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第二十四章喝酒也是工作
鬼頭可是我們這屆建工學院畢業生中，第一個提拔為科級領導的學生，要論成為副科長和科長的速度，就連玉麒麟都沒他快！他第一天上班的經歷，也是很有意思的！
九一年七月十五號那天上午，開發區油港碼頭的工地上，鬼頭從一輛拉建材的大卡車駕駛室中跳了下來。浪客中文網按照司機的指點，他向一個鐵皮屋頂的白色臨建房群走去。
畢業後，鬼頭被分配到了濱城市築港公司，這可是一家全民所有制大型港口施工企業，到了築港公司報到之後，公司人事部門命令他即刻前往油港碼頭工地，他搭乘公司拉貨的卡車速度很慢，在路上已經顛簸三個多小時了。
鬼頭走進油港指揮部，一陣熱氣撲面而來。鬼頭問了一個坐在房門邊上的工作人員，裴總指揮就在臨建房盡頭的一個小屋里面。邁進門去，一個四十歲左右，面容剛毅、身材硬朗的中年男子正在氣勢洶洶地打電話。鬼頭只能耐心等待，只見裴總指揮打著手勢，在電話中斷斷續續地喊道︰「有困難？我這兒比你還困難！干不了？你給萬總寫辭職申請書去,少在這兒跟我胡攪蠻纏！我告訴你,完成進度論功行賞,要是拖了油港工程的後腿,老子第一個拿你當下酒菜!好病兒了?不訓你兩句就找不到北了是吧?少他媽的來這套,白天太熱，晚上挑燈夜干!別急,晚上七點半過來吃飯有啥好吃的?我這兒缺青菜,你給我捎點兒過來娘的,老子還請不動你了是吧?不準請假!」
裴總指揮放下電話,鬼頭自報了身份和名字，裴總指揮看了他一眼，報怨道︰「他娘的，缺人都缺瘋了，送來了個雛兒！」
裴總指揮火辣的性格特點和強悍的工作作風一下子就把鬼頭給震住了，這剛上班就長了見識，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著鬼頭沉默不語的模樣，裴總指揮笑了笑，接著問道︰「小伙子，你有什麼特長？」
鬼頭覺得不能再這麼窩囊下去了，他挺直腰板，硬氣地直視裴總說道︰「報告裴總，我的特長就是能干活兒。」
「他娘的，還挺能吹，酒量怎麼樣？」
這種性格的領導讓鬼頭感覺有些好笑，明明是油港工程指揮部，怎麼好像是到了酒廠銷售部似的。不過，有性格總比沒性格強，這讓鬼頭頓時又興奮了起來。他拍了一下肚子，大聲答道︰「報告總指揮，很能喝！」
「呵！這還行，你知道嗎？在我這兒，喝酒也是工作！」
「是！喝死也算烈士！」鬼頭接著又來了個立正，好像敢死隊即將沖上前線一般。
裴總指揮有些喜歡上這個年輕的大學生了，正是用人之際，看來這小子不僅相當自信，而且還挺有個機靈勁兒的，先用用再說吧。他把一個中年男子叫了進來，讓中年男子把手頭上的匯總統計和通知工作移交給鬼頭，裴總命令這個人交接工作之後，從當天下午開始就到下面的各個工地進行巡查。
這不是打雜兒嗎？鬼頭雖然有些不服氣，可他一點兒實踐經驗也沒有，只能暫且如此了。
這項工作也不簡單，需要很多的專業知識和操作經驗，裴總指揮不光會訓人，鬼頭不明白的地方經他一指點，馬上就能夠舉一反三了。
到了晚上七點，五位工程經理先後來到裴總指揮的辦公室里，工地上的後勤人員已將飯菜準備好了，裴總打開啤酒箱，每人發了五瓶，喝完散伙。他早跟鬼頭打好招呼，他一使眼色，鬼頭就上去敬酒，該跟誰喝，就看鬼頭的悟性了。
都是些家常菜，喝了幾杯，鬼頭就明白了，裴總這是在借酒說事兒哪！裴總叫來的這五個人，分為兩種類別，有三個是完成工程進度超前的，另兩個是相對滯後的。一開始，裴總只跟那三個完成進度好的喝，不時地大加稱贊他們。那兩個完成差點兒的坐在那里相當難受，裴總一使眼色，鬼頭就上步兒了，頻頻舉杯跟他們倆敬酒。
這幾個人都是大酒量，只是心情好壞不同而已。喝了幾杯，那兩個人擺月兌鬼頭，直接奔著裴總表決心去了。裴總又一使眼色，鬼頭又開始跟那三個表現好的經理喝上了。喝到三瓶以上，裴總借著酒勁兒開始明嘲暗諷地拿那兩個完成進度差的經理說事兒了。這真是個很巧妙的工作方法，嘈雜之間，帶有嚴肅的主題，喜怒笑罵之中，談的主要都是工作，鬼頭不由得對裴總十分敬佩。
五瓶啤酒不到一個小時就喝完了，這五個部門經理離場而去，鬼頭坐著裴總指揮的小車回濱城市區，在路上他才知道，裴總指揮是築港公司的常務副總經理，總經理是萬鳳霞，裴總管她叫萬大姐，已經五十三歲了。
裴總對鬼頭當天的表現比較滿意，但是他還需要繼續觀察。當著鬼頭的面兒他什麼也沒有表露，忙了一天，二人坐在車上，眯著眼休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