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四十五章運動防御（a）
第四十五章運動防御（a）
（砥平里一戰表明，打是打不贏了，那就只好用空間換時間，最後，彭德懷決定在南起漢江，北至三八線的廣闊區間，依托山脈河流，建立三道防線，展開全面的運動防御戰。）
雖然李奇微早早就派步2師38團前去拯救弗里曼，但是38團的士兵似乎沒有將這當作什麼大事。——可以理解啊，23團什麼時候去救過別人？整整兩天時間，美38團沒有打通雙子隧道，讓弗里曼獨自在砥平里將眼望穿。15日午飯時間，第二路援軍，英聯邦第27旅報告說他們離砥平里還有8英里，而且遭到了頑強阻擊，部隊正在尋找突破的方法；第三路援軍，從驪州過來的騎1師5團報告說已經抵近曲水里，距砥平里不足4英里了，目前正在繼續前進。
克羅姆貝茨上校是在2月14日晚，帶著他的第5騎兵團離開驪州向砥平里進發的，隨行的有一個工兵連、兩個野炮營和半個中型坦克營（1個連又2個排）。臨行前，上校命令坦克手們將坦克前臉涂成一個露著獠牙的虎口，一對虎眼瞪在坦克主炮兩側，虎爪搭在兩側擋泥板上，使整個坦克看起來象一只立刻就要吃人的猛虎。——這個舉動使得隨後的坦克突擊，看起來就像是一場特意安排的表演。車隊行至曲水里前大約3英里的地方，一座斷橋阻斷了美軍繼續推進，在工兵奮力架橋時，第5騎兵團主力縱隊就在斷橋邊宿營。
由曲水里到砥平里的公路長約4英里，全部處于一個河谷內，兩側山嶺密布。東側的山嶺距離公路約半英里，威脅不到裝甲車輛，但是西側的山嶺就緊緊靠著公路，在嶺上就可以打擊從山腳公路上經過的一切東西。在河谷的中段有一個橫跨公路的小村，曲水里，幾十間低矮的茅屋分布在道路兩旁；在距離砥平里約1英里處，東西兩側的山嶺（望美山和注邑山）向里收縮，在這里形成一處長約135米的峽谷。在峽谷地段，公路兩側都是陡峭的山壁，高約10余米。從地形和軍事態勢來看，如果美第5騎兵團要強行穿過河谷去拯救砥平里，他們將要上演的就是兩個月前美步2師從價川南逃順川的翻版劇目。——這個弗里曼就象個掃把星一樣，凡是靠近他的部隊都要承受「印第安笞刑」呢！
志願軍39軍116師和42軍126師378團已經于14日就趕到這里，在公路沿線的山嶺上布設了阻擊陣地，靜靜地等著囚犯前來受刑。
克羅姆貝茨決心前去受刑，不僅是因為軍令催逼，更因為他很想當將軍。上校已經49歲了，是第8集團軍最老的團長，此前李奇微已經放出風來，要將他拿下。——雖然在朝鮮戰場上，克羅姆貝茨上校從未犯過戰術錯誤，他的騎5團戰績也說得過去，但是假如這次克羅姆貝茨不能率隊沖進砥平里的話，他立刻就得丟失官帽，將軍夢也就變成了永遠的泡影。
15日清晨，美騎5團擺開36門火炮，在飛機的支援下，以第1營攻擊東側山嶺、第2營攻擊西側山嶺、3營順著公路推進的布局，開始緩慢向前移動。戰斗開始不久，第9軍軍長布萊恩特？摩爾少將首先飛抵克羅姆貝茨的指揮所，接著是第2師師長拉夫納少將，他們都只關心一個問題︰騎5團是否打算在當天沖進砥平里。
印第安笞刑一般都是一個緩慢的進程，志願軍116師也是這樣執行的。雖然美軍各級指揮部電話不斷，更有兩位少將壓陣，可是騎5團依然進展緩慢。——志願軍在4英里長的公路兩旁，擺上了4個團，怎麼會讓你走得輕松？到午飯時間，騎1師新師長帕爾莫少將也乘直升機抵達曲水里，來看看自己能不能給部下（也是好朋友）提供一點幫助。
克羅姆貝茨上校不是一個會「做人」的人，他在軍中朋友不多，帕爾莫少將算一個，另一個則是被困在砥平里的愛德華茲中校。在電話里，愛德華茲中校已經給好朋友下了「死命令」︰不管別人來不來，反正你克羅姆貝茨必須來救我！打仗這玩意，不就是替國家戰，為朋友死麼？
下午，克羅姆貝茨乘坐帕爾莫的直升機對前方河谷兩邊的山嶺進行了偵察，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志願軍。上校判斷靠步兵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爭奪，別說今天，就是明天也到不了——也許單靠一個騎5團能不能擊退阻擊的志願軍還是個問題。只有單獨使用坦克支隊，依靠速度和裝甲才有可能突進砥平里，克羅姆貝茨決定改變戰術。
克羅姆貝茨手上的5個坦克排共有23輛坦克，分為兩種型號，最新型的m—46型「巴頓」式中型坦克和老式的m4a3e8型「謝爾曼」式坦克。「巴頓」式坦克可以原地轉向，上校就將它放在前面，老式坦克轉彎不便，排在後面。坦克之間保持50碼的間距，23輛坦克組成的縱隊長約1000米。為了保證坦克不成為敵軍步兵的靶子，克羅姆貝茨上校命令3營l連的160名官兵搭乘坦克一同前進。——這個決定在戰後一直遭到非議，被認為是讓l連士兵白白送死。一般而言，非議者都是些健忘癥患者，而且還都是選擇性「遺忘」，因為這些人都閉口不提長津湖戰役中的一個戰例，在新興里戰場，沒有步兵伴隨的坦克縱隊成了志願軍步兵的活靶子。
組隊完畢，克羅姆貝茨上校命令3營長特雷西中校留下，組織一個跟隨車隊負責收容l連掉隊人員，自己則跳進了第5輛坦克（坦克連長在第4輛上）。下午3點45分，坦克縱隊開始前進。就在縱隊出發時，特雷西中校突然跳上了第6輛坦克，這樣後面的收容車隊就失去了指揮官。
裝甲車隊一駛入河谷就遭到兩邊高地上的猛烈射擊，前面幾輛坦克上搭載的步兵趕緊跳下來，躲進路邊的隱蔽處。坦克縱隊停下來對著山嶺射擊了一陣後，克羅姆貝茨下令坦克繼續前進，但是卻沒有通知躲在路邊的步兵。——大約30名步兵被甩在谷口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