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3節︰進廠
剛生過孩子的大丫蒼白衰老，永祥不忍心與她做那種事。
恩怨分明，是狗子應該受到的懲罰，怎麼能夠讓大丫來扛？自己如果去做了，和那種平時自己最看不起的男人有什麼二樣？永祥啊，永祥，冤有主，債有頭。大丫不是你報復的對象。
永祥想甩開大丫回家，可大丫一把抱住他的腰。他曉得大丫的脾性，你要是不接受她的好意，她有的與你胡攪蠻纏下去。
是狗子害了沈芳，讓狗子把沈芳弄進廠子干活，這個要求不為過。這是他永祥看在大丫的份上，給狗子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大丫，我可以不去告發狗子。不過得有個條件，你讓狗子把沈芳弄進社辦廠子里去做工，這是他對沈芳應作的補償。」
大丫見永祥松了口，忙應道「沈芳的事包在我身上。他要是敢不答應，我把他一腳踹下床鋪，天天和老母豬睡去。」只要永祥能夠放一馬，不去告發狗子，男人的烏紗不丟，小命不丟，其他怎麼樣都行。
昨夜回到家，大丫沒有睡，氣鼓鼓地坐在床頭。守到下半夜，待狗子酒醒之後，她又是掐又是捏，追問婚宴席上的那句話的來頭。
狗子曉得大丫的脾性大，鬧起包子來沒完沒了。紙是包不住火的，沈芳遲早會跟永祥講的。永祥曉得了，大丫肯定也會曉得。到那個時候再從實交待已為時已晚。于是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個事情大概。
大丫听後又是哭又是鬧，操起一根捶衣棒直搗狗子的褲襠，嘴里咒道。「捶扁你這個惹禍棒！捶扁你這個惹禍棒！看我不把你這頭惹厭的蒜連根拔了，我就不是大丫！」
狗子一听嚇壞了。男人沒有了那個東西還叫男人？他不想當太監，到時尿尿都要蹲著，讓人笑掉大牙，自己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急忙「撲通」一聲跪在床沿上討饒說「褲襠里的老二被你姑女乃女乃捶扁捶爛是小事，要是被外人曉得了，告發上去，我的小命都難保了。」
「偷雞模狗時，你怎麼沒有想到要保自己小命的？那個時候，你倒不怕被人家捉住一刀宰了你？現在想拿命來嚇唬我？沒門！你不為我守命，我才不為你護命哩！」大丫一捶衣棒下去，打在大腿上，疼得狗子從床沿上跳了起來，攔腰抱著大丫，任憑女人怎麼掙扎，死也不松手。
「姑女乃女乃，你輕點聲，上面剛發下來文件，要打擊知青的犯罪分子。你現在聲張出去了，我肯定是要坐牢砍頭的，罪名是破壞**的上山下鄉革命路線。這種罪名你我擔當得起嗎？我是現行反革命，你不成了現行反革命的家屬嗎？不為我，為了你自己，為了荷花與桂花兩個小把戲……」狗子把厲害關系一說，大丫偃旗息鼓。
盡管大丫為這事惱恨狗子，可一听說鬧大了要掉腦袋，心里不願意了。她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不想像永祥他們一樣生活在政治帽子下面，更不想失去狗子吃公家飯，做了干部後，給她帶來的榮耀和好處。一想到這些年狗子在床上給她的狠勁兒，爽勁兒，帶來的無比快活，心一軟，放了男人一馬。
可永祥那里怎麼辦？男人遇上這種事，如同嗑瓜仁嗑出了個蟲，醬油瓶里生條蛆，夾子窩里爬上了虱，渾身上下里里外外是屙拉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得，嚷不得，好像硬屎撅子堵著兒，屙麼屙不出，縮麼縮不進。
夾屎硬的男人，火是往心里走的。這時大丫心疼起永祥。狗子虧欠了人家，自己得表示表示。好歹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好伙伴。用什麼去補充永祥哩？賠錢。賠身子。傍晚時分，她揣上兩百塊錢來到村口等著永祥，想替他討回公道，代替狗子向他賠不是。
永祥沒有采取鄉下男人常用的你來一拳，我去一腳的做法，收下大丫的錢，再把送上門的大丫給睡了，而是替沈芳要了一個交換條件。這讓大丫心里很感動，覺得這個男人是條漢子。
回到家，大丫死纏活纏的要狗子想辦法把沈芳弄進廠，把這件事盡快了結。
狗子問「給沈芳弄個進廠名額，他凡永祥就肯罷休？放我過門？」
「是的！永祥不要我們的賠錢，也不要你老婆的身子，只要進廠名額。狗子，這個事你能夠辦得到。以往那些和你騷的女人，你不是不費吹灰之力，把她們一個個都弄到好去處了嗎？」大丫說。
「你別听人家瞎說。不過，現在想睡個女人是要動不少心思的，但要個進廠名額，這還不是小菜一碟。你沒听人家說嘛，這年頭，找兩條腿的女人睡野覺難，但找四條腿的機器辦廠子不難。你沒看在大搞村辦企業嗎？上面規定一年必須要搞多少個廠。廠辦少了，領導是要吃批評的。我再問一句，給沈芳一個進廠名額，那個姓凡的就罷休了？」狗子牛哄哄的大話道。
「虧你說的出口？還問永祥肯不肯罷休哩？你睡的是人家的老婆，不是人家睡你老婆。我現在問你，你狗子肯不肯罷休？我今天把話撂在這里，你要是不肯罷休，再去打沈芳的主意，看我怎麼用剪子鏘了你的二寸半！」大丫說著從把針線簍子里翻出一把剪子，扔在狗子面前。「大丫，你是我的老婆，還是他凡永祥的老婆？你怎麼處處向著他？我和沈芳睡的時候，他不是還沒有和沈芳談戀愛嗎？真是的，上茅房還有個先來後到的哩！我先來的，我上了，他凡永祥有本事來咬掉我的**好了。」狗子越說越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