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第三十四章準備到單位拖地板
我媽和我喜笑顏開，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在地方上第一次當官了。
「待遇提高多少？」我媽對這個事挺關心。
「工資不動，獎金比以前多發幾十塊錢，家里裝部電話，分廠給報銷。」
「挺好的嘛，下午我在單位給佑紅打電話，他也挺高興的，你就好好干吧。佑專馬上也掙工資了，咱們家是雙喜臨門啊。」我媽拿出了下午剛買的水果，一家人吃了起來，算是慶祝一下吧。
「我了解了一下，這個科以前人心渙散，兩三個月之內，我一定要把這種局面扭轉過來。」我爸目光如炬，信心滿滿地說道。
我媽把剛剛扒好的一個桔子塞到他手里︰「地方和部隊差別很大，你得把你的臭脾氣改一改，千萬別得罪人。」
我爸拿起桔子分了一半放到我手上︰「干工作肯定會發生矛盾，這些年，地方上的工作我已經基本適應了，你就少操心吧。」
「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不管事的時候，在外面見誰都挺和氣的，現在有職務了，可別再犯老毛病啊。」我媽還是很清楚我爸的性格特點，我爸平時在單位上人緣很好，回到家見到我則經常是一臉嚴肅的模樣，一開始我總以為他是在單位受了委屈才回家看我不順眼的，其實並不是這麼一回事。轉業之後，他本想就這樣平穩過渡到退休，所以心態很好，單位的人都覺得他是個善良和氣的小老頭兒。
「我心里有數，你就別嗦了。」我爸有些不耐煩，轉過頭和藹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對我說道︰「佑專，前兩天我叫你準備工作打算的事情想好了嗎？」我爸當天新官上任，看樣子他也挺高興，對我說話的語氣也明顯有所轉變。
這事我壓根兒就沒想，本想今天借著他升官兒，跟著也放松一下。可沒成想他還惦記這個事，我就胡亂應付了他幾句。
「我估計你就沒好好準備，我給你寫了幾條，照我寫的做就沒問題。」他順手將手提包拿過來，從里邊抽出一張紙，正反面都寫滿了字，分了若干段落，主要包括精神狀態、業務學習、長遠規劃、工作作風等等。我媽此時也湊過來跟我一起看，並且不時加上她的一些建議。
「別的都挺好，可你叫我每天一大早到辦公室去拖地，這有必要嗎？學校里還值日打掃衛生呢！」
「拖個地能累死？我這個年齡了每天還在辦公室拖地，既鍛煉身體又保持環境衛生，你怎麼就不行？」我爸瞪了我一眼，把那張紙又拿了回去，看樣子還想就其他方面再強調一下。
我媽幫我反駁了一下︰「其他同事會說咱們孩子太虛偽了，老劉，這地方上的事，你還是不太明白，你覺得很正常，可別人會說閑話的。」
「現在的風氣就是變了，我在部隊當干部的時候，新兵都搶著干這些事。你是我兒子，別人的孩子我管不了，你必須這麼做！這是個好傳統，自己沒雜念，就不怕別人說，對集體有歸屬感、干活勤快的人到哪都受歡迎，你不是整天說你是個有主見、不願意隨大流兒的人嗎？就從這件事先開始！」
「好吧好吧，听你的，也別光想我的事，劉科長新官上任，也得好好準備一下不是？我回屋去了。」我擔心他接著談下去，會再弄出什麼新花樣，再說，他剛喝了酒，現在聞不出我身上的酒味，過一會兒發現了，又得說我幾句。
看我站了起來，他把拿在手里的那張紙又遞到了我手里，接著對我說︰「說到就做到，其他的內容你再好好看看，你哥上班之前我也寫了一份，他一直說很有用處。」
然後他就和我媽聊起了他單位上的事，我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他寫的材料，可能是由于喝了酒的原因，很快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我到高中同學魏大寶開的書屋出轉了轉，他上學時學習成績不怎麼樣，可就是酷愛讀書，大學和中專都沒考上，招工考試也不想參加，就自已開了個書屋，連賣帶租，另外還有些音像制品。由于書屋在農貿市場邊上，生意一直不錯，上大學時的周末，那是我常去的地方。從他那借了幾本雜志和人物傳記，我又問了一下其他同學近期的情況。這哥們看的書真不少，尤其是金庸的武俠小說，他能全部串聯起來，把哪個朝代、哪個門派的所有人物前前後後的故事都給你講得頭頭是道。我爸喜歡養花，我經常把他新培育出的幼苗送給魏大寶一些，再加上同學關系一直就處得很好，所以我借書看向來是免費的。他說鬼頭也來過了，問他這有沒有a片，他說店里沒有，如果要的話，就得找專門的渠道才行，但是肯定能弄到。鬼頭說他想看那種帶情節的，如果有貨了就告訴他，鬼頭說他大學的一個同學也想看。听到這我就笑了，肯定是昨天下午他和錢包倆個人看港台片時合計的。我告訴他，要是找到了就告訴我一聲，找個地方叫上他一起看，他滿口答應了。
後來我媽又給了我五十塊錢，叫我去買身好點的衣服和皮鞋上班時穿。我自打身高達到一米五之後，就開始穿軍裝了，而且是我哥穿過的舊軍裝，我爸領回來的新軍裝，暫時有富余的就先給我哥穿，我哥穿舊了我正好續上，經常是和膝蓋都打著補丁。我爸轉業後，沒有後續裝備供應了，我就只能穿便服了，可仍主要是穿我哥剩下的便裝。我們家省下的錢都用在伙食上了，從來兩頓主餐就沒斷過魚肉，所以我們哥倆都長得比父母高一頭。我上大學之前的學期老師評語，有兩條是固定不變的，一是艱苦樸素，二是仍有很大潛力沒有挖掘出來。一直不停地挖，直到高中畢業也沒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