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說現在鳳晴雨不答應,就算三姑娘,也不會同意的。愛睍蓴璩
果然,站在一邊久久沒有說話的三姑娘冷聲,「來人,將鳳棲霜拉下去,打入天牢!」
白松眉頭一皺,看著鳳棲霜的神色,變幻莫測,最終,依舊是看著鳳棲霜被左右侍衛帶走了。
鳳棲霜又一次的被打進了天牢,以前在天牢中,她總是很忐忑,將自己弄的淒慘無比,可是這一次進來,她卻無比心安。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沒有比她現在,更加淒慘的狀況了於。
神女國天牢,從牢房到伙食,都是一等的好。雖然跟雲暖宮沒有辦法比,可是比起曼青國的牢房,簡直已經不是牢房了。
她走在明亮的牢房中,地面上不染塵埃,每天都有小廝過來打掃,送一些清水和食物,她呆在這里,每日背著口訣,念著心法,也不覺得苦悶。
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將神魔札記帶過來解悶執。
在牢房中呆了,大概是七天左右,她的玄術精進的厲害,現在已經能夠靈魂出竅,雖然出竅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足以讓她驚喜。
第八日的時候,牢房中光線明亮,影影綽綽,走進來兩個黑影,其中一個一身黑色長袍,另外一個,矮矮胖胖,穿著獄卒的衣服。
她站起身走到牢房門口,雙手扶著牢房的柵欄,壓低了聲音,「師傅,師傅……」
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一怔,臉色有些奇怪的看著鳳棲霜,他慌忙上前,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霜兒,你怎麼看出是我了?」白松有些奇怪,打開,房門,拉出鳳棲霜。
他自認為,他裝扮的還是很到位的。
「你走路的樣子……」鳳棲霜指指他的腳,微微一笑。
白松訕訕的撓撓頭發,看了一眼旁邊,裝扮成獄卒的唐禮,「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將霜兒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師傅……」鳳棲霜有些著急,握住了白松的手,「我呆在牢房挺好的,要不,你別費心思把我送出去了,這樣會連累你!」
「傻孩子,師傅沒有關系,倒是你,一直留在牢房,會有別有用心的人,想殺了你!」白松反握著鳳棲霜的手,凝重的道,「師傅一直相信,你就是小雨,但是小雨究竟又是怎麼醒來,師傅會查個清楚,到時候,你就能在此回到皇宮!」
「不,師傅,不用再查了,其實我是不是聖女,一點都不重要,反正,我是師傅的徒弟!」鳳棲霜笑笑,眼楮眯成一個月牙狀。
白松欣慰的點頭,篤定的道,「沒錯,不管你是不是聖女,你都是師傅的好徒弟,師傅跟你保證,就算你不是小雨,手心手背都是肉,師傅也不會偏心小雨!」
鳳棲霜這次笑出了聲,跟個孩子一般,挽住白松的胳膊,「師傅真好!」
「好了,別磨磨唧唧了,這里是牢房,趕緊走!」唐禮站在一邊,盯著牢房的入口道。
「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白松拉著鳳棲霜的手,朝著外面走去。
幾人一路順暢,出了神女國皇宮,鳳棲霜這才知道。
白松之所以穿著一身黑袍,因為他要讓人誤認為他是黑羽,然後所有的指控都可以落在黑羽的身上。
而唐禮,他則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也不知道白松給了他什麼好處,讓他冒著這樣的風險,幫助白松。
出了牢房,立刻有人遞來衣服,唐禮換上自己的衣服,而鳳棲霜則是在外面套了一身紅裙。
她認識,這紅裙是唐禮小妾的。
上了馬車,白松坐在旁邊,換回自己的一身白袍。而鳳棲霜則是將臉往唐禮懷中一扎,再也沒有人可以認出她。馬車出宮的時候,簾子撩開,檢查的侍衛看見三人,立刻放行。
大約走了三個時辰左右,算算時間,已經走出了神女國的帝都。
因為神女國並不大,帝都當然也不會太大。
下了馬車,鳳棲霜站在那里,無助的看著白松。
白松則是撩開簾子,跳下馬車,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些銀票,塞在了鳳棲霜手中。
他是貧命,手中這些銀票,已經是他全部的家當了。
他捧著鳳棲霜的手,欲言又止,鳳棲霜只是怔怔的看著他,壓低了聲音,「師傅,我對這里不熟,除了你,誰也不認識……」
白松心里難受,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回頭,「老唐,你身上還有銀子嗎?」
唐禮身上的銀子還真不少,搜了一搜,零零整整竟然有三百兩,比白松給的多多了。
他將所有的碎銀子和銀票,全部塞在鳳棲霜手中,「找個地方,隱姓埋名起來,等風頭過了,師傅一定去找你!」
鳳棲霜點頭,也不說話,只是收好了銀子和銀票。
這個時候,唐禮已經催促著白松離開了,白松不得已,只好上了馬車,然後調轉馬車的車頭,朝著回皇宮的路奔去。
鳳棲霜站在空蕩蕩的馬路上,頓時有些淒涼,這個世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似乎,回到了起點。
不過沒有關系,她不會氣餒,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總有一天,她會趾高氣揚的回去,站在曼青國,所有人的眼前,名正言順的接回冬冬。
捏了捏拳頭,鳳棲霜告訴自己,要努力,要堅持,她不會被困難打倒,她也不會再哭泣。
離開了神女國的帝都,她找了個客棧住下來。
客棧很便宜,一兩銀子三晚,她雖然身上不少銀子,但是總不能坐吃山空。
這三天,她想過很多,想回到曼青國。
可是不能,她現在身無長物,更是沒有權勢接回冬冬,回去,只是徒惹傷悲而已。
她想要按照師父說的,找個地方隱姓埋名起來,用身上僅有的銀子,等著師傅的救援。
可是師傅原本就很為難,自己真的要,這樣坐吃山空的等著他嗎?
她很快的否決了這兩個想法,她必須得找事情做,然後在凡塵中,繼續修行玄術。
三天之後,她找到了客棧的老板,問招不招洗碗工什麼的。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最後告訴她,洗碗工不招,但是招一個打掃清潔的,問她要不要做。
每日包三餐食宿,一個月三兩銀子。
鳳棲霜現在,正是要找個落腳的地方,自然願意,別說三兩銀子,就算一兩不給,她也願意呆下來。
她就以白霜的名字,留在了三里客棧。
三里客棧,並不太大。里里外外,加上柴房,一起十間房屋。來住店的客人,大多都是圖便宜,所以生意一直不錯。
鳳棲霜原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上她手腳勤快,又從不亂拿客棧的東西,所以老板很是喜歡她。
有一日,三里客棧來了一個神神叨叨的客人,那客人點明要了一間朝向向東的房間,然後進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就走了。
第二日鳳棲霜進去打掃房間,發現這個房間變得有些不對,原本朝陽的房屋,變得陰氣深深,而且里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怪味。
她站在里面,只是瞬間,就覺得惡心難受,恨不得立刻沖出屋子。
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多想,只是利落的打掃了屋子,然後捂著鼻子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她才想起,這個怪味兒,是死尸身上的味道。
看著櫃台上算賬的老板,她上前,輕聲道,「掌櫃的,東屋那個房間,暫時不要給客人住了!」
掌櫃的有些奇怪,「為什麼?」
鳳棲霜抿唇,「那個屋子有些不干淨,可能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客人,留下了什麼東西!」
「小丫頭,別胡說八道!」老板不高興,鳳棲霜雖然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可是看起來,年紀真的不大,跟這年邁的老板一比,她可不就是一個丫頭片子。
鳳棲霜見他不信,也沒有辦法,只是淡漠的走過。
當天夜里,果然出事了。
東屋里面,傳來了一陣嚎叫之聲,接著屋中的客人光著身子跑了出來,說是看見了惡鬼。
老板根本不信,當時就將銀子退還給了這位房客,然後自己親自住了一晚。
一夜平安無事,哪里有鬼?連鬼影都沒有。
他以為是鳳棲霜在背後搗亂,狠狠的將鳳棲霜訓斥了一頓,鳳棲霜也不辯解,只是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第三晚,又一位寒酸的書生,住進了東屋的房間。
可是第二天,這位書生,卻猝死在了房內,
掌櫃的趕緊報官,可是沒用,官府也查不出所以然。
而且他們這種級別的客棧,是不在官府重視區域下的,來管的人,自然沒有。
客棧莫名其妙死了人,客棧的房子,成了鬼屋,這件事情可不小。
三里客棧暫時門可羅雀,再也沒有生意。
盡管它很便宜,可是跟命比起來,還是命比較重要的不是?
掌櫃的沒法,這才找到了鳳棲霜,鳳棲霜緩慢的道,「那晚的客人,在屋內留下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專門吸食壯年男子的精氣,而那個寒酸的書生,就是沒有經受住誘惑,所以被吸光了精氣!」
掌櫃的瑟瑟發抖,「為什麼沒有吸我的精氣?」
鳳棲霜毫不留情,「你太老了,吸了對他們來說,也不起作用!」
掌櫃的差點給她跪下,「白霜,我一向待你不薄,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鳳棲霜嘆息一聲,就算幫他將客棧的髒東西除了,恐怕他也開不了客棧了。
因為客棧死了人,一般都比較忌諱,大家一打听,誰還敢住在這里。
現在三里客棧,已經被人說成了鬼屋。
鳳棲霜沒有辦法,只能再一次來到東屋的房間內,她閉上眼楮,用自己的魂識感受周圍。
她看見了屋角,一個白衣的女子,蜷縮在那里,女子靈動的大眼楮,蓄著淚水。
她睜開眼楮,來到屋角,在屋角的一個磚縫下面,找出了一張黃色紙符包裹的紙人。
那是白色宣紙裁剪的一個紙人,神態還有衣著,都跟她剛剛用魂識看見的一模一樣。
打開黃符,掌櫃的大吃一驚,指著那紙人道,「就是這個女鬼在這里作怪嗎?」
「不!」鳳棲霜搖頭,將符咒和紙人全部丟在了一邊,「這不是鬼,只是一個式而已!」
「式?」老板不解,茫然的看著鳳棲霜。
鳳棲霜淺笑,伸手拿過剛剛那張紙人,然後用黃符從新畫了一張。
她最近一直在練習畫符,看見這個紙人,她一時來了興致,不知道自己的符能不能控制這個紙人。
將符紙和紙人用黃布包裹在一起,嘴巴里面念念有詞,那紙人,竟然站了起來,然後逐漸膨脹,最後成為了一個妙齡女子。
女子朝著她盈盈走來,美目盼兮,光華流轉。
她比了一個手勢,「倒水——」
女子就朝著桌子走去,然後倒了一杯水,溫柔的笑著遞給鳳棲霜。
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勾人魂魄。
老板看的呆了,雙腿發顫,然後在鳳棲霜面前「撲通」一聲跪下,「高人!」
「老板請起!」鳳棲霜趕緊扶起老板。
老板握著鳳棲霜的手,依舊激動,「白霜,你有這能力,咋能屈才在我這兒做一個下人,走,走,我帶你去見我的兄弟!」
掌櫃的兄弟,竟然是這里衙門的一個捕快,一听說鳳棲霜幫了掌櫃的,立刻吆喝著要請鳳棲霜喝酒。
他們這些人,一向豪爽,鳳棲霜也沒有多想,推拒不掉,只能跟著一起去了。
喝酒倒是沒有,她一向滴酒不沾,飯倒是吃的爽快。
一頓飯下來,幾人也算是熟了,掌櫃的這個朋友,叫做丁彪,人大大咧咧,心里從來裝不住事兒。
他沒有如掌櫃的般,問鳳棲霜的來歷過往,只是拍拍鳳棲霜的肩膀告訴她,以後在原安鎮遇見什麼問題,只管來找她。
鳳棲霜笑笑,並不說話。
這麼多年,她在曼青國,一直以一個大家閨秀的身份生活著,從來不跟外人接觸,可是現在回頭她才發現,她竟然,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不管掌櫃的將丁彪介紹給她,目的是什麼,她都會因為丁彪這句話,將他當做朋友了。「哎呀,你個死要面子,我告訴你,白霜年紀雖然不大,可是懂得很多,我親眼看見她將一個紙人變成了真人……」掌櫃的見丁彪磨磨唧唧,不樂意的推了推他。
丁彪臉色微紅,剛剛喝了酒,再加上有事求助人家一個姑娘,這實在,實在……
「我的案子,我自己會破,總之我跟白霜結交,不是因為要她幫忙!」丁彪站起身,仰頭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後拿起桌子上的劍,就打算走。
鳳棲霜看著丁彪的身影,依舊只是淺笑倩兮。
掌櫃的有些生氣,指著丁彪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掌櫃的,你跟我說說,丁彪遇見什麼麻煩了吧!」鳳棲霜微笑,轉身看著一邊的掌櫃的,手中捧了一杯茶,輕聲道。
掌櫃的咳嗽兩聲,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這原安鎮,最近總是出一種命案,那就是精裝年的男子,莫名其妙的被吸***氣,死法跟三里客棧的那個書生,死法一模一樣。
其實丁彪並不是掌櫃的什麼兄弟,而是他的一個遠方佷子,兩人走的近,可以說是忘年之交。
丁彪遇見麻煩的事兒,掌櫃的也著急,可是前些日子,他自顧不暇,哪里管得了丁彪。
現在鳳棲霜將事情給他解決了,他自然想起了丁彪。
鳳棲霜既然能夠除去客棧的東西,也應該能夠找到這原安鎮作怪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