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與爭 1.第四十六章 調整策略(A)

作者 ︰ 草葉笛

第1節第四十六章調整策略(a)

第四十六章調整策略(a)

(參聯會主席布萊德雷則在听證會上說出了他的名言︰「如果采取這種戰略(即擴大戰爭),就會使我們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與錯誤的敵人進行一場錯誤的戰爭」。)

在朝鮮(或者說亞洲)問題的基本策略上,麥克阿瑟從來就沒有和華盛頓的政治家們站在一條船上。在華盛頓政治家們的眼里,歐洲是唯一需要投入全力的地方,而在麥克阿瑟,這個已經在亞洲生活了15年的將軍眼里,亞洲才是和**決戰的主戰場。參聯會3月20日通報的信息表明,杜魯門政府已經放棄了統一整個朝鮮半島的企圖,退回到最初的目標︰將侵略者趕出南朝鮮,使南朝鮮保持**,不被**所控制;在三八線附近停火,並達成一項停戰協定,使半島恢復到戰前的局面。現在,美軍已經拿回了戰場主動權,也收復了南朝鮮首都漢城,並一步步推進到三八線附近。「面子」已經掙回來了,下面要做的就是發表一個總統聲明,呼吁實行停火談判。

在麥克阿瑟看來,這個結果簡直就是投降嘛,哪里有什麼「體面」?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才讓「華盛頓把美**隊部署到亞洲大陸了」,在沒有徹底摧毀中國發動戰爭的潛力前就收手,那不是前功盡棄嗎?麥克阿瑟並不主張將美軍地面部隊開進中國大陸,他想做的是在海上全面封鎖中國,使用空中力量轟炸中國的沿海城市和東北的工業基地,徹底勾銷新生的紅色政權的工業能力,為台灣的蔣介石反攻大陸掃清障礙。為此,麥克阿瑟決定要拆一拆杜魯門的台,破壞政府準備實行停火談判的企圖。

東京時間3月24日(華盛頓時間3月23日),在飛去朝鮮前線視察前,麥克阿瑟在羽田機場發布了一個聲明。在這個精心準備的聲明中,麥克阿瑟不僅透露了杜魯門的企圖,還用譏諷的語調指出中國「缺乏工業能力,無法提供進行現代戰爭所需要的足夠多的物質」,進而威脅說,「如果聯合國決定放棄將戰爭限制在朝鮮的容忍態度,把軍事作戰行動擴大到它(指中國)的沿海地區和內陸基地的話,那必將會使赤色中國面臨極大的危險」。

麥克阿瑟的聲明對中國人沒有什麼影響,北京連一個正式的記者會都沒有召開,只是用新華社評論的方式回敬了他兩個字︰「愚蠢!」並順便告訴他「中國將為解放全朝鮮而戰斗到底」。但是華盛頓的政治家們可就不一樣了,原計劃于3月24日(華盛頓時間)拋出的杜魯門聲明,胎死月復中。——因為搶先發表的麥克阿瑟聲明,其傲慢的態度、好戰的語調,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展開停戰談判的樣子,倒像是在暗示戰爭將要擴大,要從朝鮮半島延伸到中國大陸。

杜魯門認為麥克阿瑟此舉是對總統和憲法權威的挑戰,是對文官政府擁有制定對外政策的最高權力這一基本政治原則的挑戰。這種行為就算「叔」可忍,那「嬸」也是不可忍的!來自密蘇里的服裝小販,做忍「叔」已經很久了,那個「嬸」一直蟄伏心中,渴求登台表演。被麥克阿瑟聲明激怒的杜魯門,決意將這個呆在東京一心一意拆台的家伙趕出軍政舞台。

24日上午,杜魯門召集國務卿艾奇遜、助理國務卿迪安?臘斯克、國防部副部長羅伯托三人召開緊急會議,商討怎樣來處置麥克阿瑟。——雖然說杜魯門總統在讀完麥克阿瑟的聲明後,已經打定主意要解除這位不斷違抗命令的司令官的職務,但是在當天的會議上,杜魯門並沒有透露他的真實想法。當天,杜魯門只是通過參聯會給麥克阿瑟發去了一封措詞嚴厲的電報,告訴這位東京的搗蛋鬼,必須遵守12月5日的總統指示,同時強調「如果共產軍隊指揮官在戰場上提出停戰,務必報告參謀長聯席會議!」

西方國家的主要報紙都在頭版刊登了麥克阿瑟的聲明,輿論界的主流聲音也是反對麥克阿瑟的,紛紛指責他的聲明阻礙了聯合國將朝鮮戰爭限制在半島內部,並準備用談判的方式加以解決的計劃;同時歐洲各國政府都在詢問華盛頓,是不是改變了朝鮮戰爭的政策。為了安撫盟友,杜魯門不得不發表了一個公開聲明,指出︰麥克阿瑟聲明中與對外政策相關的陳述,並不是他戰地司令官職責範圍內的事情;相關政策,聯合國以及有關政府之間尚在磋商。

在暴風雨來臨前,大地總是一片寂靜,1551年3月末到4月初的幾天,麥克阿瑟的日子過得平靜又順心。在朝鮮戰場,休整了幾天的第8集團軍又開始了新的進攻,這次的目標是「堪薩斯線」——從臨津江口北側經開城東面的板門店向東北延伸斜穿三八線,再經漣川、華川到東海岸的桿城;在華盛頓,眾議院的共和黨領袖,以好戰著稱的約瑟夫?馬丁議員,于4月5日在眾議院宣讀了一封信,一封來自「偉大而可靠的」麥克阿瑟先生的信。在信中麥克阿瑟說「**已選擇從亞洲入手來征服世界」,因而在亞洲進行的戰爭,事實上也是為保衛歐洲而戰。麥克阿瑟強調「如果我們在亞洲輸給了**,那麼歐洲的陷落將不可避免;如果我們在這里贏得勝利,則歐洲就能避免戰爭,保住自由」。最後,麥克阿瑟用一句響亮的口號——「除了勝利我們別無選擇!」,向杜魯門發出了公開挑戰。

攤牌時刻,杜魯門的表現無懈可擊。4月6日,他招集艾奇遜、馬歇爾、布萊德雷、哈里曼,明確提出要解除麥克阿瑟的職務,理由是麥克阿瑟不服從美國的政策以及違反軍規公開發表政治意見。總統顧問哈里曼緊接著指出,麥克阿瑟已經連續兩年以公務繁忙為由,拒絕總統要求他回國述職的指示,這說明麥克阿瑟不服從領導是一貫性的,在兩年前就應該被撤職;布萊德雷則表示要和陸軍參謀長科林斯磋商後再做決定;國防部長馬歇爾建議對撤職問題要慎重從事,他指出總統撤掉麥克阿瑟後,很可能導致軍費撥款問題在國會難以通過;國務卿艾奇遜認為這件事必須慎之又慎,需要參謀長聯席會議全體成員通過,並提醒杜魯門「要準備面臨您任期內最大的斗爭」。

在4月6日的會議上,杜魯門沒有做出最後決定,只是指示馬歇爾去查閱過去兩年間麥克阿瑟與國防部之間的往來文件。4月7日上午9點,華盛頓的5位大佬再次齊聚橢圓辦公室。這次馬歇爾同志第一個表態說,根據他查看文件的結果來看,哈里曼昨天的意見是對的。搞定了馬歇爾後,杜魯門要求布萊德雷召開參謀長聯席會議並希望在九號拿出最後意見。4月8日是星期天,杜魯門沒有休息而是找來財政部長斯納達開會,並順利地得到了財長的支持。

參聯會在4月8日下午召開會議,布萊德雷轉述了總統要解除麥克阿瑟職務的決定,並征詢各位參謀長的意見。麥克阿瑟的確違背了總統的命令,根據憲法,總統作為全美軍隊的總司令,有權解除一個不能遵從作戰基本政策的戰區司令官的職務。出席會議的四個人(布萊德雷、科林斯、範登堡、謝爾曼)意見是一致的,同意解除麥克阿瑟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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