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世家嫡女 067,塵埃落定

作者 ︰ 寒江

步偉涵猛地抬頭看著步淑慧,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失口否認道︰「沒,沒有,我阿爹從來沒有這麼跟我說過。」

「哦,你是不是想告訴二姐姐,三叔叔今日其實只是來觀禮的,根本就不想爭這個爵位,是嗎?」步淑慧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和藹。

「我……」步偉涵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步淑慧的這話,不論怎麼答,都是錯的,步偉涵看著步淑慧臉上的笑容,咬著牙,「我……」

「慧姐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步承功唬的就站了起來,沖過來,站在步淑慧的面前,臉上閃過一絲狠戾,「你打算逼涵哥兒說出些什麼來?!」

步淑慧抬起頭,看著步承功,臉上的笑意不減︰「三叔叔覺得我打算讓涵哥兒說些什麼呢?涵哥兒又會說出些什麼來呢?」

步承功猛地扭頭,看著步承志︰「我今日就是奔著這個爵位來的,怎麼大哥認為不行嗎?」步承功說著,猛地拽住步偉涵,「大哥,你看看你的親佷兒,他好歹和你流著一樣的血,你難道真的忍心把爵位傳給別人?」

步淑慧笑道︰「三叔叔這話可就差了。」

「大人說話,哪里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余地!」步承功早已經把臉上的斯文撕了下來,見步淑慧再一次開口,猛地扭頭朝著步淑慧厲聲喝道。

步承功總算是看清楚了,這大房兩口子都是沒用的,那個老的,也不過是個紙老虎,沒想到突然出來了一個小的,張牙舞爪的,竟然把他們這一房人逼到了絕路!今日只要把這個小的用話堵住了,這承兆的事情,他就能夠把它給扳正回來,把爵位奪到自己的手里!

既然這麼多年忍氣吞聲沒用,那麼他今日就要換一種策略了!

「三叔叔這話說的真是可笑。」步淑慧說著,也跟著笑了,「這話若是傳了出去,三叔叔怕是再也走不出五里巷的屋子了。」

步承功被步淑慧笑的有些惱羞成怒,強忍住心中的怒氣︰「你倒是說說,我哪里可笑了?我為了保住阿爹傳下來的爵位,難道有錯?」

「三叔叔想要這個爵位,其實直說就是,哪里需要東拉西扯,敲鑼打鼓的,你看看,你把族長爺爺氣的差點暈厥過去,族長爺爺好歹也是三叔叔的長輩,三叔叔對長輩如此的刻薄,這豈是為人子佷所應該做的?我祖母坐在這里,三叔叔進來,不但不向祖母問安,連眼楮都不曾看我祖母一下,這豈是人子的所為?我朝以孝為先,三叔叔連這個孝字都做不到,兩只眼楮只盯著爵位,我阿爹豈敢把爵位傳給這種人不孝之人?」

步淑慧一字一句慢慢的說著,咬字清晰,聲音輕緩,敲打在步承功的耳中,卻如重鼓一般,額角的汗珠不由自主的就從額角滑落下來。

步承志雖然寬厚懦弱,但並不是一個愚笨之人,被步淑慧這麼一提醒,頓時醒悟過來︰「三弟,我們步家的太祖可是有家規留下的,這爵位不傳不孝之人,不傳無德之人,三弟今日的所作所為,這爵位,我無論如何都不敢傳給你的。」

「你!」步承功想不到步承志竟然這麼直白的就把話說明了,頓時氣的圓瞪了雙眼,「難道大哥你真的要做不孝子孫,把太祖留下來的爵位就這麼的丟失在你的手里?」

「三叔叔,你可知我阿爹為什麼要過繼三哥哥,而不是過繼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步淑慧笑著再一次開口,把步承志的話,搶了過來。

「……」步承功扭頭看著步淑慧,他沒想到步淑慧竟然還敢拿這個出來說事,憤怒的指著步偉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這個齷蹉心思!」步承功這下子真的撕破了臉皮,露出了無賴的本質,「你們挑了一個大人,不就是因著他能夠立刻繼承爵位,從而斷了我的心思!」

「三叔叔清楚就是,依著三叔叔今日的所為,這爵位我阿爹是無論如何不敢交給三叔叔的,為的就怕爵位交到三叔叔手中之後,卻因此三叔叔的所作所為,最後把爵位給丟了!」步淑慧一步都不肯退讓,「今日我阿爹過繼三哥哥,也因著三哥哥已經成人,這些年為人口碑都不錯!而我阿爹也決定從今日起,承繼太祖的遺志,這永定伯的爵位傳賢不傳嫡!只要是步家子孫,凡是有能力和能耐的,都有資格繼承這個爵位!」

「……」步承功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楮,看著步承志,「這,這話可是真的?」

步承志听了步淑慧的話,也意外到了極點,可是應著現在的這個情景,卻怎麼也不能駁了步淑慧的話,只得點頭應道︰「我是有這個考慮,只是還想請宗族的人商量一下,若是族老也同意的話……」

「阿爹,今日族長爺爺正好在,不如就今日商議下來,寫入族規!」步淑慧跟著追了一句。

步承志被步淑慧用話擠兌住,雖然心中有些想不通,但還是扭頭看向族長︰「伯父覺得慧姐兒的建議如何?」

族長詫異的看著步淑慧,張開的嘴,許久沒有閉上。

「族長爺爺,你覺得如何?」步淑慧笑著追問了一句。

「你說的是真的?」族長扭頭激動的看著步承志,「我可是沒有听錯?」

「慧姐兒,你過來!」一直忍著不說話的步老夫人,這時真的忍不住了,聲音尖銳的開口。

步淑慧看著步老夫人那張已經拉得很驢臉一樣長的連,心「咯 」的跳了一下,忙堆起一臉的笑容︰「祖母……」

「你!」步老夫人瞪著步淑慧,「這個可是你的主意?你怎麼可以……」

「祖母,你听我解釋。」步淑慧俯子,湊到步老夫人的耳邊,輕聲道。

「你說!你若是說不出一個子丑寅卯來,我定然不會饒了你!」步老夫人這句話說的聲厲色疾,顯然已經氣到了極點。

「祖母,不如我們出去說話,這里交給阿爹和族長爺爺,還有三叔叔商量事情。」步淑慧說著,朝著步老夫人眨了眨眼楮。

步老夫人瞅著步淑慧,愣怔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若不是我一直看著你沒有離開我的身邊,我真的會以為不是我的孫女兒,而是別人!」

步淑慧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祖母,瞧你說的,我除了是你的孫女兒之外,還能是誰啊!祖母,你放心,我是你如假包換,滴滴親的孫女兒!」

「那好。」步老夫人騰得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面走去,一直走在前面的廊檐下,這才站住了︰「你說吧!」

「祖母,你瞧著,我們這一支,即便是阿爹承繼了一個嫡子,那個嫡子還是我們這一支的正宗血脈嗎?」步淑慧站在步老夫人的身邊,臉上閃過一抹黯然。

步老夫人沉著臉,梗著嗓子道︰「不是!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麼這爵位給誰,不給誰,又有什麼相干?」步淑慧恨恨的道。

「你……」步老夫人猛地抬頭瞪著步淑慧,「但是這爵位好歹在我們這一支!」

「不是!那爵位好歹落在祖父的骨肉上!」步淑慧猛地扭身,對著步老夫人冷聲道。

「你……,這話怎麼說?」步老夫人一臉驚駭的看著步淑慧,「老大不是已經有了繼子嗎?既然有了繼子……」

「祖母以為今日為何兩位舅公一直任有三叔叔折騰,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步淑慧總算是從馮志強和馮志剛的態度中,看出了一點端倪。只要步承功出面鬧騰,就憑著他是祖父兒子這一個條,只要阿爹沒有自己親生的兒子,他就佔了很大優勢,這也是兩個舅公今日退避的原因。

「為何?哪里有什麼理由!」步老夫人立刻再一次激動起來,「那兩個白眼狼,不過是……」

「祖母,你錯怪兩個舅公了,今日這事便是鬧到官家面前,大家也不過是一半的成功率!若是三叔叔提出讓涵哥兒承繼過來,這種事情,官家也只會和稀泥!」步淑慧的聲音越發的低沉,「今日雖然抓住了三叔叔不孝的把柄,可是涵哥兒卻沒有!今日三叔敢使勁鬧騰,也不過是仗著這一點而已!」

步老夫人咬著牙,沉著臉,瞪著那敞開的門,終于咬牙道︰「慧姐兒,我們進去!」

「是。」步淑慧伸手扶住了步老夫人,兩人一起進了宗祠的大門。

宗祠里面,一片靜寂,連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老哥哥。」步老夫人剛進門,就開口叫了一聲,打破了屋內的安靜。

「二弟妹,你可是有什麼話要說?」族長忙回過神來,笑著道。

「我覺得剛才慧姐兒的提議挺好!」步老夫人這個人向來喜歡直來直往,因此一開口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這……」族長有些意外看著步老夫人,他原以為步老夫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同意的,怎麼也想不到步老夫人跟著步淑慧出去了一趟,回來竟然同意了。

「老哥哥,你說直說吧,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步老夫人緊逼一步。

「這……」族長退了一步,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的步偉良,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他原以為讓步偉良給步承志承兆,這永定伯的爵位自然就屬于了步偉良,然後步偉良這一支,就可以永永遠遠的繼承爵位!永定伯這個爵位可是鐵帽子的!

可是若依著剛才步淑慧的那番話,這永定伯的爵位可是隨時都可能給別人的,那步偉良……

「三哥哥可是沒有信心守住這個爵位?」步淑慧自然看見了族長的目光,想了想,笑著看向了步偉良。

步偉良正站在一邊努力的把自己當成柱子,怎麼也沒有想到步淑慧突然把戰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步淑慧︰「你,你說啥?」

步淑慧的心中閃過一絲怪異,這個三哥哥和前一輩子怎麼有些不一樣?前一輩子的步偉良,記憶中的那目光,全都是溫暖,怎麼現在這目光……

步淑慧有看了一眼步偉良,總覺得那目光中充滿了一種叫做算計的東西!

「我是說,三哥哥可是沒有信心守住這個爵位?」步淑慧笑著又把話重復了一遍。

「我,我自然……」步偉良遲疑了一下,「自然是有信心的。」可是這句話說的心虛至極。

步淑慧卻當作什麼都听不出來,扭頭朝著步承功笑道︰「三叔叔,依著三叔叔今日的……」步淑慧說到這里停住了,「我兩位舅公都在這里,若是在官家面前,把今日的情況說上這麼一句兩句,這爵位必定和三叔叔無緣了!三叔叔你說是不是?」

步承功冷冷的哼了一聲,心中也知道步淑慧說的是實情。

「再說了,我阿爹和阿娘還年輕,誰也不能保證我阿娘以後真的沒有嫡子,若是我阿娘生了嫡子,豈不是你們大家所有的期望全都落空了?」步淑慧笑著更加的燦爛,「還不如今日就答應了,這樣一來,即便是我阿娘以後生了嫡子,想要繼承爵位,也要憑本事,豈不是大家都有希望?」

「你阿娘不是……」族長眉心一皺,忍不住開口,才說了半句,才知道自己失言,忙把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雖然我阿娘現在身子不好,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我阿娘找到名醫,看好了身子。」步淑慧笑著道,「前幾日,我和阿娘去見了外婆,外婆答應替阿娘尋找名醫。」步淑慧臉上的神情頓時燦爛起來,「族長和三叔叔應該知道我外婆是誰,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事,可是難說的很!」

族長和步承功听步淑慧說出這番話來,全都目光一閃,所有的情緒全都壓了下去。

「既然如此,我贊同就是!」族長終于松口。

「我也同意!」步承功想了想也開口。

接下來的事情,順利至極,把爵位有德者居之寫入了族譜,又把步偉良的名字寫在了步承志的名下,步承志當著眾人的面,央請馮志強寫折子,請立步偉良為世子。

步承功極力反對,但是在步承志和族長的支持下,步承功不得不退步,但還是讓步承志寫下若是步偉良做了有違律法的事情,或者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出來,這個世子,要立刻廢了,改立他人!

步承志和族長全都答應了,這才帶著步偉涵悻悻的離開了。

這一天晚上,步淑慧癱在床上,累的渾身骨頭都像是散架了一般,不論李媽媽和春草怎麼說好話,步淑慧就任是一動不動。

轉眼就是皇覺寺做佛事的那一天。

天還蒙蒙亮,步淑慧就從噩夢中醒了過來,猛地翻身坐了起來,睜著兩只眼楮,倚在床背上,想起夢中的情形,還是心有余悸!

猛地咬牙,使勁的握了握,今日不論如何,都要讓七公主看上賈仁怡那個人渣,只有如此,自己才能順利月兌身!

至于賈仁怡這個人渣攀扯上公主之後,會讓自己的報仇之路,更添七分困難,現在也顧不得了,凡是都一步一步來,自己就不信,憑著自己兩輩子的記憶,就不能扳倒靜安候府!

當東方的晨曦彌漫開來,火紅的太陽從屋檐上露出半個臉兒的時候,李媽媽掀簾從外面進來︰「姑娘,快些起來吧,老夫人院里的翠衣姑娘,已經過來好幾趟了。」李媽媽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利索的幫步淑慧疊好被子,扶著步淑慧下了床。

春草端了水進來,給步淑慧洗臉,淨面,梳洗,然後挑了一條素淨卻也不是典雅的衣裙,給步淑慧換上了,一行人才急急的離開翠竹院,向著老夫人的梧桐院而去。

「祖母安。」步淑慧屈膝行禮,「祖母今兒個瞧著氣色不錯,昨晚上可是歇得好?」

「嗯。」步老夫人使勁的點了點頭,「自從良哥兒來了之後,我這個心啊,就放下了,這幾日倒是睡的香甜。」

「我就說呢,怎麼祖母瞧著越來越年輕的,這若是不知道的見了,還以為我們兩個是姐妹呢!」步淑慧涎著臉湊趣,被步老夫人狠狠的啐了一口,「又胡說八道!被人听見了,還以為我是老妖怪呢!」

「哪里是老妖怪了?若祖母是好老妖怪,那麼這妖怪也太漂亮了一些!」步淑慧說著,四下里看了一會兒,「咦,祖母,今兒個就我們兩個嗎?阿娘和嫂子她們呢?」

「你阿娘要處理府里的事,就不去,今兒有你的三哥哥陪著我們一起去。」步老夫人的話音剛落下,就看見一個略顯得圓潤的身子從院門口走了進來。

步偉良的媳婦娶的是一個七品小官的嫡女,人長的十分白皙,而且略顯得有些圓潤,在大周朝的人眼里,是那種理想中的媳婦。

張氏圓圓的臉上,永遠掛著和煦的笑容,在林嬤嬤的陪伴下,笑著走到步老夫人面前,屈膝行禮︰「祖母安。」

「你……」步老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張開嘴,正要說話,步淑慧不知怎麼的,突然心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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