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鳳棲霜大驚,上前,想要扶起皇上,可是桂公公的動作更快,他大步上前,扶起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皇帝。愛睍蓴璩
「傳御醫——」桂公公的臉色難看,對著不遠處守在一邊的侍衛喊了一句。
鳳棲霜伸手,想要幫昏迷的皇帝把脈,卻被桂公公一把推開,他皺眉看著她,怒斥道,「你對皇上做了什麼,為什麼好好的突然暈倒了?」
「不關我娘親的事情,桂公公,讓娘親給皇上把脈吧,娘親她醫術很好的……」冬冬站在一邊,著急的抓著桂公公的手。
另外一邊,皇後听聞皇上暈倒,已經帶著御醫匆匆趕來,鳳棲霜自然沒有機會再靠近皇上,她和冬冬被擠到很遠的地方,只能站在那里看著慌亂的人群輅。
「娘,皇上他到底怎麼了?」冬冬伸手,拉住鳳棲霜的胳膊,仰著頭,小聲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淺顯的看,他的樣子像是中毒,但是從深層探究,他不可能中毒,倒是像,窒息……」鳳棲霜蹙眉,看著人群。他們將皇上的身體很快挪回了長秋宮,那幾個御醫也很無語。因為他們看不出皇上的病因,皇後沒有問責他們,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他們哪里還有資格建議,不要挪動皇上。
鳳棲霜知道,這一會兒的時間,他們可能已經用不上自己了,隨即拉著冬冬回到了太醫院的小屋騭。
剛剛回到小屋,冬冬就躺了下來,鳳棲霜知道,他是想查後面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阻止,只是站在那里,幫他守著門口。
很快的,冬冬醒來,他臉色略微有些蒼白,支起自己的身體道,「娘,我看見你被囚禁在一個有假山花園的後院里,然後你拿著花瓣,不停的將花瓣掰成一片一片……」
鳳棲霜抿唇,疑惑的看著冬冬,她會被皇上突然昏迷的事情牽涉嗎?可是如果這樣,冬冬前些日子,為什麼看見了姬筠風有牢獄之災,為什麼沒有看見自己有事?
究竟是自己多管閑事,所以牽扯上了自己?還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鳳棲霜站在那里,想起接下來的事情,蹙起眉頭。
她仰頭看著外面的天色,這一刻是陰陽先生口中的吉時,那個人,就要和顏茹素拜堂了吧?可惜,注定了,他們今日不能成婚。
果然,長秋宮方向的喪鐘響起,所有的宮人,全部小跑起來,他們換上了一色素色喪服,跪在長秋宮的外面。
皇上甍逝的消息,所有人奔走相告,皇宮中飛出幾只白鴿,目的地都是朝著北方的邊城。
太子第一時間出現在了皇宮中,穩住了宮中的局面,鳳棲霜看著姬澄那熟悉的面龐,忽然覺得,她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那純淨的外表之下,究竟藏了一顆怎樣千回百轉的心髒?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邊城,參加姬筠風的婚禮,可是現在,他卻在京城出現。
他或許早就猜到這麼一天,所以一直潛伏在京城,等待著最後的時機,將姬筠風一網打盡。
姬筠風帶著新婚妻子,趕往京城的時候,京城的一切,已經被姬澄控制,他走在清晨蒼涼的大街,忽然就感覺到了,世事無常。
時隔五年,他又回來了,可是這一次的回來,再也看不見那個對他總是很嚴厲的人。
他的父親……
他不相信父皇就是這麼病逝,因為一切都太巧了,父皇剛剛病逝,就傳說皇宮被姬澄掌控的消息,還有邊城那個參加他婚禮的姬澄,赫然只是一個替身。
這像是一個局,而他和姬瑞,就是這居中之人。
長秋宮,寧靜的夜晚,宮中隱隱听見宮人的哭泣之身。
鳳棲霜和冬冬潛伏在那里,他們看著宮殿中,那停放著的奢華楠木棺,莫名的有些害怕。
「冬冬,我們回去吧,皇上究竟怎樣死的,根本就和我們沒有關系……」鳳棲霜壓低了聲音道。
「娘,如果不查清楚,他們會將毒害皇上的罪名,強加在我們倆的身上……」冬冬拉了拉他的手,看著前方道,「我去他們的夢里,找他們玩耍,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娘你一定要乘著這一刻鐘,檢查皇上的尸體!」
鳳棲霜點頭,只能咬唇走了出去。
宮人嚶嚶的哭泣聲,變的小了很多,眼看著他們低著頭都已經睡著,整個大殿發出一片沉默的死寂。
她碎步走到棺材旁邊,從擺放貢品的桌子爬上了棺材,棺材並沒有釘死,可是推了半天,那楠木的棺材實在太重,她根本就推不開。
黑暗中,有一個影子飄忽而下,在這樣的夜晚,仿佛鬼魅一般,站在了她的旁邊。
她嚇的一個哆嗦,剛想出言呵斥,那黑色的影子拉下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萬分熟悉的臉,是莫北……
莫北看了她一眼,似乎來的目的跟她一樣,掌心凝聚內力,推開了棺蓋,然後伸出手指,試探在皇帝的鼻息間。
確實,已經死透,而且嘴唇發紫,是中毒之像。
鳳棲霜看的,則是專業很多,她翻開皇帝的眼皮,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細微的,她竟然听見了脈搏跳動的聲音,雖然很是輕微,可是依舊被她發現了。
她臉色一變,收回了手。
莫北則是蓋上棺蓋,將一切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拽了一把鳳棲霜的衣袖,然後朝著皇宮外面飛逝而去。
鳳棲霜想著冬冬,自然不肯跟他同去,剛要掙扎,卻被他點住了穴道,然後直直的帶回了門口羅雀的寒王府。
寒王府內,姬筠風著急的走來走去,旁邊站著已經綰了婦人發髻的顏茹素,顏茹素捧著一杯茶,看樣子是想遞給姬筠風,可是姬筠風根本沒有接。
顏茹素臉色有些黯然,他們大婚之日,出了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是該憂還是該喜。
憂的是,他們連洞房都沒有,就急沖沖的趕來京城,未來是吉是凶,真的說不清道不明。
喜的是,還好他們將婚事辦了,不然皇帝甍逝,皇子得守孝,起碼三年內,不能辦任何喜事了。而且一切的矛盾都將浮上水面,未來,正在逐漸清晰。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容不得他們樂觀,他們只能呆在這門可羅雀的寒王府,等著莫北回來。
莫北回來的時候,懷中抱著一個人,他將人放在書桌後面的榻椅上,顏茹素的眸光,頓時變得陰沉。
「你帶她回來干嘛?」顏茹素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她是真的不喜歡鳳棲霜,這個女人看似柔弱,可是她太聰明,知道的事情太多。
「主子,我在長秋宮看見,她也在為皇上檢查,所以就將她帶回來了……」莫北小聲道。
姬筠風點頭,坐在鳳棲霜的身邊,很自然的伸手為她把脈,除了身子虛弱一點,別的沒有什麼。
他的動作很熟稔,似乎多年的夫妻一般,察覺鳳棲霜的身體並無大礙,這才將被子給她蓋好,嘆息一聲看著她素淨的小臉。
「風,這個女人別有用心,她竟然跟著我們,又來到京城!」顏茹素咬牙切齒的道。
姬筠風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比我們先到京城,這幾天一直呆在父皇身邊,替父皇診病,等她醒來,我有很多話要問她,莫北,送素素回房休息……」
「王妃,這邊請——」莫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半是恭敬,半是脅迫的送顏茹素離開。
顏茹素咬牙,眸中的水珠泫然欲泣,看了姬筠風一眼,隨即哭著離開。
姬筠風只是嘆息,女人,真是這世上最奇怪的動物……
鳳棲霜醒來,看見身邊的姬筠風,嚇的幾乎跳起來,她看著四周,發現這里是寒王府書房,隨即蹙眉,「冬冬呢,我的冬冬……」
「他還在皇宮,我已經派莫南去接他,你乖乖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很快的就可以看見他!」姬筠風淡漠的道。
鳳棲霜側身看著他,眸中滿是凌厲之色,「你居然敢拿冬冬威脅我?」
「隨你怎麼想!」姬筠風不耐,開口道,「第一個問題,我父皇到底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鳳棲霜不假思索。
「我父皇死之前,可有說過什麼?」姬筠風根本不理會她的態度,接著問道。
「沒有!」鳳棲霜冷然,毫不猶豫。
「第三個問題,你接近我父皇,究竟有什麼目的?」姬筠風的眸光,變得陰沉,狠歷無比,他定定的看著鳳棲霜,似乎打量著一只獵物。
鳳棲霜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她坐在那里,緊緊的擰著身下的絨布,不停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最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鳳棲霜,若是被我查出,父皇的死跟你有關系,我不管你有什麼來歷背景,總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姬筠風說完,已經站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鳳棲霜看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
清冷的大街上,鳳棲霜不斷的在奔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逃出寒王府,那個地方現在對她來說,是最安全的,而且如果姬筠風沒有說謊,冬冬馬上就要去寒王府跟她匯合。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幾年前傻傻相信別人的鳳棲霜了,現在除了她自己,她誰也不會相信。
皇上沒有死的消息,她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
她想不通這件事情,皇上忽然暴斃,究竟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有人真的要暗殺皇上?
越想越覺得可怕,不知不覺,她竟然又攪入皇室的紛爭。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她必須帶著冬冬離開這里,當然,還必須帶著姬筠風留下的種子。
靠近皇宮的時候,她站在那里,氣喘吁吁,身後沒有追兵,可是她總是覺得,有一雙眼楮,在不遠的地方,無時不刻的盯著她。
她剛剛靠近宮門口,想要拿出太醫院給她配備的腰牌,一輛馬車疾馳的聲音打斷了她,她怔怔的看著不遠的地方。
只見姬澄撩起簾子,露出了一張俊美的臉頰,他看見鳳棲霜明顯一怔,靠近她的時候,他跳下馬車︰「棲霜,我找了你很多年,他們說父皇出事的時候你在旁邊看著,我一直不相信,你怎麼會在這里?」
鳳棲霜臉色蒼白,她抿唇搖頭,對于姬澄,她實在不能將他當做朋友。
她記得,當年她落魄的時候,想要上,門找他幫忙,可是小廝攔著她,她根本就見不到他。
姬澄似乎發現了鳳棲霜的生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棲霜,跟我回太子府,你呆在皇宮,太危險了……」
「我要找冬冬,我的兒子,他四歲大,大概這麼高……」鳳棲霜比劃著,看著姬澄的臉,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幫自己找到冬冬。
「那個孩子,已經被四哥的人帶走了,不過沒有關系,四哥現在自身難保,明日我就去寒王府,親自將冬冬接來……」姬澄拉著她的手,想要扶她上車,卻被她拒絕。
「太子殿下,我是皇上甍逝的目擊者,我必須呆在皇宮,皇後娘娘隨時要問話,還有一些大臣,也時時刻刻盯著我,我這個時候去太子府,會為你帶來麻煩!」鳳棲霜的話,情真意切。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皇上的死和她有關,可是苦于找不到證據,若是這個時候,她去了太子府,很可能讓姬澄引火燒身。
姬澄搖頭,「放心吧,你呆在太子府,沒有人敢說任何一個字!」
看著姬澄篤定的樣子,鳳棲霜不好拒絕,現在他和姬筠風,究竟誰在優勢,誰在劣勢,根本說不清楚。
姬澄掌握了皇宮中所有的御林軍,但是禁軍究竟站在哪一方,還很不好說。
況且姬筠風這些年,雖然名義上沒有任何兵權,但是實際上,以邊城為據點的附近八千里封地,他可以隨意的調兵遣將。
更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鎮北王府,還有一個擁有數十萬軍隊的鎮北王。
姬澄似乎看出了她的擔心,溫和的笑笑,揉揉她的頭發,一如五年前一般的道,「你什麼都不用理會,走吧,很多事情,我要跟你說清楚……」
他拉著她上了馬車,朝著太子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太子府內,兩個孩子跑來跑去,其中一個撞在了鳳棲霜的身上,鳳棲霜被撞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對面的孩子已經罵開,「哪個不長眼的***才,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撞本小姐?」
「對不起,對不起……」鳳棲霜慌忙道歉,看著眼前這個一身紅衣,嬌美無雙的小姑娘。
小姑娘跟冬冬差不多大,可是明顯比冬冬高出一個個頭,她手中拿著鞭子,鋪天蓋地的就朝著鳳棲霜抽來。
鳳棲霜想躲,可是根本躲不掉,這姑娘一看就是練過武功。
身後有一只手及時的抓住了鞭子,狠狠的拽過鞭子,姬澄冷漠的道,「青燕,你瘋了不成,整日拿著鞭子,成何體統?」
「爹爹,姐姐打我……」小姑娘身後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上前,對著姬澄告狀。
姬澄松開小姑娘的鞭子,彎腰抱起小小姑娘,他撫模著小小姑娘的臉頰,心疼的道,「青燕,我警告你多少遍,以後不許欺負任何人,你听不懂嗎?」
「哼,是她自己找打!」姬青燕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姬澄氣的臉色發青,卻無可奈何。
他抱著懷中的小小孩子,回頭看著鳳棲霜,微微一笑,歉意的道,「剛剛那個叫做青燕,她娘親是竇貴妃的親佷女兒,我懷中的這個,叫做青痕,娘親是……」
他低頭,吻了吻青痕,青痕小巧的臉上,還有鞭痕,淚珠掛在睫毛上,模樣十分可愛。
「我娘親叫做曹曉魚,她沒有死,她只是給青痕找最美麗的頭巾去了……」青痕脆生生的道。
姬澄眸光黯淡下來,可是很快的掩去,他放下青痕,拍了拍青痕的頭,「怪孩子,去玩自己的吧,以後躲著青燕一點,別讓她欺負你……」
「嗯!」青痕乖巧的點頭,拿著手中的玩具,就朝著另外一邊跑去。
「青痕……」鳳棲霜看著青痕小小的背影,蹙起眉頭。
兩歲的孩子,走路還不是很穩,可是看著那蹣跚的背影,卻十分歡喜,這孩子,很可憐,從小沒有娘親,怕是也要受很多欺負吧?
「青痕的娘親,從懸崖上掉下去了,她一直以為她的娘親沒有死,其實,已經死了……」姬澄悲哀的道。
「或許,真的沒有死……」鳳棲霜小聲的建議,她也從懸崖掉下去過兩次,可是兩次都沒有死。
「不!」姬澄搖頭,動了動嘴唇,忽然就情緒低落,「我已經找到了她的尸體!」
鳳棲霜不再說話,心情隨著一起,開始低落。
「霜兒,我現在要怎樣做,才是對青痕好?」姬澄轉身看著鳳棲霜,他知道眼前的這個,是善良的女子,或許她可以給他一個很好的建議。
「青痕的娘親已經不在了,不管怎樣,你都給不了她一個親娘,你能做的,就是做一個好父親,每日關心她,愛護她的父親!」鳳棲霜看著青痕消失的方向,淡漠的道。
「是啊,目前的形式,我能給她的,就只有自己的溫暖,父皇的死,實在太詭異了,我擔心一切都是姬澄的圈套,他留有後招,只是等著我露出馬腳而已……」姬澄小聲的道。
他蹙起眉頭,看著不遠處的假山涼亭,眸光深邃。
鳳棲霜身心一震,姬澄,這是在套她的話……
他以為自己是姬筠風派去,呆在皇上身邊的臥底,所以拿這話套自己,現在皇上剛剛甍逝,他確實不敢有任何動作。
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沒有意外,他一定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下一任皇帝,只要他按兵不動。
「前朝的事情,我實在不懂,棲霜累了,想要下去休息……」鳳棲霜微微低頭,眉頭微蹙,她不能告訴他,皇上根本沒有死的消息,不然萬一他暗中動手,皇上從假死變成真死,那麼姬筠風,就真的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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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兩天感冒嚴重,昨天終于在晚上把文弄上去了,總算沒有斷更,更新時間不穩定,親們見諒!還有,關于女主,我要大開金手指,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