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三十四章圍捕「北極熊」（e）
第三十四章圍捕「北極熊」（e）
隨著28日白天的來臨，陸戰隊的飛機就出現在新興里外圍志願軍頭頂，空中控制組的斯坦福上尉終于可以干自己的本職工作了。北朝鮮冬季的山野，樹木稀少，山坡上無遮無擋，美軍陸戰隊的海盜式攻擊機給新興里地區的志願軍帶來了很大的人員損失。
一夜激戰，接著又被美軍飛機一頓狂轟亂炸，志願軍80師已經失去了大約三分之一的士兵。然而在新興里地區，地面戰場態勢對志願軍還是有利的，美軍31團級戰斗隊已被分割包圍︰美軍31團3營和第57野戰炮營被圍在新興里；美32團1營被圍在內洞峙。志願軍第238團佔領著新興里以北諸高地；第239團佔領新興里東南高地；第240團佔據了內洞峙外圍高地，並切斷了內洞峙通往新興里的道路；志願軍81師第242團則佔據了1221高地及附近高峰，負責阻擊從後浦方向來援的敵人。
28日這天，志願軍80師對包圍圈中的敵人，依然維持只有一個加強營的判斷。為了抵近指揮所部于夜間發動的總攻，兼任80師師長的詹大南命令將師指揮部前移到離新興里只有1公里遠的一個學校的地下室。等待中，28日的夜晚終于來臨。六點剛過，夜幕垂下，志願軍80師便傾其所有，對被圍在新興里的美軍實施了5分鐘的炮火準備。隨後，淒厲的銅號聲在新興里四周響起，志願軍238團和239團聯袂向新興里美軍發起總攻。
40毫米雙聯高射炮的射速是每分鐘240發，新興里美軍陣地內有三輛這樣的炮車；四聯裝點50高射機槍放平後，一掃就能覆蓋整個進攻面。志願軍士兵是勇敢的，可並非刀槍不入的大師兄，踩著昨晚戰友的遺體，舞動著僵硬的四肢朝上沖的士兵，很快就變成了再也不需忍饑挨餓的尸體。
28日夜里的總攻，差不多耗盡了志願軍80師還能作戰的兵員，卻連新興里外圍防線都沒能有效突破。志願軍9兵團的士氣不能說不足，華野的精銳兵團也不能說沒有戰斗力，只是血肉之軀終究抵不住鋼鐵的無情打擊。29日晨，志願軍80師命令所部退出戰斗並向27軍軍部報告，全師減員已經超過三分之二。單靠一個80師是無力解決包圍圈中的美軍了。
在內洞峙，志願軍80師炮團的6門75毫米山炮給240團提供火力支持，主攻的1營和3營從27日晚佔據的高地直插美32團1營a連陣地。費斯中校沒有高射炮車和高射機槍，其屬下a連更是一枚被垂扁過的豌豆，戰至午夜兩點，志願軍240團全面突破美32團1營a連陣地，沖進了美軍防御圈。費斯中校的營看來是頂不住了，麥克萊恩決定將費斯營撤往南面的新興里。
費斯中校的營是在凌晨5點左右開始撤離內洞峙的。為了騰出卡車上的空間給傷員，美軍拋棄了所有東西︰損壞的車輛、士兵的寢具、戰地廚房和其他補給品。整個撤退車隊共六十輛車，裝載800多名士兵（內含100多名傷員，近100具美軍士兵的尸體被遺棄）——國內戰史稱美軍32團1營在內洞峙遺尸300具。費斯中校命令b連、c連左右護持，自己在前開路，麥克萊恩上校斷後，車隊迅速和攻擊部隊月兌離接觸，朝5公里外的新興里駛去。
志願軍240團進入內洞峙後，戰斗行動突然中止。據美國人推測，中國士兵沒有尾隨追擊的原因，是在分搶美軍沒有帶走的食物和御寒裝具；國內戰史磚家們在講述這次戰斗時，則沒有一本書言及此事。
美軍撤退車隊一路上沒有遇到阻擊，當東邊露出第一縷陽光時，車隊前鋒已經來到橫跨豐流里江口的混凝土橋前。志願軍240團2營在這里設置了阻擊陣地。在車隊前開路的費斯中校派出一隊人馬翻過一座高山，繞到志願軍阻擊陣地的東面從背後向240團2營發起攻擊。同時在前面開路的費斯中校親率a連，順著公路從正面向志願軍阻擊陣地展開攻勢。月復背受敵，志願軍240團2營在阻擊陣地上留下137具尸體後撤離。
中午時候，斷後的麥克萊恩上校乘坐的車也來到公路橋前。在卡車上瞭望的上校突然發現就在前面不到1000米處，有一列行軍隊伍正在從南邊接近車隊的前衛線。美32團a連的士兵開始向這隊行進中的士兵射擊。此時，不知道是哪路邪神附體，麥克萊恩上校忽然認定前面那隊人馬是前來接應他的瑞迪營——事實上瑞迪的31團2營此刻還遠在咸興，距離上校還有將近100公里的路程。
「停止射擊！那是我的手下。停止射擊！」
麥克萊恩一面制止a連繼續射擊，一面從卡車上跳下來，離開公路翻過一道冰壩後，從封凍的江面上向對岸跑去。當上校沖過冰面的時候，費斯中校和一眾手下看見他倒下了又爬起來，跑幾步後又再次倒下。目擊者們在戰後說，麥克萊恩上校一共四次跌倒，但是每次都爬起來繼續跑，最後被對岸「他想要保護的人」開槍擊中——那是志願軍80師238團的士兵。
豐流里江北岸的美軍士兵親眼看見幾個志願軍戰士離開隊列，上前捉住麥克萊恩的胳膊將他拖離河岸。阿倫？麥克萊恩上校在被俘後第四天，死在去戰俘營的行軍路上。中國志願軍沒有讓這位美軍上校拋尸荒野，而是在路邊的凍土上費力掘開一個洞，讓他入土為安了。戰事匆匆，標記簡陋，埋葬麥克萊恩的地點再也無從找尋，看來這位美軍上校的遺骨是不可能重返故土了。
由于麥克萊恩被俘，威廉？萊利中校和雷？恩伯利中校都身負重傷，帶領32團1營進入新興里防御圈後，唐？費斯中校就成了這三個美軍營的最高指揮官。按美軍慣例，新興里地區的這支美軍部隊就被改稱為費斯特遣隊——
誰決定拋棄費斯特遣隊？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