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世家嫡女 065,奴才,主子

作者 ︰ 寒江

「伯母,二姐姐,我阿爹和阿娘正在家里等著我呢,我,我這就告辭了。」步淑怡仿佛沒有听見步淑慧的話,強忍著心中的委屈,屈膝行禮,不等徐氏開口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哎呀,三姑娘,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李媽媽不等步淑慧開口,上前一步,攔住了步淑怡的去路。

「這算是哪一個府里的規矩,一個奴才竟然也敢攔著主子的去路,大放厥詞?」步淑怡此刻再也不裝柔弱了,也裝不下去了,抬著頭,瞪著李媽媽,臉上全都是嚴厲。

「我是奴才,可卻不是你的奴才!」李媽媽笑得一臉的燦爛,輕鄙的瞅著步淑怡,「三姑娘這話還是等我成了姑娘的奴才再說吧。」

「你!」步淑怡被李媽媽噎的說不出話來,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媽媽,扭頭看向徐氏,「伯母,我竟然不知道現在府里的規定,竟然變成這樣了,連主子奴才都不分了。」

「三妹妹說笑了。」步淑慧笑著道,「這李媽媽可是跟著我外婆的老人,即便是我阿娘也不敢把李媽媽當成下人看待的,想不到三妹妹的主子譜竟然擺的比我阿娘還要大。」

「……」步淑怡沒有想到步淑慧竟然會挺出來維護李媽媽,頓時陰沉了臉。

「老奴承蒙姑娘和夫人的看重,自然要為主子出力!」李媽媽轉身給徐氏行了一個禮,這才轉身看著步淑怡,「三姑娘,你既然來了,就稍安勿躁,還是請坐著,等事情完了,奴婢親自送姑娘回去。」李媽媽笑得一臉恭敬,卻絲毫不肯退讓。

步淑怡盯著李媽媽看,臉上一片陰沉,李媽媽依舊笑得謙卑,固執的站在步淑怡的面前。

「春草,既然妹妹願意站在那里,就把錦杌搬過來吧,妹妹來者是客,自然是主隨客便。」步淑慧笑著開口,春草早就已經搬了錦杌過來,「三姑娘,請坐吧。」

步淑怡突然有些無助起來,茫然四顧了一下,原本那些幾個對自己奴顏婢膝的人,現在要麼低頭視而不見,要麼跪在那里虎視眈眈……

「來人,把張媽媽拖下去吧。」李媽媽盯著步淑怡在錦杌上坐了,這才轉身吩咐粗使婆子。

張媽媽早已經嚇得心膽俱裂,驚恐的看著李媽媽︰「我,奴婢……,以後,再不敢了,再不敢了!求,求姑娘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張媽媽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磕頭,才一會兒時間,血就從張媽媽的額角流了下來。

張管事上前一步,「噗通」一聲,跪在院子的中間︰「夫人,姑娘。」

「張管事是在替張媽媽求情嗎?」步淑慧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張管事,語氣淡淡的,聲音卻滿是冷意。

「奴才不敢替自己的婆娘求情,只是想請夫人和姑娘看在奴才和奴才的婆娘這麼多年戰戰兢兢伺候各位主子們的份上,就饒了我們這一次……」

步淑慧突然笑了︰「我今兒個才知道,原來伺候老了主子的奴才就比別人有體面,出賣了主子還能有面子求饒恕的!」

張管事的臉色頓時僵住了,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步淑慧,壓了壓嗓子,沉了臉色︰「不瞞姑娘和夫人說,奴才這些年也積了一些錢,就請夫人和姑娘開個價,允許奴才和奴才一家子自贖自身。」

徐氏看著張管事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忍起來,張了張嘴,剛想答應,卻再一次被步淑慧截過話去。

「說的倒是輕巧。」步淑慧笑道,「你倒是有錢,只是我想問問張掌櫃的,你的那些錢來自何處?」

「我……」張掌櫃愣了一下,旋即醒過神來,磕了一個頭,「回姑娘的話,奴才的錢都是主子們賞的。」

「主子們賞的?」步淑慧冷笑了一聲,「恐怕那些都是出賣主子得來的錢吧!」步淑慧的聲音陡得陰森下來,「這可是我這些年來听到的最大的笑話!」

張管事頓時臉色慘白起來︰「姑娘……」

步淑怡听了步淑慧的話,原本就已經缺少血色的臉上,這一刻蒼白就如透明一般,孤零零的坐在抱廈的正中,就如被扒光了衣服一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步淑怡使勁的咬緊了牙齒,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才努力讓自己維持端莊的儀態。

「既然你們的新主子不肯收你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步淑慧看了步淑怡一眼,這才冷著臉笑道,「來人!」

粗使婆子早就在一邊蓄勢待發,一听步淑慧開口,撲上來,捂了張媽媽的嘴就把她拖了下去,緊接著板子聲響起,張媽媽連吭一聲都沒有,就沒了聲息。

張管事頓時連眼楮都紅了,掙扎著就要起來,早有候在一邊的僕役過來,控制住了張管事。

「李媽媽,找人牙子過來,賣了。」步淑慧給李媽媽使了一個眼色,才示意僕役把張管事拖了下去。

剩下的人,一見張管事夫妻兩個落得了這麼一個下場,都嚇得臉色蒼白,這眼見著步淑怡不但是不能依靠的,而且眼瞅著怕是連自保都是困難的,而這個二姑娘卻也是個心狠手辣的!

「慧姐兒……」徐氏眼看著張婆子的命就這麼沒了,心中頓時有些不忍起來,「這張管事……就不要……」

徐氏這心一軟,口一開,剩下的人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全都撲到了徐氏面前︰「求夫人饒命!」

「慧姐兒……」徐氏抬起頭看著步淑慧,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這中間有幾個激靈的,看見了徐氏眼中的不忍,心中一動,開始如倒豆子一般,把步淑怡如何煽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這一日,步淑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樣才回到五里巷房子的,只覺得渾渾噩噩的,頭疼得厲害!

白氏看著魂不守舍的步淑怡,恨恨的罵道︰「這大白天的出去哪里鬼混了!竟然還曉得回家麼?一個女孩子家,你還要不要臉?」

步淑怡被白氏罵的惱羞成怒,想要回嘴幾句,在看見白氏那張鐵青的臉之後,頓時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張管事昏昏沉沉的在馬車上醒過來,伸手使勁的揉了揉後腦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卻正好對上一臉焦慮不堪的臉︰「當家的,你怎麼了?有沒有事?」

「你,你怎麼……」張管事驚詫的看著張媽媽那張顯得青腫的臉,「你……」

張媽媽使勁的揉了揉臉上的青腫︰「夫人和二姑娘其實是個好人……」

自從這一日之後,永定伯府就安靜下來,里里外外的人,不論做事,還是講話,全都小心翼翼,而永定伯府的事情,再也沒有外傳過,步淑怡也沒有再回過永定伯府。

轉眼又是兩日過去,馮志強和馮志剛雙雙來到了永定伯府,和步家族長,步老夫人一起商議永定伯府過繼的事情。

然後馮志強又動用關系,請了欽天監批了一個吉日,定了過繼的日子。

這一切步淑慧都沒有權利參與,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事情決定之後,步老夫人和徐氏告訴她的,步淑慧在听這一切的時候,心中充滿了喜悅。

現在事情的發展軌跡,與前一輩子大相庭徑,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前一輩子悲慘的生活,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步淑慧倚在軟榻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是自己身上的婚事還沒有解決,這心中總是不安啊!

「姑娘,怎麼不開心?」李媽媽擔心的看著步淑慧,「這事情,有什麼不對勁嗎?」

步淑慧連忙搖手︰「沒,沒什麼不對勁,我挺開心的。」

「那姑娘怎麼還嘆氣?」李媽媽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老奴不論怎麼看,都看不出姑娘臉上有絲毫的開心。」

「誒,人生不如意處十有**,不可能事事圓滿的。」步淑慧毫無形象的趴在軟榻上,發著感慨。

「姑娘有啥不滿意的,說出來,老奴幫你參詳參詳。」

「若是能把婚事給退了,那就皆大歡喜,事事圓滿了!」步淑慧舉起雙手,做出一副歡欣鼓舞的模樣來,「蒼天吧,你就行行好,讓賈家的人覺悟吧!快些發現我根本就不適合賈家,早點把親事退了吧!」

李媽媽被步淑慧這麼一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對了,姑娘上次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步淑慧愣了一下,疑狐的看著李媽媽︰「上次的事情……,哦,我想起來,自然還記得!」步淑慧說著,猛地坐了起來,抬起頭看著李媽媽,「事情可辦的怎麼樣了?」

「老奴這幾天沒听姑娘說起這事,還以為姑娘忘記了呢!」李媽媽笑著道。

「哪里能忘記呢!這可是我心心念念一直想著的!」步淑慧急忙道,「媽媽,我可是要借著這件事月兌離苦海的!」

李媽媽笑道︰「皇覺寺的佛事在三天後,姑娘是不是也要去?」

「我自然是要去的!這事若不能我親自盯著,我是怎麼都不能放心的!」步淑慧猛地站起來,「我得想個法子,怎麼才能去皇覺寺。」

「姑娘,老夫人請姑娘過去。」翠衣掀簾進來,笑著道。

「祖母請我過去?」步淑慧詫異的看了一眼翠衣,「你可知道有什麼事?」

翠衣笑道︰「奴婢不知,老夫人遣奴婢過來請姑娘過去,說是有事和姑娘商量。」

「嗯,謝謝姐姐。」步淑慧笑道,「春草快拿一把銅錢給姐姐買零食吃。」

春草幫捧了一捧銅錢出來遞給翠衣︰「姐姐,我這可是慷我家姑娘之慨,買了零食,可要賞我一些吃。」

步老夫人看著步淑慧掀簾進來,笑著道︰「快,過來這邊坐。」

「祖母安。」步淑慧笑著給步老夫人行了一個禮,站起來,挨著步老夫人身邊坐了,「今日瞧著祖母臉上滿是喜色,發生什麼喜事了嗎?」

步老夫人自從定了步承志承繼之事之後,心情就開朗了很多,現在見步淑慧問,笑道︰「過幾日就是皇覺寺的皇家佛事,一般勛貴人家都要隨著去的,今年我也打算我們府里隨著去,我今日找你過來,只是想問問你想不想跟著去。」

「祖母,你說的可是真的?」步淑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不是正想打瞌睡的,就有人送了枕頭過來?!怎麼就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自然是真的!」步老夫人不開心了,「我說的話不能听是不是?難不成我向來就是個騙人的?」

「祖母!」步淑慧抱著步老夫人的手臂,使勁的搖晃了一下,「孫女兒哪里是質疑祖母的話了,孫女兒這不是高興嗎!都不敢相信這事情是真的了!」

「瞧你,怪可憐見的。」步老夫人看向步淑慧的眼中帶上了一絲寵*,「可見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玩了,所以才會這麼高興?」

「祖母的眼光是最厲害的,這才瞧我一眼,就知道孫女兒在想什麼了。」步淑慧膩著步老夫人,不住的扭著,扭得步老夫人的心癢癢的,說不出的舒坦。

「明兒個還有更大的喜事呢!」步老夫人扭頭看著步淑慧笑道。

「明兒?喜事?」步淑慧詫異的看著步老夫人,「祖母,什麼喜事啊?能不能告訴孫女兒?」

「前幾日你大舅公和二舅公過來,又找了欽天監,擇了明日是個好日子,就行過繼大禮,明兒個開始,你就有哥哥了……」步老夫人的聲音有些激動,又有些說不清楚的黯然,這個孫子,若是親生的就是好了!

「明日就是過繼大禮?」步淑慧這下子真的是驚住了,什麼時候起,這永定伯府做事情如此的干脆利落了?!

這一日就在步淑慧陪著步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徐氏正在宗祠里面緊張的布置著,一直忙到戌時三刻才結束,回到永定伯府的時候,已經累的連站都站不住了。

這一日晚上,步淑慧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就如烙餅一般,一直等到第二日天微微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步淑慧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李媽媽從睡夢中叫醒︰「姑娘,醒醒,快醒醒。」

步淑慧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李媽媽叫醒,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使勁的嘟囔了一句︰「媽媽,人家還要睡,在讓我睡一會兒!」

「姑娘起來吧,今日承繼大禮,姑娘再不起床,就要錯過吉時了。」李媽媽耐心的開口勸道。

步淑慧被李媽媽一提醒,猛地清醒過來,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來︰「誒喲,媽媽你怎麼不早些叫我,這要是遲到了可怎麼辦啊!快,快,快!」

春草在步淑慧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已經找了一件大紅的金絲織錦禮服,配一件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出來︰「姑娘,穿這套衣服可好?」

「今日可是要穿的喜慶一些才是。」李媽媽笑著道,「今日可是大日子,好日子,從今兒起,姑娘可是有哥哥的人了,從今兒起,姑娘也算是有了娘家人可以依靠了!」

「是呀!」步淑慧開心起來,「今兒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步淑慧剛剛收拾好,嚴媽媽就過來翠竹院請人了︰「姑娘,夫人正在重華院里等著姑娘呢!夫人昨晚上累垮了,所以忘了通知姑娘了,這不,才遣了老奴過來請姑娘。」

「媽媽,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這就走吧。」步淑慧笑著開口。

等步淑慧走到重華院的時候,步承志和徐氏已經在重華院門口等著了︰「慧姐兒,快些吧,吉時快到了,我們一起去你祖母的院子里。」

今日的步氏宗祠十分的熱鬧,張燈結彩的,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族長帶著他的第三個嫡子步偉良已經在宗祠里了,步淑慧進來的時候,正好和步偉良面對面,看著步偉良那張熟悉的國字臉,步淑慧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意,上輩子最落魄潦倒的時候,就只有長著這張國字臉的男人向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

步淑慧朝著步偉良勾了勾嘴,露出一個璀璨的笑容。

步偉良愣了一下,他認識這個女子是永定伯府的嫡女,原以為她會對自己產生敵意,只是想不到她竟然會對自己露出善意,原本不安的心,這才稍稍的放了下來。

欽天監的擇的吉時到了,族長正要在族譜上把步偉良的名字改寫在步承志名下的時候,步承功帶著他的庶子突然也出現在宗祠的門口。

步老夫人如臨大敵一般,倏的就站了起來,緊繃著臉,盯著步承功,雙手下意識的握緊。

步淑慧發現了步老夫人的不對勁,忙走過去,伸手緊緊的握住了步老夫人的手︰「祖母,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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