真的瘋了,她竟然求自己自裁。
她知道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
鳳棲霜哭著,朝著外面跑去。
外面的丫鬟,提著燈籠三五成群的走過,只听其中一個道,「你听說了嗎?四爺已經給了棲霞側妃休書,她自己賴著不肯走……」
「對啊,據說她拿到休書,整個人都瘋了,先是拿著刀將粉墨嚇的逃走,然後用刀自戕呢,她整個胳膊上都是傷口……」
「哎,真可憐……」
鳳棲霜嚇的一個激靈,然後想起了鳳棲霞近乎魔怔的樣子,棲霞她,竟然這樣傷害自己。
想到這里,她朝著景陽軒臥房跑去。
屋內,一個下人也沒有,只有鳳棲霞對著燈光,拿出了一把小刀,她看著刀鋒,淒厲的笑著,然後挽起自己的衣袖,在傷痕累累的胳膊上,一道一道的劃出傷口。
鮮血順著她的胳膊流下,她似乎根本不知道疼痛一般,看著那妖艷的紅色,笑的嫵媚。
「棲霞,棲霞——」鳳棲霜叫著她的名字,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鳳棲霞的力氣原本就沒有她大,她很輕易的就制住了她,匕首被她一把搶過,丟在地下。
鳳棲霞哭了起來,「姐姐,姐姐對不起,我竟然想要殺了你,可是我求求你,把姬筠風讓給我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我把他讓給你!」鳳棲霜點頭,眸中滿是淚光,抱著鳳棲霞,安慰著她。
「可是姐姐,你根本逃不掉,除非你死,你死好不好?」鳳棲霞笑著,看著地上染血的匕首,彎腰就想撿那把刀。
鳳棲霜一把阻止她,「姐姐怕血,所以姐姐不用這種方法死,好不好?」
「那你服毒,我這里有毒藥,你一定可以死的!」鳳棲霞眼眸出奇的亮,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包,遞在了鳳棲霜的手中。
鳳棲霜接著藥包,竟然感覺有千萬斤重,她看著鳳棲霞的眼楮,分不出她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
「你死不死?你究竟死不死?」鳳棲霞著急起來,狠狠跺腳。
「我死,我死!」鳳棲霜點頭,哭著眼淚流出。
「你早該死了,爹死的時候,你就應該一起死,是你沒有保護好爹,是你克死了爹!」鳳棲霞惡狠狠的道。
鳳棲霜點頭,眼淚紛紛墜落,「我該死,是我克死了爹……」
「那你快點死……」鳳棲霞搖晃著她,催促道。
「好,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得,跟很多人告別……」鳳棲霜不敢違背她的意思,只能哭著應付。
「好,我等你,你快去告別!」鳳棲霞揮手,微笑著道,「不要告訴菊娘和小雅,不然她們一定要阻止你服毒……」
鳳棲霜站在那里,眸中滿是淚花的看著鳳棲霞,棲霞真的瘋了,小雅和菊娘,都已經不在了。
她腳步遲緩的走出景陽軒臥房,然後吩咐了丫鬟看著鳳棲霞,自己卻一步一步朝著景陽軒書房走去。
她要求求姬筠風,這個時候,不能休了棲霞,棲霞受不了這個刺激,還有棲霞必須得一個很好的大夫照顧她,她這個樣子下去,非折磨死她自己不可。
景陽軒書房外面,向左守在那里,他見鳳棲霜臉色難看的走來,眼眸紅腫,似乎哭過的樣子,隨即皺起眉頭。
四爺白日才被王妃氣的差點吐血,這一會兒,王妃又眼淚迷離的來找四爺。她是要跟四爺求原諒的嗎?他相信,不用她求,只要冷落四爺幾天,四爺保準屁顛屁顛的去求她。
不過王妃娘娘是個好姑娘,他相信,她是不會這樣折磨四爺的。
這樣想著,鳳棲霜已經走到了向左的身前,盡量平靜自己的情緒道,「我找姬筠風……」
「四爺出府了,王妃若是有事,可以在書房內等著四爺!」向左讓出一條路道。
鳳棲霜猶豫片刻,抬步,朝著書房內走去。
書房內充斥著一股濃郁的男性氣息,一看就知道,平日里沒有女人進來這里。
向左點燃了蠟燭,屋內被橘色的光芒充滿,吩咐侍衛送來了茶水,向左離開,只留下鳳棲霜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那里。
他希望王妃可以看看四爺的生活究竟多麼苦悶,以後少氣氣四爺,他們這做屬下的,以後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鳳棲霜坐在那里,隨手幫他收拾著一些東西,折子和書籍都分類整理好,可是在她拿開一本厚厚書本的時候,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掉在地上,金色的光芒照耀的她幾乎睜不開眼楮。
她蹙眉看著地上的那東西,最後在看清楚地上金瓖玉的時候,臉色瞬間慘白。
這是她的東西,是大婚之夜,那陌生男子用一根手指破了她的身體之後,她拿著這東西砸他,然後他拿著金瓖玉逃之夭夭。
沒有想到,這東西竟然在這里,也就是說,大婚之夜根本就是姬筠風壞了自己的貞潔。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鳳棲霜臉色慘白,撿起地面上的金瓖玉,身體搖搖晃晃站在那里,攥著金瓖玉的手,因為用力,手指泛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響起輕快的腳步聲,接著是門被推開,姬筠風站在那里,俊美的臉上一臉輕松,微笑著看著鳳棲霜,「霜兒,向左說,你等了我一個時辰了……」
「怎麼了?你臉色很難看……」姬筠風發現鳳棲霜臉色不對,隨即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然後發現了她手中握著的一塊硬邦邦的金瓖玉。
他的臉色瞬間難看,張著嘴巴,想要解釋,卻看見她慘白的小臉,解釋的話無法說出口。
「為什麼要這麼做?」鳳棲霜開口,聲音似乎穿透他的靈魂,直擊他身體的各個部位,他沒有辦法看著她的眼楮,只能別過頭去。
「為什麼?」鳳棲霜再問,已經是咆哮出聲,聲音撕心裂肺。
「那個時候,我不想娶你,因為娶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姬筠風冷漠的開口,卻不敢回頭看她的眼楮。
「那麼現在呢?現在為什麼要將我禁錮在你身邊?」鳳棲霜開口,竟然兀自的笑了一笑,沒有等他答話,她接著道,「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上了我,姬筠風,你這個沒有心肝的壞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姬筠風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一向是溫婉的,就算傷害她,她也不可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看著她的眼楮,清澈,如幽泉一般,漂亮的不可思議,可是這樣漂亮的眼楮中,他絲毫看不見自己的位置。
冷漠的一笑,姬筠風嘲諷的開口,「我原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蛋,殺人擄掠,我無惡不作,怎麼,你讓天打我,雷轟我啊!」
他囂張的開口,怒氣燃燒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里面充滿了冷冽之意。
她笑著後退,眸中已經有了淚水,緩慢離開,身形踉蹌。
姬筠風開口想要叫住她,卻只是動了動薄唇,腥甜的味道在喉頭百轉千回,一道鮮紅的血霧噴薄而出,他站在那里身形不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絕望離去。
是啊,就算知道,大婚之夜,他奪走了她的清白,她又能怎麼樣?
她和鳳棲霞,原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上。
她能拿他怎樣?他是權勢傾天的四爺,是寒王府唯一的主子,不管是姬筠風還是姬筠寒,他都可以隨意的變幻身份。
她一直不相信,那個對她溫和寵愛的寒會是姬筠風,她也不相信,大雨中跪在皇宮外面,只為求得她活命的姬筠寒也是姬筠風……
不過都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是姬筠寒還是姬筠風,都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她不恨他,也不恨自己的命運,只是若有來世,她再也不要跟皇室的人牽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