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三十五章費斯特遣隊的覆滅（a）
第三十五章費斯特遣隊的覆滅（a）
（德里克上尉剩余的15輛坦克被迅速部署在下碣隅里北面的防線上。至于被圍在新興里的費斯特遣隊，那些既不屬于陸戰隊也不能幫助陸戰隊的人，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激戰三天後，志願軍9兵團終于在29日搞清了他們包圍圈里的美軍狀況。柳潭里的陸戰隊員太多，一時之間無法拿下，新興里的三個陸軍營相對較弱，因此決定集中力量先將這堆美軍解決了。志願軍80師苦戰三日，部隊減員嚴重，撤出戰斗後所屬各團不得不對部隊進行合並縮編︰238團縮編為6個步兵連，每連約50人；239團縮編為3個步兵連、1個機槍連、1個迫擊炮連；240團沒有遭到美軍自行火炮的打擊，損失較小還能保持團建制作戰。單靠一個80師的力量是無法解決新興里包圍圈內的美軍了，27軍遂命81師也加入圍毆行列，戰場指揮權也隨之移交給81師師長。
29日夜，志願軍在調整部署，沒有向包圍圈中的美軍發起攻擊。時任27軍80師238團3營9連副連長的張紅榮戰後回憶說，就是在這天夜里，他的連隊才分到棉鞋，替換下入朝時穿的單膠鞋。——這段回憶內容出自葉雨蒙先生的《東線祭殤》，然而長津湖地區的氣溫最遲在當月20日就降到零下20℃了，腳穿單鞋凍了這麼多天後，人還能行動自如？這種回憶的可信度有多大？在畝產萬斤糧通行無阻的國度，我選擇相信簡單明了的生活常識。
9兵團前線各部隊已經與美軍激戰三日，每日耗費彈藥無數，卻並不缺槍少彈，顯然是在開戰前以及戰斗中均得到過補給。後勤補給量不能滿足前線所需也是一定的，畢竟天上飛機炸，地上冰封雪埋，志願軍有限的運輸車輛不能發揮效用。但是依靠人力肩挑背扛優先送上前線的可能是殺人的彈藥，而不是保命的御寒裝備和糧食，恐怕才是造成大批士兵饑寒交迫的主因。
嚴寒對部隊的殺傷力遠遠超出了出身南方的大人物們的想象。志願軍9兵團士兵因缺少必要的御寒裝備和應付嚴寒的經驗，而大批凍死凍傷，僥幸活著的人也被凍得四肢僵硬、移動遲緩，在戰場上成了美軍的活動靶。9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在給中央軍委的電報中說，在新興里戰斗中，負責阻敵南逃北援的27軍81師242團2營5連，除一名掉隊者和一個通訊員外，其余一百多名官兵全部凍死在陣地上。這個故事中的陣地應該就是1221高地（或者附近的某個高地），然而在美軍的戰史里，在描述1221高地附近的戰況時，卻沒有與之對應的記錄。那麼真實情況究竟如何呢？我將在後面揭開這個謎團。
研究表明，嚴寒在將人凍死前，首先是使人的四肢僵硬，接著再使人的思維變得遲鈍，判斷力水平下降；士兵手中的武器也會因扳機被凍住而無法正常使用（常見的解決辦法是往扳機上撒尿）；嚴寒也使機槍的連發機構失效，甚至手榴彈的引信都不發火。當氣溫繼續下降時，火炮潤滑油會凍住，後座裝置也將失效；當氣溫下降到一定程度時，火炮的炮管因收縮過度，會卡住炮彈。所有這些變化，都將使一支部隊的戰斗力嚴重下降，導致指揮員的期望落空。
30日白天，志願軍只是對包圍圈中的美軍打了點冷槍冷炮，沒有發動大的攻勢。進入新興里的費斯中校則重新部署了防線︰31團3營軍官非死即傷，士兵也所剩無幾，被安排在東面；西面是水庫，無遮無擋，攻擊部隊不會從這里過來，也就無需設防；東南面是32團1營b連，a連和c連分置于西南、西北；三個營部和炮兵連的大炮一起集結于村子中心地帶。
最後費斯特遣隊在新興里形成的環形防御圈東西長2000碼（約1800米），南北寬600碼（約540米），防線內只有幾棟破損的民房，幾個小土丘和道路的護堤可以作為火力點。第57野戰炮營的兩個炮連總共只剩下4門105毫米榴彈炮，主要的火力還是依靠第15自行防空炮營d連的幾輛炮車。
在志願軍的包圍圈外面，29日，下碣隅里的豪茲準將不知道從哪里糾集了大約一個連的士兵（估計是31團團部的勤務兵和泗水里工兵連的部分人員），在12輛坦克的伴護下，再次向1221高地發動了一次攻擊。豪茲準將的這次進攻既沒有空中支援，也沒有得到陸戰隊的炮火支持，坦克又開不上陡峭的山坡，最後無功而返。至于麥克萊恩上校臆想中的31團2營，這天還停留在馬君洞，直到第二天上午該營才走到古土里。11月30日，從古土里繼續往北的路，已經被志願軍20軍60師截斷，這個營就此留在古土里，替陸戰1師看守後路。
29日下午，美軍向新興里進行了三次空投補給︰第一次空投落在周圍高地上，經過戰斗，美軍搶回了大部分物品；第二次空投則全部落在小村西南部志願軍的地盤上；第三次空投落點準確，在防御圈內，費斯特遣隊得到了一箱食品和一箱彈藥——拆開一看，沒有最急需的40毫米高射炮彈。
29日晚8點，美第10軍變更指揮權，將位于新興里地區的費斯特遣隊劃歸陸戰隊史密斯少將指揮。接過指揮權後，史密斯少將立即命令費斯中校準備率部突圍，陸戰隊將在他突圍時提供空中支援，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支援了。29日午夜，一架陸戰隊l-5聯絡機在豪茲準將的強烈要求下，從下碣隅里起飛，給新興里美軍送去了一包嗎啡。
雖然移交了指揮權，但是被圍在新興里的終究是步7師的士兵，師長戴維？巴爾少將在30日中午，隨同軍司令官阿爾蒙德一起飛抵下碣隅里，和史密斯少將協商怎樣營救費斯特遣隊。此時，志願軍已經開始猛攻下碣隅里，這里的形勢也岌岌可危，不可能抽出兵力前去營救費斯，而且史密斯少將強調，新興里防御圈里有和下碣隅里一樣多的步兵——從番號上看的確如此。
美陸軍步7師的巴爾少將一下子就被陸戰1師的史密斯少將的話打蒙了。費斯特遣隊要被拋棄了！憤怒的巴爾少將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第10軍司令官阿爾蒙德阻止——因為史密斯少將的話沒有什麼毛病，陸軍也無法提出新的有效的行動方案。被圍在新興里的美陸軍步7師費斯特遣隊被拋棄了！30日下午，步7師師長巴爾少將離開下碣隅里後，直接飛去中國志願軍包圍圈中的新興里，當面將這個殘酷的決定告訴了費斯中校——
明天，費斯特遣隊最後的晚餐，情節也許和你想象中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